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华纳唱片内部有两个公认的、已经暴露的懒鬼——一个是休息时的孙燕兹，另一个则是工作时的孙燕兹。
    在已经被妒火给蒙蔽了双眼的当下，孙燕兹连在自己的签售会宣传上唱歌时都差点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
    “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
    “心里头有些思念，思念着你的脸~”
    独特的音色吟唱着《leave》这张专辑中最火的歌曲，配合着她那同样辨识度十足的咬字，签售会每开到一处都能够引发全场大合唱——
    “我可以假装看不见，也可以偷偷的想念
    “直到让我摸到你那温暖的脸~”
    露天的签售会现场，数千人的歌声响彻云霄！
    穿着粉红色兜帽印花卫衣的孙燕姿一手将话筒朝向了台下，宛若一只活泼的仓鼠般从舞台的一端蹦跳到了另一端，笑容璀璨：“hey！广州的朋友~”
    在发行之初就因为宁夏这个歌名而率先引起了不少人注意的《宁夏》在经历了两个星期的发酵过后，俨然成为了孙燕兹这张专辑里传唱度最高的歌曲。
    《lydia》次之，然后是《蝴蝶泉边》、《清明雨上》、《虹之间》三首歌在排位大乱斗。
    一专五首爆曲、大爆曲，极大的稳固了孙燕兹在歌坛里的地位。同时，这五首歌清一色的周易词曲编也让越来越多人对周易馋的直流口水。
    这小比崽子嚣张归嚣张，但关键是他不仅自己屌，还他妈真能喂人啊，隔壁索尼百代都快馋哭了。
    “很抱歉这首歌刚开始的时候我情绪有点没到位，不过这不能怪我，都得怪周易。”
    一曲唱罢，在台上四处蹦蹦跳跳了近一分钟的孙燕兹微喘着粗气，一手探至背后调整着别在腰间的线材，另一只手握着麦克风，咧嘴笑着调侃道：“他现在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够睡觉睡到自然醒，我心里很不平衡。”
    “把他抓过来一起签售燕兹！”
    台下，有位眼镜男双手围拢在了嘴边作喇叭状尖叫了一声：“只要他来我一定买他的专辑！”
    “啊哈，今天这里是我的签售会，你这么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周易的粉丝混进来的。”台上的孙燕兹也不知道被戳到了哪的笑点，指着那位眼镜男生咯咯咯笑个不停。
    “不是，我是你的粉丝！”
    得到了偶像回应的眼镜男激动到差点原地一蹦三尺高，只是话都还没说出口，身旁的朋友直接压住了他，高声喊了一句：“燕兹！周易那个坏男人要远离！”
    “对！要远离坏男人！”
    “……”
    仿佛一呼百应般，事业粉们纷纷仗义执言搞节目效果，一个接一个的对周易到处留绯闻被拍的行为进行补充——
    舞台上的孙燕兹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连我谈不谈恋爱都要管吗？我今年已经24岁了诶。”
    “别听他们的燕兹！你快点把周易薅过来一起签售！”明显持有反对意见的女粉纷纷发言，表明了自己既是燕兹铁粉，又是双子星cp粉的定位。
    “这可能有点难度，我不是他的对手。”
    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孙燕兹在说到周易时眼睛顿时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回头我问问经纪人，能不能放点周易的专辑当赠品买一送一，反正他在我这也就只有赠品的地位。”
    “燕兹！为什么你跟周易的专辑有联系的歌曲前面那么甜蜜，后面全死了啊，伱没反对的吗？？？”
    在进入了闲聊环节后，有明显被虐到死去活来的歌迷提出了自己的抗议。
    前面包括《被风吹过的夏天》在内的甜歌那叫一个好好好，《小酒窝》和《今天你要嫁给我》出现的时候，双子星cp粉丝都以为大结局要来了——然后就来了《童话》、《虹之间》接连两把大刀。
    《童话》死女主孙燕兹、《虹之间》躺病床上寄了的就变成了周易。真就一点幻想空间都不给，刀了个彻彻底底不说，男女主还他妈是分开刀的。
    太过残忍。
    不当人子！
    “这话我也问过他。”
