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乌兰布通之战,莲大可汗以区区三百多人的伤亡歼灭超过四千的漠南蒙古联军,还纳了美人、得到三千勇敢的克什克腾部勇士,心情自然是喜悦的。加上此前漠南万户长巴拜带来的一万勇士,此时卫军的人数已达六万二千余人,可谓兵多将广。天下无不散之宴度,与德嫔斯日吉莫德格春风一度后,他便率军前往翁牛特左翼旗的驻地乌丹城,纵使德嫔娘娘貌美如,纵使缠绵时有说不尽的甜言蜜语,战神最爱的始终只有天下。
玛纳湖的长子阿玉什携博罗和、云敦等将,率领三千克什克腾部勇士走在最前面。投奔卫国后,大可汗下令将缴获的清军甲胄、军械赐于克什克腾部,铁甲、甲还有皮甲五八门,勇士们几乎个个身披甲胄,配马刀骑枪、挟长弓,看上去精神了许多。似乎是想让老丈人和大舅子感受到自己浓浓的真情,出征前,豪爽的大可汗又下令拨了二十门橐驮炮给他们。清廷一直忌惮世代为蒙古大汗护卫军的克什克腾部,导致部落里的勇士很难得到精良的兵器、铠甲,甫一降卫,立即鸟枪换炮。望着那二十门用骆驼驮着的橐驮炮,玛纳湖的眼睛都红了,暗暗感慨自己率部众降卫的决定真的是聪明无比。
“大汗,克什克腾部请求让族中第一勇士金侍卫守护您左右,请您恩准”,大军行了一日,刚扎好营寨,大可汗尚未来得及歇息,心腹内侍玛拉秦便笑嘻嘻进来禀报。
“金侍卫?”苏勒坦动了好奇心,笑道:“唤他入帐吧,朕倒要看看克什克腾部第一勇士长什么样”。
身穿武士袍的金侍卫轻轻踱入大帐,明眸善睐、婀娜多姿,一见大可汗便扑嗤一笑。这便是克什克腾部第一勇士金侍卫?怎么长相有些阴柔?苏勒坦觉得那人依稀有些眼熟,仔细一瞅,这不就是自己新纳的德嫔斯日吉莫德格吗?再一想,斯日吉莫德格在蒙古语中正是“金”之意。
“爱嫔,你怎么来了?为何这个扮相?”大可汗迟疑地问,语气中竟带着丝惊喜。
“这是额祈葛的意思,他说克什克腾部世代担任蒙古大汗的护卫,命我护卫您的左右”,斯日吉莫德格有些害羞地说。
“胡闹!你一介女流,怎可从军?”大可汗虽然欢喜,却不想让自己的女人面临危险。
“大汗有所不知,妾从小习武,也是有武艺在身的。额祈葛说大汗是盖世英雄也是妾的夫君,让妾贴身护卫,生死相随”,斯日吉莫德格红着脸说,脑海里想起父亲的谆谆教导:“大汗的身边美女如云,若不是因为出征在外,我儿恐怕难有亲近圣颜的机会。此次东征漠南,我儿当女扮男装,相随左右,找机会怀上龙种。如此,方能在大卫宫庭占住脚”。
“你额祈葛的好意,朕心领了,只是一介女子在军营中多有不便,传出去也怕动摇军心”,苏勒坦听完虽然感动,却也有些担心。
“妾只带了两名侍女,皆女扮男装,不会让人察觉的。求大汗恩准”,斯日吉莫德格再次请求,目中的柔情似乎能冒出水来。
“这~”大可汗心动了,语气陷于停顿。
“我克什克腾部世代为汗护卫,可当年额祈葛眼瞅着伪清覆灭察哈尔却不敢报仇,反而不得已屈身事贼,这些年一直受到猜忌、欺压,苦不堪言。好不容易盼到蒙古又出雄主,才命妾贴身护卫。您若不让妾尽护卫之责,恐怕额祈葛会伤心,妾也无颜再见族人。求您恩准”,见大可汗迟迟不肯答应,斯日吉莫德格毕竟脸皮薄,差点要哭出来。
“唉!好吧,既然如此,爱嫔便随侍在朕的左右,平日里女扮男装,不得违抗军令,否则军法无情,须当紧记”。
