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37年7月29日,巨鹿郡,故城。
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即便太阳已经偏西了,但夏日的阳光依旧耀眼。
“咚咚咚!”的战鼓声音响彻四野,战鼓的声音越来越激昂无畏,一支庞大的军队缓慢出现在故城守军面前。
这支军队绵延十几里,让所有秦军将士都带着一种绝望的心情。敌人的规模绝对超过了10万人,双方的差距太大了,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故城都尉江浩对着自己的亲兵道:“向东武城求援,就说10万汉军对我故城发动进攻,如果5日内援军没有赶到,故城不保。”
亲卫去求援之后,江浩看着战战兢兢的士兵大声吼道:“敲战鼓,把对面声音压下去。”
“咚咚咚!”伴随着故城惊天动地的战鼓声响起,秦军的士气终于上来了。
但汉军却没有马上攻城,而是先安营扎寨。
吕臣则带着汉军将领和亲卫巡视故城的城防,见证过荥阳的如同刺猬一般的城防,再看房城这横平竖直,三丈高的版筑城墙吕臣笑道:“这城防比荥阳差太多了,可惜没有带石炮过来,要不然几炮下去,这城墙只怕就要塌了。”
张良道:“我们要让汉王支援一些能打造石炮的工匠过来,故城城防自然是不堪一击的,但东武阳却已经被秦人修筑了半年时间,还有两万五千秦军,正面硬攻不好打。”
刘邦笑道:“故城的秦军只有五千,乃公要是秦军守将,只怕早吓的战战兢兢了,将军可以招降一下秦将,说不定秦军不战而降。”
这段时间刘邦心情极其舒畅,巨鹿扩军之后,他一跃成为了汉军但的假中郎将,一跃提升了2级,成为汉军中将军当中的一员,虽然还只是暂代的职位,但等这次他们击败秦军,建功立业,他很有信心自己这个假中郎将可以变成真中郎将。
吕臣同意了刘邦的意见。
于是一个汉军士兵拿着一个大喇叭道:“故城上面的秦军将领听着,我家将军说了,只要你投降,献出城池,我家将军饶你不死。”
江浩拿出弓箭对着汉军士兵的方向就是一箭。
“噗!”长箭射在士兵腿前,吓的士兵马上往回跑。
江浩大声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安敢在此犬吠。”
刘邦当即大怒回怼道:“你们这些嬴政的走狗除了会杀人,还会做什么?饶你一命已经是万幸了,居然还如此不识好歹。你要做嬴政走狗,可曾想过手底下的士兵想不想死,秦军兄弟,嬴政不值得你们投靠,还是我家汉王更好,我家汉王得来天下,没有徭役,你们可要想清楚到底帮谁。
秦军兄弟,天下是嬴政这个暴君的,是这些秦吏的,但唯独不是伱们的,只有命是你们自己的,打起仗你们可要躲着点,为了暴君嬴政和那些贪污腐败的秦吏丢了小命不值得。”
江浩怒道:“乱臣贼子,安敢乱我军心。”
刘邦耻笑道:“你也就会说一个乱臣贼子,有本事出来和乃公单挑,乃公让一只手。”
江浩自然不可能真出来,他只能让战鼓重新响起了。
刘邦回去之后,吕臣都笑道:“你这骂战的本事倒是厉害,说的这个秦军将领哑口无言,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你离开。”
许重召道:“大军还要休整一段时间,将军何不学习汉王四面戏曲故计,削弱秦军士气。”
吕臣道:“按照你说的办。”
虽然吕臣这里没有戏曲团,但《楚昭女》《活着》这两部戏曲汉军士兵看的太多了,曲词都没有背出来了,弄四个戏曲团真不算难事。
不过张良想了想说道:“故城还要留着,用故城吸引东武阳的秦军支援,要不然我们想要攻打,城防完备,兵力充足的东武阳极是其困难。”
吕臣道:“参军这是想要围点打援。”
吕臣马上就想到当初徐凡围攻荥阳,但实际上却是想要打的却是李由的5万秦兵。
张良点点头。
吕臣道:“有两万五千秦军驻守的东武阳城的确难以攻破,但要是少了一两万秦军,东武阳就好打多了。”
吕臣看向许重召道:“你带领3万人马埋伏在东武阳城和故城之间的大道上,支援故阳的秦军一个都不要放过。”
许重召道:“诺!”
