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小雨点，滋润我心窝~
    “我给你、给你小微风、微风吹开你花朵~
    “爱情的小花朵属于你和我~
    “我们俩的爱情就像，热情的沙漠哦哦哦~~”
    钻石级的音色唱起了广场舞的腔调，磕磕绊绊的歌词都把自己给逗笑了的孙燕兹曲腿努力让自己不在沙发上东倒西歪，左手食指下意识地绕起了头发不断打着转转，明显陷入了深层次的自我陶醉当中。
    如果忽略此时此刻她手里充当麦克风作用的玩意是烧烤签的话，那这场面应该还是挺美好的。
    同样看得出来喝醉了的萧雅轩相对来说就安静了许多，就只是曲起右腿坐在了客厅茶几旁的地砖上，依靠着茶几支撑着身体，右手架在曲起的右腿膝盖上，歪着头面带笑意的注视着客厅里的一切——
    散发着光亮的水晶吊灯、吵闹的歌者；
    微醺的万人迷举手投足间气质尽显。
    只剩下了一个清醒的周易在环顾周遭一遍后略显无奈的开口说了一句话——
    “喝个啤酒都能喝醉，你们三个还不如回家养猪。”
    “去死吧，你才养猪呢！”随手抓住一个抱枕就朝周易所在的正前方砸了过去的孙燕兹眼神略有些迷离，闻言不由得高声为自己正名——
    而后仿佛记起了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忙不迭扭头“呸呸呸”了几声，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义正词严道：“我是说，去你的，我才不养猪！”
    三人中醉意最浅的程好不由得轻笑出声，踉跄站起身就准备弯腰收拾那凌乱的茶几，却在下一秒被周易给拉住了手腕——
    “？”
    侧过身的程好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我来吧，这都几点了，伱还是早点洗澡休息睡觉吧。”
    扫了一眼茶几上那些个东倒西歪的啤酒瓶，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玩意度数不高归不高，但也禁不住量大啊。”
    看得出来，孙燕兹与萧雅轩确实是憋了一年，打算趁着今晚过年好好放纵一下，就数她们俩那一块的酒瓶子最多。
    79年12月出生的程好明明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那一个，可论成熟稳重程度，却远超78年7月的孙燕兹与79年8月的萧雅轩。如果说孙萧二人已经醉了个七七八八，那程好最多也就有个四五分，还能有力气收拾家。
    拦住了程好的周易扭头看向了另外两女：“还有你们俩，该洗澡睡觉的洗澡睡觉，感觉自己洗不了的那就先睡，等明天醒了再洗。”
    “我不要，我估计是洗不了澡，不能睡程好这里。”孙燕兹嘟囔着嘴，有气无力地甩着手拒绝了男人的这个提议，嚷嚷着要回自己家睡。
    自己的狗窝随便怎么折腾，臭烘烘都无所谓，折腾别人家的那可就不一样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well，我这个澡可能也洗不了，除非我大半夜把我助理叫过来帮忙。”
    挺了挺胸后，双手撑在沙发一角上勉强站起身的萧雅轩勉强甩了甩头，深呼吸一口后抬头笑道：“不过，我可不是你的租户。”
    “elva可以直接睡我这的，洗澡的话，我可以帮你。”
    一旁的程好像是为了她着想一般，笑着开口道：“我还没醉的那么严重。”
    萧雅轩扭头看向了程好，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嘴角随即扬起了一抹细微的弧度：“也是，那就多谢你了，好姐。”
    “不客气，elva。”
    两女相视一笑。
    彼此打断对方施法的两人手拉着手一副姐俩好的模样去洗漱，无人在意的沙发上，不唱歌了改哼哼的孙燕兹嘴里还在咿咿呀呀，身子在沙发上扭来扭去的：“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你回你个头，老实歇着，待会我送你回去。”
    还在收拾的周易无奈地叹了口气。
    二十多分钟后，扩大了收拾范围的周易瞥了眼正耷拉着眼睑在沙发上脑袋如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孙燕姿，先拎着垃圾走出了门口，放到了外面专门用来放垃圾的区域里。
    等他回来时，率先洗漱完了的程好正一边用干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拿了张毯子盖在了已经躺在沙发上闭眼小憩的孙燕兹肚子上。
    中国人传统艺能——别管屋内暖和不暖和，反正睡觉肚子上总要盖点东西。
    “你应该给她盖点东西的，不然明天感冒了怎么办。”见到周易回来的程好抬头，还沾有几分水汽的脸蛋不施粉黛，犹如出水芙蓉般靓丽。
    “那我就得好好嘲笑她一下了。自作孽，不可活。”
    洗了个手的周易嗤笑一声，目光随即投向了浴室方向：“elva还在洗？”
