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天选
    望着丘顿离去的背影，西莱尔悠悠说道：“你果真要与他合作吗？你真的相信他吗？”
    “这个人用得着，但是哑儿夫妇的仇怨也不能不报。”胖子微微停顿，见西莱尔面色稍缓，才接着说下去。
    “可是，报仇的事情要往后放。我们要先应对眼前的危机。苏丽尔局势不明，如我判断的没错，司格顿和麦肯等国必早已达成某种协议，这才会得到他们的支持。而甘米尔代表的势力很有可能也参与其中。内忧外患之下，女王又是那么个不靠谱的德行，前途堪忧！”
    “嗯！这些我不太懂！你怎么打算呢？”西莱尔问道。
    “要依我，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咱们一走了之！”胖子傲娇地说道。他从来不认为逃跑有什么问题，那叫“君子趋吉避凶”好吗？
    “唉！”他叹口气，又接着说道：“可公庄老头儿估计不会同意。他此番，十有八九就是为摩羯瞳而来，又怎会看着宝贝徒弟身陷困境而不管不顾？甭听他说什么‘不插手政事’，还不是因为我多嘴说了几句，他就要把我豁出去顶缸？”胖子愤愤不平地说道。
    胖子说着，又想起大师拿他做试验的事情，更加不爽。
    这事儿，没完！
    看着胖子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西莱尔不禁莞尔一笑，顿时云开雾散，明**人。
    “那你怎么办？真要去顶缸？”她笑着问道。
    面对这么个掰扯不清，善耍无赖的弟子，大师再次泛起深深的无力感，只得耐下性子解释。
    胖子噌地一下退开，既惊恐，又愤怒。
    胖子说干就干，用异常缓慢的速度，将手伸向那丝飘在空中的灰色气体。
    大师就是大师，行为做事，真有个性……
    灰色气体顿时消失。
    “咱们注师”这四个字，说得胖子心里挺舒坦，以至于他根本就没听见大师之后讲的话。
    他想到一个太过令人兴奋的可能。
    哦！真好看！
    哦！她不像是在说谎。
    “你说此前还有一股绿色的能量在体内，那应该就是木系元素。咱们现在就来确认一下！”大师说完，便从大包袱中取出一个水晶小盒。
    “你看到了？”他问道。
    胖子赶忙睁开眼，见师父目光炯炯地正盯着自己。
    “小子，你知道我为何说你已经是一位注师了吗？”大师突然开口问道。
    大师不断追问，每个细节都不放过。
    那丝毒元素瞬间便被吸入他体内。
    胖子想了又想，觉得大师说得有道理。
    那丝毒元素虽然比不得天丝虫，可也绝不简单。
    “一个人能否成为注师，首先取决于他对元素的感知。你来看！”大师说着，从大包袱里拿出一个小药瓶。
    看见胖子一脸“见到鬼”的表情，大师很满意。
    大师对于试验的无限狂热，再次开启！
    水晶小盒缓缓打开，绿色的光晕包裹下，那颗光华璀璨的灵珠缓缓升起。
    “诡异！说不出的诡异！”胖子心里莫名其妙地一紧，他对大师性格的感知能力，远在元素之上。
    大师那狂热的眼神好像已经说明了一切。
    胖子听得心里突突直跳，身体又开始有发抖的迹象。
    “天选之人中的逆天存在，会是我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现在对小药瓶有些条件反射，对出自大师之手的小药瓶尤其恐惧。
    即便如此，西莱尔还是凝神戒备起来，她也确实经不住这位“哥哥”再出什么事情。
    而胖子，在发蒙。
    “就是想顶缸，也得有情报才行。我之前让邓普拉去司格顿那里走一圈，就是想看看能否套出些消息。另外，邓普拉也会通过军方的渠道，去探探马色周边驻军的态度。按说，他已经该来回报，这办事效率真是够低。磨洋工也不看看时候！”胖子说完，哼了一声。
    “完蛋！哪儿有什么元素啊？就是颗珠子，只看见颗珠子！”胖子五感全开，但毫无收获，已经紧张到极限的心顿时无比失落。
    “我哪儿知道！反正您说是就是呗！您可是大师，得说话算话。这事非同小可，不能说话不算。”胖子说道。
    “我去！不会吧？！”胖子十分惊讶。
