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天谴之剑
    “见鬼！昂热，东瀛这里的都是什么怪物啊！”卡塞尔学院副校长、代号“守夜人”的弗拉梅尔刚一踏出专机舱门，便被扑面而来的混乱元素气息冲得头皮发麻。
    他一向冷静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慌与不安，东京的夜空布满了诡异的能量波动，那些狂暴的元素乱流如潮水般涌动，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沉重。
    “副校长！我们是不是该重新考虑计划？或者……”一个装备部的技术员声音颤抖着说道，刚刚放下的装备箱又飞快提了起来，仿佛生怕下一秒这片天空就会塌陷，他脚步向后缩了几步，显然对这种未知的力量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更糟糕的是，卡塞尔装备部的其他成员见状，居然也开始跟着他往飞机方向撤退，有人甚至直接爬上了舷梯，试图重新钻回飞机的安全舱。
    “统统给我站住！”弗拉梅尔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拍舱门，喝止了那些准备跑路的下属，“你们是卡塞尔学院的人，不是旅游团！这才刚到东京，就准备跑回去？你们是装备部，装备还没拆完就准备逃命了吗？”
    “可是，副校长……这里的元素波动太诡异了。”另一个技术员小声说道，额头上满是冷汗，他一边抹着汗，一边哆嗦着举起手中的检测仪，“这、这边的能量指数，已经超出了安全标准的几十倍！我们的装备根本撑不了多久……”
    “这……简直比尼伯龙根深处还要可怕！”另一个技术员喃喃自语。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整片东京夜空被一道炽烈的火光点亮，仿佛新一轮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紧接着，一股炙热的冲击波滚滚而来，连数公里外的停机坪都能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高温与震动。
    “我的天！”一个装备部成员被震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回头看向爆炸的方向，只见一道漆黑与炽白交织的光柱冲天而起，伴随着大片的火焰和烟尘，那场景宛如末日降临。
    “昂热！”弗拉梅尔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卡塞尔学院校长昂热，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与愤怒，“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东京这里究竟在发生什么？！为什么我们连抵达之前的情报都没告诉我们，这里根本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昂热站在狂风中，白发被吹得凌乱，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动摇，依旧是那副冷峻的表情，仿佛这一切的混乱对他来说都在预料之中，他抬头看向远处的爆炸中心，那场恐怖的能量交锋依旧在继续，狂风、雷霆、火焰和黑暗交织成了一幅震撼的末日图景。
    “这不是普通的战场，这是神明的竞技场。”昂热冷冷开口，眼神深邃，语气中透着一丝莫名的兴奋，“东京已经不是普通的战场了，这里正在上演一场属于龙王的博弈，而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打破它们的棋局。”
    “龙王的博弈？”弗拉梅尔愣了一下，随即脸色苍白，他猛地指着远处那片能量乱流，“你是说，这些元素乱流、这股毁天灭地的气势，都是龙族在战斗造成的？！难道龙王已经在东京复苏了？”
    昂热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指了指远处的天空。所有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远处的夜空中，一轮漆黑的太阳悬浮着，漆黑的核心如同深渊般吞噬着光明，但在其边缘，却燃烧着灼烈的日冕火焰，宛如地狱与天堂交界的终极景象，那太阳的下方，是一个手持双刀的青年，单薄的身影与那恐怖的力量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那是谁？”曼施坦因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震惊，“一个人类怎么可能引发这样的场面？”
