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五,凛一走出屋子,走到不远处的屋檐下,站定。沉默少时,凛一开口,“你没禀报主子是对的。”
京城事态越发紧绷,主子气色却眼见的变差。在这种情况之下,有些事在未完全确定之前,最好还是暂且隐下比较好。不然……
关心则乱,乱就出错。于大局不利,而他们这次真的输不起。所以……
隐下是必须,也是不得已。
“那个跟在钟离隐身边的女子会是谁呢?”凛五凝眉问。
“暗卫离的太远,未看清面容。不过……”凛一微微一顿,声音越发低沉,“不过,看身形,观姿态,跟王妃很是相似。”
凛五静默,少时,开口,“世上女儿家相似的何其多。也许,也只是像而已。”
凛一看着绵延的大雨,渐黑的天色,“你说的对,相似的人很多。只是,能让钟离隐出手护着的人却是不多。”
凛五听了,沉默。
钟离隐来大元,总有理由,不会是无缘无故。而,他身边的那个人若是容倾。那么……
他为何此时出现就全都清楚了。钟离隐对王妃的异样,他们看得清楚。
“也许,该派人去云海山庄一趟。”
“王妃若是已不在云海山庄呢?”
凛一听了,转眸看向凛五,“我倒是很希望王妃回来。”
凛五淡淡一笑,望向远方,“同希望。”
王妃没有通天的本领,亦不会撒豆成兵。可是……
有她在身边,主子就会开心。
她这时回来,也证明主子做的有所,都是值得的。
“也许,该派人去探探,迎迎。”
“湛王府的动向,太子和庄家时刻盯着。派人过去,等于是引人过去。如此……”凛五沉沉道,“直接盯着庄家和太子府吧!他们若是派人过去,纵然还不确定那个就王妃,也不能坐看。”
对太子和庄家的人,阻拦,截杀,是必须。
三皇子府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局势,心躁动不安的人太多。
庄诗雨手里捧着书,却是良久未翻一页,满眼的字,却是一个都看不进去。
耳边回荡着皇后和庄韫的话,那隐晦的意思……
庄诗雨抿嘴,心发沉,握着书的手,不觉收紧。
父死,兄丧,庄家大房倒,她也跟着沦为一棋子。从让她嫁入三皇府的那一刻起,她在庄家的用途就已经定了。所以,对于皇后和庄韫的交代,她真是一点儿不意外。但……
她却并不想做。因为做了会死的更快!
“小姐……小姐,不好了……”
看着一向稳重的秋红,难掩慌乱,白着一张脸疾步跑进来。庄诗雨心一紧,“出什么事儿了?”
“小姐,三皇子他……他突然吐血晕过去了。”
秋红话出,庄诗雨眼眸紧缩。庄家这是逼她呀!而事到此,也容不得她再去犹豫,也没了选择了。
“令护卫围住府邸,还有各个院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更不许出。”
“是!”
秋红领命疾步走出。
“士风!”
声音落下,一个黑衣护卫闪身出现在屋内,“小姐。”
“你即刻派人过去看住管家。不许他踏出三皇府一步。”
“是!”
护卫领命,庄诗雨丢下书,疾步往三皇子院儿走去。
快步走,眸色沉沉,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此已没有她回头的余地了。
太子府
三皇子吐血晕倒的消息,传入耳中,太子眉头却是不觉皱了起来,转头看向庄韫,“外公怎么看?”
“太顺利!”
纵然庄诗雨有些本事。可三皇子云榛也绝对不容小觑,他不会那么轻易让他得手。所以……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猫腻,特别三皇子昨日又去了湛王府。”
太子点头。他也是同样感觉。不过,眼下没工夫细究。
“派人守着三皇府!”
简单粗暴,直接把你困住。直到事成,直接困死你!
“钟离隐那里也该去看看。”庄韫开口道。
“他单枪匹马的过来,也闹不出什么太大的动静。”
带十多个护卫,这人数在太子眼里就跟没有差不多。
眼下对于太子来说,最重要的是如何快速,绝对的拿到皇位。至于其他,都可以暂且搁下,留到事成之后收拾。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大意。特别是对待反常的事,更应该慎重以待。”庄韫语重心长道。
钟离隐的出现,就是一个反常。所以,不可疏忽。
梧州
“徐护卫!”
“古公子,古小姐。”
“我们这次外出从外带了些鲜果,特送过来给摄政王尝尝鲜,希望王爷会喜欢。”古玉荣手捧着瓜果,微笑道。
古颖站在一侧,仍矜持的不言。
“古公子,古小姐有心了。不过,王爷这会儿有事儿要忙,不方便请你们进去。”徐茳客气婉拒。
古玉荣听言,反射性往屋内看了一眼,古颖未加思索,已直接看了过去,连故作矜持都忘记了。
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微俯身,双手环抱身前人,垂首浅笑,纵然站在外,也能看到钟离隐眉宇间那一片柔色,温柔似水,缱绻潋滟,疼宠腻人。
脸上那一抹从未见过的柔色小意,让本就俊逸的面容,更添几分神采,惑人乱心。
古颖心口发闷,直直看着,欲把人看清。
然,那被钟离隐环抱在怀里的人儿,除了一片淡紫色的裙角,什么都看不到。
看不清身姿,看不到面容,更是窥探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不过就算看不到,也能想得到。
能被钟离隐如此宠着的,定是非一般的娇美佳人。
而得皓月摄政王此宠的女人,也定是满脸的幸福,满心的欢喜吧!
“如此,我们就不叨扰王爷了。不过这瓜果……”
徐茳伸手接过,“多谢古公子!”
“不敢!”古玉荣一拘礼,拉着古颖大步离开。
徐茳站在门口,手里捧着瓜果,直挺挺的站着,不敢踏入屋,更不敢多看。只是……
想到古颖刚才的眼神,徐茳不就转头,看一眼她的背影,有所思。
屋内
人离开,脚步声听不见。容倾转头,抬眸。钟离隐也很有风度的,把轻放在容倾腰间的手松开。
“古玉荣是个识相的人。看到刚才这一幕,离开前,他们就不会再过来叨扰了。”
这是说明,也是解释。并非他有意想要占容倾便宜。只是为杜绝麻烦。
钟离隐跟古家有些交情。在这遇到,不想三番两次被古玉荣求见,就必须做点儿什么。
容倾点头,“我明白。”说着,看着钟离隐浅浅一笑,“我跟摄政王也是患难之交,且患难不止一次。如此,对于王爷的风度我从不怀疑。”
钟离隐听了,温和一笑,却没接话,“今天怕是不能赶路了,你去睡会儿吧!”
“好!”
容倾走到里间,钟离隐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神色不明。
从不怀疑吗?
容倾这话,几分真,几分假,钟离隐心里清楚。不过……
钟离隐垂眸,看着自己大手,眸色变幻,翻涌。容倾对他还有几分信。然,他对自己……却是一点儿都不信。
拥入怀中,完全不想再松开……
钟离隐缓缓闭上眼眸,这一行护送,考验的是他的定力和自控力。
“摄政王是聪明人,想来不会做蠢事儿。”
是聪明人,但当聪明人失了理智。做出的事,杀伤力往往会更大。
***
“哥,你拉疼我了……”古颖凝眉,娇斥。
古玉荣却是充耳不闻。
“哥……”
直到走进屋,古玉荣才把手松开。
古颖揉着被抓红发疼的手腕,脸色很是不好看,“你干什么呀!”
古玉荣看着古颖,没什么表情道,“父亲是不会把你嫁到皓月的。你就不要多做幻想了!”
古玉荣这直白的话出,古颖脸色不由一变,“哥,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