    自打《虹之间》发布后就没少听到类似疑惑的孙燕兹手下意识探进卫衣摩挲着后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过周易嘛你们也知道，我在《童话》里已经死了，说了不算。”
    “……”
    “……”
    “……”
    “嗯，对，都怪周易，周易罪大恶极！”末了，似乎觉得自己这么说的可信度不是很高，孙燕兹一拍后颈，而后高举起右手带头喊了这么一句来给自己壮胆助威。
    台下的粉丝多多少少都有些绷不住了，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
    啊对对对！
    你说的都对！
    还有的也跟着吆喝了两句：“打倒周易！”
    台上的孙燕兹听到了，眉眼一弯，喜笑颜开，捏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在签售会上公开喊起了口号，气势十足：“打倒周易！”
    周易罪大恶极，燕兹怨念滔天！
    而就在孙燕兹在广州越秀区举行签售会的当天，清远英德，一个名为谭海啵的少年也捏着自己攒了许久的钱走进了一家小音像店——
    “老板娘，孙燕兹的新专辑你这里有没有啊？”
    其貌不扬的少年看着货架上那琳琅满目的磁带、cd，眼中充满了渴望，但还是率先锁定了自己最喜欢的女歌手身上。
    “那个英文名的新专辑没有了，卖完了，我还没进货。”
    嘴里咬着牙签的老板娘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孩子，在他面露失望之色时，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这有一张周易和孙燕兹一起出的专辑，也是新出的，你要不要？”
    “周易和孙燕兹一起出的专辑？”
    谭海啵小小的眼神中全是大大的疑惑。
    这俩虽然自出道开始就被称之为华纳双子星，但还真没一起出过专辑吧？
    “对，新出的，人还没来得及宣传呢，喏，就这张。”
    说着，老板娘将一份封面上写着《华纳爱情故事》字样的磁带与cd两个版本一起放在了少年面前，大写加粗的红底白字与周易、孙燕兹两人的大头照，看起来就是一股子粗制滥造的味道——
    “磁带7块，cd12块，cd里周易歌曲的mv全都有。你再加多10块钱的话，22块你就能买到有周易90分钟音乐电影《以父之名》的豪华版。”
    “？？？多少钱？”
    “嫌贵是吧？成本价了，看你年纪这么小我都不赚你钱的，你也不能让我亏本吧……”
    “……”
    在经过了一番拉扯后，花费了20块巨款将《华纳爱情故事》这张周易、孙燕兹全新原声大碟带回家的谭海啵走了。
    而就在他走后没多久，有几名刘海长到盖过了眼睛的年轻人也来买碟——
    “磁带7块，cd12块，豪华22。”
    “丢，老板娘你骗傻子吗，12块钱豪华，给不给，不给我去下一家了。”
    “行行行……”
    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当成了傻子的少年谭海啵在回到家后兴冲冲地将碟子塞进了vcd当中——
    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雪花屏。
    在延迟了好一会儿后，画面方才正常了起来，mv的画面也随之显现——
    先是孙燕兹唱着妈妈、外婆的歌谣：《蝴蝶泉边》、《天黑黑》，然后是周易唱着《爸爸妈妈》、《以父之名》，父母双全；
    随即便是有着大量学校画面的《被风吹过的夏天》，再是毕业的《再见》、《干杯》、《起风了》，再到《小幸运》、《小酒窝》、《今天你要嫁给我》。
    紧接着接上了《童话》、《虹之间》两把必不可少的大刀；
    刀了之后就是《寂寞先生》与《烟花易冷》。
    最后收尾的则是清明节给孙燕兹（周易）上坟用的《清明雨上》。
    从出生到成长、恋爱、结婚，再到入土清明上坟，全部一条龙服务。
    “华纳唱片2002年年末全新力作！周易孙燕兹正式组成双人组合，首次发布组合首张唱片《华纳爱情故事·精选集》！
    “重新编排过的概念，非同一般的心灵洗礼，让我们向爱情朝圣！”
    自2002年11月10日开始，全国各地不少音像店都开始逐渐流行起向客户兜售着这张明显经过有识之士组合来的盗版唱片，现如今气候终是已成。
