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这样子。
什么也没有改变。
梅琳娜还是只能在白識的背后,默默的看着他一个人去战斗。
在战斗的时候只能怀着担忧,注视白識。
就连鼓励也难以做到,因为那样很有可能让白識分神,导致影响战斗的结果。
唯有在某些时候,她提前找到了对方需要注意的地方、或者是不得不提醒的情况才会开口。
在那个时候,梅琳娜才会有一点她正和白識并肩作战的感觉。
可惜,梅琳娜知道这只是在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嗯……”
“好了,既然这样,你赶紧出去看管那位女性吧。”
“小心待会儿她自己挣脱跑掉了哟。”
梅琳娜找了个借口,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
白識笑了笑,反驳梅琳娜:
“不急啊,反正把她捆成那样了,肯定逃不出去的。”
白識带着的绳索可不是随处尸体上捡的破烂货。
史东薇尔出品,质量有所保障,相当的结实。
即使是他的捆绑技术很差,多捆的那几圈也足够结实了。
梅琳娜眨了眨眼,有些俏皮的打趣白識:
“谁让你绑人的技术那么差。”
“那你刚才怎么不教我呢?”
“……噗嗤,因为我也不会呀。”
白識刮了一下梅琳娜的鼻梁,搞得梅琳娜有点害羞,败下阵来。
这是白識先前找到的,对付梅琳娜的好方法。
虽然早就习惯了牵手手,但是对于别的身体部位接触,梅琳娜表现的相当害羞呢。
只要这样轻轻刮一下,梅琳娜就会一扭头假装不理白識。
用在要离开赐福的时候相当的合适。
虽然已经准备起身离开赐福,但是白識有些奇怪。
梅琳娜明显对于黑刀刺客也有着同样熟悉的感觉,但是现在却没有探讨她身份的意思。
以白識对于梅琳娜的了解,不太会这样。
不过,会操心俘虏跑掉这种事情,也同样很符合梅琳娜的作风呢。
梅琳娜会担忧,也是很有道理的。
于是白識点点头,起身告别梅琳娜,离开了赐福的空间。
在离开赐福的时候,白識听见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那叹息很轻,简直就像是白識听错了一样。
梅琳娜隐藏的很好,但是偏偏还是被白識敏锐地捕捉到了。
梅琳娜在想什么呢?
明明刚刚才回想起来武器的使用技巧,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不,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吧。
是在因为她没有肉体一事而困扰吧。
毕竟先前在摩恩城的时候也说过,没有实体帮不上忙很抱歉。
‘再等我一会儿,梅琳娜。’
‘我一定会让你重新拥有一具肉体,让你可以和我一起,真正踏上旅途。’——
白識走到了黑刀刺客的身前。
现在黑刀刺客也已经醒过来了。
她正躺倒在地上不断扭动、挣扎。
因为刚才白識把她浑身上下像粽子一样绑的结结实实,所以她挣扎的样子就像是一条蠕动的肉虫,看着有些好笑。
黑刀刺客身上的汗水和先前流下的血液黏糊糊的把头发打湿,紧贴在后颈和脸颊上。
因为在地上蹭来蹭去,她整个人看起来不免有些脏兮兮的。
黑刀刺客看见白識凭空出现又走过来,停下了不断蠕动的动作。
耻辱啊,她竟然被人绑成这个样子,不得不在地上蹭着尝试逃离。
而且这副样子竟然还被看见了。
她抬起头,紧盯着白識。
先前急着摆脱他,没有注意。
现在才发现这家伙竟然是个褪色者。
虽然她们黑刀刺客一直都在东躲西藏,但也不是一直都待在同一个地方的。
对于外界的消息,她们也不至于是完全不知道的程度。
玛莉卡女王破碎艾尔登法环以后,招回了曾经被放逐的褪色者军队,这种事情她们还是知道的。
但是,这个褪色者是怎么回事?
