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62章 钓鱼
    第62章 钓鱼
    风逸虽然面对血刀门师徒六人,杀了五人,这种辉煌战绩普天下无人可与之比肩。
    心下却也钦佩血刀老祖技艺之精纯,应变之迅捷,回思方才交战场景,暗叹侥幸。
    那血刀乃是缅刀,看似刀软如蛇,但血刀老祖刺向风逸腹部那一刀,将自己浑身之力集于一击,血刀瞬间变得硬如坚钢,又以无厚入有间之法,足有无坚不摧之威能。
    风逸固然是有乌蚕衣、神照功双重护体,刀尖未能刺入腹中,可还是有一股炙热如火,似刀、似匕、似剑的细股内劲钻入了自己丹田气海。
    虽说这一招之失是因为自己顾忌戚芳,左臂也未能痊愈的缘故,血刀老祖又是临死前的最后反击,爆发了巨大潜能。
    可风逸知道,敌我对敌,从来不只是靠的武功高低,不管是运气还是什么都是决定因素,而这一次,若无乌蚕衣护体,他已经完蛋了。
    风逸悠悠吐了一口长气,他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想活的像个人,这本是人生最朴实无华的目标,可在这个世道是真的难。
    他穿越过来,也就半个月时间,可发生的一切种种危险刺激,却是他上辈子几十年都难以想象的。
    这一时刻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这样的生活了?
    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武功盖世之人,多数都选择隐居了。
    正自浮想联翩,那缠于腰间的血刀却是“铮铮”自鸣。
    风逸心中讶然,他听过神物通灵之说,莫非这血刀是把久饮人血的神兵利器,也有了此等威能不成?
    寻思间,运功一听,就听见头顶一阵衣袂带风声传来,轻功颇具火候,接着一阵微细如猫的走动声渐行渐近,到了巷顶。
    风逸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很是随意道:“宝象,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过了一会,就听对面巷顶传来一声狂笑,犹如半空打了个响雷,
    大笑之人紧接着又道:“风大侠重伤之后,仍有如此耳力,可真叫佛爷佩服啊!”
    他出口粗犷,声若惊雷,与这声音一同出现的,正是血刀老祖的嫡传弟子宝象。
    宝象本以为行踪隐蔽,却被风逸叫破,心中也有些惊骇,稍一迟疑,才从巷顶站起。
    风逸轻描淡写地道:“怎么?是嫌你师父死前没人探路,还是觉得师兄弟走的寂寞,想去陪陪他们?”
    宝象两手叉腰,满脸横肉含煞,二目凶光暴射,大袖飘飘,如同一只猎鹰俯瞰猎物,冷冷道:“姓风的,休逞口舌之利,若是识相,就将神照经与本门血刀圣物血刀交出来,否则你想死都难!”
    风逸了无惧色,冷笑道:“你师父与一众师兄弟都死个精光,伱一个贪淫好色、贪生怕死的鼠辈,也想染指神照经与血刀,你凭什么?”
    宝象仰天一声狂笑道:“死到临头,还来说嘴!你今日之为,佛爷如有三寸气在,岂能忘却,接招吧!!”
    说着发出一声枭啼似的怪啸,脚下一踢,一块瓦片朝着风逸照头砸来。
    他踢落一块,双手大袖又接连拂动,打落几块砖瓦,一时只听呜呜作响,那巷墙上的瓦砖仿佛面团做的一般,笼向靠在墙上的风逸。
    风逸却纹丝不动,看到砖瓦到了身前三尺,双手探出,运掌如风,那些劲似强弩的砖瓦,蹭然作响,他双臂一圈,如抱太极。
    砰的一声,这些砖瓦全都整整齐齐摞在一起,置于身前,仿佛是泥瓦工亲手砌上去的。
    这一招无论内劲手法均是尽显高深造诣。
    然而宝象却是哈哈大笑道:“风大侠,您这一手功夫,武当派的太极高手也是望尘莫及啊!日后去当个泥瓦匠也是饿不死啊!”
    风逸这一手与武当派“以柔克刚”的功夫全然相同,都是借力打力的法子。
    风逸目光一闪,微微笑道:“没办法,从小苦惯了,就学了这么一手。”
    宝象嘿嘿枉笑道:“风大侠,你怎么不将这些砖瓦反击回来?偏偏要摞在一起?
    是不是丹田中了我师父一刀,隐隐生疼,无功可用了?我看你今天就认命吧!!”
    风逸冷笑道:“你既然都试探过了,怎么不敢下来?”
    很是不屑道:“干大事而惜身,怂货一个,比你师父可是差远了!”
    宝象浓眉一挑,双目圆睁,暴叱道:“我还怕你不成?”