    “嗯。”
    程好点了点头：“你待会先送燕兹回去吧，elva睡我这边就可以。”
    “行。”
    “还有，那些投资的报告差不多在元宵后就会全部出来，你到时候抽时间到公司来一趟。我们现在在市场上有点做大的趋势了，几个重注的互联网股票都开始回春，网易更是凭借着elva代言的那个游戏堪称起死回生……”
    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的程好笑着调侃了一句：“照这个趋势，我手上那些网易的股票再过几个月卖了恐怕就能还的上欠你的钱了。”
    “我对钱没什么兴趣，你还是先拿着吧。”
    接过水杯灌了一口的周易笑道：“网易现在是肉眼可以看见的起飞，以后你就不是小富婆一词能够形容的了。”
    “这话也就你能说出口了，但凡换个人这么说我可能都觉得他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程好莞尔，似乎是对“小富婆”这个久远的名词有些怀念：“可惜，这点钱是包不了你了。”
    在那个她随手就能拿出十万块钱的98、99年，周易经常性会这么叫她，她也会开玩笑说包养她。
    “那倒也不一定，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打折的。”倚着吧台大理石桌面的周易惬意地放下了水杯，调侃道：“虽然只有一天。”
    “那就算了，时间太短了，没什么意思，我比较喜欢长期包养。”
    程好笑着撩拨了一下那湿漉漉的头发，置于台面上的左手食指不自觉点着大理石面，指甲与纹理的碰撞发出“哒哒哒”的响声：“说回正事。现在公司逐渐做大，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专属的邮件程序方便内部各部门人员之间沟通。
    “同时也可以扩展一下邮箱业务，你有没有好推荐？”
    “你是总经理，问我？”
    “你就不怕我赔了吗？”
    “这个嘛……”
    周易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嘴，抬眸与之对视了一会儿后，轻笑一声后挪开了视线：“我赔的起。”
    程好静静注视着挪开了视线的周易，看着他的侧脸，眉眼一弯间，情绪分外愉悦。
    “事实上，我确实看好了一个邮箱软件，广州博大互联网公司旗下的。
    “用户量目前不是很多，但我觉得这个叫foxmail的邮件程序很有潜力，它的用户量增长速度很快，中戏学校里很多学生都在用它，包括人艺内部也有一些年轻人在使用这个软件。
    “我找人评估过了，如果要买它和它的开发团队，最高应该不超过3500万，毕竟现在邮箱这个行业还有御三家压着，而且刚刚经历了互联网寒冬，各种投资都很谨慎。
    “这个软件本来就是博大公司在00年花了1200万连开发者一起买过来的，结果遭遇寒冬砸手里了，这时候切入正好。”
    在经过了长时间的学习之后，她对于互联网行业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尤其是在这段时间以来通过各种邮件来沟通的时候，她就盯上了邮箱业务这一块目前竞争对手不是很多的地方。
    这也算是她的第一次自主执行投资收购计划，先从垂直细分领域开始干起总没毛病。
    而且得益于互联网寒冬余威犹存的缘故，很多公司的要价相较于过去的火热时期也是一降再降，正是她入场试手的好机会。
    如果干不下去，大不了转手再卖出去嘛，及时止损她还是会的。
    当然，如果周易一开始就否了，那她也没必要坚持说出自己的打算了。
    以茶代酒的周易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以鼓励的眼神举起了瓷杯，主动与她碰杯：“别忘了我现在的收入大头是美元。”
    在这个美元与人民币之间的汇率还处在1:8.x的时代，他的单曲、专辑以及版权分销收入，真完全换算成人民币的话，基本上很多公司的净利润都没他多。
    打个比方——
    腾讯是最先开始盈利的互联网头部公司，而如果没记错的话，去年他们也就一亿四千多万人民币的净利润。
    就这，他还没算几个大代言每年的固定收入。
    “是是是，大名鼎鼎的周一亿嘛。”
    程好调侃起了周易之前在网络上被传起的外号。
    有时候真不怪娱乐圈内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打入国际市场，除了咖位上的提升以外，真正打入了国际市场的话是能够给艺人本身带来巨大收益的。
    “三千五百万洒洒水啦，小意思。”
    周易故作谦虚实则嘚瑟地摆了摆手：“哦，不能说小意思，这会显得我太狂了，中等意思吧。”
    程好被逗的咯咯直笑：“行，那我初八左右就跟博大公司的副总裁张晓龙联系一下收购事宜。”
    “嗯，我——嗯？你说谁？”
