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九仙宫筑基期修士们,早已被恐惧笼罩,无暇他顾,他们慌乱地祭出法器,四散奔逃,如同被惊散的麻雀。
在这混乱之中,杨乾的身影,在魔云中紫光一闪而现,他冷冷地注视着那些逃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寒的笑意。
他朝着阴罗幡上轻轻一点指,巨幡上顿时黑芒闪动,仿佛深渊张开了血盆大口,现出一个数尺大的幽黑孔洞出来。
一只身上带着黑气的巨大噬金虫,从中飞掠而出,双目中血色闪动几下后,猛然一展双翅,化为一道金光,如利箭射出直奔结丹女子急追而去。
而黑绿色元婴一等噬金虫飞出后,一下纵身跃入了阴罗幡中,驱动它滴溜溜一转,绕着杨乾周身缓缓悬福
杨乾则脚踏江面,单手托着雪晶珠,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大船上,曹梦容等人已经是看的目瞪口呆,他们何曾见到过这种等阶的大战?
尤其是白衣女子口中喊出的“元婴修士”四个字,让曹梦容双眼圆瞪,脑海中嗡嗡作响,难以置信地盯着杨乾的身影,连眨眼的勇气都没有。
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元婴修士!
曹梦容心脏砰砰砰直跳。
没多久,天边一道黑影出现,那只巨大的噬金虫迅速飞回,钻入了阴罗幡中消失无踪。
接着,阴罗幡一闪而逝,便融入了杨乾的身体。
杨乾面色如常的将雪晶珠一收,转头扫了大船上的曹梦容等人一眼,略一沉吟,然后身形一晃,就在原本的江面上瞬间不见了。
曹梦容顿时呆立当场,不知所措。身后的脚步声却让她回过神来。
她立刻转身,只见杨乾不疾不徐地往船舱内走去,同时,杨乾口中的吩咐也随之传来。
曹梦容闻言心中一动,目光追随着杨乾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她正要追上去,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微微低头,脸上露出纠结之色。
另一方。
杨乾踏入船舱某个无人房间的一隅,面无表情地盘膝而坐。
短暂的宁静后,他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灵界那名玄灵的一击,其威能超乎他的想象。
杨乾原本还能勉强以金刚诀,压制体内的煞气,但在与天澜圣殿两名大仙师的交锋后,煞气再度肆虐。
危急之际,他运用了化龙诀中的一种秘法,将自己封印在金茧之中,方能将煞气暂时镇压。
又经过了一年的修养与祛除,杨乾才勉强破茧而出。
正好又碰上了那九仙宫修士的猖狂作为,自然引得杨乾心中怒意,悍然出手将其全都给灭了。
不过,因此倒是将那枚“雪晶珠”拿到了,也算是一种意外之喜的。
然而,杨乾现在的身体状况却糟糕透顶。
“只能如此了。”
杨乾不经意的皱了皱眉。
原本他以为只需一年半载的时间,便能恢复大半修为的,但此次伤势过重,恐怕需要数年才能调养至痊愈。
好在如今已重回大晋境内,他的肉身因修炼金刚诀、化龙诀、淬骨诀而变得无比恐怖。
只要不激发全部的炼体术威能,以及自身法力神通,他便能如寻常之人一般行动自如。
这样的状况,至少保证了他有自保之力。
刚刚破茧而出,杨乾正处于虚弱期,又强行灭杀了两名结丹修士。
杨乾深知自己短时间内不能再施展法力神通了。
他打算利用这艘凡人的船只,深入大晋辽州的腹地,寻找一处安全之地,慢慢调养身体。
除此以外,杨乾思及刚刚得到的雪晶珠,不由得摸了摸下巴。
这可是用万年玄玉炼制出来的极品冰属性之宝,对于寒焰的祭炼拥有极大好处的,等到了目的地后,也要将其炼化的。
心中这般的想着,杨乾缓缓闭目凝神起来,心中所思所想皆如流水般清彻,丝毫没有理会船舱外的喧嚣交谈。
一年后。
曹梦容如旧,踏入了那间静谧的房间。
她的脸上原本洋溢着喜悦,然而当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室内,那笑容便如风中残烛,瞬间熄灭。
