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世间白蛇仙 第6节
    要知道,在古代饥荒年代,山外一个瘦骨嶙峋的人进山一个月后出来反而浑身健壮,油光满面。
    人类身上的油肉自然是从山林中的野兽身上得来的。
    而且,洪灾之后会有大疫。群山,永远都是人类最好的避难之地。
    如果人类入山过多,那么白沚遇到人类的可能就会更大,一个饿的发昏的人类看到一条肉在他面前,哪里还会在乎是条蛇?
    白沚躲在树洞里,积年柳木遇水不沉,洞外泥泞不堪,洞里干燥温暖,他却爬出了洞里。
    因为就在昨天白沚已经渡过了蒙眼期,他要蜕皮了。
    白沚在暴雨中缠住粗大的柳木枝干,岁月在柳木上留下粗粝不堪的树皮,如今是白沚蜕皮的利器。
    他浑身发痒不已,又是那样痒到骨髓里令人发疯的感觉遍布全身。
    白沚死命的缠住柳树枝干,疯狂摩擦着枯老粗糙的树皮缓解自己的痒感。
    山外风雨骤急,雷霆乍响闪电刺破天穹,山里老柳木上白蛇绕枝,暴雨愈急,白蛇愈痒,风雨如晦,鸟兽不已。势暴疑倾海,余威震怒雷。倏然乎云散,犹见日斜西。
    天雷滚滚夏雨歇,夕阳霭霭霞光生。群山又复新雨后,白蛇再蜕旧云皮。
    风雨力竭,雷电停歇,白沚也瘫痪无力的趴伏在柳枝上,他浑身湿透或许是汗也可能是临天雨露,不过雨水浇灌后的身躯再次伸长。
    经历第二次蜕皮后,白沚终于长到了三尺之长!也就是将近一米。
    经历两个多月的生长,白沚已算是成蛇了。
    他通体细长,浑身白如晶玉,如姣姣月色清润优美,若有喜蛇者,见之即爱,爱不释手。
    白沚口中的两颗毒牙也再次生长变长,甚至他感觉到可以通过肌肉控制毒腺,直接喷射出毒液!
    除此之外,力量更强大了一些,对身体的控制力也更一步提升。
    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神异的地方。
    白沚心念着的红玉珠在他体内并没有异常,而且他目前还没有化妖的迹象。
    哪怕成妖后或许会如那陈公子般被佛僧追杀,可这是白沚通往长生的唯一之路。
    白沚咬住自己的蛇蜕扔下柳木,然后爬下柳树再衔住蛇蜕游走在大雨过后的新泥里来到巨石下,把自己的蛇蜕扔在了邻居的巢穴门口。
    虽然一场大雨冲得这些蚂蚁狼狈不堪,可白沚还是懂得与邻为善的。
    他的蛇蜕,虽然没什么营养,可对于蚁类而言还是可以吃的。
    蛇蜕是自己的皮,他不敢乱丢怕气味引来某些可怕的生物,所以还是喂了这些邻居好。
    白沚再次冲进淤泥里,重新让自己变成一条黑蛇,然后冲入水潭之中,开始想着自己的晚饭了。
    由于大雨刚过,水潭的水暴涨,各种鱼儿欢快的跳动着,甚至就连蠢笨的螃蟹也来水滩边沿展示一下自己的八条腿。
    白沚自动忽略了螃蟹,不久前他好奇吞了一只螃蟹,味道不仅难吃,还不易消化,甚至硌得他胃疼。
    看来看去,他瞄上了一条肥美健壮的大青鱼!
    青鱼成年后体长可达一米左右,甚至有变态的能长到两米之长。肉质鲜美,体粗壮,且身体呈现圆筒形,最方便他吞咽了。
    而这条青鱼显然是今夏刚出生的鱼儿,如今已长到接近四十厘米那么大了!