    在大师的“威逼”之下，胖子只得暂时放下“旧怨”，把从接受“翠晶”疗伤开始，到喝下毒液之后的事情（感受），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你不是说，在吸收毒素的时候，手指上会出现一个小口吗？过来，用你的手，把这毒气吸进去！”大师淡然说道，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把它吸了？什么感觉？”大师马上问道。
    很遗憾，这么大的屋子里，除了那丝从小药瓶里飘出的灰色气体，便再也没啥“眼见”了。
    粗略查看之后，他便断定那是一处“毒眼”，也就是天然的毒素汇集之所。
    “西西呀！你可得看好我！要是再弄出刚才那样的景象，哥哥我可实在承受不起啦！”他郑重地嘱咐道。
    “这下你信了？”大师瞪了胖子一眼，接着说道：“所谓的元素感知，说白了，就是用什么方式感觉到元素存在的问题。每一位注师，对于不同元素的感知方法都不相同。触摸、眼见、味觉，嗅觉甚至听觉等等，都有可能。”
    胖子一看，立刻认出来，正是之前盛着察罕家族圣物“气灵珠”的那个小盒子。
    等胖子交代完毕，大师双目微合，沉思起来。
    “我看不到！”大师淡淡地说道，又问西莱尔：“你呢？”
    好在，这次胖子手脚还都能动。
    “原来是这样啊！简单说就是能量可见呗！”胖子反应很快，马上就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这个自然！我让他回去报告说诈降成功，斯蒂芬那帮人见他无恙而归，一定会起疑心。他们纠结于此事，便会给咱们留下布置的时间。我想，他们八成会做两手准备！咱们呢，不管他们玩儿什么样，都给他来个将计就计！丘顿说此前的计策都出自那个迪尔波拉，我倒想看看她还会使出什么招来。”说到阴谋诡计，胖子两眼放光，跃跃欲试。
    这又是一个试验，危险性可能还在刚才的试验之上。
    大师微微一笑，说道：“依你现在的境界，应该只能看见比较浓郁的元素。而这瓶毒系元素，是前些天偶尔经过一处地洞所得，我虽然看不见，但通过触觉便能感知到它十分浑厚，这也是你能看到它的原因。”
    “嘿！怎么还有‘听墙角’的毛病呢？”胖子把音量压到正合适的大小，嘀咕一句，便和满面红霞的西莱尔返身进屋。
    “吸入这股毒素，胖子居然毫无反应。莫非他的元素容受场域，也是如此非凡？那便再做个试验吧！”大师心里震惊，却做出一副道貌岸然，轻松写意的样子。
    “您是说，我对于元素的感知，是通过眼见喽？可是，你们放出防护屏障，和使用注术的时候，那些带颜色的光晕，即便不是注师也都能看见呀！”胖子不解地问道。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看看胖子会如何吸收木系元素，还有那些元素被吸收后又会对胖子产生什么样的作用。
    这声“哥哥”，把从美女脸上刚退下些许的红云又拽回来。
    房顶的破洞还在呢！这就又要再来一次？
    “没见识！”大师撇着嘴说道：“你不是善于分析推算吗？那你自己想想，刚才连如意毒丝那种至毒之物都奈何不了你，现在这点毒气又有什么可怕？”
    别说什么“小口”，胖子甚至都没有感觉到手指上有什么异常。
    接着，这位老先生眼中射出炽热的光芒，突然话锋一转，沉声又道：“可偏偏有极少的注师，禀赋逆天，具有承载两种以上元素的能力。”
    大师也不理他，轻轻拔开小药瓶上的木塞，一股股淡淡的，阴郁的灰色气体便飘出来。
    “在这个世界上，注师是十分少有的存在。能够成为注师，便被视为天选之人。或许，老天并不希望注师过于强大，以防会对自然天道产生威胁。所以，大部分注师，一生即使可以感知到多种元素的存在，但也只能接收一种为己所用。”大师不无遗憾地说道。
    西莱尔更乐了，“人家可是少将诶，你却当跑腿的手下使唤！这胖子，好像从不知道什么叫客气！”
    由于时间并不充裕，大师来不及仔细探索，便只是取了一小瓶毒气以便日后研究。
    “您是说，我？”胖子高兴得简直就要晕过去。
    通过之前的所见所闻，大师已经确定，胖子必然是能接纳两种以上元素的绝顶天赋注师。
    “什么话！顽皮！”胖子看着美女娇俏的表情，美滋滋地腻声说道。
    因为天丝虫虽然霸道，却也和灵珠差出好几个层级。
    “要说玩招，你倒是颇有胜算！”西莱尔虽然听不太明白，却见识过胖子的手段。此时见他一脸得意，心中暗笑，揶揄地说道。