    说着轻飘飘纵下地来,说道:“佛爷刚才在屋顶看的清楚,我师父一刀戳中你的腹部,他临死之时,出手比往日更快更狠,你其实早已受伤。
    却偏偏悠哉悠哉的虐杀我师父,还说什么你与凌大人恩怨未了,你越稳,拖的时间越长,才更能体现你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淡定。
    直到我师父大骂你已经受伤,故意虚张声势。你才快速出刀,将他四肢砍掉,一则借机杀他灭口,二来就是你明知那围观之人里面,有凌大人的人在,好让其丧胆,借此威慑于他,不敢与你为难。
    如此你才强压伤势,避开大道,来到这个僻静小巷,哈哈,是不是这样啊!”
    宝象从万家跑路之后,风逸与血刀老祖边跑边说话,那些武林人物也都四面而来,宝象自然也跟了过来。
    他深悉血刀老祖之能,武功又高,瞧见风逸腹部中了一刀,这才冒险跟着风逸。
    但饶是如此,仍旧不敢轻动,在墙上发射砖瓦做了试探,见他无法反击自己,这才敢下巷直面风逸。
    风逸却是不答,面上笑容依旧,眼神却明亮如星,隐隐闪过一丝锋芒。
    宝象盯着风逸那张笑脸,心底升起一股无可名状的憎恶。
    因为风逸那种笑容,仿佛洞悉一切,嘲弄一切,仿佛此时,不是自己杀死他的最佳时机,倒显得自己成了主动送上门的猎物。
    这让宝象感到自己无论是武功还是智商都受到了侮辱,自是怒火中烧,铛的一声,将腰间弯刀拔出鞘来,往肩头一扛,戟指大喝道:“我问你一句,神照经与血刀你交不交?我给凌退思的人留了记号,他也马上就到,届时你可不要后悔!”
    风逸目光幽似深潭,皱眉道:“血刀在我腰间,神照经在我怀里,我身上还有一件乌蚕衣,都是好东西,你想要很是正常,但等我双手奉上,你怕是得叫我一声老爹才行!”
    宝象目露精光,紧紧盯着风逸的手,缓缓踏上一步。
    风逸威名太盛,战绩太过耀眼,饶是身受重伤,宝象也不禁惴然暗惧,生怕自己被他拉去陪葬,迟迟不敢进招。
    毕竟师父都能在临死给风逸致命一击,他又怎能不会?
    风逸脸上神色显得有些诡异,嘿的一笑:“就你这怂样,还不如等着凌退思大队人马到来,看看我这几件宝物,他能分你几件!”
    宝象不禁一愣,心想风逸身上这三样至宝,人人都想觊觎谋夺,自己师父师兄弟都死了,若说凌退思反悔,杀掉自己,全部收入囊中,亦是情理中事。
    而且风逸纵然身负重伤,让他缓过一口气来,自己恐怕也讨不了好!
    宝象想到这里,当即心中一横,“呸”地吐了一口,愤愤地骂道:“妈的,你们这群中原人,都是不识抬举!佛爷非给你点厉害看看!”
    话音未落,脚下垫步,手中单刀已如慧尾凌空,向着风逸劈头斩来。
    血刀刀法虽以诡异著称,然而宝象已得乃师真传,乃是血刀门数一数二的高手,刀意由狠变巧,由轻返重。
    所以出师以来,作恶多端,不知伤了多少好汉,也居然无人能奈之何。
    就连修炼神照功六年有余的丁典也被他与一名兄弟,打得躲在马厩方才逃得一命,可见其厉害!
    无论是宝象拔刀出鞘置于肩膀,还是血刀老祖喜欢刮头,实际上都是在蓄势,一旦出手,快如闪电,势如雷霆,一刀两断!
    宝象不及血刀老祖,这一刀也是气象森严,破空之声竟然带起风雷之音。
    风声与刀光相和,声威夺人,足见功力。
    风逸脱口赞道:“好俊的刀法!”
    似乎亦是有点顾忌,身子倏然一侧,没有和他硬碰,但身法煞是灵妙玄奇,让宝象一刀落空。
    宝象也登时变招,曲膝跨足,挪移出五尺,手中刀如风般斜削风逸脖子。
    他急欲快速置风逸于死地,只要夺得他身上的《神照经》,其他利害成败便也无暇顾及了。比如凌退思心心念念的连城宝藏秘密,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剁了风逸就跑,还管凌退思怎样!
