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陌听了,看着容倾,淡淡道,“云珟说的没错,你真的不好忽悠。”
“所以呢?”
“所以,你的感觉没错。京城现在的形势确是很凶险。不过……”微微一顿,云陌看着容倾,语气清淡也强硬,“你只能在云海山庄,不能回京。”
容倾听言,眼眸微缩。
“不是我要强留,而是云珟的嘱托。京城之乱已起,从云海山庄到京城这一路,必定是处处危机。纵然我可派护卫送你,但却也不敢绝对保证不出任何意外。万一出现任何差池,后果你应该想象的到!”
容倾听了,垂眸。
万一出现意外,她若死了,也就罢了。若是没死被人劫持。那么……云珟将会完全陷入被动。
“送你回京,不止你安危难料。就是云海山庄,也会陷入险境。”在这种形势下,最忌讳的就是人力的分解。
容倾听着,沉默。
云陌的意思很清楚,这时候回去,完全是给云珟添麻烦。
道理很有理。但……
很多时候感情总是让人冲动行事,没那么多理智。所以,她想回去!特别是在这种时候更想回去。
把手里的宣纸叠整齐,放入怀中,容倾抬步走开。
她需要好好想想,想一下要怎么回去。
云陌看着容倾的背影,眸色深远。
把没做的事做了,把没说过的话说了。这样,你后悔的事就会少一件,你心里的遗憾就会少一些……
想着容倾刚说过的话,云陌若有所思。
京城*太子府
“殿下,湛王爷回京了!”
太子听言,抬眸。回来的倒是挺快。看来,湛王对皇上的身体还是很担心的呀!
想着,随口问,“湛王妃呢?可一并回来了?”
“是!”
“亲眼看到了吗?”
“是!”
太子听了,静默,眼底神色变幻莫测。
还以为云珟会把容倾留在云海山庄,没想到竟然又带她回来了。不过,也很能理解,在皇家没有谁会信任谁。云珟对容倾的在意,不容置疑。如此,又怎么放心把她托付给云陌照看。
带回来也好,在眼皮子底下机会更多。若是把她留在云海山庄。那……
他也分不出太多的人力来攻克哪里。
在京城大局稳定之前,他还顾不上云海山庄。
太子抬手,护卫躬身退下。
“影卫!”
太子话落,一黑衣人闪身出现在眼前,“殿下。”
太子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过去,“把这个送往边境。”
“是!”影卫领命,飞身离开。
湛王府
“太子和庄家动作越来越大!”
“皇上也已开始了防御,已派人去往边境调兵回来!”
“另外,皇上也让李公公带了话过来,希望王爷回来后,能即刻修书一封给皓月摄政王,希望摄政王能够……”
听着齐瑄的禀报,湛王神色一片浅淡。
齐瑄说完,湛王开口,“皇上身体可还好?”
“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吗?湛王垂眸,遮住眼底那一片寒凉。
“下去吧!”
“是!”
齐瑄离开前,不由看一眼坐在一旁的‘湛王妃’。
被训练的死都不怕了。现在,让她为湛王妃她却是满满的惶恐难安。如此……
这暗卫训练的是到位呢?还是不到位呢?
谨守本分到连一点儿野心都没了。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齐瑄离开,凛五看着湛王眉头紧皱,“主子,属下感觉有件事儿很是反常。”
湛王轻抿一口杯中水,不咸不淡道,“感觉回来的这一路太顺遂了。”
“是!”
太子野心已然外露,庄家也开始动作不断。夺取皇位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而太子想登上那个位置,湛王爷无疑是他的一大阻碍。如此,在湛王从云海山庄回来之时,这一路上……
陷阱,埋伏,他该是想尽办法,奋力暗害主子才是。然,出乎意料的,太子却分外的沉寂。
“主子,这很不正常。”
湛王起身,“去书房!”
“是!”
走进书房,湛王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凛五,淡淡道,“看看吧!”
“是!”凛五伸手接过,打开。快速浏览,当看完上面内容,脸色登时大变,“主子,这……这可是真的!”
“真的假的很快就会知道了。”
湛王说的平淡,凛五却是无法淡然,若是真的话,那太子凤沉寂,也就有理由。同时也证明了太子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沉寂。还有,主子前些时候主子心情不好的缘由也明了了。
不过,眼下重要的已不是那些。而是,若信上所言是真。那主子岂不是……
想着,心口窒息,随着大步上前,伸手探向湛王脉搏。
脉搏明明很平稳,明明无一丝异样,怎么可能……
湛王任由凛五为他探脉,眼底情绪不明。
希望云陌能信守承诺,好好守住云海山庄。
云海山庄
“我现在好得很,你别每天在我眼前晃。今天不是你采药的日子吗?赶紧的去!”老皇妃看着云陌,催促着他出去。
云陌听着,站着没动。
“你傻愣着干什么……”
“奴婢给王妃请安。”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老皇妃对着云陌直摆手,“你出去吧!我跟容九有话说。”
容倾走进来,听到这话,转眸看向云陌,看他脸上那一抹无奈色,已然明白了什么。
“祖母要给我说什么呀?”
“自然是要紧的话。”说着,看向云陌,“不适合你听的。”
三番两次被往外敢,云陌嘴巴抿了抿,随着道,“那你们慢慢说,我去给你熬药去。”
“去吧,去吧!”
云陌转身离开,走远,直到身影看不见,刚还精神头十足的老皇妃,手瞬时捂住心口处,眉头紧皱,呼吸明显不稳。这突然的转变……
赵嬷嬷疾步上前,快速拿出一粒药放入老皇妃口中。
看赵嬷嬷这速度,还有脸上那只见担心,不见慌乱的表情。显然,这种情况已不是第一次。所以,她反应才如此迅速。
“老夫人,怎么样?可好些了?”
老皇妃捂着心口,由赵嬷嬷扶着靠在软椅上,面色青白,痛苦清晰可见。良久才缓过来。
赵嬷嬷看着,心口发沉,今日发作的时间,比昨日又长了。
心里难受,面上却不敢显露,端起一杯水递过去,喂她喝一口。容倾为她擦去额头上溢出的汗水。
“赵嬷嬷!”
“老奴在!”
“去门口守着,别让云陌进来。”
“是!”
对于这样的交代,赵嬷嬷也已习惯。
容倾轻轻为她顺气儿,轻声道,“也许,祖母该让皇叔进来。”
老皇妃摇头,“你不懂!”
容倾听了,淡淡道,“我不是一个母亲,为母到底是一种什么感受,我不清楚。不过……”容倾微微一顿,看着老皇妃道,“祖母这样的做法,让我想到了云珟。”
老皇妃听言,转眸。
“祖母是因不想让皇叔看到你病痛挣扎的样子,不想他担心伤神。所以,不想他进来。而云珟,因为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把我留在了这里。”
“这有什么不对吗?”
“不!祖母您是一片慈母心,这点儿不容置疑。而云珟,是良苦用心,真心护我,这点儿我也从不怀疑。可是,你们却不知,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越是想陪在你们身边。”
“在你最痛苦的时候,皇叔时刻守着你,为你倾尽全力。这样,待到以后,想起这一段时光,虽然心有苦涩,但却不会感到遗憾。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明知你难受,却连为你端杯水,拍拍背都无法为你做,因为你不准。”
“祖母,当至亲不在,失去已是痛苦。不该再给他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
“让他陪伴你,给他留下更多的回忆。之后想起祖母,除了想念,却没有遗憾,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