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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串串香
    天穹覆乌云,月光寂灭里,有着鞋底捏碎枯叶的脚步声远远传来。乌云天裂,一道惨淡冰冷的月光如洗,漫漫斜洒人间,照清一张冰冷含着煞气的绝美容颜。她手中撑着一把金叶压花的罗伞,漆黑的君袍在枯萎的花瓣中滚滚拂动,身上坠着华美高贵的珠翠环绕。衣摆处以金丝绣着千云万缕的山河日月,整个人被漆黑的夜色包裹,幽幽冷冷的,像是月光里游荡而来的孤魂野鬼。此刻女魅魔绯颜的表情是真的像见了鬼。身体僵停在那里,一时间坐也不是,起也不是,她面上的情欲红潮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惨白惨白。她结结巴巴道:“君……君君君上,您怎么来了?”女魔君身后的夜风萧萧,阴森异常,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绯颜身下衣衫凌乱难以蔽体的男子。周身甚至都可以瞧见肉眼清晰可辨的黑色气场如妖魔般狂乱而扭曲,看着恐怖非常。她脑袋微微一歪,深青色的发丝从肩头倾斜落下,飘舞的没一根发丝都是森森然的味道。魔君漆黑的眸子异常青苍空洞,声音都是麻木不仁的:“你身下压着的那个男人,是本座的师尊,你这小魔觉得,本座又为何出现在这里?”落在她脚边的那盏琉璃青灯噗地一声轻响就烈烈燃烧了起来,幽森的火焰宛若地狱升上来的鬼火。“自不量力的小魔,这是想成为本座的师娘不成?”说到这里,女魔君那美异绝伦的脸上已经蒙上了病态萧瑟的青灰,地狱厉鬼也没她此刻神情来的骇然惊悚。饶是并不存在这个世界的方歌渔都感到了一阵头皮发紧,骨头发寒。而听到阿娆声音的剑主,更是羞耻难当。如此尴尬耻辱的场面被他那一手养大的逆徒观得一清二楚,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地上。初次下山想借这位仙君大人渡了这次成人礼的小魅魔被那君威魔压震慑得大气不敢出一声。她身体瑟瑟发抖,眼泪都被憋了出来,两腿发软道:“不不不,就是借绯颜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如此妄念,我……我只是……我只是见扶夜仙君容貌俊美,求一夕欢愉……”步步逼来的身影忽然一顿,女魔君睁着一双无神空苍的眸子看着她不断打着摆子的双腿,怕极她脚下一滑,就这么直接坐了下去。她微歪的脑袋越歪越厉害,脚下大地四分五裂的崩开,面上表情是漠然的,嘴上却是呵呵冷笑一声:“他是本座的师尊,也是你能肖想的!”话音刚落,大地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几根尖锐的土刺破地而起,斜斜将绯颜的身体高高贯穿挑起,像是挂咸鱼一般挂在了半空上。绯颜身体巨疼,但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再次惹怒了她。要命!早就知晓这魔君性情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生杀皆在一念之间。可谁能想到,在这千山万水之遥里,远离天玺白驼山的荒僻树林里还能遇上这么一位。更重要的是,她从未想过,一个让魔君恨之入骨,不惜颠覆苍生的人,即便是她师尊,那估摸着也只有仇恨了,师徒之名形同虚设,怕是也早已在这场正魔大战中消磨殆尽了。即便是她偷吃两口,这山高皇帝远的,魔君陛下也无心去管不是?若她真在意她家师尊,又怎会放任这一路上那些妖魔的欺压暗算?如今她杀伐之刃都没亮,就想同他好生亲热亲热也不算过分吧。怎地就将魔君这般恐怖的存在给引来了,还二话没说就将她串成了签子。感情这一路上,您都黏在他屁股后头呢?虽然满心腹诽,可命在顷刻之间,魅魔绯颜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听着那沙沙的脚步声再次响起。阿娆来到那片花丛旁,伸手一挥,便散去捆缚在他双腕间的荆棘藤蔓。“师尊,这场赌约,可是认输了?”他不语,偏头将视线埋入花丛里,看不清他此刻眼底是愤怒还是屈辱。见他这副惨淡模样,她心中最后的一丝不忍与心疼还是留给了他。阿娆在他身侧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替他解了勒在唇齿间的发带,心疼地摩挲着他腕间被荆疼勒出的红痕。她柔声道:“师尊,你便服一回软,认一次输,就当让让徒儿,以后我还像从前那般好好孝敬你,好不好?”她好像怕吓到他,轻声道:“师尊,那日我说让你奉我为主的话都是气话,你不要当真……”他自然明白这服软认输的意味着什么,要他就此抛下自己的发妻,去求存苟活,他宁可就在这里让那魅魔采补了去。刺入他身体里的魅毒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摧毁着他的身体与意志,方才被那女魅魔轻蹭撩拨时还尚且能够得以舒缓。如今停了下来,他虽心中松了一口气,可身体里烧起的那股热火却怎么也灭不下去,浑身上下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噬咬。他怕自己败给魅毒那炽烈的欲望,怕克制不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魅魔一族的毒竟是这般可怕的烧人心智。他根本就不敢去看阿娆的眼睛,更没有勇气去抬手指在自己徒儿面前姿态狼狈地去拾衣裳一点点穿好。阿娆看着他衣衫敞开的胸膛上汗水津津,又轻声问道:“师尊很难受吗,要不要徒儿帮您……”她皙白的手掌毫无避讳地就这么探了过去,仿佛为他这么做都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当她指尖刚一触碰到他的身体,他宛若被毒蛇咬中一般,头猛地就扭了过来,目光湿红地狠狠瞪了她一眼:“我需要你帮什么?!手往那伸呢?!”阿娆似被这凶狠的眼神给吓到,手连忙缩了回来。但很快又意识到,如今两人之间的师徒关系早已今非昔比,她已经成了天上天下唯一的至尊,为何还要怕他。“师尊的身子染了魅魔的气息,我替师尊擦擦。”她一本正经地说道,取出软帕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飞快的将他身体擦拭干净,然后漠然无情地打出一团火来,将那软帕烧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