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在浴室地面时, 颜帛夕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除去了大半。
她靠在薄彦身前,背对他,她右手被他按在墙面, 冲在身上的水是热的, 手心?下的墙却?微微发凉。
她腿有些打颤:“薄彦……我有点?站不住。”
薄彦亲了亲她的发顶,手指插进她的指缝, 压在她的手背,帮着她轻按在墙面, 另一手收拢抱住她。
“站不住就靠在我身上宝宝。”
颜帛夕不明白为什么不把衣服脱完, 这样被水冲湿了一半,好难受。
她喜欢在内衣外穿很细的小?吊带,此?时吊带被浸湿,湿嗒嗒的沾在身上。
“薄彦,能不能脱了呀......”她声音细细的。
反正也不是没坦诚相见过, 为什么要穿这个。
薄彦按她手的那只手收回, 一手环在她的腰上,避免用力时她摔倒, 另一手捏起她吊带的下摆, 往上卷了卷。
白色的吊带被彻底打湿,勾勒若隐若现的曲线。
“湿的不好看吗?。”他笑了声问。
“可是好难受......”站着的姿势太紧,让她的声音带了哭腔,“而且我真的站不住了...”
她的声音太好听?,无论说什么都能触到?薄彦的神经,他颚线微微绷紧, 扶着她腰的手臂也是, 绷出肌肉线条。
他落唇亲她的耳朵,帮她把衣服脱下来, 再之后?握着她的腰把她转向自己。
颜帛夕腿软到?几乎挂在他的臂弯。
他低头,喘着气蹭了蹭她的额头:“怎么这么软啊宝贝。”
他抄着她的腋下把她抱起,让她两条腿夹在自己腰间,怕她冷,抽了条浴巾裹在她的上身,右手垫在她的背和墙之间。
凑首埋在她的颈侧,很温柔的语气:“那我抱你好不好?”
不仅是她身上的衣服没脱完,他身上的也是,他上身是一件黑色的t恤,已经全部湿透。
颜帛夕搂着他的脖子,右手微微使力,揪住他的衣服布料,呼吸稍促,咬着唇,却?还?是泄露声音。
薄彦空着的那只手去摸她的嘴唇,揉了揉她的唇角,让她松开咬住的唇。
颜帛夕摇头,埋去他的颈窝。
薄彦长指温柔地抚摸她的后?颈,颜帛夕感觉到?挂在自己耳后?的黏腻水汽。
她听?到?薄彦哄她:“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他手臂掂了下,把她往上抱了抱,颜帛夕不禁哼/咛出声,被迫从他脖颈处抬起头。
她被他抱高不少,后?背隔着他的手贴墙。
他抬眸看她,两人的头发都被淋浴的水打湿,眼睛也都湿漉漉一片,蒙着水雾似的。
薄彦眼睫上沾了水,隔着水雾看她:“或者你亲亲我?你每次都好冷淡的宝宝。”
他又抹了下她的唇,轻压她的后?颈,想让她吻向自己。
颜帛夕扶在他的肩膀,身体胀胀的,沉沉浮浮,精神都被弄得?涣散,听?他的话总是要慢个半拍才反应过来。
他额角有水,顺着侧脸滑下来,滴在下颚骨,眉梢和眼角还?是微微上翘,有种散漫又张狂的性感。
他眼尾被热气洇红,指腹贴着她的后?脖:“亲亲我?”
颜帛夕被揉得?后?颈发麻,倾身,贴了贴他的唇角。
“再亲亲?”他声线哑到?仿佛浸了水汽,在她再次贴上来时,唇舌贴着她的,和她交换呼吸。
......
直到?傍晚,颜帛夕终于如愿埋进床。
太累了,她迷糊中想......为什么射击运动员也有这么好的体力啊...他又不需要长跑。
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脸藏进被子里?阖眼想睡,还?没能会上周公?,被拿着吹风机重新?走回来的薄彦喊醒。
他膝盖抵在床沿,把她托起来:“吹过头发再睡。”
是真的累,颜帛夕不太想动,闭着眼睛,说话都趋近咕哝:“......我刚擦干了的。”
薄彦身上换了新?的t恤,有清新?的薄荷草香。
他没听?她的,撩着她的发梢帮她吹干,把人重新?放回床里?时,低头嘱咐:“睡一会儿就出来吃饭?”