    这么个大家伙,他要是吃了足足三五天不用捕食了。
    这可是迄今为止,他看中的最大最粗的猎物。还没有挑战过呢。
    白沚这一次并没有隐藏捕猎,而是悠哉悠哉的游荡到这条青鱼附近,装作漫无目的样子,水底的鱼儿见到白沚就自发退让,但这条正值青壮年的青鱼却怡然不惧。
    它有着近四十厘米的粗大体魄,虽然白沚比他长了些,可青鱼有着锋利的牙齿甚至连贝类坚固的硬壳都能咬碎。
    白沚心想,这或许就是初生鱼犊不怕蛇吧。
    一鱼一蛇相距不过一米,迎面相遇,然后两者各游各的互不干涉,看似很和谐。
    但是当白沚的蛇头游到青鱼的鱼尾时,猛然回头弹射直扑而上,一口咬中了鱼尾。
    青鱼瞬间吃痛,鱼尾猛然一摆差点把白沚甩飞了出去,果然青鱼力气大不是吹的。
    白沚忙趁着青鱼挣扎反抗时狠狠咬破鱼鳞,然后毒牙狠狠的注射毒液进入到它体内,再接着欺身而上缠住青鱼身体,蛇头高抬对准疯狂乱撞的青鱼头上再次咬下,咬中了它的鱼眼,丝丝鲜血溶散在水里,青鱼疯狂摆动着身体挣扎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竟然连白沚都被甩飞了出去。
    但也因为青鱼剧烈反抗,导致体内毒素飞快传遍全身,游走没几米远速度就越来越慢。
    这时白沚再次盘身缠上它,全身肌肉发力锁死,等待青鱼精疲力尽后才开始将其一点点的从头吞咽入肚。
    只是吞咽完后,白沚觉得身体臃肿不堪,甚至连游水都有些困难了。
    这次猎物,实在是太大了,他吃得太饱了。
    这个样子是别想着爬到树上了,他只能缓缓游回巨石下的泥洞里,修养一夜等待第二天再看看能不能爬回树上。
    只是,夏末之后已渐入秋,一场秋雨一场寒,夜里白沚被潮湿的水气和寒夜冻的浑身发僵,意识迟缓,体内的血液都冷了。
    秋天,真的是要来了!
    第8章 天鹰地蛇誓不休
    第二日天明时分,东方骄阳旭旭高升,它开始收敛自己的热情,虽然仍旧炽热,可比往日已算是不错了。
    白沚经历一夜的难眠后,慵懒的扭着蛇身爬到太阳照射的地方,然后开始晒太阳。
    他的血经历昨晚一夜降温已经冷了,冷血是会僵硬的,对蛇类而言柔软灵活的身躯关系着他们能否生存下去。
    哪怕这附近没有致命天敌,但小心方能长久。
    白沚已经许久没有遇到第一次遇见的那条大水蛇了,只在河里偶尔见过几次和他差不多大小的水蛇,同族相遇,彼此也没什么好交流的。
    蛇的冷血不仅体现在血液上,还体现在意识里。普通蛇类哪怕是同一母蛇生的,在饿急了的情况下都能吞了自己的亲生兄弟姐妹。
    蛇类间即便交流白沚也不知道说什么,难道问一条灵智都没有的蛇:“我叫白沚,你叫什么?”
    人类之所以交流,是因为他们能有着利益相关点,有着交流的诉求和必需。
    而独居的蛇类,显然并不需要。
    不需要,不用,交流的功能就会退化。
    除了每到春末夏初之时,蛇类发情期间就会深入交流。
    甚至有些种类的蛇会聚集成千上万条,一同产卵繁衍,那时候即便幼蛇出生了都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
    蛇性本淫,这句话也是没有错的。
    虽然白沚内心很孤独,但生存的压力始终占据着他的思想,让他没法去想孤独。
    白沚爬伏在混乱交错的鹅卵石缝隙中,静静地晒着太阳,吸收热度温暖血液,今天他打算去找窝,冬眠的窝。
    柳木上虽然很暖和,很适合居住,但并不适合冬眠。
    他一旦陷入沉睡中去,万一柳树上落下只大鸟那他岂不是自寻死路?
