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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4章 贾珍命丧黄泉
    第904章 贾珍命丧黄泉
    金陵知府衙门,
    后堂内,
    屋内伺候的丫鬟端茶倒水,诸多官员济济一堂,原本和谐的一幕,却被内堂门外站着的一人一言所震慑,
    众人皆不可信,此人胆大包天,还未上任就敢质问上官,乃是大不敬,如此质问沈万和,那就是对杨公公不满了,
    贾雨村眼见着来人,对上了沈万和,心中虽有快意,但是现在还不是时机,刚想开口劝解,谁知沈万和,笑了笑,
    “两位知县大人刚来江南,还不认识沈某,可以理解,”
    “报上贵驾的职务!”
    徐长文根本没有给此人颜面,如此场合,官员人人官服上身,只有此人,一身绫罗绸缎安稳坐在此处,如有官身,就是对朝廷不敬,如果不是,那更不会出现在此,
    眼见着来人动了真怒,弄不清关系的人,尽皆闭口不言,就连景大人都眯着眼,看着来人,不知想些什么,
    沈万和身子一愣,怎么也没想到,来人竟然针对自己,是朝中有人交代,还是冲着杨公公去的,心底有了小心,却也不怕,江南赈灾还需要他,笑了笑,道;
    “本官沈万和,之前替江南织造局经商,”
    “那这么说,你只是一个商人,”
    徐长文毫不客气,步步紧逼,
    “就算是吧!”
    沈万和随口附和,也想看看来的人是何本意,
    “大武官制载有明文,商人不许着绫罗绸缎,你这身锦衣华服,坐在衙门里,怎么讲。”
    徐长文早已经把大武律令,官制文书,倒背如流,就是想探一探此人底细,徐东好似理解其意,立在一旁不言,眼神却犹如鹰眼,
    “哈哈,徐知县还未上任,官威就如此大,此话还真把我问住了,好似也许久没人这样说了,果真是京城来的,见官大一级。”
    “明白回话!”
    徐长文继续冷着脸追问,
    “好,徐大人不必着急,大武律法不许商人穿着绫罗绸缎,我却穿了,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和大人一般,元丰八年五月,江南织造局报司礼监,织商沈万和,当差勤勉,卓有劳绩,司礼监呈奏皇上,特赏沈万和六品功名冠带,任职江南制造局主事,可听清楚了。”
    沈万和依旧是满脸笑容,但是堂内众多官员却不敢多言,此一时彼一时,沈万和乃是江南首富,多少人与之牵扯,但心底,众人更加嫉妒,他们这些官员,哪个不是寒窗苦读,科举及第,才熬出来的官身,如此这般轻巧,怎不让人嫉妒。
    “啊哈哈,天下奇闻,原来朝廷还有赏商人功名冠带的特例,哼哼,难怪沈大人不愿意穿这个官服,诸位大人都是科举取士,有你一人特例,官服怎可穿戴,是不是诸位大人?”