    风逸见宝象旋身出刀,甚是轻灵妙曼,且极为迅疾,与他这幅魁梧身子浑然不配,心下暗暗称赞。
    刚才风逸面对几人围攻,压根没时间品评对方武功,现在单打独斗,自是不慌不忙了,看他刀锋距离自己不足一尺,身形斜旋,再次避过,不等对方收刀变式,起右脚反踢对方持刀手腕。
    这一脚真是诡奇玄妙,正中宝象手腕。
    宝象只觉手腕一热,单刀跳飞出去。
    宝象瞬间骇然,风逸手掌轻轻一挥,啪的一声,抽中了对方左脸。
    宝象禁不住后退两步,挨打处如中火烧,面皮充气似的肿胀起来,心中又气又急,叫道:“贼小子,你没受伤!”
    这一发现,让他很是惊惧。
    风逸哈哈笑道:“你这傻愣子,又岂知何谓钓鱼执法?”
    这几字风逸喝得极快,清如鹤唳,厉如猿鸣,同时左足一蹬墙根,身子向前蹿去,伸手一拔长剑。
    呛——剑光透射而出,发出颤鸣之声,好似惊雷疾电,剑朵朵,直指宝象胸部的五大死穴,虚实难辨。
    宝象心中惊愧交迸,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锐意将风逸挫于刀下,以雪前辱。
    不意又他妈的上当了!
    饶是宝象不是无名之辈,也吓得魂飞天外,将轻功提至极致,向后飘退。可巷道本就狭隘,他惊骇之下,只想着退,全然忘了,他这一退足有丈余,砰的一声,脊背撞在墙上。
    然而风逸长剑如蛇信疾吐一般,剑尖抵住了宝象胸口的“膻中”大穴。
    这是人身死穴,宝象顿觉一股劲气直抵穴门,不敢妄动,
    风逸冷笑道:“怀里是血刀经?”
    宝象额上顿时滚汗如珠,骇然张目,张口结舌道:“你……你……”
    风逸哼的一声:“又是一个送宝童子。”
    剑尖一挑,直划过宝象胸膛,嗤的一声,衣裳开处,一件黄色物事被剑锋挑在了半空中。
    宝象悚然一惊,急忙纵身跃起,想要抓住。
    可他的一举一动,尽在风逸掌握,手还没抓住黄包,只觉一股暗劲当胸击来,劲道甚是猛烈。
    宝象正想凝聚全身内劲抵抗,蓬的一声,浑身如遭电击。一百几十斤重的身躯猛撞进身后的墙壁之上。
    这墙壁纵然不是十分坚固,但也为泥土所筑,经他一撞,但听喀喇一响,墙上一大片灰泥带着砖瓦落了下来,墙上显出一个人形窟窿。
    宝象被镶在墙上,立时骨软筋麻,五脏六腑仿佛倒转过来,苦不堪言,一大口鲜血夺口而出,颤声道:“你抢夺……本派武功,不是正…………”
    风逸笑容尽敛,声冷如冰道:“你这欲令智昏的淫贼,今日死在我手上,是你的造化。”
    说话间伸出长剑,向上一挑,黄包凌空转了一个半圆,轻飘飘落在了他的左手上。
    宝象经脉、骨头业已震断,犹自声嘶力竭地道:“匹夫……无罪,你也……也……不……会有!”
    不及说完,已经两目圆瞪,气绝身亡。
    “铛……”
    风逸长剑归鞘之声,掩盖了宝象微弱的不甘之声。
    风逸打开油布小包,见里面又包着一层油纸,再打开油纸,见是一本黄纸小书,封皮上弯弯曲曲地写着几行字不像字、图不像图的样,以他的见识,也不认得这是什么字,寻思应该是藏文。
    翻将开来,见第一页上绘着一个精瘦干枯的裸体男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面。极为诡异,旁边注满了五颜六色的怪字,形若蝌蚪,或红或绿。
    风逸瞧着图中男子,见他钩鼻深目,曲发高颧,面目黝黑,不似中上人物,形貌甚为古怪,不禁面露欢色,知道这是所要之物:血刀经。
    风逸在与宝象交手时,见他胸中隐隐鼓起,就觉得应该是血刀经,便将其先挑了出来。再出重手将其击毙,否则还怕打坏了书,不能看了呢!
    至于宝象对于风逸的实力预估严重失察。
    倘若他有能力在风逸刚中血刀老祖那一招时的刹那间出手,亦或是风逸在面对血刀老祖与他们几位徒弟时,气海中了那一刀。风逸自然无法抗拒他们的连还攻击,难免落入生死不由己的地步。
    可风逸中招之时,血刀老祖尚且都是迷糊状态,遑论旁人?
