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豺狼当道,安问狐狸
眼见风逸抱走公孙绿萼,众人皆是一惊,樊一翁招呼弟子想要跟上,李莫愁上前一步,拦在几人身前,樊一翁眉头一紧道:“你做什么?”
李莫愁笑道:“你放心,你师妹死不了。”
周伯通狐疑道:“伱胡扯什么?那女娃受到两大高手前后夹击,当场气绝,还死不了?”
李莫愁冷哼一声,说道:“全真教都是无知无识,可笑可憎之辈吗?”
周伯通吹胡子瞪眼:“你说谁?”
李莫愁淡淡说道:“还能有谁?”
说话间,身子一晃,手指连挥,封住国师周身大穴,说道:“此人好歹是蒙古国师,万一蒙古军找寻过来,也可以当做人质。可他武功既高、人又奸猾,千万不可大意。”
周伯通刚要说话,就听李莫愁道:“周伯通,那位姑娘受了伤,你们不要打扰!”
这说法简直匪夷所思,周伯通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死人怎能复活?”
李莫愁道:“樊一翁,想你师妹活,就不要让人来。”不再理会几人,进入后堂。
樊一翁当即招呼弟子手持渔网阵封住了门户,周伯通本要去看好戏,也只能作罢!
李莫愁姗姗而行,就见一间屋子房门大开,走进一看,公孙绿萼被放在床上,风逸坐在床边,低头沉思。
李莫愁眼见绿萼脸色泛青,已经没了呼吸,忍不住问道:“她还有救吗?”
风逸犹豫一下,说道:“不知道!”
风逸疗伤之能,李莫愁心知肚明,武林中说第二,恐怕没人配称第一。
只是绿萼遭受两大高手前后夹击,重创程度超乎昔日自己,可她的抗力却不如自己远甚,轻轻吐了口气,叹道:“纵然真的活不了,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风逸转眼看向李莫愁,心中微微酸痛,说道:“你那会问我,对公孙姑娘做了什么,人多,我不好说。其实就是她喝了点酒,睡着了,我也累了,也睡在了她的身边,你知道的,我睡觉不太老实!”
李莫愁瞬间恍然,这些时日,风逸与她相拥入眠,总有一只手把玩自己那个位置。
她起初以为是风逸故意的,后来发现他的确睡着了,只是下意识的。
那么,对于绿萼估计也是如此!
可她心中认定风逸是自己丈夫,其他的也不在乎,绿萼则是不然。当即叹声道:“原来如此,那你有几分把握?”
风逸喟然道:“她已然被震的五脏离位,心脉断绝,若是这样,倒也不难施救,可不只是内伤,前胸后背的骨头都被震断了,我若要给她疗伤,救活她,怎么也该给人一个交代。
可她恨我入骨,又怎能同意?
活了,说不定又要寻死觅活。
若是救不活,我徒耗心力不说,于她而言,又是侮辱一次,未免太对不起她!”
风逸刚才将绿萼抱走之时,运功一查,对方气血何处凝滞,何处受阻,骨头何处断,无不了然于心,但要疗伤,着实没有把握!
李莫愁忽地咯咯笑道:“你觉得她对你只有恨?”
风逸见她眸子流盼,媚态横生,失笑道:“难道还有爱不成?”
李莫愁哼了一声:“她若真是恨你入骨,就不该闯进来,而是在你与金轮国师大战结束,放松警惕之时,突然发难,加以报复!
以我之见,与其说她恨你,倒不如说她根本不知如何面对你这个杀父仇人而已!”
风逸一呆,低声道:“莫愁,你可知道,若真的救活她,我非向她表明娶她之意不可!”
这句话说得甚轻,却字字如针,刺得李莫愁心头一疼。
李莫愁勉强一笑道:“我若说不让你救,姑且不提你是否舍得,心中是否认为我就是一个恶毒女人,你自己会开心吗?”