桌上,一封告别的信静静地躺着。
旁边。
一柄银光闪闪的飞刀法器,显得格外刺眼。
曹梦容见状,人不禁怔在了那里。
她展开信纸,一字一句地阅读着,心也沉了下来。
回想这一年来,杨乾的悉心指点,使她在修行道路上攻克了一个又一个瓶颈。
如今杨乾的离去,让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空虚和失落。
曹梦容左手捏着信函,右手轻轻摩挲着那柄飞刀法器,眼神迷离,望着房门怔怔出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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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宁府,位于辽州的最西端,与五原府的距离遥远得令人咋舌。
杨乾因煞气反噬而受伤,虽然他依靠金刚诀祛除了一部分煞气,但仍未能完全恢复结丹期的修为,仅恢复至筑基后期。
因此,他不得不驾驭法器飞行,历经大半个月的漫长旅程,才终于踏入了关宁府的地界。 这一路上,杨乾倒也没有碰到高阶修仙,只有几个炼气期和筑基期的低阶修士,偶尔御器远远看见,杨乾也没有理会的远远避开,只是闷头赶路。
又经过了几日的飞行,地面上的凡人踪迹逐渐稀少,景色也变得荒凉起来,仿佛他置身于一片被遗忘的荒野。
然而,就在两日后的黄昏时分,杨乾终于抵达了一个名为隼云镇的地方。他轻轻落下法器,沿着一条尘土飞扬的土路,慢慢往镇中走去。
“参王大会还真赶上了!还有那古墓中的万年尸王,啧,天尸珠可是个好东西埃”杨乾悠悠的喃喃自语,身形一晃之间,他便如鬼魅般跨越了数丈之远,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已消失在镇子的边缘。
在灵界,他曾被炼虚期的灵族玄灵重创,这让他变得更加谨慎小心起来。
灵界的大部分地域如同龙潭虎穴,危机四伏。
相比之下,人界对他来说就要安全多了。
在这里,杨乾几乎不用担心遇到能够威胁他生命的存在。
即使面对化神修士,他也自信能够一较高下,不会像在灵界那样瞬间落败重伤,甚至差一点丢掉性命的。
心中如此思忖,杨乾面色如常,走在小镇的一条土路上,目光不时地扫视着四周。
这个小镇与他之前见过的繁华城镇截然不同,显得简陋而朴实。
镇子面积不大,只有三四条街道纵横交错,房屋大多是用黄泥和木条简单搭建而成,显得有些破旧不堪。
此时的天气寒冷异常,但是杨乾却只是一件黑袍披身,任谁一看也大感异常的。
但过往的一些穿着厚皮大衣的凡人,却对此种情形视若无睹,没有谁脸上带有惊讶之色。
杨乾对此好似早有预料,心中毫无波澜。
他之所以来到这个小镇,也只是为了碰碰运气而已。
忽然间,杨乾神色一动,对面迎头走来一高一矮两名白袍人。
这二人年纪不大,二十余岁的模样,但是身上灵气流动,却是炼气期七八层的修仙者。
他们目光落在杨乾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对视一眼,在距离杨乾三四丈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高个子青年瘦削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恭敬之色,开口问道: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是否也是为了参王大会而来?”
“两位道友猜测的不错,杨某的确是听闻参王大会的盛况,特意前来一探究竟。
只是路途遥远,路上又碰到了几座山谷,想要寻找些许灵药,故而晚到了一些。
不过,杨某也自知囊中羞涩,即便去了,恐怕也难以有所收获的。”杨乾微微一笑,这般的说道。
“原来如此!我说呢,大会已经开始一日了。其他前辈早就去了雪陵山了,难怪前辈还在这小镇上滞留的。”那白袍青年露出恍然之色。
“不过,也没有晚多少的,像是前辈这种因事耽搁的也不在少数,现在参加仍能来的及的!
