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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9 喜欢捣乱
    季盛瞪大眼睛,发出大叫:“阿梨姑娘,不要啊!
    ”
    院外的赵琙手下们纷纷要冲进来,为时已晚,夏家军这次来得人足有百个。
    夏昭衣冲季盛微笑,背过身去,目光看向院外:“堂堂郑北王府的世子爷,这会儿在哪个角落里藏着呢?”
    “世子爷!您出来吧!
    ”季盛嚎啕。
    夏昭衣声音变冷:“赵琙,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令人把你揪出来?”
    屋内一阵安静,门背后的角落里,一个人影慢慢悠悠,横着走出。
    夏昭衣侧眸看去:“别人是梁上君子,赵世子这是门后小人呐?”
    赵琙讪讪:“阿梨丫头,这地方可是当初我为寻丁跃进买下的,还帮过你大忙呢。”
    “今日在屈府,你又是钻狗洞走的?”
    赵琙朝门外看去:“沉冽呢?”
    “原来你怕他的,我还以为你不怕。”
    赵琙望了又望,不仅没看到沉冽,连沉冽身边那几个人也没看到,他略略松了口气。
    转头看到还被人压在桌上的季盛,赵琙浓眉一皱,走去推开简军还有那几个亲兵:“哎呀!都是自己人,何必呢!”
    季盛仍一头的汗,低声埋怨道:“世子!”
    夏昭衣侧过身去,问道:“你这次来衡香,有多少人知道?”
    赵琙警惕后退:“……你要干嘛?灭口?”
    “詹陈先生呢,他知道吗?”
    赵琙抿唇,摇头。
    “他是你的授业恩师,你不打算去拜访?”
    “好好的,何故忽然提起这个?”
    “大晗先生去年死于天荣卫之手,你应当听过此事了。”
    赵琙定定看着她,点点头。
    “大晗先生去世后,众人力推詹陈先生为新院长,但詹陈先生不愿,如今东平学府的院长乃大晗先生的师弟,宣延十七年壬午科状元,冉遥先生。不过,詹陈先生的名望仍极高,众人视他与院士并无区别。”
    赵琙沉一口气,认栽道:“阿梨,你是不是想让我去找老师?”
    “是。”
    “找他何事?”
    夏昭衣看入他的眼睛,蓦地,她的明眸盈出笑意:“你既喜欢捣乱,这次,且给你一个可以尽你所长的机会。”
    ·
    长长的灯火,一路从高成苑延向至衙门。
    死了数日的尸体散发着浓烈腐臭,衙卫们和城南都卫府的士兵们已经在口鼻外蒙上厚厚的布,仍吐倒一个又一个。
    一直到凌晨,整座高成苑宅府的尸体终于被清理干净。
    高成苑左右邻里都被带去衙门。
    能在那一片买下大宅子的人非富即贵,但一朝天子一朝臣,此刻贵阔的老爷们战战兢兢,早丢了平日的神气。
    加之问话他们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张稷,张稷岁数虽不算大,但生了张严肃面孔,脸一板,声一粗,语一厉,一个老爷甚至当场吓昏过去。
    问了一整夜,到天明,张稷派人送了一个消息去卿月阁。
    没多久,杜轩快马奔来,手里提着把大砍刀,衣着有些潦草,一眼便知是慌乱穿上的。
    一到衙门,杜轩提刀快步迈进大堂:“侯睿在哪!那个杀千刀的侯睿呢!”
    他要将他千刀万剐!
    “杜轩先生,”张稷迎去,恭敬道,“稍安勿急。”
    “张执令,侯睿呢!”杜轩忙道,“那个跛脚的,大腿上缺块大肉的人,就是侯睿!”
    “还没有寻到他,是高成苑附近府宅中的一位家仆提到他的。”
    “啊!高成苑!”杜轩瞪大眼睛,“就是那个人死光光了的高成苑?不行不行!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
    ”
    “没呢,杜轩先生,”一旁先杜轩一步进到大堂里的士兵说道,“张执令派我去查验,我才从午作那回来,一共一十六具尸体,没有一具尸体是侯睿。”
    “那就好,那就好。”杜轩说道。
    他并不着急回卿月阁,便在旁看着张稷问话。
    这些老爷和家仆们不是犯人,张稷还特意令人备了茶水和座椅。
    但这群人坐的坐,站的站,每一个都谨小慎微,有几个故作开怀畅谈的,说话也颠三倒四。
    待阳光普照,时至辰时,张稷终于放人。
    但他似不知疲累,一等这些老爷们离开,便立即同公堂上一直在写写写的吏员和从事们商讨这一整夜的问话。
    杜轩坐在旁边继续听,手里的大刀没松过。
    偶有从外赶来的衙卫,皆被他这模样给吓上一跳。
    从辰时到午时,吏员们困倒好几个,张稷仍精神抖擞。
    杜轩的目光更晶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手里的纸。
    终于,张稷把几个吏员誊抄好的其中一份交到他手里。
    一十六具尸体,每个人的身份信息和外表特征能标注的都标注了。
    知道名字的人,写上了名字。
    不知道名字的,则依次标号甲乙丙丁。
    杜轩一张张飞快望去,最后停在一个叫侯晓的名字上。
    “此人,极有可能是侯睿兄长。”张稷说道。
    “侯睿,侯晓……”杜轩皱眉,“张执令,高成苑灭门之桉会发公告吗?”
    “不知,全凭二小姐做主。”张稷道。
    “也是,这得问阿梨。”
    杜轩说着,低头看回手中这叠纸,想了想,又道:“那些方家人,我可以去见一见么。”
    之前方家人进城,几乎被一网打尽,现在全关在大牢里。
    “不知,”张稷还是这样说,“得问过二小姐。”
    “……成,那我就去问阿梨。”
    “问我什么?”少女清丽悦耳的声音几乎同时在门外响起。
    杜轩回过身去,公堂里的士兵和衙卫们齐齐开口问安。
    “杜大哥,你怎么……”夏昭衣看向他手里的大刀。
    杜轩拿了一上午,这时忽觉不妥,背手在后:“呃,阿梨。”
    他将今早的事简单告之。
    夏昭衣接过杜轩递来得纸,逐一看去,澹笑:“杜大哥,一切你做主,你想发公告便发公告。”
    “那些牢里的方家人……”
    “也由你处置,任杀任罚。”
    杜轩感激:“阿梨,你太好了!”
    夏昭衣莞尔:“杜大哥言重,哪及杜大哥万里赴青香村和助我游州修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