风逸握住她的手,柔嫩的小手微微发凉,沉思有顷,说道:“莫愁,说实话,你我之前的交往,我只着本着一种‘豺狼当道,安问狐狸’的态度,所以旁人说我风逸因为贪图你的美色,所以不问是非,我根本就是嗤之以鼻!
蒙古残害之人,比你不知道多了几千几万倍,我们汉人都要亡国灭种了,我都无法阻止,怎会去纠结你是否心狠手辣,滥杀无辜?
那些口中叫嚣什么行侠仗义、惩恶扬善之人,怎不去将杀我同胞,辱我女子的蒙古人赶尽杀绝?
他们多数人对此可以置若罔闻,贪生怕死,不去出力,却对你一个女人喊打喊杀,我对那些人一万个看不起!
但今天我要说,你真的很好,娶你这种人杰当媳妇,我风逸赚大了!”
风逸何尝不知道自己与李莫愁在一起旁人会说自己三观跟着五官走,看不起自己!
可蒙古军队一天所过之处,杀的人,做的恶,是李莫愁、欧阳锋这种所谓恶人,为恶一生所不能及,他若阻止不了蒙古侵宋的惨剧,杀一个女人与一个疯子,非但没有什么成就感,更加看不起自己!
只是‘豺狼当道,安问狐狸’的思想又有几人能懂!
李莫愁嫣然一笑道:“其实我早就发现你对于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很是厌烦,若无蒙古侵宋。恐怕泛舟湖上,笑傲江湖才是你的追求!”
风逸颔首道:“江湖上多是名利之争,我风逸本就不在乎个人名声荣辱,至于利益,凭我这身武功,只要不去做皇帝,什么都不难!
所以我的确很烦江湖仇杀!”
“好!”李莫愁笑道:“若是这次蒙古事了,咱们再寻处幽静之地,远离血腥尘嚣便是。这绝情谷正如你所言,外表靓丽,内在满是龌龊,我也不想呆了。”
风逸不加犹豫道:“就是这样!”
夺绝情谷,只是风逸应着李莫愁心意随口一说,她不想呆了,自然不会在乎。
李莫愁见他答应的爽快,也很是高兴。
她本就冰雪聪明,与风逸相识以来,虽不敢说心意相通,却也了解风逸为人。
他将公孙绿萼直接抱走,足以说明他想要救人的心意,他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施救,何尝不是再等自己开口同意。
李莫愁虽然霸道,可她心中也更加喜欢心有主张,能够违逆女人心意的男人。
那种对女人完全言听计从之人,她反而看不起。
风逸在任何时候,都能照顾自己心意,哪怕给自己递个台阶,她觉得这是极不容易的。
风逸也不耽搁,说道:“好,你帮忙脱了她的上衣吧。”
“你还真是张的开嘴!”李莫愁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没想到我李莫愁竟然也有这一天!”说到这里,她双眼微红。
风逸知道她要给自己找个媳妇,无异于给自己找了个敌人,心中既有些许满足感,却也不禁好笑,说道:“我也没想到,我风逸娶媳妇,却要先看人家身子,仿佛是在用世俗礼法逼迫人家必须要跟我,也实在可悲!”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想要大被同眠,又想以感情着手,程英为例,却落了一个不是!
自己经历的两个女人,全是凭借自己武功之神奇。
李莫愁更是想到自己,啐了一口:“你有自知之明便好!”
她将绿萼扶了起来,但觉她的身子柔若无骨,将上衣解开,就见她前胸通红一片,白嫩如玉的背部,却有一个黑色手印,五指印痕宛然,掌指纹理犹清晰可见,又将她缓缓放倒。
风逸说道:“你在门外守着!”
李莫愁微微颔首,出去将门带上。
风逸盘膝坐地。
他并非第一次施展神功救人,但与眼前相比,那时却又简单多了。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如何下手!
神照功精微玄奥之处,他早就尽数领悟,了然于胸,可现在绿萼还有断骨需要去正。
若是将人救醒,再去正骨,那得多大的疼痛,可若将骨头正好,再去救治,那绝非短时间可以做到!