颜帛夕呼乱嗯了声,闭上眼睡去了。
在薄家的这处地方呆了一周多,颜帛夕课不多,要上课的时候薄彦就送她过去,不上课时,她就待在后?院看薄彦训练。
来的这七八天时间,她没见过什么家佣,但每天三餐都有人送饭,送餐的人到?了会提前打电话,薄彦就会出门去拿。
临走的前三天,段之玉打来了一次电话。
当?时颜帛夕正抱着平板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一场摩托车的拉力赛。
薄彦在她几米外的地方练枪。
从小?家庭教育使然,她是个娱乐生活特别不丰富的人,空闲时间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视频。
小?时候是偶尔看剧,长大一些,有了自己的思想,叛逆起来就喜欢刷各种摩托车比赛的视频。
她和很多人对她的印象都不一样,是个外表看起来乖乖巧巧,内心?却?有那么一点?狂野的人。
喜欢新?鲜,喜欢刺激,血管里?流淌的是偶尔会躁动的血液。
最初会答应和薄彦谈恋爱,一方面是他步步紧逼,让人退无可退,另一方面也是他确实有吸引到?她。
除了长得?帅,学习好这些大家公?认的优点?外,也因为他是射击选手。
比赛场上每一发子弹打出去都影响着计分和排名?的紧张感,是她想往的新?鲜和刺激。
电话接起,段之玉温和的声音从那侧传来:“夕夕?”
颜帛夕蜷着的腿从躺椅上放下去:“阿姨?”
她声音里?有晚辈对长辈的恭敬,段之玉听?出来了,放缓语气:“别紧张,只是知道了你去内地交换,想问你最近学习生活怎么样。”
住在薄家的那半年多,段之玉是她很喜欢的长辈。
和她的母亲林薇不同,段之玉是那种钢中带些柔的人。
两人聊了几句,段之玉轻叹气,还?是问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薄彦是不是去找你了?”
颜帛夕微微愣神,她还?不知道自己和薄彦的事情已经被他们知道。
但顺着段之玉这句话稍微一细想,也明白,薄彦搞了这么大的阵仗来找她,肯定不会能全瞒过他的父母。
“不要紧张,夕夕,”这是段之玉打这通电话来说的第二次这句话,“我和你叔叔只是担心?你。”
安静了两秒,颜帛夕低头,鞋底踩着脚下的软草地,低低地“嗯”了一声。
段之玉轻叹气,再开口:“薄彦......他是个很偏执的人,可能他性格本就是这样,可能跟他是运动员也有关系,他高一开始进港队,想出成绩,就会对一些目标很执着......”
“不做到?,就不会放弃?”颜帛夕忽然绵软地笑了笑,接过话。
段之玉也笑了,片刻后?,无奈的:“是这样。”
颜帛夕抱腿,低头,抚弄自己的裙边。
“所以我们怕他做事偏激,会伤害到?你。”段之玉说。
她两脚换着轻踏,又踩了踩脚下的草地,电话可能开的是免提,她听?到?听?筒那侧隐隐约约有薄盛弘的声音,骂了句“这小?子太混蛋了”。
颜帛夕托着脑袋,忽然仔细想了想,薄彦好像除了想让她跟他在一起外,也没有做什么真实的伤害她的事情。
相反,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他总是把她照顾得?很好。
夜深露重,她支着脑袋叹了口气。
“如果,”段之玉再开口,“我是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可以打电话给?我或者你叔叔。”
颜帛夕轻轻吸气,尽管对面看不到?,她还?是点?了点?头,谢过好意:“谢谢你们阿姨。”
“应该的,是他自己犯混。”
段之玉语声缓缓,真心?实意道:“你爸妈把你放在我们家,总要把你照顾好。”
颜帛夕再抬头,看到?已经注意到?她这侧的薄彦。
“嗯,我知道了阿姨,如果我有解决不了的,会联系你们。”
薄盛弘接过电话,气急的语气:“别怕夕夕,叔叔站你这边,那小?子不是个东西。”
颜帛夕忽然觉得?薄彦的父亲有点?可爱,笑了一下,又突然想起,颜伟明好像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长辈看小?辈,那种轻松关爱的语气。
电话在薄彦走过来的前几秒挂断。
薄彦身上穿的装备服有些厚,他前额浸出薄汗,挂在眉骨。
他在她身边坐下:“谁的电话?”
颜帛夕想了下:“你爸妈。”
薄彦微微蹙眉:“他们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颜帛夕没有答,抱腿坐在躺椅上,拨了拨裙角,又抬头看他,换了个话题:“他们知道我们的事了。”
薄彦左手后?撑,支在躺椅上,脸上的表情不太在意:“知道知道吧。”
颜帛夕哦了一声,视线转开,右手又去扯自己的裙摆。
晚上八点?,天色早就暗了,院子里?的灯再多,也不足白日里?那样亮。
半天,没听?到?声音,薄彦目光从手机上抬起,扬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好像总不乐意。”
“有点?吧。”颜帛夕忽然说。
颜帛夕手指从躺椅的靠垫上划开,视线转过来,看向他:“因为我说过了不想让父母知道,你还?是让他们知道了,你总是这样,在很多事情上都没有尊重我的意愿。”
薄彦和她对望。
他身后?有一处高耸的灯柱,光线柔柔地散过来,在她黑色的瞳仁点?了一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