始皇帝37年7月30日,白马,黄河战线。
汉军进行的宣传攻势已经有好几天时间了,秦军的士气终究是受到波及,蒙恬这段时间频频巡视黄河防线,就是担心士兵士气会受到汉军影响。
但就像一个后世名言一样,谎言不能伤害人,只有真相才残酷,汉军的宣传固然有一定效果,但秦国不把秦军士兵当人看,这才是事情的根源。在徐凡揭露之后,秦军士兵发现,真正不想让他们过好日子的就是秦国,士兵就不想为这些迫害自己的国家卖命,这点不管是始皇帝重新分土地给士兵了,还是蒙恬这个十年老领导给他们打气都没有。
东郡,白马渡口。
黄河河面上,上百艘巨型战船,展开巨大的风帆乘风破浪而进,但它们靠近黄河北岸被秦军发现。
“弓箭手准备,不能让叛军登陆。”上万弓箭手站在黄河大堤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河道中一字排开的战舰。校尉苏角看到铺满河面的战船心情凝重,叛军终究还是发动了进攻,不能阻挡叛军的攻势,他们北疆军就真危险了。
葛婴看着河堤上一字排开的秦军弓箭手冷笑道:“对着秦军弓箭手,发射床弩。”
汉军每艘战舰上左右连边都各自摆在10架床弩,100艘战舰对着黄河大堤的床弩就超过了1000架。
但葛婴的命令被传达到各战舰之后。
“咻咻咻!”如同长枪一般的弩箭射向200步外的秦军弓箭手。
“噗噗噗!”秦军弓箭手也没有想到敌人可以在200步外射出如此为了大的弩箭,毫无防备的他们死伤惨重,很多士兵甚至被弩箭射成两段,最倒霉的是三个士兵整合站在一排,全部被弩箭射穿。
弩箭如此强大了威力,当即吓傻了秦军,还没有等到第二轮弩箭的进攻,秦军士兵纷纷逃离这个地狱。
“命令冲锋队登陆,弓弩手继续压制敌人!”
随着葛婴的命令下达,后方运输兵员的上百艘运输船,满载着盔甲鲜明的士卒,上百艘船像上百支长箭一样直插向黄河北岸。
“咚咚咚!”渡口上,战鼓震天。
“咻咻咻!”汉军战船弩箭像蝗虫一般铺天盖地,数量好像无穷无尽,黄河河堤100步到200步之间的距离插满了汉军的长箭,压制的在河堤上的秦军根本不敢抬头。
“砰砰砰!”一艘艘的狠狠的插向河岸,船体的吊桥直接打开。
“将士们,跟着乃公冲锋!”周勃甩了甩自己身上的泥水,一手拿着巨大盾牌护卫自己,一手拿着战刀冲下战船,带领自己的部下一路冲击了上百步,成为了全军冲锋最前的存在。
苏角看到了周勃他们这个突出部怒道:“弓箭手,压制敌人!”
“咻咻咻”上千支长箭向周勃他们的队伍射过去。
“噗噗噗!”好几支长箭射中周勃的盾牌。
周勃算是幸运的,长箭被盾牌阻挡,但更多的士兵没有抵挡住秦军的弓箭被射伤,一时间整个河堤上到处都是惨叫的士兵。
“结阵!”周勃怒吼道。
四周的汉军以周勃为中心,一面面盾牌组成一个围墙,抵挡的秦军的弩箭。
但秦军的弓箭手却一直向他们这个方向射击,把想要把他们击退。
周勃当即蹲下对后方怒道:“弓箭手,你们是死人,给乃公压制他们。”
周勃等人踏上河滩开始,自己这一部人马就被敌方密集的箭阵压制住了,即便他们有盾牌保护,但这样居高临下的射击,还是让周勃大量的部下被射中。
“不要骂了,我们这就射击。”
“左前方100步位置,三段射击!”
随着曹参的命令下达,他上千弓箭手跟随曹参报的方向射去。
“咻咻咻!”上千支长箭射向秦军弓箭手。
而后曹参他们射击第二轮,第三轮。汉军的长箭像暴雨一般不断射向秦军军阵,没多久秦军士兵受不了伤亡崩溃。
阻碍自己的敌人没有了,周勃大喜道:“兄弟们,继续冲,杀上去!”
他们一路冲上黄河大堤之上,并且开始结阵为后续部队登陆护卫。
而战船上的弩炮和弓弩射的更加狂暴,秦军是一支长箭过来,汉军就会回怼十支,刚刚开始秦军还和汉军互有来往,但很快秦军士兵就射光了长箭,远程火力全面被汉军压制。
至此秦军再也难以阻止汉军登陆,一队队汉军士兵踏上黄河北岸堤坝,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音霎时间响彻了整个战场。
无所顾忌的汉军士兵像洪水一般不断冲击秦军的堤坝,一步步把堤坝淹没,秦军已经失去了对黄河堤坝的控制了。
“杀,击败秦军!”周勃在得到后方支持之后,高举战刀向着秦军军阵冲锋。
周勃这些汉军军官早就饥渴难耐了,他们这小半年时间,只看着其他武将杀敌立功,他的老上级刘邦据说在巨鹿立下大功,义军是假校尉了,他和曹参不想和刘邦的差距越来越大,只能努力建功勋。
“杀!”周勃一刀就把一个秦军士兵砍成两段,双方战士绞杀在一起,而周勃的手下此时在战鼓的鼓舞下,也是热血沸腾,一个个向着秦军杀过去,他们就如同饥饿的猛虎,凶猛地扑向自己的猎物。
“前方100步,角度三,射击!”曹参带领自己的弓箭士兵,不断给周勃的先锋部队掩护,在己方密集箭阵的掩护下,汉军士兵勇不可当,杀的秦军节节败退。
上万汉军登上黄河大堤,大堤上的汉军越来越多了,在汉军的杀戮下,大量秦军倒在这大堤之下,秦军倒下的尸骨到处都是,鲜血浸湿了泥土,整个战场都充满血腥味。
“汉军兄弟,不要再打了,我们投降!”这段时间的舆论攻势还是有作用的,秦军内部的士兵早已经积压了对朝廷的不满,只是他们内部一盘散沙,缺乏组织,难以把这股不满的情绪,发泄到秦军的高级将领身上。
而像蒙恬这些将军即便知道了士兵的不满,但他们也不可能改变秦国的国策,只能选择看不到,装作听不见,继续用老办法压制他们的不满。
在蒙恬看来,只要击败了汉军,打了胜仗,分了土地,将士们再多的不满也会烟消云散。
但现实却是他们打不过汉军,有了前几年的教训,即便是分土地也不相信秦国,他们的不满并没有得到宣泄,未来看上去像个画饼,不值得信任。蒙恬看不到这点,还用老办法来解决问题,所以秦军士兵选择在战场上,不给秦军将领和朝廷卖命。
这些秦军士兵的投降引起了整个战线的崩溃,大量士兵选择丢下武器向汉军投降,还有一部分秦军士兵承受不住伤亡崩溃,又不想向汉军投降,只能向着秦军营地逃命。
“胜利了!”周勃他们狂呼,他们取得了登入战的胜利!