神照功终究不是仙法,过了时辰救不活,也不是所有伤都能立马治好,否则梅念笙、丁典也不会死!
所以这等疗伤之事,前后顺序,劲力的刚柔快慢,不能有任何差失,一时踌躇沉思,大费周章。
风逸直将出手劲力、方位、顺序来来回回,斟酌推敲了数十遍,突然一跳而起,拍出一掌。
神照功最高境界之时入神坐照,讲究冥想而坐,万物复苏,离不开光照。所以顺天应物,道法自然,公孙绿萼生机凋零,气血停滞,骨头错乱,风逸先以神照功真气冲开绿萼五脏瘀血,激发其潜能生机。
这一掌之后,并不稍停,直接将绿萼从床上拉出,甩向了空中,双手绵绵密密,挥洒而出,为她接骨,就听嘎茬之声不绝于耳。
随着风逸双手挥动,绿萼有如枯叶随风,在半空上下起伏。他双掌忽而遥拍,出掌快捷,内力浩荡奔流,以掌风破体而入,收拢绿萼气血,润其脏腑,
忽而双掌缓出,揉身正骨,起初,绿萼体内动静全无,但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
风逸身上水汽蒸腾,绿萼的肌肤上也涌出点点汗珠,逐见红润,一双秀眉也皱了起来,给她白皙而富有弹性的胴体更添了一丝性感。
风逸觉出绿萼体内变化,心下大喜,双掌持续输出,一掌紧接一掌,若论内力之深纯,放眼天下,无出风逸之右。
然而这种疗伤,不光耗损内力,耗的实则乃是心力,只是半个时辰,风逸衣袍尽湿,口中呼呼喘气。
绿萼颦眉咬唇,风逸虽不知她是心中清楚,还是潜意识的疼痛。强打精神,将自己本身未完成的步骤加以完成,又过了一刻钟功夫,绿萼突然咳嗽一声,咳出一大块瘀血。
风逸不胜惊喜,可此时却也到了心力交瘁、疲乏欲死的地步,当下出掌一拍,绿萼悠悠荡荡地落回床上。
风逸再也支持不住,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一提丹田,前所未有的空虚感,漫如潮水席卷全身,他连手指头仿佛都动不了了。
“咯吱”一声,房门洞开,李莫愁飘然进屋,见此一幕,大惊失色。
急将风逸扶起,就见他气色灰败,额前竟多了一缕白发,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哪有他丰神如玉,宛若天人的风采。
李莫愁双眼泪流不止,泣道:“你怎会这样?”
风逸累的一句话也不想说,还是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你扶我……坐好。”
李莫愁忍泪将他扶的盘膝而坐,一手抚其灵台,一手抚其至阳,将自身内力输将过去。
风逸低声道:“不用,你守着……不要让人进来,也得将绝情谷看好,莫要让人出谷。”
李莫愁泪眼模糊,连连点头。
风逸旋即闭目运起功来,很快神游物外。
他功力再妙,可惜需要一边正骨,一边激发绿萼体内生机,这是正儿八经的起死回生,与天夺命!
心力损耗之大,无可想象,若非风逸对公孙绿萼本就心存好感,加之对其有愧疚之心,又怎会干出这种事来?
公孙绿萼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噩梦,长空乌云聚合,闪电裂云穿空,肌肤麻中带痛,炸雷之声此起彼伏,自己的心跳随着雷声越跳越快,似要挣出胸口。
不知过了多久,绿萼突然从幻境中惊醒,眼前的事物逐渐清晰起来,这屋子很是熟悉,不禁转眼望去,一股温热水汽扑面而来。
绿萼眼中发酸,合眼片刻,才又睁开,透过一股子雾气,就见风逸盘坐地上,两眼紧闭,李莫愁伏在他的肩头,定定注视着自己,眼角残留几点泪痕。
绿萼呆了呆,欲要说话,又觉气短,闭眼喘息一阵,方才徐徐开口:“他……他怎么了?”
