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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半晌后,还是蔺君泓按捺不住了,当先问道:“你不去招待客人?”
    “家里那么多大人,哪需要我一个小孩子去招待客人?”杨可晴一本正经地说着,用眼角余光偷偷瞄蔺君泓,“小舅舅你这么大了都不去,让我一个小孩子过去,羞不羞。”
    蔺君泓轻嗤一声,“说的好像公主府是我家似的。”
    他顿了顿,低声道:“邹家三姑娘来了。现在差不多已经到门口了。还有几位大人家的千金,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也都到了。这么多小孩子在,你不去帮忙,怕是说不过去吧。不怕把你娘累着?”
    听说元槿到了,杨可晴瞬间绽开了笑颜。但,一转眼看到小舅舅淡然微笑的模样后,小姑娘又瞬间改了主意。
    她强压下心里头的欢喜,抿着嘴继续不动声色地插花。
    蔺君泓催了两句,杨可晴绷着小脸,说道:“娘说了,我得把这些插完了才能动。”
    蔺君泓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地说道:“现在你过去一趟的话,我就带你去福顺酒楼吃饭。”
    杨可晴静坐不动,眼睛已经开始滴溜溜在转了。
    端王爷勾唇一笑,气定神闲地道:“而且,还能带你去街上逛一逛。”
    小姑娘挪动了下身子。
    “顺便买点小玩意儿。”
    小姑娘已经笑起来了。
    “你若乐意的话,还能带你去买上一次没能买到的八宝盒……”
    “好!不许反悔!”杨可晴说完,不等蔺君泓开口,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到了大门口后,杨可晴左看右看,好不容易盼到了元槿下车子。
    瞧见元槿的一身打扮后,小姑娘睁大了眼睛,惊叹道:“槿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又粘着元槿说了会儿话。
    高文恒含笑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儿在旁边说笑,好脾气地不去打扰,只静静等待着。
    不多时,有两个年岁和杨可晴差不多的小姑娘来了。
    杨可晴重重地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和元槿道了别,领着两个小姑娘进到府里去。
    走了几步,一回头,见元槿正和高文恒笑着说话,杨可晴又重重叹了口气,心说自家小舅舅如果有那位大哥哥的脾气一半好,也不用愁找不到媳妇儿了。
    把两位小客人送到厅里,杨可晴赶忙跑回了小花园,邀功似的和蔺君泓说:“我帮忙招待了两个小客人!小舅舅,我厉害不厉害?”
    “邹三姑娘呢?”蔺君泓微微垂眸,轻声问道:“她这个时候差不多到了。你没遇见?”
    “见到了啊!”小姑娘乐滋滋地说道:“她和一位脾气很好、很好看的大哥哥在说话。我看她在忙,就没打扰她。”
    蔺君泓猛地抬眼,一字字问道:“你居然没去打扰他们?平日里你……”
    “平时是平时。今天我答应了小舅舅要招待好小客人,自然要做到!”杨可晴万分满足地邀功,“小舅舅,我这次是不是做得很好?奖励能不能多点?”
    端王爷一口郁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呕得自己几欲发狂。
    杨可晴看着他精采的脸色变化,大眼睛眨呀眨,十分怀疑地开了口。
    “小舅舅,你该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第24章
    杨可晴刚说完这句话,小脑袋上就挨了一记轻叩。小姑娘忙伸出小手捂住头,横着眼睛怒视罪魁祸首。
    “小舅舅,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什么时候是君子了?”蔺君泓抬指弹了弹瓶中花枝,不甚在意地说道。
    杨可晴张了张口,最终,哑口无言。
    好像还真没人用那个词来形容过他……
    蔺君泓笑了,“小小年纪,少胡思乱想的。赶紧做吧。不然的话,午宴开始了你也只能待在这里。”
    听了这话,杨可晴一下子蔫了,耷拉着脑袋认命地继续手中的活计。
    彼时杨可晴带着小客人们离开后不久,将军府的车马也就到了公主府的大门前。
    元槿和高文恒忙停止了交谈,迎了过去。
    老太太当先下了车子,而后是二太太杜氏、二姑娘邹元杺还有大姑娘邹元桢。
    之前是想让高文恒送元槿过来,老太太方才让两人在一道。如今既是到了目的地,再看两个孩子金童玉女般地并肩站着,老太太的心里就有些不太舒坦。于是寻了借口让高文恒先行离去。
    高文恒刚才能和元槿单独多待了那么一会儿,已经是心情喜悦至极。如今即便将要被分开,面上依然挂着浅淡笑意,温和而又儒雅。
    驸马杨明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这副面含春风的样子。
    杨明新虽年长高文恒好几岁、且永安侯府和永宁侯府相隔甚远,但两家是世交没有断了来往,二人也算是较为熟悉了。
    他知道高文恒脾气好,见少年如此状态,忍不住逗他一下,道:“今日可是有不少的世家官家的女儿过来。贤弟若是瞧中了哪一家的姑娘,不妨与愚兄说,自当努力帮你撮合一番。”
    “不用不用。”高文恒看了元槿一眼,生怕女孩儿生气。见她没有反应,正和老太太说话,他有些安心,又有些失落,“我的婚事家中长辈已经有了安排,不敢劳烦驸马。”
    “哦?是哪家的姑娘?”
    “这……”
    高文恒和元槿的事情,只是两家私下里有了这个想法,并没有正式走过场。所以,对外从未说过。
    高文恒自是没法给出确切答案。
    杨明新只当是江南那边的女孩儿,因着他不认识,所以高文恒不好开口。于是也没多问,和邹老太太寒暄一番后,邀了高文恒往府内而去。
    刚走没两步,老太太叫住了他,问道:“不知长公主如今何在?”
