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冷寂要去冥界
    风在凄凉低吟，细雨下得无比寂寞。
    战斗过的死亡场地，弥漫着让人难以忍受的绝望孤独。
    “你处决首富之女的手段，就像当年你对待你的师父一样冷酷无情。”
    这个声音实在煞风景，从凭空浮现的黑色漩涡中传来。
    显而易见，空间传送门将黑暗贵族的某个人物带到此地。
    “真残忍，这可是深爱着你的女孩啊，你就这样杀了她。”
    虽然真人不露面，但说话的声音暴露了自己是妖琉璃的身份。
    “这只鞋子认得吧？”
    一只短靴从黑色漩涡中丢出，掉落在冷寂脚下。
    “原来之前被献祭给神源魔阵的白银魔女，原来是假的。”
    妖琉璃故意示威：“真正的白银魔女在我手里，你要把她抢回去吗？”
    “怎么抓到她的？”冷寂的声音还是一贯漠然无情。
    “拜你所赐，你不是故意泄露自己的行踪吗？这事在城市闹得沸沸扬扬。这个女孩正好在你出没过的区域找你，运气不好被我撞见。”
    冷寂持剑的手收紧，紫色光束开始从刃身飘出。
    “我可不想和你打！而且圣灵骑士团快赶过来了，此地不宜久留。”
    在黑色漩涡缩成一粒黑点之前，妖琉璃丢下一句：“白银魔女落入黑暗贵族手里，有本事你来把她夺回去。”
    冷寂没有动手斩开漩涡，看着它化为一点黑光消失。
    瓢泼大雨毫无征兆的从天降落，拍打出噼里啪啦的噪音。
    冷寂独立荒芜人烟的广场，抬头望向天空，无尽雨珠在他的注目中直坠飘落。
    涅墨西斯刃身上的血液混杂着雨水流淌地面，散发紫光的长剑逐渐在主人手中隐去形态。
    冷寂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查找通讯录，给酉风拨了电话。
    “我有一事相求。”连线刚接通，冷寂就开门见山道。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有事相求？我问你，我师父红叶是不是你的守护者杀的？”
    “是。”
    “为什么！？？”
    面对酉风的愤怒质问，冷寂无法给出确切回应，只能把这一切包揽到自己身上。
    “因为我的缘故，红叶先生死了，这都是我的错。”
    这种话绝对不是酉风想听见的，他觉得鼻子一阵子酸涩，眼睛都发红了。
    “这算什么理由？你错在哪里啊！？我师父为什么因为你而死？总得有一个具体原因是吧？”
    “对不起。”
    米迦勒杀死红叶先生的意图很古怪，冷寂说不出来其中的原因，只能以“对不起”三字表示歉意。
    “哈哈！对不起有用吗？”酉风怒极反笑了。
    第一次听见这样寒冷的声音是在伊丽莎死去的那年，那时候的酉风也像如今一样连说话的语气都含带痛楚。
    冷寂知道此刻的他一定在发抖。
    “帮我完成一件事，等这事结束后，我任由你处置。”
    等了一会儿，手机里头传来酉风情绪平静过后的回问：“什么事？”
    “送我去地府。”
    手机里头又是一阵无言死寂。
    “不说话就当作你答应了。”
    “就算我愿意送你去，以你活人的身体恐怕没踏出几步就飞灰烟灭了。那是死者的世界啊。”
    酉风的语气里流露着无可奈何。
    “我必须去。”
    “为什么你非去不可？”
    “救一个人。”
    “是谁？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你想救的人？”
    这回轮到冷寂沉默了。
    半响，他用着淡然如水的声音回应酉风：“等我消息，我会去找你。”
    说完后结束了通话。
    远处的煤烟染黑的工业建筑物赫然耸立凛冽天宇下，显得戚然老朽、废旧不堪，犹如座座阴森恐怖的孤独坟墓，散发沉重的阴霾气息。
    此时的天空有挤作一团的亡魂飘过，在冷寂清楚捕捉到的画面中，它们发出哼噜咿呀的混淆叫声飞向东方。