    白沚眯须着双瞳,暖洋洋的太阳晒到身上实在舒服,让他软成了一团。
    其实仔细想想,若没有了生存的压迫,当条混吃等死的蛇类,可不比人类忙碌一世,尔虞我诈更舒服吗?
    白沚有些陷入了哲学思考中去。
    忽然,白沚抬起头,全身警戒起来,与地面接触的腹部肌肉感受到了大地颤抖。
    他拖着稍微圆润一些了的身子,躲回泥洞中去。
    不过数个呼吸后,地面震颤的声音越来越大,一片茂密草丛里不停摆动,仿佛是有人在分开一棵棵茂盛的灌木草丛。
    “哗啦~”
    一个胖大的身影钻了出来。
    白沚心中一颤,只见一头全身长满尖锐长刺的野猪哼唧哼唧的走了出来。
    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着,打量了许久这片山谷,才小心翼翼的扭着胖大屁股来到水边低下头,咕咙咕咙的喝起水来。
    原来是只喝水的豪猪。
    豪猪喝完了水,又走到柳树下边竟然撒了泡尿!
    白沚无语的目送这位老兄离开。
    他爬到巨石上抬起身子,尽量抬高自己的视野,看得更远。
    白沚打量了许久,终于搞清了这片山谷的地形地势。
    这片山谷大概有数里大小,根据太阳每天升起落下的方向判断,北面是一座高高的竖直山峰,一方数十丈大小的水潭就在这处山峰峭壁下。
    而水潭南边,就是这块大巨石,还有那棵粗大的柳树。巨石古柳之后不足百丈又是一处陡然升高的山脊。
    东边是一片缓和上升的山坡,长满了野草与一些不知名的野花。
    至于西面则是一道斜跨过来的峭壁,与北面的山峰仅仅只差半丈就相连接在一起,所以西北方向就有了一条小小的窄道,这种地形被称作一线天。
    这个山谷,算是四面环山,只不过是东边和南边距山有段距离所以才能让日月可照,养育了这无人幽谷中的一众生灵。
    白沚本打算往西北角那个一线天峡谷窄道中找个冬眠之地的,但是那里可以通往外界,未知因素太多。
    这小山谷里至少目前还是安全的。白沚几经思量后打算在山谷南侧,也就是古柳后面的山体上找个洞隙钻进去。
    这面山体有些风化严重,其上有不少石洞,其中可能会有蝙蝠,不过若白沚遇到了自然是尝尝味道。
    正当白沚要实施他的过冬大计时,一只野鹿忽然从东北角那一线天中穿奔而出,一时间收不住脚,“噗通”一声掉进了水潭里。
    紧追其后的,竟然是一只凶恶的花皮黄豹,追赶着而来也收不住脚掉入水潭里。
    没办法,水潭距离那一线天峡谷出口几乎一米不到,北边是悬崖峭壁,西边也是峭壁,想要跑到这边只有水路一条。
    野鹿在湖水里哗啦啦扑腾个不停,这水潭可不浅的,底下至少十米深是有的,白沚的深海恐惧症哪怕成蛇了也没有大好,只敢在两三米深可见光的水底游动。
    而西北边就是水潭的最深处,一掉入水中不会游的野兽可就要自求多福了。
    那野豹却是十分敏捷,猛然坠入水中呼啦啦挣扎起身忙游上一线天入口处,抖了抖身上皮毛中的水,一脸不善的看着挣扎到水中央的野鹿。
    野鹿慌不择路游向对岸朝着白沚这边游来了。
    花豹不擅长游水,不敢贸然进入这未知深潭里,只能不甘的咆哮了许久愤然离去。
    白沚窝在巨石下面冷眼看着这一切,他在看到野鹿游向岸边时脑海里就升起入水趁其不备咬死这头野鹿的想法。
    但在发现这头鹿是母鹿时,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