在战船上的葛婴满意点头道:“冲到最前面的那个军官是谁?”
监军将军邓宗笑道:“那个是军司马周勃,在军官训练班,他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葛婴笑道:“记录,这次登陆战的首功就是周勃。”
“知道!”
而后葛婴向后方汇报登录成功的好消息,命令运输船继续运兵登入黄河北岸,一方面他整顿大军继续向秦军黄河营地杀过去。
秦军营地。
“校尉,叛军弩箭太强了,长箭太多了,还有大量的叛徒向汉军投降,我们抵挡不住了!”从河堤逃下来的秦军都尉惊慌失措的向着苏角汇报。
这段河堤有上万秦军,只要他们可以守住半天,后方朝歌就会派遣士兵堵住叛军士兵,让他们不能登岸,但现在他们他们连一个时辰都没有守住。
战场太惨烈了,他能看到那种可以射长矛的弩箭,射出超过了500步,直接射进军阵当中就是鲜血四射,断肢残臂满天飞舞的景象,秦军任何的防御武器都不能抵挡住叛军的进攻。
苏角冷静下达命令道:“向上将军求救,几万叛军进攻我军黄河大营,现在黄河堤坝已经丢失,求上将军支援。”
东郡,白马县,黄河南岸渡口。
一艘汉军的传信船急速驾来,传令兵从船上奔向徐凡道:“汉王,我军已经击溃了黄河堤坝上的秦军,现在镇西将军葛婴正在指挥大军进攻秦军黄河营地。”
徐凡喜道:“好!”
这算是为北伐开了一个好头了,只要夺取了秦军的营地,汉军就可以安全度过黄河。
没多久,运输船队回来,汉军士兵一队队登上船只,而后看着船队向着北方前进。
而在徐凡身边的田解看到这幕满脸苦涩。
田横派遣他来白马求援,田解担心田横的危险,日夜兼程从即墨跑到上千里之外的白马县。结果求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却看到了汉军全线北伐,现在更是在黄河北岸建立了一个据点。
他们齐军和汉军反秦的时间差不多,甚至他们有30万大军的时候。汉军连小小的陈郡都没有占据,而两年多过去了,汉军已经可以把秦军实力最强大的北疆军打的节节败退,而他们却连一个冯劫都打不过,这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齐国也是800年的强国,春秋战国以来他们一直不比楚国差,为什么这几年齐军的表现却远远不如汉军(楚军)?
但田解没有时间多想,他跪求道“汉王,齐国危矣,您身为反秦联盟的合纵长,要救救我们齐国。”
徐凡道:“本王已经让彭越将军却进攻临淄,短时间内你们还是安全的,等本王击破了蒙恬军,汉军再围剿冯劫部。”
田解无奈只能接受这种结果,毕竟汉军都北伐了,总不可能让人家停下来。
“汉王,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项伯忽然冲了过来,跪在徐凡面前叫道。
徐凡对眼前这一幕也感到莫名其妙。
“不用行此大礼,先说事情?”
项伯道:“有小人夺取我大哥打下来的疆土,还请汉王为我等做主。”
而后项伯仔细对徐凡等人说明原由,项梁这一败可不单单只影响了中原的战局,项梁的大后方也出了问题。
泗水郡等四郡贵族豪强,面对如此大败惶恐不已,他们既担心秦军趁机杀进来,又担心汉军趁机攻占他们的地盘,这些贵族豪强商议一阵后决定找个新的头领,让汉军没有借口入侵,他们找到了原本楚国的令尹宋义,想让他取代项梁的位置。
但宋义根本不敢接这个烫手的山芋,最后提议让原楚国的宗亲熊心担任楚王,这个提议获得了所有原本楚国贵族的同意,于是楚王熊心在彭城登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