这一次大会,是我们江宁三大家联合举办的大会,会上不但有众多灵药出售,还有十几株数百年的灵药和一株千年野参王拍卖。现在大会应该才进行了小半,最后的压轴拍卖,还未开始才对,这可比前辈满荒山找灵药方便多了!
大会上还有诸多散修和一些小宗门交换灵药材料,我们三大家不抽取任何费用的,前辈说不定可以花上少许灵石就有大收获的1另一名矮个子青年,有些讨好的补充道。
杨乾此刻显示出的乃是筑基后期修为,气质更是不凡,显然不是普通的散修,这就足以让眼前二人不敢怠慢的。
“三大家族!莫非是指孔、赵、董三家。”杨乾闻言,目光闪动一下,摸了摸下巴的问道。
“不错,我二人正是孔家弟子!专门在此接待一些闻风赶来的前辈,原本以为到了现在,应该不会再有客人来的。我们正想也去参加盛会的,没想到恰好碰见了前辈。”廋削青年笑着说道。
“此镇已经归你们孔家直接管辖了吗?
我看那些凡人好像对我们修仙者,都习以为常的样子,这可不多见的。”杨乾闻言点了点头,接着向左右看了一眼后,似乎对这座小镇的变化颇感兴趣。
“前辈真是慧眼如炬啊!此镇其实早在五六年之前,就已经归我们三家共有了!
镇上的居民,也都是我们三家的外系凡人,故而对我们修仙者没有什么害怕的。”高个子青年开口解释道。
“怪不得1杨乾点了点头,面露了然之色,稍作沉吟后平和说道,“既然如此,有此盛会,就去看一看吧。”
“那好,晚辈就给前辈带路。”互望一下后,矮个子青年当即笑着说道。
二人各自取出一个圆盘状的法器,轻轻抛向空中,然后纵身跃了上去。
杨乾见状,也没有丝毫的迟疑,挥手放来一口熠熠生辉的飞剑法器,身形一闪,便稳稳地站在了剑上。
“前辈的法器竟然是上阶品质的飞剑!前辈一定是哪个大宗门出来历练的嫡传弟子吧?否则,这等品质的法器,普通弟子肯定是无法得到师门赏赐的1高个子青年瞅了一眼杨乾的飞剑,脸色一惊的说道。
矮个子青年也露出羡慕的神情,频频点头。
“嘿嘿!在下师门有规定,历练时是不允许随便透露师门的,两位道友就不要套在下的话语了。”杨乾轻笑一声,直接挑开的说道。
这二人被杨乾一语道破心事,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然而,这反而更加坚定了他们心中对杨乾身份的猜测,确信他必是大宗大派的弟子无疑。
他们的神情愈发恭敬,小心翼翼地引领着杨乾前往盛会所在的地点。
三人御器飞天,催动法器,迅速朝小镇南部飞遁而去。
这个所谓的“雪陵山”距离小镇并不太远,在小镇上就可以隐隐看到那连绵一片的黑乎乎的山头。
雪陵山,虽然名为山,但实际上应该叫做雪陵山脉才对,此山足足绵延有万里之遥,辽阔无垠,也算是辽州境内有有数的大山脉了。
“这片山脉深处,据说有妖魔鬼怪出没,不要说凡人,就是修为不低的修仙者,有时也会在山中莫名失踪的。”飞遁之中,高个子青年面上带着一丝畏惧之色,声音低沉的说道。
“而那些失踪修士的亲朋好友和师门中人,成群结队的找来时,却搜遍了大半山脉丝毫异常都没有发现。自此以后,仍然有修士在山脉中继续无踪。
但好在并非每个路过山脉地人都会失踪地!并且失踪的也大多都是辽州本地的低阶修士,在山脉外围是安然无恙地。故而经过一番叮嘱告诫后,本地修士都不再深入此山了,失踪之事立刻罕有生了,渐渐也就无人追究山脉深处地异常了。”另一个青年又这般解释道。
杨乾闻言淡淡一笑,他自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心知肚明,目光一垂,却并未多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