    突然，他体内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息油然升起，仿佛见到久违的慈母般，激动、兴奋之情根本无法抑制。
    “眼见！”胖子点点头，开始左顾右盼地满屋子“眼见”起来。
    “就是这样，这就是你吸收元素的方式。刚才这丝毒素实在是微不足道，所以你不会有什么感觉也属正常。”他含笑说道。
    胖子也装模作样地闭上眼睛，想在识海中去寻找那个灰绿色的印记。
    “这个小盒子里的圣物你见过，就是察罕家族的气灵珠。它的全名应该叫做‘木系元素气灵珠’。这珠子由极为纯粹的木系元素而成，世间仅此一枚，且本体就是绿色的。如果你能将其散发的木系元素摄入体内，那就说明我的判断是对的！”大师沉声说道，一边向西莱尔打个眼色，要她加强戒备。
    若说之前那缕毒素太过微弱，那么现在这颗绝世仅有的灵珠，则一定能试出胖子元素容受场域的实际情况。
    他之前没说这些细情，当然是担心胖子害怕。
    “老家伙不会又拿我做试验了吧？！”胖子在心中哀嚎。
    “别在那儿打情骂俏啦！小子，你给我进来！”大师聒噪的声音响起。
    “防护屏障也是注术的一种！注师使用注术，便会调动注力。而注力，却是由元素与人体自身的气机结合而成的能量。所以，使用注力时显示出来的颜色，是因为它是能量的缘故，这与元素本身的颜色并无关系。”大师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等着胖子慢慢理解话里的意思。
    “而你，或许就是这样一名注师！”大师语音轻轻，听在胖子耳中却和二雷兄弟的呐喊差不多。
    “我又不瞎！当然看到！”胖子惊恐地说。
    “哦！好像是，好像是没什么感觉，也没引起之前那些气息的共鸣。我也不知道它去哪里啦！”胖子说出自己的感觉，那就是“没有感觉”！
    大师听得眼皮直跳。
    之前，他偶然路过一处地洞，便感觉到极其浓郁的毒系元素存在。
    “反正丘顿的事情你要慎重！我一点也不信任他！”美女笑够，微抿红唇，又轻声说道。
    大师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虽然大千世界均由元素组成。可是你需要不断修炼，提升境界，才能增强对元素的感知能力，增加感知方式。这种能力，以及方式，在咱们注师里，被称为‘元素亲和’！而当‘元素亲和’到达一定程度，可以吸收元素转化为能量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踏入了注师的门槛！”
    “甭管怎么说，咱也是注师了呀！”这家伙得意起来，心中的恐惧也稍有缓解。
    很遗憾，只找到漆黑一片，别说印记了，就连之前的什么大海、山峰，也都不着踪影。
    胖子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索”，刚才的事情给他造成的阴影仍然清晰可见，此时又哪敢造次？
    不是不满，是极度不满！
    大师没辙，只能继续耐心解释：“让你做这件事，是为让你明白如何将元素吸收并为己所用的问题。如果你能看见元素，却不会吸收，又如何才能把它转化为能量呢？”
    大师脸上的欣慰之色一闪即逝，他接着说道：“所以，元素本身和由元素转化成的能量是两码事。只有先感知到元素的存在，才有机会将其转化为自身能用的能量。而‘眼见’，就是你感知元素的一种方式。”
    “我也看不到！”美女确实只看见大师拿着个空药瓶在那晃悠，便如实回答。
    “哈？我拒绝！”胖子刚刚放下一点的心，马上又提起来。他慌张地就要转身逃离，心里觉得大师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疯子。
    他信不过大师，便仔细端详起美女来。
    他正要飞身逃窜，却见那颗本来优雅闲适的灵珠突然闪电般冲来，一下子便没入胖子的胸腹，随即便踪迹不见了。
    “妈妈！橘叔叔把咱们的灵珠给吞啦！”一直在远处看戏的珠珠着急地喊道。
    珠珠：灵珠好吃吗？
    胖子：还没来得及细品，边吞下去啦！
    大师：你当是人参果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