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妖狼王
一名面色沧桑的中年男子,沉稳出声,语气还算温和客套:“诸位都静一静,李姑娘年纪尚幼,不明事理尚有因,诸位不必这般对一个小辈咄咄逼人。”他看向李酒酒,道:“不论姑娘是否真的身怀异宝,要不要告知我等那是姑娘的自由,各位也不必因此过激。”李酒酒心道总算有个明白事理的了,她颔首致意,正欲离去。那名中年人却使了一个眼色出去,立即便有两人拦住了她的去路。李酒酒藏不住情绪,愤然道:“这是何意?”来自绯月国的中年修士道:“以姑娘的实力,既然无法取得幽晶,那么还是在此好生休息吧,这一轮,便由我替姑娘好了。”方才人人让她离开寒亭取幽晶时,这名中年修士并未站出来。李酒酒不傻,知晓他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她慢慢转过身来,道:“前辈是担心我弃你们不顾?”可笑,分明以她的修为还留在这里,根本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的帮助。原来是出去送死可以,单独逃走却万万不可了。中年修士敛眸道:“我想,即便是方才维护你的张道友也不会轻易让姑娘离开。”李酒酒这才明白过来。这不过是人类的劣根性罢了。她是死是活,对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只是若她当真离开此地,将此处矿脉的消息透露出去,这才是他们不愿发生的。纵有异宝防身,可是在他们这群拓海境中间,她终究是无法离开此地。中年修士替她出了寒亭,御剑消失在了黑幕之中。张曜堂将李酒酒叫至一旁,低声道:“虽然我们并非同门,可一路上我姑姑她对你怜爱有加,我原以为我们之间早已结下了不浅的友谊,酒酒,你今日所言所行,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李酒酒毕竟年轻,被人点着鼻子这般教训,心中一时郁结难过,她说:“不知我言行了什么过分之举,让张道友如此失望了,这所谓的失望难道不是你们自己凭空恶意揣测出来的吗?”张曜堂目光一亮,道:“难不成酒酒你未想过离开?”李酒酒摇首:“下鬼山之前,温长老在我身上留下了一枚铃绳,凭借此绳我能够找到她。”听到这番解释,张曜堂面色稍稍缓和了几分,道:“话是这么说不过酒酒你要知晓,她虽然是我的姑姑,但此处矿脉非同寻常,若是出自我手奉于宗门,这功劳自在我身,日后我在景月宗内自是前途不可限量,姑姑她如今身份地位已经很高了,没必要再锦上添花地多添这一笔。”说到这里,他目光有些火热,伸手便要去握她的手:“我待酒酒一片赤诚,若我未来有所成就,自然也不会亏待于你。”李酒酒万没想到居然会听来这么一句话。尤其是他的妻子还在近处。心中顿生厌恶情绪,她避开他握过来的那只大手,眼中最后那点残余的客套也消散得无影无踪。“还妄张道友自重!”张曜堂面上一阵尴尬,而自己的妻子目光也如刀般在他脸上刮来刮去,他讪讪收回手,看向亭外,道:“奇怪,任德川怎么还未回来?”并非刻意转移话题,亭内大部分人都面带忧色,任德川便是外出寻幽晶的中年修士。亭檐上的幽珠裂痕遍布,虽是都有可能破碎。一旦这道防御灵器被破,他们根本无法御剑飞出这腐尸妖狼的领地。时间又过去了一炷香。整整半个时辰,在这漫山遍野的妖狼群中,根本无人能够坚持这么久。任德川至今未归,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所有人都露出兔死狐烹的神色。唯有缪晨眼底不见任何悲意,理所当然道:“接下来,到谁了?”所有人面色纷纷大变,任德川在众多人中最为年长,修为出了缪晨以外便是最为雄厚。可这一次出去,他便再也没有回来……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黑暗里,两道幽幽的碧火燃烧了起来。所有人宛若窒息一般屏住了呼吸。早已经过一夜战斗的他们,自然明白,这碧火是腐尸妖狼的眼睛。只是,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森然明亮的妖狼眼睛。红棕色的狼毛漫过黑暗,这一头妖狼竟是双腿直行而走,两只雄壮的兽足仍是妖狼的形态,可是他腰际以上,竟是演变得与人类有着八成相似。他五官面颊皆是人脸的轮廓,覆盖上了一层森杀的红棕狼毛,他肩膀宽阔,身材高大,结实得像一堵墙似的,相隔甚远,都能够嗅到从他身上飘来的腐尸气息。这头腐尸妖狼……竟然化形了!当亭内众人看到他手中拖着一个物事,面色不由个个惨白起来。那是任德川。死相凄惨,眉心被毒箭贯穿出一个惨森森的黑洞,连同着灵台魂魄一起被贯穿,眼睛与内脏皆已被掏开,一路拖曳,一路血腥狼藉。在这头化形了一半的腐尸妖狼身后,成山成海的一群妖狼们在身后舔舐着地上的鲜血,惨绿色的目光里,那是野兽与妖物的残忍天性。为首的那头妖狼王眼底皆是人性化的讥笑,他将手中的任德川往后高抛而去,足有百米只高。在他身后的成群妖狼们,发出饥肠辘辘地咆哮嘶吼声,纷纷一跃而起,竟是踏着同伴的身体,一下跃至了同等的高度,一口咬住!然后相护撕扯,就像是分食猎物。很快,便将他瓜分了个干净。如此残忍的一幕,看得众人脊骨发麻。一名拓海境八品,竟是说死就死了。若是被这么多妖狼围攻,即使他们能够御剑,但御剑飞至一定高度的时间有限,甚至还不如他们跳跃的速度快,一旦被咬中,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这头妖狼王,是在故意像他们示威!群狼围绕。化作半身男子的妖狼来到亭角前,在众人心惊胆战的目光下,他的手指穿过灵器的保护范围。阵光闪烁,将他狼毛所覆的整个手背血肉消融,露出森白的手骨。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心中紧张之余,但还是不由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