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阴谋初现
建康宫里,周帝看着那封信许久不语,神情莫测,高寒在一旁轻声问:“陛下,可有什么不对?”
周帝冷哼:“拓跋氏老老少少都是惯会算计的,舍得出这么多钱财,自然所求不小!”
说着往高寒那边一扔,高寒连忙小心的接过看了一眼,惊呼道:“大魏竟真的想求取丹阳郡主。”
高寒一直待在周帝身边,多少是知道些他心思的,不由问道:“陛下,这魏帝竟言如果能赢取丹阳郡主,有生之年大魏和大周不兴兵戈。也许是真的对丹阳郡主倾心了。”
“哼,他这话还有令一层意思,你没看出来?”
周帝见高寒一脸疑惑,起身走到殿外,看着北方轻声道:“他的另一层意思是若微儿不嫁去大魏,说不定就会兵戈相向。”
“当初,那魏帝不是与我大周签了十年内不起兵戈的约定吗?难道.”
高寒心下惊骇,魏帝这封信就是把周帝和丹阳郡主架在火上烤啊。如今的大周刚刚从上次北伐中缓过来,实不宜再起战事。
若这封信上的内容传到前朝,怕丹阳郡主会被那些士族逼着联姻啊。
但是陛下之前显然对丹阳郡主有其他打算的。
“点灯!”周帝轻声吩咐一声,高寒立即会意,把油灯点上,周帝把那封信放在烛火上,火苗点燃信纸,纸边开始泛黄。
周帝不知想到什么,又拿回纸张撵灭火苗,把信折起放进信笺收在了隐秘处。
收拾妥当,周帝看着高寒问:“今日及笄礼,萧家向长公主提亲了?”
“是”高寒弯腰点头,“长公主已经递了明日进宫的折子。”
“你现在就跑一趟萧府,告诉萧禹城一声。”
“陛下您说的是大魏.”高寒看了周帝一眼,连忙噤声,只低低道了句:“是”
后退几步,转身急急往萧府而去。
此时已是暮时,落日余晖洒满这偌大的建康宫,却依旧抵挡不住秋意的寒凉。
萧府里,萧禹城刚刚从城外赶回来,他本来算着今日参加郑微的及笄礼的,没想到石头城驻军突发急事给耽搁到现在。
他急匆匆的赶回来就是想问下母亲,之前他所托之事可有了眉目。
之前那丫头没有及笄,建康城的大多数郎君都绕着那丫头走,他还能淡定,想着她年纪还小,自己又常年驻扎军营,等自己想办法再调动一下,能时常陪着她之后再提此事。
但是月前听说大魏使团之事,萧禹城就坐不住了,心里隐隐有了不详之感,便急匆匆的催着母亲去长公主府提亲。
萧禹城在萧府门前落马,有仆从上来把马牵走,他拾阶而上还未进门,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急蹄声。他好奇之下回头望去,隐隐看到竟是宫里的马车,看样子应是来萧府的。
想了想他又走下来站在门前等着,不过须臾马车在萧府门前停下,下来的竟是大内监高寒。
萧禹城心里暗暗吃惊,大内监出行竟是轻车简从,只带了一名驾车的小内监。
虽然心里疑惑,但他还是连忙迎了上去,抱拳施礼:“大内监。”
高寒点头,也并未寒暄直接道:“萧将军,今日前来是陛下有话要与萧将军说。”
萧禹城忙要跪地,高寒架住他,急道:“大魏送礼良马两千,牛羊五千,钱万贯意图求取丹阳郡主,若陛下允诺,不仅再奉上数倍聘礼,更承诺有生之年不起兵戈。”
说完就松了手,转身往马车上走。
萧禹城怔忪一瞬,连忙叫住他:“敢问大内监,陛下对此事是何态度?”
他这话一出,高寒看着他的眼神顿时凌厉起来。
萧禹城不退,一字一句道:“大内监也是看着郡主长大的,郡主过年时还曾送了您一身新衣。”
高寒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柔和下来,低声道:“陛下本打算把那封信烧了,却又收了起来,命我给萧将军送信。”
“多谢大内监!”
萧禹城俯身到底,再起身时高寒已经乘车离开。
萧禹城转头看向对面巷口深处,微微眯起眼,然后转身回府。
而对面的巷口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趁着微黑的天色一路疾行进了驿馆。
驿馆内那人低声道:“大周皇帝身边的大内监刚才出宫见了萧禹城。但他们附近太过空旷,而且又有高手暗中藏匿,我不敢离得太近,未听清他们所说。”
屋内人点点头,并未说话,那人抱拳行礼离开。
“看来事情果如你所料,周帝并未直接拒绝陛下所请,而是坐山观虎斗。”
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他的身体也如声音一般沧桑,缓缓转头眼神灼灼的看着对面的鹤发童颜的老道士。
“自然,我在他身边许久,自然要了解一些。”
老道士就是前些日子被郑微揍得起不来床的老国师张濡,如今竟悄悄的进了大魏使团暂住的驿馆。
“这么些年没见,你似乎还是老样子,果然是修炼有道,不像我老了,身子也朽了,跋山涉水千里险些丢了老命!”
先前说话之人突然感叹一声。
“贺拔老弟,你这些年太操劳了,如今更是郁结于心,将养些时日,再吃些我给你的丸药就会好些。”
张濡的语气很是熟稔,听他这话与他说话这老人竟是大魏的贺拔经。
贺拔经听了他的话,垂下的眼眸里闪过冷意,嘴里仍旧叹气:“如今我贺拔氏已经是倒了,若不是我说与大周国师相熟,我们那皇帝怕是不会允我前来筹划此事。”
“有何事信里说就是了,何苦你自己跑这一趟。”
张濡眼神闪烁。
贺拔经似是未发现他的异常,看着屋内角落站着的人叹气,“张兄应知道,我已寻到外孙,那苦命的女儿就死在大周,我怎能不在有生之年过来看看。而且贺拔氏要东山再起就必须把此事办成,重新获得皇帝的倚重!”
贺拔经说道最后的时候,眼神里突然迸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灼灼的看向张濡。
张濡不知为何有些出神,竟也未发现贺拔经的异常。
而屋内站在角落的人也转头看向张濡,神情冷淡,眼神莫测。
而那张熟悉的脸上已经没了那丑陋的疤痕,恢复了英俊的外貌。
这人自然就是当初留在了大魏的阿木,如今他又踏上这片土地,觉得熟悉又陌生。
可能是屋内的气氛特别的压抑,张濡站起身告辞。
贺拔经并未挽留,让阿木送他到了屋门外,并未继续送行,而是站在那里看着一行护卫护送张濡着离开。
“他倒是越老越怕死了!”贺拔经轻哼。
阿木淡淡一笑,“他是怕微丫头浑起来再把他揍得爬不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