李莫愁本来恨她,却见她虚弱至此,不忍多说,只道:“他没事,只是用力过度。”
“是他救了我么?”绿萼突然发觉自己上身赤裸,虽然只有李莫愁一个女子,亦不免羞怯万分,说着想要支撑起身躯,穿上衣服衣,便觉身子奇痛,“呀”的一声,哪里起的来。
李莫愁道:“别乱动,你伤重得很,他费劲心思将你救活,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辜负他一片苦心!”说着起身走过,为绿萼盖上了被子。
绿萼脸上勉强现出一丝微笑,努力回忆前情,记得的只有被国师抓住,后背一痛,撞在了风逸胸口,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刚要开口询问,就见李莫愁一摆手,闪身出了屋子,带上了房门。
李莫愁听到了脚步声,此时是风逸最为虚弱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绿萼目光在风逸身上转了一转,忽又倦怠合眼,继续昏迷沉睡。李莫愁出了房门,就见周伯通、杨过、小龙女、樊一翁等人都过来了。
周伯通喜笑颜开,急忙询问绿萼情况。
几人心思不一,周伯通是想见识见识是不是真有起死回生之术。
杨过小龙女是想告辞离开,樊一翁是问师妹情况。
李莫愁只来了一句,正在救治,此时也不能离开,待风逸决定去留再说。
毕竟蒙古大军就在附近,事关全谷人的性命。几人犹豫一下,便都各自离开了。
风逸这一行功,直到入夜,才恢复过来,突听绿萼颤声道:“水,水,我要水!”
风逸振衣起身,点上蜡烛,只见绿萼双颊火红,内中似藏着一团火焰,倒了杯清水到她的口边。
绿萼一口气喝了下去,眼睛睁了开来,就见风逸一脸欢容道:“你终于醒了?”
绿萼见他面容惨白,额前竟然生出了一缕白发,仿佛老了十岁,这才明白李莫愁为何流泪。她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定了定神,叹道:“你又何必费力救我,我死了,对我未尝不是一个解脱!”
风逸苦笑一下,摇头道:“这不是解脱。”说到这儿,声音轻颤:“因为我还要你给我当媳妇呢。”
绿萼听了这话,心中一阵凄然:“是啊,我的身子都被他那样了,不嫁他怎么行?”
她心中乱如柔丝,忽地喉间发出阵阵呜咽,牙齿咬破下唇。
风逸叹道:“我知道,我害了你爹,更加欺辱了你,我说这话,极不要脸。
但人在江湖,免不了许多恩仇情怨,这些一旦夹杂其中,就让人欲弃无从,欲舍无力。”
“欲弃无从,欲舍无力”这八个字让绿萼猛然一震:对于她来说,父亲害了母亲,她该恨父亲的,却忘不了父女之情。
风逸害了父亲,就是为母亲抱了仇,而且平心而论,她对风逸貌似也不是那么恨!
就听风逸自顾自道:“人这一生,实则就是一个舍与得的过程,无人能够免俗。
你知道的,我对你绝情谷很了解,你爹练有一门闭穴功,可以不惧点穴之术,可他需要舍弃荤腥,否则功夫立破!
你爹当年遇上你娘,你娘武功很高,她竭尽所能的补足了你爹家传武功,还传授铁掌功这种武林绝学,那时的你爹对你娘言听计从,不觉其霸道,因为他为了好处,舍弃了男人的尊严。
可当得到了一切,你娘用处不大了,他便忍受不了这种生活了,从而选择了貌美如,温柔似水的柔儿,但当自己有了性命之危时,他又舍弃了自己心爱的柔儿了。”
绿萼亦是极聪明,一时心里隐有所悟,却不肯在风逸面前示弱,冷哼一声。
风逸也不以为意,接着道:“人生在世,情义为重,你爹因为所谓的真爱,行了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举。可在自身性命之前,又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这种行为背离了情与义,自然是备受唾弃的。
试想,他若是自己身死,让柔儿活命,情与义上,好歹能占上一头!
也算佛家所谓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也就是佛法中所追求的最高境界,舍身成仁。
亦是儒家讲的舍生取义!