莫名的出现在这个墓地里面。
自从刚才交手并且败北以后,她已经发现了这个人绝不可能是盗墓者。
最起码不是为了盗墓而来到这个墓地的。
要知道无论是哪里,盗墓可都不是一个值得光荣的事情,只要是有些实力的人都不会愿意干这种事情。
如果连白識这种实力的人都要出来盗墓,那么褪色者活成什么样简直不敢想。
所以她猜测,白識来到这个墓地,绝对是另有目的。
而这个墓地里,除了那些奇异的白色火焰以外,可能就只有她算是有价值的目标了。
想到这里,黑刀刺客的心也沉了下来。
是先前转移来这里的时候暴露了吗?
他没有杀掉自己,是想要从自己口中获得什么情报吗?
看来这下子,不得不找机会自杀了。
消息的泄露不可避免,这样就只好把损失降到最小了。
她没有自信能够挺过各种酷刑拷问。
但是,当着他的面怎么做到自杀呢?
黑刀刺客不断的思考,一边恶狠狠的瞪着白識。
白識站到她的面前,有些无奈的开口:
“我都说了,我不是敌人。”
“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知道罢了。”
“你看,我没有取你的性命,没有对你做什么,甚至还帮你疗伤了。”
白識把黑刀刺客嘴里塞着的,她自己的衣服布料给拽出来。
嘴里塞着东西可不好说话。
然后白識右手摸上她的脸,把大拇指塞到她的嘴里,顶到上下牙齿的中间。
白識并不是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有些担心黑刀刺客趁着给她说话机会的时候咬舌自尽。
按照黑刀刺客们的作风,是真有可能做出来的。
这样子虽然有点奇怪,而且说话估计会含糊不清。
但是起码杜绝了她咬舌自尽的可能性。
黑刀刺客脸色怪异,不解的看着白識。
这家伙在搞什么?他不会真觉得咬舌能自杀吗?
如果真的有那么方便的事情就好了。
真的自杀,那是要提前在嘴里放好毒药的。
可惜她先前没有准备,更没有时机放在嘴里。
但是很显然,前世并没有尝试过咬舌自尽的白識并不知道这一点。
毕竟他没有经历这个,或者是去仔细了解,只是道听途说。
其实白識仔细想想就知道了,这可是身体素质离奇的奇幻世界。
什么出血、窒息,对于这些体质超凡的家伙可没有什么影响。
不过黑刀刺客也没有提醒白識。
现在不开口就是最好的。
这个家伙看起来不会立刻杀了她,而是想要在她死前套些情报。
至于他不是敌人、先前帮她疗伤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用去想。
也可能是为了骗取信任假装的善意罢了。
她身上背负的是多么沉重的情报,她还是有自知的。
趁着这个时候,赶紧想想这么自我了断的好。
黑刀刺客狠狠咬住白識伸她嘴里的大拇指,作为自己的不满的抗议。
如果这样能够激怒白識,直接死掉也不错。
牙齿咬在白識手指上,让他感觉有点痒痒的。
再加上口水滑溜溜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白識也没有去管这些,开始自顾自的向黑刀刺客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被恶狠狠的盯着。
“你的种族是稀人吧,跟玛莉卡女王一个种族。”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的来回移动下颚,用牙齿磨着白識的拇指。
“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墓地里躲着?”
她依旧沉默着,只是死死咬着白識的手指。
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白識的手指终于被咬破了皮。
白識见她根本不打算搭理自己,于是决定给她来点重量级的信息,刺激一下她。
“你不应该是玛莉卡女王的同族吗?为什么是菈妮给你们的黑刀注入了死亡卢恩?”
听到了菈妮这个名字,她瞳孔一缩。
这个人这么快就从黑刀上的烙印里找到菈妮的消息了吗?