    精心包装过的高逼格概念通过《以父之名》来衬托，极为低廉的价格以及朗朗上口的歌曲负责传播，让这张唱片几乎是在短时间内就占据了大量的市场——
    并开始向正版专辑触手压根伸不到的下沉市场发展，不少人买到后对这张专辑的封面寄语感同身受。
    “听说这就是周易和孙燕兹的真实经历啊……”
    “这一对夫妻死的好惨啊呜呜呜……”
    “唉，大明星也是苦命人啊，每年清明都要去给未婚妻扫墓……”
    “不是给未婚夫扫墓吗？你看《清明雨上》那首歌唱的，每年折菊送到你身旁。”
    “不是周易和孙燕兹都得了绝症命不久矣吗？约定好以后谁后死谁就去给先死的扫墓？”
    “……”
    2002年，虽然已经入世，但国内的经济发展仍旧没有到每个家庭都能有一台电脑的富裕地步。就算是四个一线城市都还有大量的贫穷人口，更别提范围更大、更广的农村、小县城地带了。
    黑网吧在农村、小县城都属于是很多人高攀不起的存在，在一块钱八个币、十个币的黑作坊街机室打打拳皇97等游戏才是学生们、社会底层闲散人员当下的最爱。
    这种情况下，大量歌曲要传过来，永远就只有一个手段——盗版。
    还是不知道传了多少手的、留存了多少谣言的盗版。
    典型如唐三石的《丁香花》。
    而且由于这些地方会上互联网的人都少，在微机课都没一节的逸夫小学、中学等学校里，大量的学生粉丝群体基本上都会在课余时间七嘴八舌的讨论、交换着自己所知道的八卦——
    要么是听谁谁谁外面回来后说的，要么是家里的邻居的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孩子上网查到的真相！
    “那个陈龙知道吧？据说他知道周易孙燕兹得绝症后都哭了。”
    “香港还有个黄沾，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听说周易得的绝症跟他一样，所以他们俩一起交流了很久的病情，还被拍了……”
    “啊？那不是跟那个什么《丁香花》一样？《丁香花》也是绝症死吧？”
    “……”
    一个地方一个版本、甚至于有的地方是三个学校八个版本。
    以前也听过《快乐崇拜》、《江南》、《绿光》等歌曲盗版的学生们对于周易、孙燕兹两人的重磅消息感到惋惜。
    当然，也会有人对此进行质疑，然后就有懂哥信誓旦旦的站出来“打脸”——
    “孙燕兹都亲口说她死了，改不了医生下的决定了，这就是命不久矣了！”
    “没错没错，周易也说孙燕兹死人不会说话来着，我看过新闻。”
    “唉，可怜……”
    “……”
    依靠着缺德的盗版商们所编织的故事，配合以喜欢嚼八卦的人添油加醋、搬弄是非，《华纳爱情故事·精选集》甚至一度在多个小城市以4块钱、6块钱、8块钱的价格卖到脱销，甚至成了很多人印象里的华纳官方唱片。
    这种程度的大卖也逼得不少销售正版唱片的音像店为了招揽顾客，也纷纷开始找盗版商下单进货……
    甚至还有更缺德的，把《丁香花》这首压根没有mv的歌配上了周易《寂寞先生》的mv，也塞进了这张“精选集”里，直接坐实了“绝症”、“被下毒嗓子变了”等等言论。
    尤其是被下毒嗓子变了这个阴谋论，完美的解决了为什么作词作曲mv都是周易的歌曲，唱歌人的声音却不是周易原来的声音的问题。
    当周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傻的——
    “什么玩意我就被下毒了？嗓子毁了还得了绝症？这个《精选集》又是什么玩意？”
    饶是他心理再强悍，一时间也被这个消息冲击的不轻。
    钱江也有些无奈：“因为那群盗版商们觉得把你和燕兹的故事编的越惨，销量就会越高。你现在太火了，歌曲又火，火到各种消息沾上你那就能大卖。
    “现在据说已经有其他盗版商打算复制这个思路了，搞个你和萧雅轩的精选集，就说她是你分分合合的新女友，甚至还有搞你和其他女歌手的合集……”
    周易：“……”
    《周易戴佩伲感情合集》、《周易she相爱实录》、《周易……》
    当庞大的盗版机器发动，即便是周易与华纳加一起都无法阻挡，这个以前只在报纸上传绯闻的男人，这一次突然多了很多“唱片上的证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