    本还没当回事的周易乍一听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后，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愣了一下：“张晓龙？”
    “你听说过他？”
    见状的程好刚好开始还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周易在互联网这块投资确实有点意思，也就见怪不怪了：“哦对，差点忘了，张晓龙过去就是个互联网世界里的风雨人物。”
    这个叫foxmail的邮箱软件就是他开发的，花了十多万，后面连人带软件都被博大花1200万买了，这个升值幅度正是国内互联网疯狂尾声的写照。
    “我这还有他和这个博大公司的资料呢。”
    见周易似乎有点兴趣，莫名感觉自己似乎押中了宝的程好转身从吧台下的柜子里抽出了一份文件，递到了周易面前。
    后者翻开一看，那位副总裁张晓龙赫然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哦，可能也就年轻点。
    借着看资料的功夫，在自己脑子里的记忆中仔细找了一下相关信息的周易略显讶异地挑了挑眉——
    “牛逼啊，程好，这人都能被你挖出来，他已经沉寂两年了。”
    张晓龙，未来的小而美之父。
    他本来都以为四大门户网站里，只有腾迅跟自己大概率是没什么重要瓜葛了，就只是单纯的合同交易关系。
    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个曲线入股的方式——
    2005年，上市之后的腾迅为了应对msn及其邮箱系统的冲击，斥巨资收购了已经成长为国内邮箱行业第二大服务商的foxmail，张晓龙也随即开始进入腾讯的qq邮箱业务折腾。
    如果到时候他拥有foxmail的所有权，那完成收购以及股份置换后，他躺着就能成为腾讯股东？
    我日……
    虽然小而美之父未来经常会因为臃肿、浮夸的软件问题被猎马，但那是张晓龙自己的问题，与他一个纯躺赢的开挂选手有何关联？
    他周易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投资人罢了。
    苦一苦小而美，骂名他来背。
    早已经习惯性把自己放在了白莲花位置的周易很满意。
    “行了，你要研究他们的资料等白天再说吧，现在先把燕兹送回去。”
    横肘架在了台面上的程好注意到了沙发上孙燕兹的身影在动，不由得拐了拐男人的胳膊，提醒道：“都快两点了。”
    “行。”
    周易点了点头。
    睡眼惺忪的孙燕兹打着哈欠，掀开了盖在身上的毛毯，起身间一个踉跄，话都还没说完，直接摔了下去——
    “我——啊！”
    砰！
    刚走到沙发前的周易还没来得及伸手抱住，双腿失去平衡的孙燕兹直接跪倒在了他的面前，头发凌乱……
    “恭喜发财？”蹲下身的周易试探性问了一句。
    “？”
    大过年的，膝盖遭此痛击，孙燕兹那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然后委屈……
    周易：“……”
    “你就别逗她了，都什么时候了。”
    没绷住笑的程好也过来推了周易一把，蹲下身替孙燕兹揉了揉膝盖：“怎么样？应该没撞受伤吧？还能走吗？”
    “有点痛。”
    疼到龇牙的孙燕兹长呼一口气：“应该没啥大问题，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站起身后走路的孙燕兹一瘸一拐，令刚洗完澡换上了睡衣出来的萧雅轩看的一愣一愣的：“燕兹，你腿怎么了？”
    “刚不小心起来的时候撞到了，没什么关系。”
    一手搭在了周易肩膀上的孙燕兹笑着摆摆手：“那我就先回去了，拜~”
    “拜~”
    一瘸一拐的孙燕兹在告别了两女后，略显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步伐，嘴里时不时还迸发出轻微的“斯斯”声，一开始还没当回事的周易顿时皱眉：“很痛？”
    这细胳膊细腿的，不会摔骨折了吧？
    “还行，跟以前拍mv摔的时候差不多，这个我有经验，我房间里有红花油，擦擦就没事了。”
    “……我背你回去吧。”
    “啊？”
    “啊什么，快上来，如果是伤了最好还是别多走。”作为一个健身达人，周易对于肌肉、膝盖一块的伤势可比寻常人敏感多了，蹲下间就朝自己肩膀上拍了拍。
    “哦。”
    孙燕兹脸上旋即露出了一抹贼笑，而后迅速收拢，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低头间，在摁耐不住的窃喜中伏了上去。
    “你怎么还这么轻？”
    “那我也想长胖啊，我已经在尽力吃了，就是不胖我有什么办法……”
    乘坐电梯一路被周易背回到了自己家的孙燕兹哪里还看得出半点痛的要死的样子，声音中的中气都越来越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