可他偏偏……
当然,这种事,事不临头,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可以,但真要做到这一点,却是太难,万中无一!
好在你爹在人生之路上践行了舍与得的过程,但他每次都选了错路,这是令人深省的,告诫旁人不该如他一般!”
绿萼所习功夫近乎禅门,风逸一番话,她自然明白,人生从来都是有舍有得。
她与风逸之间所发生的事,她明白,自己应该嫁他,所谓二女共侍一夫,于她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奈何她真要舍下对于父亲的情感吗,去得到风逸的爱,以及维护自己的名节吗?想到这里,喃喃道:“可他终究是我父亲啊!”
风逸微微一笑:“正因为他是你的父亲,你才更应该嫁我!”
绿萼脑中一片紊乱:“那又为何?”
风逸道:“其一,你舍不下父女之情,要找我报仇,除了成为我媳妇,再无可能成功!
对于一个报杀父之仇的人来说,大可运用一切手段,也不为过!
其二,你爹生前,答应将你嫁我,临死之前,又将你托付给了我。
哪怕会有苦涩,但我相信也有甜蜜!
就跟你们谷中的情一样,刺扎人,果难吃,可它开的美啊?”
绿萼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悲恸,眼泪夺眶而出,边哭边说:“我爹爹说道:情之一物,入口甘甜,回味苦涩,且遍身是刺,就算万分小心,也不免为其所伤。
我就想着多半因情有此特性,人们才给它取上这名儿,如今知道我爹娘他们的事,果然给应验了。”
风逸为她轻轻拭去泪水,说道:“虽然人生乃是舍得的过程,可这世上恩怨情仇原没有什么解决方法,能够谈得上是‘最好’。
现在你同不同意给我当媳妇,不提什么爱情、礼法,其实也是在看,你心中父女之情与母女之情的比重罢了!”
这一句话凛冽如电、破开顽冥,绿萼心潮起伏,喘了口大气,颓然道:“我……妈妈死得早,我都忘了跟她在一起是什么样子了。
至于我爹,以前喜欢他,可从我妈死后,要么凶霸霸的叫人害怕,要么冷冰冰,瞧他的眼神,我就想发抖。我今年十八岁了,可从来就没有开心过!”
风逸道:“我知道,就是和你们谷中其他人,你也不开心,一直郁郁寡欢,因为他们也都冷冰冰的。”
绿萼脸上微微一红,望定风逸一字一句道:“你会骗我吗?”
风逸面对她真诚的目光,机智如他,也是一愣,半晌才道:“若我真有什么事,需要骗你,那一定是为了你好。”
这一刻的他,也只能如此了。骗她只有裘千尺一事了,可这婆娘一旦放出来,会有一系列的麻烦,难道去将郭靖黄蓉两口子杀了,给她大哥报仇?
裘千尺一旦出来,必然要让人去打听,这事瞒不了人!
况且绿萼心中早就接受母亲死了十多年的事实了,他也不觉亏心。
绿萼注视他道:“不知怎的,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可你懂的真多,我喜欢和你说话,纵然你真的骗我,心里面也是暖暖的,就仿佛你是真的为了我好。”
这一句话一出,风逸心中甚为高兴,这让他觉得自己不是靠摸了她身子,才有今天,小心问道:“公孙姑娘,这么说,你真的答应嫁给我了?”
绿萼露出一丝笑意,道:“你还叫我姑娘?”
风逸心中一喜,拍着手哈哈大笑,道:“那我叫你绿萼?不行,太生份,我叫你萼儿!”
绿萼见他竟然高兴的拍手大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其实,她初见风逸,那股子意气奋发,霸道绝伦,就让她芳心大动,随着风逸对谷中师兄弟言明自己要伤了他们,也是逼不得已,而且还对大师兄樊一翁手下留情。
她便知风逸知礼,心底里更是暗怀慈悲之心,至于什么抢夺绝情谷,她没有相信!
