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强当时就烦躁起来,他说:“我最讨厌你摆出这个样子了,已经知道结局再找论据,谁不会啊?有能耐你猜到真正的结局,你敢说吗?莫非你外面有干爹?定是外面有人付钱给你了。”
没人搭腔,李子强得意洋洋地继续去规划他的工业基地。
临了还来了一大段话:“哥哥我从来都是面对实际情况,我早就猜到不可能有统一类型的几万两白银还银币什么的,想要啊,那得是工业化的产物。我为什么全力帮建人搞农机?拉倒吧,还从东南亚一买就是几百万担商品粮呢,纯是文科生的瞎胡闹,那得多集中,多有生产力才能达到的?那组织性又有多严密?建人你说啊?”
“我说什么?看你对发仔那样子,我要敢多说,我就是不仅有干爹,外面还有人了。一切听你的,我不回答行了吧?”
“对头。”
他们的谈话,宋士达事后听得语焉不详,但是相当一批银两却送到他这里来,要用充足的木炭能源看看以后能不能提炼出工业用银。他们带了很多工业金属材料,没带的只有工业级别用途的金银。
当着放索仔社长的面儿,宋士达董事把应付的银两交给了两个猎人,然后开始了与社长的交谈。应他的邀请,俩猎人坐陪。怕交谈时语言不通。
放索仔社长认真地看着这些和明人模样上有些类似的人,倾听着他们的交谈,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他紧张的心,慢慢放松下来。尤其是当看到他们给了银两之后,那两个可怜的明人笑了后,社长觉得心里找回来了什么,这比和荷兰人谈话都要轻松了。至少他们没有用那种鄙视的眼神看他和他的人。
第六十三章 绝对牛逼的土着理论
宋士达董事微笑着对放索仔人的社长说:“我们的民族政策,就是没有民族政策。我们只相信公平两个字。”
“……”
“听不懂没关系,我们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你会看到我们的作为。”
“……”
“好吧。我想要竹器,你想要什么?”
“盐。”
“怎么换?”
“200件竹器换半担盐。”
“一担盐换500件竹器怎么样?船上的竹器不够,可以下次再送来。”
宋士达董事乐呵呵地看着放索仔人的社长,心里想,盐不是问题,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什么是市场经济。
社长想了想,摇摇头。
“我们也可以去取,一个月的时间够用吧。”
社长慢慢地说:“500样竹器,我们要两担盐。”
哈哈,宋士达董事开心地笑了,好久没这样开心了。连旁边陪坐的李四和王三也笑了。
李四小声地对社长说了几句他们的土话,社长依然摇了摇头,用闽南话说:“500件竹器,我们要两担盐。”
宋士达董事有一种被打败的感觉,他定了定神,决心好好讲一下,绝不能纵容这种侮辱智商的事情发生,你以为你是某统计局啊。盐的多多少少都不是问题,数学知识才是问题,市场经济意识才是问题。
“我慢点说,你认真听着。半担盐是200件,这样一担盐是400件,你的明白?好,你点头了。那么因为我要得多,你必须便宜一些,这样就是一担盐500件了。而不是两担盐500件。如果你还不明白,李四可以给你解释。”
李四冲着宋士达拱了拱手,说:“公子爷,小的听得明白。”
社长心平气和地说:“200件,我们可以一个月做完,还可以去打猎和唱歌;500件,我们也可以一个月做完,但是我们其他的事就做不了了,人也会很烦很累,所以要两担盐,这样,大家看到盐多也会高兴一些。”
宋士达董事几乎跳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不动声色,身高还没有一米五,全身裹着麻布,头巾上插着野鸡尾巴的社长。
看了半天后他才说了一句:“以人为本?构建和谐社会?”
“……”
如果社长要是能答上来,宋士达董事绝对会把他按地上打个半死先,以前不敢,连想都不敢想,现在……哼哼。
宋士达董事伸出大拇指,咬着牙对着社长说:“你的理论真牛逼,绝对牛逼!冲着这一点,我同意两担盐500件。”
宋士达董事要跳起来的时候,李四心中一紧,要出事了。李四心想,蛮夷就是蛮夷,哪来的奇谈怪论?这么多年了,还没发现这个社长有如此怪异的想法。打他也是人之常情,更别说这个富家公子如此年轻。
但他看到那个公子竟伸出大拇指,说了两句话,前一句听不懂,后一句竟然是答应了。
李四暗中叫了一声,真是岂有此理!他心里开始琢磨着如何和这个宋姓贵家公子哥做点儿生意了,看来此人果真不堪俗事,哼哼……
王三一直注意着李四的表情,俩人视线一碰,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放索仔人的竹器不过是些竹蒌,竹凳,竹桌,放在另一个世界,都没有人去看它们。可此时它们还真的有用。
宋士达董事看完了一遍后,对放索仔人的社长说:“我这儿还有洁白如玉的大米,全是好大米,有美味的干鱼,数不尽的银两。你完全可以把干不过来的活儿再分包给其它村子,你不是社长吗?应该比我们那里的村长牛逼些吧?你还可以从这里面收取一定的管理费……你的明白?”
社长摇摇头。
看到宋士达董事看自己,李四又辑身拱手,说:“小的明白,这叫活水钱。”李四说完后,就对着社长又说了几句土话,社长摇着头也回答了几句。
社长说:“我们祖祖辈辈生长在这里,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伤害这里……只为了盐其他东西就砍去太多的竹子,会让山神发怒的。”说完他用哀伤的眼神,看着周围被穿越众糟蹋地不成样子的树林。
哎呀,心怀怨望啊!宋士达董事决定先不理会这些,他刚要继续给具有优秀的原始部落文化思想的社长洗脑时,李四说话了。
李四抢着说:“小的完全听得懂公子爷的话,小的愿听从您的安排。”
王三也上前拱手道:“小的也愿意!”