    “太子妃来了,明乐正和太子妃在屋里说话呢。”杨明新道。
    老太太听闻太子妃来了,有意过去一见。可是断然不能让邹元桢见到明乐长公主。
    思量了一瞬,老太太说道:“我有事要寻长公主。你们几个也不必拘着,各自寻了人去顽吧。”
    她倒是想带着元槿过去。只是,家中来了三个女孩儿,独独带了一个去,未免太过惹人注意,难保有没有人多想。倒不如让女孩儿们各自散开,待到过上一会儿,再让人悄悄把元槿叫去。
    老太太走后,邹元杺一把揽住邹元桢的手臂,嘴角带着笑,眼中泛着狠色地说道:“姐姐,不如咱们一同进去吧。也能好好的一同玩玩。”
    二太太杜氏轻喝了一声,不悦道:“如今在外面,你收敛着些。”
    邹元杺眼睛死死盯着邹元桢,浑不在意地道:“我和姐姐那么亲密和善,旁人只会说我的好话,断然说不出我的过错来。”语毕,视线滑到元槿的身上,说道:“你且自己玩去吧。我可没闲工夫理你。”
    她原先不喜元槿,不过是因着羡慕嫉妒之类的诸多情绪。
    如今与原先已经大不相同。
    元槿再不好,从未有过坏心想要害她。
    可邹元桢却是心心念念想要将那过错推到她的身上,害她受罚,甚至害她担上那恶毒的名声。
    这绝对没法忍。
    邹元杺因着对邹元桢的强烈恼恨已经不去在意元槿了,可二太太不同。
    杜氏自打一看见元槿这般漂亮的模样,心里头就跟扎了根刺似的。
    蔺君泓送衣物一事,青兰苑的人和晚香苑的人都未声张过。是以杜氏一直觉得元槿这漂亮裙衫是老太太送与她、或者是她自己用了公中银子买的。
    之前杜氏拿着府里牌子的时候,没少从中捞好处。现看到元槿不过是拿了个布料的牌子而已,就赚了这么多的好处去,难免有些心中愤愤不平。
    要知道,若不是之前那一系列事件,牌子还应该好好的在她手里才是。
    杜氏有心想把元槿拘在身边,免得她到处乱晃招蜂引蝶。毕竟以往跟着老太太出门,将军府的女儿里,她的杺杺才是里面的头一份。怎么随随便便就将这邹家第一的名头让出去?
    哪知元槿根本油盐不进,丝毫都不理会她的各种提议。
    “二太太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那些玩乐的游戏,我一概不会,各位太太姑娘我也都不认识,贸贸然去了打扰到她们反倒不好。府里风景甚是不错,我让人带我去赏赏美景便可。”她已经打定主意,和二太太她们道别后就去寻杨可晴。
    杜氏还欲再言,恰在此时,又有一户人家的亲眷到了大门前。
    正是护国公府徐家。
    赵氏看到元槿后,微笑着和她寒暄了下,又朝二太太简短地说了两句,便当先往里行去。
    而赵秋宜,仿佛也没看到邹元杺一般,脊背挺直地跟着赵氏一同进去了。
    邹元杺知晓静雅艺苑里面已经将恶犬事件编排得天马行空了。因着邹元桢的关系,那些女孩儿怕是也不肯搭理她了。于是眼圈儿泛了红,更加凶恶地看向邹元桢。
    以至于,瞧见心里头想着的那个人时,她都来不及收回眼里的毒色。
    徐云靖压根没留意到她。
    吩咐好家中的车夫后,徐大世子走上前来。先是和二太太客套了番,而后十分欣赏地上下打量了元槿许久,笑道:“几日不见,更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他虽说的隐晦,但任谁听了,都知道他是在赞扬元槿漂亮。
    自打他出现开始,邹元杺的视线就一直黏在他身上。此刻闻言,她目光稍稍一顿,转向了元槿,眸色微闪。
    元槿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徐家那位倨傲的姑娘徐云灵,稍稍开心了些。寻机和徐云靖低语了几句。
    公主府里与她相熟的都是杨可晴身边伺候的人。如今她们俱都在小姑娘那里,这边又哪里有人认得她?
    小郡主可是长公主和驸马手心里的至宝。贸贸然说一句要寻杨可晴,府里那些人也不会轻易带她去。
    听闻了元槿的意图,徐云靖就和赵氏说了声,亲自带了元槿过去。
    ——他是杨可晴的表舅舅,公主府的仆从们倒是不防着他。只要他问,便会告知小郡主的所在。
    看着徐云靖护送着元槿一路往里行去,再看两人谈笑甚欢的模样,邹元杺对着邹元桢时扬起的那种挑衅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那丫头居然搭上了徐世子?
    什么时候的事?她居然不知道!
    杜氏见女儿终于又起了和元槿争个高下的心思,心中宽慰。边带着邹元杺和邹元桢往里行,边和邹元杺话里有话地叮嘱一些事情。
    邹元桢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低眉顺目地,恭顺且温和。
    元槿去到小花园的时候,杨可晴正拿着一支栀子花不知该往哪处去插。
    小姑娘本就不是耐得住性子的。只不过母亲吩咐她了这件事,她不得不照做罢了。
    刚开始的时候,杨可晴还起了点玩性,觉得这个很有意思。十几瓶下来,早就没了兴致。如今只是摸到什么就往里头丢。
    为此,还被蔺君泓嗤笑了番。
    “你既是不愿做,和你娘说了就是,何苦自己苦苦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