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恐怖?妖邪魑魅不恐怖,它们只是天地间生灵的一种,虽形态各异,妖异扰人心,在白初眼里却也不过如沧海一粟,微乎其微。
什么是恐怖?万千杀伐不恐怖,尽管兵戈凶残,血肉模糊迷人眼,在白初眼里,最多不过是杀戮残酷。
什么是恐怖?君上盛怒之前的表情有些近了,但尽管狐帝心思难测,白初也知道,他不会真正害了她。
而眼前的景象,让白初觉得诡异恐怖到了骨子里,只一眼,头皮发麻,浑身上下似有密密麻麻的小虫爬来爬去一样,极不舒坦。
墙对面的那间房里,黑毛、池笙相对而立。
那同池夙长得极像的一张脸,头微仰,嘴角轻牵,朝池笙扬了个笑。
对面的池笙,头微低下,也朝他露了抹笑。
池笙的笑,含情带羞,唇角,是细细的弧度,浅浅的,美美的。只是那笑,半点没有到达眼底,目里空灵呆滞,同外头的宫娥侍从一般无二。
黑毛的笑,透进眼里,双目盈盈,灵动生采。
两个人,一大一小,彼此之间一句话不说,只是笑。这样的笑,蹊跷到了骨子里,光看着,就绝寒意顿生,必有异常。
然后,黑毛朝池笙招了招手。
似被无形的线牵引住了四肢,池笙朝前走了几步,与黑毛隔得更近了些。然后,伸手抚上腰侧,将上头的细带轻轻一扯,再拉,腰带落地。
接着,解开衣带,松开衣襟,褪下外袍。然后,褪下长裙,解开小衣……
层层衣服顺着躯干落在地上,她一件一件脱着,动作利落干脆,没有一点犹豫,直到身上不着-一缕,她的面上还是带着那浅浅的,半含羞意的笑。
这,仅仅只是开始。
黑毛,或许该称作是“黑毛”的身体,任女子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直到再无一物遮挡。他再朝池笙招了招手,身无一缕的池笙,踩过地上的衣物,再朝他走了几步,然后,身子矮下,跪坐在地。
这样,就与他的身量齐平了。女子皮肤白皙如玉,在满室银光底下,更显光洁美好。
“黑毛”朝池笙伸过去一只手,二指并作剑式,在她心口轻轻一划。
那样细嫩的皮肤,一划即破,鲜血很快顺着那道口子流了出来,深红色的,很刺目。炽热的血顺着隆起的胸部流开,绕过乳前尖端,往下滴落,滴落在她小腹,顺着小腹下流,流到腿上,再流到地上,于青色地砖上,溅开一朵暗沉的水。
然后,“黑毛”的手朝池笙胸口覆上去,那样一只小小肉肉的手,就那么直接盖在池笙的胸上,盖在那道伤口上。
方才还不住往下流的血,好似被这一盖便不流了。
再细看时,白初面上一白,目里露出惊恐的神情来。
那些从心口流出来的血,由液体尽数化为深红的气泽,顺着“黑毛”那只小手,一点点的上涌,一点点的被吸入、渗透进那一只小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