“是”,斯日吉莫德格莺声燕语地应了声是,居然行了个军礼。别说,身着男装的飒爽英姿还真是别具一格,令阅美无数的一代战神也不由得恍惚起来。“呵呵,爱嫔不必拘礼,记住喽,有旁人时,你是我大卫国的金侍卫;无旁人时,你是朕的德嫔。夜已深,春宵苦短,莫要辜负了月老牵的红绳。哈哈哈~”苏勒坦放肆地大笑,一把抱起美人儿往龙塌上便走。
斯日吉莫德格不太懂“月老牵的红绳”是什么意思,却懂得大可汗想做什么,俏脸通红,顺从地宽衣解带,露出羊脂玉般的肌肤。
——
这边厢二人同谐鱼水之欢,共效于飞之愿,那边厢,翁牛特左翼旗驻牧的乌丹城内,却乱成一团。
翁牛特旗是清廷首封的十三个札萨克旗之一。“翁牛特”意为“神圣的山”(还有一种说法是“王的属民”),据说是成吉思汗弟斡赤斤后裔所建的部落(又说系元太祖弟谔楚因的后裔)。天聪六年(1632年),部落首领逊杜棱及其弟(一说叔父)栋岱青率部归顺后金,崇德元年(1636年)建旗,清廷命逊杜棱掌右翼,世袭多罗杜棱郡王;栋岱青掌左翼,世袭多罗贝勒(多罗达尔汉岱青贝勒)。设旗后,该部落随清军征喀尔喀蒙古、伐明,屡立战功。原本喀喇车里克是独立的部落,并不附属于翁牛特。为嘉奖翁牛特部的战功,清廷将喀喇车里克部编入翁牛特右翼旗,此举让翁牛特部势力大增,也使得翁牛特右翼旗对清廷忠心耿耿。
“大帅,不能撤呀!您一撤乌丹城便保不住了”,翁牛特左翼旗多罗贝勒搜色对战败的和塔说。前不久,和塔领败军从乌兰布通峰逃往翁牛特部的驻牧地,结果在乌丹城不远处遭到卫军追击,被斩首二千余人,逃入乌丹城后只剩数千残兵败将,起了撤退的念头。乌丹城是翁牛特左翼旗的驻牧地,多罗贝勒搜色自然想留住这支兵马帮自己守城。
“是啊,大帅,我翁牛特部举全部之力,亦可得四千兵马,加上您的部队,数量过万,足可一战”,翁牛特右翼旗多罗杜棱郡王博多和亦赞同搜色的观点。他的驻牧地虽然不在乌丹城而是在赤峰,可毕竟同属一个部落,同气连枝,且乌丹若是丢了,赤峰也绝守不住。
“两位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可我军新败,军无战心,勇士们如今只想回家,实难从命!”和塔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告辞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博多和、搜色二人面面相觑。
“从弟,各部联军都撤了,乌丹城绝守不住,不如你跟我一同去赤峰吧,合二旗之力总比孤军奋战强”,博多和劝搜色。
搜色却把头直摇,“赤峰离直隶不远,莲汗明显是冲直隶去的,去赤峰乃是置身险地”。
“那你打算去何方?”
“北上,去投阿鲁科尔沁部。他们的牧地离直隶较远,卫军未必会去,又同属阿鲁蒙古(翁牛特、阿鲁科尔沁、四子、茂明安、乌喇特、阿巴嘎、阿巴哈纳尔等多个小部落统称为阿鲁蒙古),珠勒扎干贝勒必会善待咱们”,搜色提出条妙策。
博多和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缓缓点头,“便依从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