    徐长文说完,朝着众多官员抱拳示意,但被示意的官员如何敢应,都低下头躲避,
    “徐知县说得在理,虽说这个功名乃是天恩特赐,但是我沈某,平日里也从来不敢随意穿戴,毕竟不合大武朝的官制,既然朝廷和陛下,赏了我这功名,我就不只是一个商人了,穿这些,合情合理,至于为何在此,那就要问一问在座的诸位大人,沈某这三十余粮铺的米,只够灾民三十日之用,城内百姓够不够吃,就不知道了,”
    沈万和话音一转,立刻把刚才议事的内容说了出来,
    徐长文心中警觉,看来是官府有求于他,
    “朝廷赈灾,是朝廷的事,你刚刚也说了,赐官不合大武朝廷管制,既然不合,你如何还能在此坐着,”
    “那不知,你沈知县沈大人,为何不穿官服来此,也搞特殊,”
    俗话说泥捏的人也有脾气,面对质问,沈万和心底也有怒意,反驳一句,却被门外另一个知县徐东插言;
    “此言差矣,我等虽有官身,但未进后堂大门,并且新官上任,文书在此,并未呈递,不穿官身,不为过,你既然有朝廷命官在身,如此闲散一人在堂,乃是对朝廷大不敬,可对否。”
    眼看着另一人也不是好惹的,几位堂内大人们也坐不住了,贾雨村赶紧打了圆场,
    “两位知县,既然初来乍到,可先休息几天,吏部的文书,本官收了,徐长文任职淳阳县县令,徐东任职永宁县县令,可随时上任,但是城外水患刚过,急需赈灾,而这粮食,沈万和沈大人有米赈灾,正在此议事,要不然,你们先回去休息,”
    招了手,让伺候的管事,把吏部文书接了过来,贾雨村审阅片刻,就起身到公堂上,拿了知府印玺盖上印,这算是收了文书,此后,二人就是两县县令,
    哪知道,二人却不走,立门旁正,不知如何办的时候,景大人开了口,
    “来人啊,给两位知县大人添个座位,”
    “是,景大人。”
    京城,
    清晨过后,
    洛云侯府,张瑾瑜今日破天荒起了大早,用了膳之后,就在西屋里歇着,今日,就是贾珍从诏狱,押送出去岭南的时候,
    得了消息之后,张瑾瑜便传令城外的人准备动手,一切安稳之后,就在府上等着消息,让丫鬟上了些茶点,慢慢品着,
    好一会,
    等的有些心烦,问道,
    “你说今日,沈保安等人会不会得手?”
    “回侯爷,沈保安今早派人来传话,说是贾珍已经收拾妥当,出了城,到了约定的地点就动手,把人除掉之后,再派一人继续跟着南下,到了南边,就说人路上没了,也好交代,”
    宁边在身后禀告,这一切早已经安排好,无论如何,贾珍都不会活,
    “嗯,有段宏盯着就好,实在不成,让他动手,以绝后患,对了,南头院子的贾蓉过得如何了”
    都说贾蓉懦弱,但好似也不像,从诏狱回来后,没了贾珍压制,贾蓉反而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敢带人搬空小半个宁国府,另外还敢把三位姨娘都带上,简直是厉害,也不知在府上如何了。
    倒是宁边顿了顿,想到观言几人盯梢的回报,好像没什么别的事,
    “侯爷,贾蓉现在深居简出,听说是带着下人修缮宅院,从里面扔出不少破烂之物,并且观言打探到,西市坊有四间商铺归了贾蓉,去了一次四海钱庄,说是换了几千两的银子拿回府上,”
    “哦,好家伙,分了家反而过得好了,这样看来,贾珍还真是不当人父,连唯一的儿子都不去送他,”
    张瑾瑜咋舌,因为听闻宁国府,有奴才敢朝着嫡脉子嗣贾蓉身上吐口水,本以为玩笑话,如今看来,可能是真的,贾珍还在诏狱,作为儿子,理应去牢里看一看,现在想来,真是父子情深啊,
    “是的,侯爷,押送时辰保密,怕是老太君都不知晓,清晨走得早,无人看见,那贾蓉,这些日子足不出府,买的东西倒不少,宁国府和诏狱,都没去过,”
    宁边其实也好奇,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以为是贾蓉故意为之,调查之下,才知道内情,贾家的事,看不懂。
    “他算是因祸得福了,”
    想到贾家在红楼里的结局,有些惆怅,
    看来,
    先跳出去贾家圈子的,竟然会是贾蓉,被削为庶民,除爵分家,只留了姓氏,算是族谱单开了,就算是抄家,也抄不到他头上,啧啧,
    “侯爷,他既然不送,那之前侯爷定的,该如何,”
    想起侯爷之前交代,要是贾蓉一起去送人,跟出了城,就一并做掉,
    “算了,天意让他活着,就活着吧,说不得日后,还有他用,不过贾珍,”
    “侯爷,活不过上午.”