因为若是为了夺取自己家业,自己与大师兄必然是必杀之人,她明白这点,一颗少女芳心早就为之倾倒了。
否则知道爹爹如此狠毒,她为何伤心揭露事实的那个人是风逸?
又为何将风逸推下悬崖,她也随之跳下?
又为何敢在风逸面前喝酒,风逸对她有了轻薄之举,她的气恨,说是父亲之仇与情爱之心的对抗,实际上只是理智与感情的交锋罢了!
但见风逸竟然白了一缕头发,她何尝不知,足见他救自己其心之诚!
而他现在更是能够表明求娶之心,开导自己,无不是在说一个事实,他的心中真有自己。
以他的本事,做到这一点,对她一个容貌远不如小龙女美,武功远不如李莫愁高的女子来说,怎能不是一种幸福?
绿萼想到这里,感觉风逸抓住了自己的手,随之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很是舒服,她闭着眼睛,轻启樱唇说道:“我刚才若是死了,你怎么办?”
她突发此问,风逸甚觉讶异,想了想道:“我会竭尽所能的救你,你想死很难。
若真是命该如此,我会将金轮国师挫骨扬灰,灭了他的宗派,也会杀好多好多人,以泄我心头之恨!”
绿萼沉默一下,叹道:“人生在世,真是造化弄人,……”说到这儿,注目风逸:“可那位李姑娘呢?她怎么办?”
风逸只一愣,冲口说道:“你们在我心里,都是一样,她同不同意,我也得娶你当老婆!
至于什么妻妾之分,你就不要考虑,杨过都敢娶师父,我风逸岂能不如他?
在我这里,更加没有什么正偏妻妾大小之分,你们只以姐妹相称便是。”
绿萼回味此话,不觉心生暖意,格格一笑道:“这样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你这个坏人。”
她这一笑,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嫣红,宛如出水荷,烛光映照之下,更是明丽生姿。
而这也是绿萼头一回在风逸面前大笑,直让风逸瞧的一呆,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便觉她滚烫的脸颊好生柔软,又挪到了她的耳垂上。
绿萼见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知道她为自己美色所倾,心中高兴,却没想到他敢亲吻自己,这种耳鬓厮磨的感觉,还让她身子发热,当即还醒过来,想要将其推开,但是手臂无力,红着脸啐道:“你…你这人呀,真就没一点正经…”
话没说完,突听咯吱一声,门被推开,李莫愁缓步而进,淡淡道:“他什么时候正经过?”
饶是风逸“面皮神功”登峰造极,厚似城墙,此时也颇有些手足无措,就仿佛偷情被抓,但见李莫愁形容憔悴,呐呐道:“莫愁……”
李莫愁道:“她伤没好,怎么也该休息一会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说话。”转身出门而去。
风逸想要跟上,迈步之时,忽又回头望去。绿萼已然闭上双眼,脸色平静冷漠,眼角却忽然流下两行泪水。
风逸心下颇不自在,犹豫一下说道:“你好好休息,明早我再来看你。”跨步出门,就见门口站着樊一翁与四个婢女。
樊一翁拱手笑道:“风大侠,啊,不,妹夫,你真有此等起死回生之能……”
四个婢女均是欠身行礼。
风逸满脸涨的通红,他功力大损之下,竟然不知道门口有这么多人,只好说道:“一翁,萼儿伤还没好,今夜劳烦你们照顾了。”
樊一翁道:“应该的。”
风逸见有婢女照顾,自是比自己方便,略略点头,跟着李莫愁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一处房间,李莫愁前脚推开房门进屋,风逸刚要跟进,却听她冷冷道:“我累了,不许进来!”直接关上了房门。
风逸当即呆愣在了原地。
白天好好的呀,没有反对啊,怎料到了晚上,自己就没了宿处!
突然灵光一闪,道:“莫愁,若是她不让我娶你,我也要娶你,这是一样的……”
“滚!”
李莫愁就干脆利落回了一个字。
风逸道:“好的!”心道:“女人心,海底针,看来道阻且长啊!”悻悻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