    风逸在虐杀血刀老祖之前,故意走的很慢,又是说这说那,的确是在运气调理。
    而他之所以在血刀老祖说什么虚张声势的时候,将其舌头割了,四肢剁掉,就是为了给人一种自己就是受伤了,所以先拖延时间,而后杀人灭口。
    可那时的他还有至少六成战力,跑到这里,吐的那一口黑血实际上是淤血,内息已然完全畅通了。
    要知道原剧情中的丁典中了“金波旬”的剧毒,血液凝结成了浆糊,吐出了血,都能恢复几分功力。
    风逸只不过中了一点“血刀经”内力,二者本就是属性相同,他这大成的神照功与之相比,实如大海纳小溪,那点不适早就消释涣然,影踪不见了。
    只是风逸故意快奔,又慢走,都是为了给人营造出一副,他在苦苦支撑的感觉,那面如金纸的脸色,还是他逆运内力,催发出来的。为的就是引人上勾。
    毕竟一次性能解决完的事,再跑别的地方,太没意思。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引来了宝象,得到了血刀经。
    唯一对不起的便是狄云了。
    他这两套神功全都落在自己手中了。
    想到这里,风逸陡然升出了一个想法……
    正自思忖这件事的美妙之处
    突然就听得一阵马蹄声从远处响起,越奔越近,一共有十余匹之多。巷外也是靴声橐橐,人声鼎沸,一人沉着嗓子道:“真的在这儿吗?”这是凌退思的声音。
    几个人抢着道:“就是这儿。”
    “大龙头没错。”
    “那大师父的标记就在这里。”
    “而且刚才他的大笑声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将整条街巷都围起来。”
    风逸听的又惊又喜,自言自语道:“这究竟是钓鱼成功,还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眼神中闪过一抹厉芒。
    将血刀经重新包好,贴身藏在腰间,
    就见数十名劲装疾眼的大汉簇拥着凌退思走了进来。
    凌退思还未走到风逸五丈距离,便停下了身子,望着风逸,眼神微微恍惚,又扫了宝象一眼,目有诧色,继而说道:“奸淫掳掠之徒,死有余辜!”
    他对宝象很是不屑地丢下这么一句。
    风逸淡淡道:“他奸淫掳掠,死有余辜,你也强不到哪去?”说着举步上前。
    呛啷,一个人拔出刀来,“大胆!”指着风逸沉喝一声:“风逸,你岂能跟龙头如此说话?”
    风逸目光落在这人身上,冷冷说道:“陈飞,看在你我从小长大的份上,别逼我杀你!”
    这陈飞也是与原身一样都是从小加入龙沙帮的。而且风逸已经看出来了,凌退思身边的都是龙沙帮的人,多数都是原身的旧识,还有他的部下。
    毕竟原身也曾是龙沙帮的小头目,有着数十手下呢。
    陈飞听了风逸这话,也有些心虚胆怯,还刀入鞘,拱手道:“风逸,今日大龙头来,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绝不是来跟你喊打喊杀的,你何必这么大的敌意。”
    风逸闻言一愣,上下打量了凌退思几眼,笑道:“原来是这样,我也与大龙头好久没亲近了,我们这就亲近亲近吧。”说着伸出手来,便欲走近。
    凌退思手中折扇一扬,喝道:“别过来!有话就这样说!”
    凌退思岂敢让风逸走近?
    风逸微微一笑,停下脚步,双手一负,道:“什么话,说来听听!”
    凌退思折扇轻摇,悠悠道:“风逸,你我之间本来不该弄到如今这步田地。
    我要收你为义子,更要将女儿许给你,是你以己度人,老是怀疑我会害你,这才与我反目。
    好了,不管怎样,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好在你我都是无恙,这是万幸!
    这点小过节,也当看在你父亲的情分上一笑了之,你说对不对?”
    风逸淡淡道:“我要说不好呢?”
    凌退思面沉如水,心中愠怒,以他的身份地位,主动屈尊降贵,与风逸化解梁子。不意对方如此让他下不来台。
    龙沙帮其余帮众也无不怒形于色,义愤填膺,但帮规甚严,凌退思未发话,旁人也不敢有所异动。
    凌退思苦笑道:“风逸,我知道你的武功如今是天下第一,无人能及,可你还要我怎样?
    你当着我的面,帮着丁典拐走了我女儿,我说放了你们,就放了你们,并未食言。
    这不是我怕死,而是我觉得你父亲是我的老兄弟,又是为了本帮大业牺牲的。
    你是小辈,做错了事,我于情于理,都该让你一次!”
    虽到这里,顿了一顿道:“万家之事,只因我不光是本帮龙头,也是荆州知府,我总得向朝廷、向荆州父老有个交代,你该体谅一下我的苦衷。
    你又没有伤损,还是不依不饶,难道非得让我给你跪下磕头请罪,还是非要我这条老命,祭你风大侠长剑,才肯罢休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