“看看,只有同族的人才会有这样理解力,这样的眼光。”宋士达目光炯炯,满脸带笑地想,“我们河口基地也有纳头就拜的带路党了……让那个什么放索仔人的社长穷死去吧,继续保持原始部落文化的先进性去吧!”
“好!历史会证明,李四、王三,以后你们终将会为自己的选择而骄傲。”
“……”
王三还是要着急走,他放心不下在赤嵌地区的家里人。
宋士达董事随意地说了一句:“做我们的临时工,这点小事儿,公司帮忙了。”
他说完呼叫齐国生发电给热兰遮城,让那面查一下赤嵌地区的王家如何,现在那么已经接手赤嵌地区的事物了。
王三和李四眼对眼的看着,这也行?
宋士达董事笑着说:“别急,两个小时,不,一个时辰后,一切都知道了。我们会签订合同,一定用你们看得懂的话……听不懂没关系,不需要公证处。现在第一份工作给你们,你们先洗浴后,换了衣服,几个月没洗澡了吧?然后去……”
看完了两个明人的视频后,范伟业失望地关了。这就是我们的老祖宗?他们胁肩谄媚,全是猥琐的做派。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是毕竟有眼睛可以看。
矮小的什么社长,可以用平淡的样子说话,可你看看那俩明人,这就是汉奸的样子啊!
“看不惯吗?”姜雪在旁边不断舔着棒棒糖说,粉红的小舌头很灵巧,“就因为你当年看不惯你的组长喷你才辞职不干的吧?”
“是啊,他会什么?只不过一个技校毕业的,他连柴油机为什么会发生敲缸的事儿都不明白……我是不是和你说太多了,你能听懂吗?”
“不懂。”姜雪把棒棒糖翻了一下,又不断舔着,而且干脆利落的回答说,“我只知道,你是叫人开了,叫一个技校毕业的组长把你这个三流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开了,虽然你补考了八次。”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成为心理学专家,你舔棒棒糖的样子真恶心!”
“嗯,我知道恶心,我只不过体验下为什么会有儿童一直保持用嘴来了解世界,而且很难改变的心理结构。”姜雪重重点了点头,接着说,“比如男人吸烟,女人吃零食,关键还有你终于不提宅男似的性幻想了。”
“有什么收获?”
“缺少关爱呗。比如宅男,亲情和社会都没有为他们提供关爱和发展的空间,他们自然会逃避或收敛,而有关部门却往网络问题方面引导。”
“对,当年他们刚引进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作用,比cctv的影响还大,后来就后悔了,一切都晚了……”
姜雪心里又笑了,一个宅男,还能保持独立思考,这很难得,可关键是仅仅以他为例,论证性不强。
“我要走了。”姜雪含着棒棒糖说。
“知道,热兰遮城医疗中心建好了。你去你妈那儿。”
“你送我点什么?”
范伟业想想说:“你来了,不管风里雨里,我都去接你。你走了,我不会理的。”
“不好,我妈妈时代的对白。你还是给我拉一遍《致艾丽丝》吧!”“拉一遍你就回去睡觉吗?”
“嗯,一定。”
范伟业从桌旁的小提琴盒里,拿起老爸为他买的小提琴,精心调了下音。姜雪高兴地心直跳,他是认真的,绝不是以前被逼的样子!
范伟业沉静了一下,搭上了肩。
舒缓的音乐响起来了。当连续十个e音在范伟业的指下不断推上高潮时,姜雪沉醉了。
好男人是培养出来的,绝不是遇见的!
姜雪想起妈妈的感悟,真有道理啊,要不是自己逼着他用小提琴演奏,谁知道小提琴会比钢琴更有味道呢!
“这首音乐是不是改名叫《致姜雪》?”
“你觉得改的名字好听吗?啊哎,我的琴!”
“不好听。但我决定就改这名了。我妈和你爸一定会同意的,而且历史也会尊重穿越者的。”
“为什么是他们会同意呢?”
“因为他们最爱我们。”
“好吧,我同意了,现在你可以从我身上下来了吗?我是男人啊!”
姜雪的脸难得地红了一下,她松开按倒在身下的范伟业,说:“我们都是小孩子,哪个男生不在小学受女生欺负,那都不是完整的人生。”
“明天你走你的,别来叫醒我啊!”
“就来。我一定要让你看着我离开。”
“噢呜,你多烦啊!”
轻轻地敲门声。范伟业的老爸范船长进来了。
姜雪很礼貌地说:“范叔叔,刚才范伟业的小提琴拉得可好听了。”
“噢,真的啊?他好多年碰都不碰小提琴了……幸亏我带了……”
“伟业弟弟,你看范叔叔多好!”
“好……”范伟业突然又不高兴起来。
范船长像是无意地说:“紫云号卸完最后一批货,很快伟业也要去热兰遮城了!”
“真的啊!不是说留在河口基地吗?”姜雪是真的高兴。
范船长看见儿子范伟业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其实耳朵都立起来了,便高兴地说:“计划改了很多,你们可以自己查一下。”
“谁希得查?”
范伟业用这样一句话送老爸回到他的工作岗位。
姜雪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一切下定语还太早太早,儿童的心理重建不是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