白識见到她终于有了反应,继续开口:
“不用担心,我和菈妮认识。”
“我只是想要知道,当时那个夜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以及菈妮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接下来黑刀刺客却并没有再对白識的话语产生反应,只是果决的闭上双眼,就连嘴上也不再用力咬着白識。
无论白識怎样说,她都闭着眼睛,像是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白識有些苦恼的皱起眉毛。
黑刀刺客们还真是够有职业操守的,看来是不会开口了。
白識也不可能去用什么酷刑严刑逼供。
他还想着把黑刀刺客们也吸收一批到手下的。
黑刀刺客们无论是实力还是能力,都是相当优秀的。
如果手底下有几个黑刀刺客干活,那么有很多事情都会轻松很多。
不过现在就算了,反正已经拿到了黑刀。
黑刀上面的烙印已经足够了白識去和菈妮进行交涉了。
等到和菈妮交涉完,看看能不能通过菈妮来编收黑刀刺客们。
反正菈妮现在也是让她们东躲西藏,不如让白識来发挥她们的作用。
在另外一个史东薇尔到盖利德路上的墓地,里面还有一个受伤的黑刀。
她也是白識准备去编收的对象。
现在白識苦恼的是该怎么处置这个黑刀刺客。
放是肯定不能把她放了的。
但是怎么办?难道绑着带走吗?
稀人的种族特征相当明显,而且身上的黑刀刺客服饰只要是有所了解的人,还是很容易辨认出来的。
黑刀刺客的身份特殊,本来就不好在外面现身。
如果就这么招摇的绑着,放到托雷特背上带走的话很容易被人发现。
更何况是衣衫凌乱的被捆绑着。
看着简直就像是白識强抢民女一样。
如果万一遇到什么人,那就解释不清楚了,白識可不想自己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虽然其实在这个力量为王的世界也无所谓就是了。
白識想了想。
没办法把她给带到赐福里去,又不能找人过来。
就算是传送回到史东薇尔,把熔炉骑士们喊过来,让他们一刻不停的飞来这里也得要一天时间。
而且利耶尼亚这边风暴鹰没法飞进来,进来会被学院击坠。
这样子联系起来会很不方便,就得约定好地方让他们过来才行。
这样子的话就相当于白識不得不浪费一天时间来等待了。
白識总不可能把黑刀刺客放在这儿等他们来接,这样子的不确定性太大了。
黑刀刺客肯定是不能离开视线的,必须一直接受看管。
思来想去,白識最终决定还是把她给带走。
只不过需要给她一点小小的伪装。
墓地里面有很多东西都可以装下一整个人。
造型最适合的当然是一个个石棺,躺进去正好。
但是石棺太大了,很不方便携带。
于是白識把目光投向了墓地常见的壶。
壶也相当的大,而且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总归比带棺材和直接带人来的要好。
只不过就是得要委屈这个黑刀刺客一下了,恐怕得要把她的身体蜷曲起来才能塞进去。
嗯,对,还得外面加上一层圣律的封印,防止她挣扎起来把壶给弄破。
白識把手指从黑刀刺客的嘴巴里抽出,已经被咬出了牙印和血,还拉出了条口水丝。
话说黑刀刺客在墓地里待这么久,也应该没有刷过牙,但是竟然没有口臭。
再度把布条塞回到她的嘴里,白識把她的身体抱了起来,朝刚才找到的大壶走去。
那个黑刀刺客依旧紧闭双眼……直到她发现自己被装到了什么容器里。
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在被白識往大壶里装,眼神不由的一阵慌乱,身体也轻微的颤抖起来。
她想起了曾经族里流传的,远古时的惨痛故事:
据说在遥远的时代,她们的先祖还被称为巫者的时候,她们曾经受到过一个种族的恐怖虐待。
就包括了把人抽打到浑身皮开肉绽、化脓溃烂,然后塞到大壶中与其他种族的血肉融合起来。
在血肉融合之后,再造成新的伤口,然后再度与其他血肉融合,循环往复。
血肉会一层层的把人包裹住,直到填满整个壶。
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那副场景,但是她却不由的颤抖起来。
她不畏惧死亡,但如果是那样的酷刑,远比死亡还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