    京城外,
    南山之南的官道上,
    四名皇城司的人,押送贾珍,骑着马走在路上,这次所谓的押送,不像是顺天府衙门押送民间囚徒一般,带个枷锁就上路了,对于勋贵还是朝廷的钦犯,四人为一队,一辆马车,两匹马,速度就快了许多,
    贾珍带着枷锁,坐在马车内,一脸的哀怨,时不时想把头靠着车窗,看看有没有贾家的人来送行,顺带给些银子,这些皇城司的爪牙,没银子喂饱,这一路上就难了,可是官道上,空无一人,就连自己的那个逆子,都未过来,
    反而是护送的四个人,面色有异样,看贾珍的眼神,宛如看一个死人,
    “贾将军,外头自是不必看了,清晨走得早,如今到了南山,四下无人,不会有人来了,”
    陪坐的是一名皇城司的小旗官,面目有些阴冷,贾珍讨好一笑,道;
    “大人走的太急了,应该走慢一些,派人去通知荣国府,这样一来,也好多拿些银子才是,就算是给我那逆子捎个消息也成,”贾珍的话说的诚恳,期待官爷能回心转意一样,谁知,小旗官冷笑一声,
    “贾将军就不要废心思了,荣国府如今成了皇亲国戚,正在忙贺喜的事,如何会搭理你,还有,你儿子贾蓉,已经分家出了府,单开了族谱,宁国府的事与他无关,倒是,”
    小旗官笑了笑,继续说道;
    “倒是你儿子孝顺,听说是把宁国府的三位姨娘,接回自己的宅院去伺候了,孝心可嘉。”
    谁知,话音还未落,
    贾珍脸色一会白一会红,气的怒骂出声,
    “该死的贱子,竟然如此,如此。”
    怒火攻心,想到娶进门的三人,皆是魁上选,要不是后来尝鲜多了,身子不济,如何会冷淡她们三人,一想到现在贾蓉当家做主,自己深陷轮廓,心底愈发记恨,但人在押送途中,如之奈何,也不知琼山郡的唐家,还认不认得自己,要是认得,倒也不差。
    岭南之地,瘴气密林遍布,更别说毒虫刁民,唐家就是因为实力不济,才被任职驻守其中,虽然是清苦一点,但是岭南之地并无世家勋贵在此,一眨眼都十余年了,
    早年的香火情,也不知还能用的上吗,
    车内安静片刻,贾珍现在考虑的是流放的事,至于京城贾家,以后怕是回不来了,能在岭南寻着吃住地方,再有一美妾伺候,了此残生即可,
    正想着,
    忽然马车停住,
    整个队伍变得死寂死寂,原来车外的官道上,同样有一辆马车在此处等候,驾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城门千户沈保安,带着三名皇城司的人在此等候多时,
    只见两个队伍面对面,各自点下头,沈保安一指马车,随即,车外护送的人敲了一下车窗,
    小旗官会意,先是下了马车走到对面,悄无声息的就把马车换了,而后小旗官入了内,见到同样有一犯人带着枷锁在里面,笑了笑,喊道;
    “继续启程,”
    “是,大人。”
    一声呼应,换出去的马车缓缓南下,
    而贾珍则是在车内有些疑惑,怎么就停了,还想靠着窗听听外面的动静,却没有一丝声音传来,在想更进一步的时候,马车动了,而且从外面走进来一位面容陌生的人,
    “你是何人,小旗官呢?”