    冷寂没有过多久留，迈步离开此地。
    他对此深信不疑——亡魂集体出现的征兆便是回应召唤而去，必定有手持八面玲珑圣魂器的死神游走人间。
    这位死神乃是为冥界地府工作的勾魂使者，深得冥王信赖的黑白无常之一黑泽大人！
    他任位以来安守本分、恪尽职守，经常游走冥界与人类世界，是一位真正的阳人阴差。
    冷寂行动很迅速，光明正大的堵在他必经之处的道路上。没过多久，双方就狭路相逢。
    远远的看见熟悉身影时，愣松了一瞬的黑泽虽然没有停止前行，但嘴唇停止了念叨，再也没有发出奇异的咒语。
    八面玲珑圣魂器还在哼唱哀歌，并且变化莫测的映现着冥界的风貌景象。
    黑泽止步时，从八面玲珑圣魂器中传来的悠扬歌声也止息了。
    四周闻声而来的众生也变得安静下来，小心谨慎的围观现场，不敢有太大动作。
    这是一条很普通的道路，前后左右通向周围的住宅小区，冷寂正好站在十字路口的一根电线杆旁边。
    路灯距离他几步之遥，昏黄光亮照应湿漉地面。有乌鸦落在灯帽上停留了一会儿，又振翅飞走。
    已是傍晚逢临夜幕，不少人碍于铁面人引起的风波便不敢再出门了。
    少有人路过此地，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摩托车骑手匆匆驶过，不经意间对站在电线杆旁边的黑衣青年投去好奇一眼。
    至于黑泽的存在，以及挤满了四周道路，排队到遥远地方的飘渺众生，正常人根本看不见。
    “代我传话给冥王，我会亲自去拜见他。”
    听见这样一句堪称不可思议的话语，黑泽愣怔后却又不可抑制的笑了。
    “所为何事，你要见冥王？”
    “为了救人。”
    “救谁？”
    “一位朋友。”
    黑泽疑惑，但心里清楚继续追问下去是得不到回复的。
    “你上次是以觉醒者的身份去了冥界一趟，那么现在呢？”
    “以现在的身份。”
    黑泽眼角都狂跳起来，冷眼质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以你现在这副半人类半神明的身躯能去冥界？”
    冷寂没有正面回应，绕开他的话题，道出另外一件十分惊人的事。
    “不灭法衣真实存在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黑泽只觉惊悚，愕然之情更加雪上加霜。
    “你想干什么？”
    仿佛是嗅到危险气息，他全身神经都紧绷起来，警惕看着远处纹丝不动的黑衣青年。
    “五百年前，妖魔界某位大人物披着这件法衣亲自造访冥界，此事千真万确么？”
    想不到童贞女之子来找自己的目的，竟然是为了证实这个传说的真实性，黑泽心里掂量拿捏着该不该说实话。
    “不灭法衣真实存在吗？”
    冷寂再次一本正经的重复了一遍提问。
    “虽然我没有真正见识过，但也毕竟是跟在冥王身边混的，对五百年前发生冥界的这件稀奇事还是略知一二吧。
    不灭法衣确实真正存在过，但对于它的下落我一概不知情。”
    “多谢了。”
    似乎得到这个答案足矣，冷寂道谢之后转身离开。
    黑泽唤住他，多嘴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直接开口，叫我带你去冥界呢？”
    “你会带我去？”停留一步的冷寂不信任道。
    “不会！”
    黑泽说得也很直接，并且很坦诚的揭露一个事实。
    “实不相瞒，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带你去。我自己身为阳人，能作为阴差游走冥界和人间，不过是出于冥王施加在我身上的力量作祟。
    这股力量，说是冥王恩赐，但也是诅咒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