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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节
    “秦九州,别让本宫再见到你!”
    她低语浅喝,近乎喃喃自语,谁都没听见。
    她带着剩下的人马重新回了平山小镇,不想蜀南王竟是将巫女莫心给送了过来。
    雒妃没心思理会那南蛮巫女,她只对蜀南王点了点头,这一回屋。人四肢发软的就倒下了。
    她在平山小镇休息了两日,身子没大碍,此番才不紧不慢的准备回京。
    十二蜀道,她来的时候一路都是秦寿背着她过来的,这要回去,鸣蜩和季夏本是准备轮换着背她,但都让雒妃给一一拒绝了。
    她倔强地盯着面前的羊肠小道,换了轻便的绣鞋,心里头憋着一股气咽不下去,她非得自个走回去。
    首阳规劝,“公主,莫拿千金之躯玩笑……”
    “闭嘴!”雒妃打断首阳的话,她拂袖,面色冷然,“你们谁都能过的去,因何到本宫就不行了?”
    她顿了顿,心头莫名泛起股无比的委屈和酸意来,这情绪来的莫名,却如何都压不下去,“本宫离了秦寿,便一事无成?”
    首阳等人沉默,不敢接应这话。
    雒妃扬了扬下颌,她扯了扯嘴角,冷哼道,“没了驸马,本宫一样可以。”
    话落,她竟当先迈了出去,走上寸宽的陡崖小径。
    好几万人的行军,又走的是这难于登天的蜀道,便只才过一条道。就花了一个日头的功夫,好在近日天气晴好,不必担心。
    当天晚上,也没空地安营,包括雒妃都只席天幕地,她坐在最背风的位置,周围还有宫娥侍卫围绕,半点都不冷。
    雒妃屈着膝盖,双手抱膝,她将头靠在膝盖上,这会却是睡不着了。
    巫女莫心过来,她在周围走了几圈。才别扭的冲雒妃道,“公主,上次的事,阿清已经说过我,是我不对。”
    雒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移开目光。
    莫心自顾自的过来想挨着雒妃坐下。被首阳冷眼一扫,她便在几步远的地方盘腿坐下,“公主,京城好吗?”
    雒妃并不答她。
    莫心也不介意,她抬头看着挂满繁星的夜空,叹息般的道,“我不想去京城,但是阿清说等我从京城回来就同我成亲。”
    雒妃闭上眼,今日这条蜀道都是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这会小脚酸痛的厉害,她却是懒懒的根本没法放心上,反而因着这样的酸痛。她才觉得心里那口气纾解一些。
    莫心自言自语,“我听说,在京城像阿清那样年纪的男子,早就成亲了,且孩子都有了,阿清也真是的,都跟他说了,我已经长大了,他非要等着我蛊虫之术大成。”
    她说道这,侧头去看雒妃,晃着胸前小辫子上的铃铛道,“公主。虽然阿清说是让我给你为奴为婢,但那些事我都做不好,不过要是有旁的事,你倒是都可以吩咐我去做,比如控制个人什么的,这个我拿手。”
    “对了,我不会对公主身边的人用蛊虫的,圣婆婆说了既然阿清要我跟着你,那么我就只听公主的吩咐。”
    后来莫心还说了什么,雒妃却是不晓得了,她原本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哪知在她叽里咕噜的话语声中,居然能得片刻安宁。
    雒妃寻的片刻安宁,秦寿此刻却是不得安宁。
    战船上,因着他准备充分,倒也没谁晕船,特别是将战船开到蜀南的青欢一行人。
    他也是没想到,青家竟然会让青欢过来。毕竟从容州到蜀南,一北一南,何止千里迢迢。
    他在入蜀之前,一应便安排妥当。
    同雒妃一道,一来自然是护卫她安全,二则是带雒妃见一见外曾祖母,这其三,便是至关重要......
    不管是在京城也好,蜀南也罢,他此前帮衬雒妃良多,未曾与她清算利害,自然是老早就在打这朱雀军的主意。
    京郊那批朱雀军。他还看不上眼,毕竟未曾历经血火洗礼,不算精兵。
    而蜀南的朱雀军,他则有心分一杯羹。
    如今得偿所愿,他觉得自己该高兴的,然而他看着案前的舆图,目光不自觉的就落在十二蜀道上。
    也不晓得,雒妃回京,此次又是谁背的她过去。
    他带走她一半的兵力,她约莫是要被气狠的了,她一生气,那性子就娇了起来。身边的人都得小心翼翼。
    想的越多,便越发不可收拾,等他回过神来,手里已经拿了毫笔,蘸了墨汁,在铺陈的白纸上,几笔就勾勒出了一窈窕背影。
    如瀑黑发,细腰长腿的,分明画的就是雒妃。
    秦寿皱眉怔忡,他就那样握笔愣愣看着,似乎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会做下这样痴缠窘迫的事来。
    “表哥,在吗?”
    就在他瞧着那画出神间,门外传来青欢的声音,秦寿眉心一展,眸色无波,面容冷淡。
    他拂袖,正欲毁了那画,手才摸上就迟疑了,然不过一瞬,他惯常抿直了唇,五指一捏,就将那画揉成了团,扔出船外。
    “进来。”他从案桌暗匣里摸出那副赤金镶边的水晶琉璃眼镜来戴上,掩了眼底一闪而逝的冷芒。
    青欢应声推门进来,她手里托着一黑漆银边的托盘,上置一红底金牡丹的小盅,“表哥,你要的汤好了。”
    秦寿头都没抬,他继续看着舆图,“搁下便是。”
    青欢轻手轻脚地将那小盅放至秦寿右手边,她抱着托盘,脸上神色欲言又止。
    秦寿当没看到她,他端起小盅,慢条斯理地用了起来。
    青欢眸色微闪,细声细气的道,“表哥可是身子有碍?不然何以用这等大补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