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 过去，未来
    “轰！！！”
    在见到眼前男子面容的第一眼，杨云的大脑顿时轰隆作响，仿佛被雷霆劈裂，使得他的思绪在瞬息之间被震得支离破碎，陷入了一片无法言喻的震颤空白之中。
    在这一刻，杨云的视界中再也容纳不下他物，只剩人皇裴羲一人占据了所有焦点。明明其身形与常人无异，但在杨云眼中，人皇裴羲的存在却拥有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宏伟，仿佛他一人便是整个宇宙的中心，天地万物都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星辰大海、苍穹日月，在这一刻都仿佛褪去了色彩，唯独人皇裴羲的身影无比鲜明显赫，仿佛他的存在已经超越了一切，充盈了整个宇宙的每一个角落，成为了杨云眼中唯一的真实与存在……！
    如今，杨云虽已能与初级圣人中的至强者争锋，建木的神圣覆盖更是延伸至无数星河，笼罩无垠宇宙，然而与眼前之人相比，他却骤然感受到无尽的渺小，宛如一粒微尘，连宇宙尘埃都不及，连星光都无法折射，甚至连存在的意义都被掩盖。
    霎时间，杨云感觉自己就如同《薄伽梵歌》中的阿周那，看见了奎师那于天地间展露出那无尽伟岸的“宇宙相”，在他的眼中，裴羲的身影化作了一张宇宙的剪影，每一个细胞都如同宇宙的源泉，在其中生生灭灭着无穷的星系与世界，生死轮转，日月交替，重复着无尽的轮回。
    每一个呼吸，都是亿万星系的兴亡，每一丝气息，都在孕育或毁灭无数的生命与时间。而在这一切的中心，则是一个极度神圣而恢弘的世界，与洪荒大陆极为相似，中央巍峨矗立着一座不周山，如永恒支柱，撑起了天与地的枢纽，维系了另一方多元宇宙的雏形！
    这才是真正的，内宇宙雏形——
    仅仅一瞬之间，杨云便感觉自己的思维穿越了无数岁月。这瞬间传递给他的信息量之巨，简直是海量无边，每一条信息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他的意识海中引发了连锁的爆炸，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痛。那种痛苦，就好像有一股无形之力，用无情的手段在撕裂着他的心灵，试图将他的意识撕成碎片。
    然而，尽管痛苦难耐，这些信息的传递并没有因为杨云的不适而停止。不管他愿不愿意，那些信息仍旧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不断地涌入他的脑海之中……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这便是皇级圣人的极限。
    人皇裴羲已然孕育出的四十九条圣道自高空洒落，宛如瀑布般璀璨夺目，闪烁着耀眼的人道之光。这光芒交织在一起仿佛亿万条金色闪电，在虚空中划破长空，有磅礴无比，动荡整个宇宙洪荒无尽星辰的能量在其中传递蔓延，照亮了整个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将天地间的一切浮华都显得黯然失色。
    而在那不可企及的不周山巅之上，赫然有一尊端坐在玉座之上的皇者亘古长存，神情冰冷无情，宛如昊天大道具现，俯视着众生。
    ——然后，他和杨云对上了目光。
    而在这个刹那，构成杨云身体的物质与能量突然不稳定起来，仿佛要在这一刻彻底崩裂，化为无数八卦符文与冰晶图像。但很快的，这崩解却又在一股柔和，坚定，与主神广场上那颗大光球投射下的纯白色光芒别无二致的辉光包裹下保持住了形体，其中似乎还有着无数字符，赫然与楚轩一直拿着的封神榜报纸上文字极其相似……
    “原来如此。”
    内宇宙雏形之中的冰冷皇者，凛然开口。男人自自己的玉座上缓缓起身，他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回荡的罡风。而仅仅只是这一个动作，整个天地万物都似乎为之黯然失色，所有的光彩都汇聚于他的身躯之上。
    “原来如此。”
    现实之中的人皇裴羲望着眼前的杨云，缓缓开口。他的话语中似乎有着不可违逆的力量，周遭的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握，岁月与空间在这一瞬间凝滞，一切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同杨云的身躯的变化，也在这一刻被彻底定住冻结。
    就像是世人所形容的那样，所谓的时间就像是一条河，自高处向低处流下，而大多数生灵所感受到的，都仅仅只有“现在”。哪怕是真正的强者能够穿越时空，也将受限于时间与因果的规则，从而无法随心所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然而，现在的“裴羲”……或者说真人皇不同。
    而以杨云为“基准点”，在他的眼中，时间不再是一条单向流淌的河流，而是一张绚烂至极的巨网，将过去、现在与未来紧密编织在一起，形成了错综复杂、相互交错的无数时间线。
    这些时间线如同宇宙间最精密的编织品，每一条都蕴含着无尽的可能性与故事。但这错综复杂，虽恒河沙亦不可计数的巨网，却无一例外的存在着一种相同的共性……
    ——以某个界限为起点，过去化作一片黑暗，就好似故事的开始从来不曾存在过。
    ——以某个界限为终点，未来则是一片虚无，就好似故事的后续乃是完全的死寂。
    “没有想到，不止是过去的‘我’，就连未来的‘我’，也不认同我的道。”
    在多元宇宙之外，代表着人皇圣道的那颗硕大光球忽然剧烈摇晃起来，也不知道那是由于内心的波澜起伏，还是为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而产生了某种相应的情绪：“但是你们，究竟要拿出什么办法，去拯救这个被彻底切割而下，如无根之水般逐渐迎来死亡的多元宇宙？”
    “难不成是再一次凭借你么，通天……”
    突如其来，四柄锐不可当的长剑自天际降下，携带着古朴与厚重之气，以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划破虚空。青、红、白、黑四道璀璨剑气纵横交错，万物化为虚无，世间色彩消散，只留下最纯粹的黑与白，也同时隔断了人皇裴羲望向杨云的目光，以及那一句低语——
    “……就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