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连小姐的男朋友
京城的冬夜,大雪纷飞。雪飘扬覆盖了一切,仿佛时间也停止了脚步。
冰凉的雪轻轻地坠落,在两人唇齿间消融,化为细微的水渍,逐渐升温变暖。
四周清冷寂寥,悬挂在树梢上的冰棱,风轻轻一吹便扑簌簌地掉下冰渣,砸在地上发出的声响飘至连厘耳畔。
她伸手推靳识越的肩膀,用了很大的力气,但他却纹丝不动。
直到连厘快要呼吸不过来,靳识越才松开她。
连厘站在车外急促地呼吸新鲜空气,车内的靳识越脸庞沁在阴影里,衬得五官骨相感愈发重。
他掀眼皮看向连厘,鸦羽似的睫毛于下眼睑落在小片虚影,将眼眸中的暗沉隐藏起来三分。
连厘嘴唇被他亲得有些麻,仿佛不是自己的,她望着车里眉眼沉静的男人,真是被惊到了,罕见地瞪人。
“不是,你……你有病啊!”
“这都被你知道了?”靳识越眼睑轻抬,嗓音微哑带着接吻后的慵懒,“灵丹妙药。”
混蛋!
连厘气得踹了一下车门,没有太用力。
踹得太重车子坏了要赔钱,而且这车子看起来就跟靳识越一样硬得不行,太用力最终疼得还是她。
靳识越眼梢流泻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光踢车有什么用,上车踢我。”
踢完连厘也冷静下来了,丝毫不想搭理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跑进住宅楼了。
电梯停在9层。
连厘翻包里,把钥匙拿出来,打开门,将包挂在架子上,换完鞋,喝完水,漱完牙,感觉口腔里还一股靳识越的味道。
上次是喝酒,脑子不清醒就算了。这回算什么?
流氓,变态。
那种情况根本没心思管姿势舒不舒服,现在她手往后揉了揉脖颈,顿觉一阵酥酥麻麻的。
洗漱完,连厘平躺在床上,举着手机。
这间她曾经和连景程生活过的房子不算大,她住主卧,连景程住次卧。她每年都会回来打扫,所以这里并没有霉味和尘埃的味道,可以直接居住。
连厘点进和财神爷主人的聊天页面,原封不动地把四笔钱转还给对方。收到钱是开心的,还回去是轻松的。
靳识越收到信息时,正在俱乐部,左手托着枪,右手拿手机。
四条转账外加一条文字。
连厘:「钱还你」
冰冰冷冷的三个字。
靳识越:「嫖资吗」
聊天框立即冒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并显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他被连厘拉黑了。
靳识越牵唇,都笑了。
他擎着手机给李夜打电话:“查下连厘银行卡,给她转笔账。”
“转多少?”李夜问。
“随便。备注叫她把她男朋友的微信加回来。”
连小姐的男朋友,谁?
李夜云里雾里,接了老板的指令。凌晨两点,钟扬接到少爷电话,立即马不停蹄地从会所跑来俱乐部。
枪场,靳识越修长骨感的手指拈着黄澄澄的子弹,一气呵成地塞进枪膛。
上好子弹。
靳识越一身白衣黑裤,更显出身材颀长挺拔。他悠闲地晃了晃脖颈,抬起结实的手臂,眼睛微眯,瞄准,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数弹连发。
枪声消弭,靶子迅速飞过来,靳识越神情自若地扫了一眼弹痕。
“啪啪啪!”钟扬鼓掌赞叹,“越爷,你真是我的爷,大晚上哪位惹您心情不好了?”
钟扬来之前特地问了李夜、凌宇和陶肃,三位靳识越的心腹,他们都不知道少爷为何半夜喊他来俱乐部。
莫不是给他吃枪子吧?
钟扬眼冒金星地回忆自己最近的荒唐事,没有一件是和少爷有关的,才放下心来。
深夜不买醉,跑来玩枪,也是够阴晴不定的。
靳识越将手里的枪丢给钟扬,后者接过,拿在手里掂了掂,好货呀。
“老裴呢。”靳识越瞥眼他身后,空无一人。
“老裴他还在中泰加班,堂堂裴家太子爷,中泰银行的继承人,带头加班工作,真是影响社会风气啊,影响社会风气。”
钟扬爱不释手摸着手里的枪:“和薛舒凡一个样。薛舒凡堂堂薛家太女,皇位她不争,非要跑去搞科研。”
靳识越抱着胳膊闲闲倚靠在隔离板上,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又没搞到你家,你管那么多干嘛。”
“也是。不管了!”
钟扬举起枪,调整了下姿势,瞄准靶单,子弹飞出去,“铛”一声响。
“度假岛和游艇都安排好了,过完年你可不能缺席,一定得参加啊。”
钟扬办事打的是靳识越的旗号,要是靳识越不来岂不是露馅了。
靳识越脑子里记起面馆里,他问连厘,是不是把他当靳言庭才那么热情,她的面部表情。
细致的眉缓缓蹙起,杏眸中蕴着困惑和厌烦……
“越哥,越爷?”钟扬颇觉稀奇,少爷居然也会有失神恍惚的时候,“在想谁啊?”
靳识越面无表情:“在想你。”
“卧槽,你该不会暗恋我吧?老裴没来,是因为你只叫了我,没有喊他。深更半夜,孤男寡男的,我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我!”钟扬嘴碎碎的,话语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直冒。
靳识越冷淡的目光扫视他一圈,嫌弃溢于言表:“你脑袋是用来显高的?”
照现在的情况,少爷暗恋他?不像。更像是暗杀他……不对,应该是明杀。
钟扬嬉皮笑脸,神气昂扬道:“用来显帅的。”
玩来两个小时多枪,中途休息,差人送来酒水食物。
偌大阒寂道休息室里,靳识越手臂往沙发背一搭,拈颗子弹在手里,指腹蹭着底缘雕刻的英文和数字编码,一双黑眸藏在密而长的睫毛下,辨不清神色。
“市台台长的千金徐婧熙,在叙利亚做战地记者那位美女……”钟扬话还没说完,就见靳识越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起身。
“老裴快到了,你这就走了啊?”
“有急事。”
靳识越长指勾起挂在椅背的外套,随意往肩上一搭,踩着悠然懒散的脚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