    话音里带有傲气,
    却不知沈保安冷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瓶毒药,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来人啊,动手,”
    大喝一声,车外迅速进来两个人,按住贾珍,沈保安则是抓住贾珍头发,捏着嘴,就把毒药灌了进去,就算贾珍死命的挣扎也无济于事,
    “饶命啊,各位大人,你我无冤无仇,我乃京城贾家之人,不如放过我,你们去荣国府领银子如何。”
    但擒住自己的人却纹丝不动,沈保安摇摇头,
    “贾将军,多说无益,上路吧,”
    掰开嘴,把剩下的毒药全给灌了进去,贾珍只觉得一股苦涩在口中散开,想吐也吐不出来,片刻后,腹中如刀搅般疼痛,双手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两眼突出,惨叫连连,随后,脸色逐渐变得青紫,呼气微弱,口中不断吐出白沫。
    一阵剧烈的抽搐之后,贾珍的身子渐渐不动动,变得僵硬无比,沈保安见此,把手放在贾珍脖颈处,见没了声息,这才点点头,
    “今日的事,诸位都忘记,既然来了,以后都算是自己人,勿要多言。”
    “是,大人。”
    正要改道,把贾珍随意找个地葬了,却听到外面传来大批骑兵的马蹄声,几人脸色一变,沈保安迅速探出头朝外望去,只见身后,紧跟着一队骑兵,好似有些眼熟,
    是侯爷的麾下,赶紧让马车停下,待到骑兵近前,把车架围了,段宏一身铠甲,大咧咧骑着马靠了过来,见到沈保安的面孔,笑呵呵问道;
    “沈家兄弟,这么点事,遮遮掩掩,本将看不清,只好亲自前来观看了,”
    沈保安明了,想来是侯爷不放心,暗地里派人来了,但是也太直接了,一部骑兵追上来,万一让人看见,
    “段将军放心,这样才处理干净,留不下话头,贾珍已死,就在车内,”
    段宏翻身下马,上了马车,掀开帘子见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却是贾珍,走过去试了试,满意的笑了笑,
    “还是你们办事利索,这些弯弯道道在里面,本将也不想知道,此事就过了,收尾是你们的,这是剩余部分的心意,收好,”
    也不知段宏从哪里寻来一个信封,就递给沈保安,随即下了马车,上了马,拿出马鞭一挥,
    “弟兄们,回去,驾。”
    “驾!”
    一阵马蹄声离去,原本热闹的地方,又变得冷清,还好此地无人,身边的一位小旗官有些后怕,问道;
    “大人,咱们怎么办?”
    “去旁边的山谷,把人埋了,而后回去分银子,顺便手脚做的干净些。”
    二人闻言大喜,一抱拳道;
    “大人放心,卑职明白。”
    而后,车架缓缓驶离官道,入了小路去了山谷内,把贾珍尸身抬下车之后,小旗官还拿出长刀,在贾珍面容划了几刀,然后就地掩埋,做好一切后,
    几人这才上了马车,往京城疾驰,
    段宏则是带人回了大营,即刻派人去侯府传信。
    张瑾瑜在西屋内,等了许久,不见动静,就找了几个话本在此看了起来,话说所谓的话本,也就是那些秀才,额外赚的零钱,多是一些风雪月,加之民间一些传闻,编排出来的,
    可挡不住大户人家小姐喜欢这些,好像林黛玉的书房里就有这些书册画本,闲着无聊,打发时间尚可,
    “报,侯爷,段将军派人来了,”
    “快传。”
    张瑾瑜放下手中话本,心中暗道,事情成了,就是不知是谁动的手,眼看着门外,一位甲士前来,跪拜,
    “参见侯爷,卑职奉段将军之命前来传话,事情已经办妥,”
    “好,起来吧,当赏,对了,谁动的手?”
    张瑾瑜随手抛了银子过去,心中算是念头通达,贾珍已死,宁国府的事算是终了,
    “回侯爷,是沈大人动的手,段将军亲自去查验,还把侯爷交代的银子,给送了过去,”
    传信之人不敢怠慢,如实禀告,只有张瑾瑜有些愕然,还真是莽撞,何必自己出面的,收尾处理干净到也无妨,
    “行了,你回去后,告诉段宏,收拾大营,想来南边的消息也快到了,”
    “是,侯爷,卑职领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