    昂热的目光没有移开，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他是路明非……”
    “路明非……”曼施坦因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瞳孔微微收缩，他知道路明非的实力很强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强。
    “我们在东京的任务，就是阻止这场龙族博弈彻底摧毁这个城市。”昂热转头看向装备部的成员，语气冰冷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所以，收起你们的胆怯，把装备全部卸下来！卡塞尔学院的猎龙人不会因为一场龙族的风暴就退缩。”
    装备部的人面面相觑，最终咬紧牙关开始搬运装备，而弗拉梅尔则捂着额头叹了口气：“见鬼！这下我们是真的惹上大麻烦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前往红井。“昂热说道。
    ——
    红井深处，血腥的气息浓郁到令人窒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败味道，四周的墙壁上满是干涸的暗红色血痕，仿佛这里曾经是一场疯狂祭祀的场地。
    地面上散落着无数残破的尸体，有人类的，也有狩的，其中一些尸体已经腐烂到难以辨认，但却散发出一股异样的威压，仿佛每一具尸体都承载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
    弗拉梅尔抬手捂住口鼻，试图抵挡这令人作呕的气息，但当他的目光落在红井中央的那具庞大尸体上时，却瞬间忘记了呼吸。他僵立在原地，瞳孔猛地收缩，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攫住了心脏。
    “那是……什么？”他的声音因震惊而变得沙哑，甚至有些失控，他一步步向前挪动，直到走近那具尸体，才终于看清它的全貌。
    那是一具超乎想象的尸体，仿佛来自上古洪荒的噩梦。它的身躯几乎被劈成两半，但残破的轮廓依然散发出一种无法直视的威压。洁白如钢的鳞片遍布全身，刀剑难伤的质感让人联想到最恐怖的巨兽，八颗巨大的头颅横陈在尸体周围，仿佛被某种毁灭性的力量齐根斩下，每一颗头颅上的利齿还未完全闭合，甚至隐约可以看到凝固的鲜血从喉管流出，死前的凶戾似乎至今未散。
    “八歧大蛇……”弗拉梅尔喃喃自语道，他从未想过，传说中那个神话般的怪物，居然真实存在，而且会以如此震撼的姿态出现在眼前。
    昂热负手而立，目光淡然却深邃得仿佛能穿透时间与历史的迷雾，他没有立即回答弗拉梅尔，而是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另一侧地面上，一具满身伤痕却仍显英武的尸体旁，那具尸体明显属于一位人类男子，但胸口的巨大穿透伤让他的生机彻底断绝，昂热盯着他良久，才幽幽叹了一声：“上杉越……又一个老朋友走了。”
    听见这句话，弗拉梅尔的背脊微微一僵，他转头望向昂热，语气颤抖：“上杉越……蛇岐八家的那个家主？他是怎么死的？难道也是……这个东西干的？”
    “没错。”昂热收回目光，踱步至八岐大蛇尸体旁边，那从裂开的胸膛中露出的两具龙化的女性尸体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两具尸体身披暗金色的鳞甲，即便是死去的肉身依旧充满了力量的张力，龙化的面容中却残存着人类的轮廓，尤其是其中一具尸体，她那散乱的黑发和略显柔和的轮廓，让人隐约觉得她生前可能有着绝世的美貌。
    弗拉梅尔终于忍不住大步走上前，他的目光被那两具尸体牢牢吸引住，眼中写满震惊与疑惑：“她们是谁？完全龙化了……但这面容又像是人类。”
    昂热微微侧头，平静地说道：“她们，是东瀛传说中的天照与月读。”
    “天照和月读？”弗拉梅尔一愣，显然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你是说，东瀛神话里的太阳神和月亮神？这，这不可能！她们只是传说中的神祇，怎么可能会以这种形态出现？”
    “神话从来都不只是神话，这些所谓的神，不过是龙族在人类历史中的投影罢了，这两具尸体，她们是混血种中的两位极强的存在，她们用生命将八岐大蛇封印，否则，东瀛早在上千年前就已经成为废土了。”
    弗拉梅尔瞪大了眼睛：“她们用身体封印了八岐大蛇？所以，这头白王的化身才没有彻底复苏？”
    “但现在，她们的封印已经失效，你看到的这些人的尸体，还有上杉越……他们都是为了阻止白王复苏而战死的，但最终，他们失败了。”昂热说道。
    弗拉梅尔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白王……已经复苏了？”
    昂热的目光转向八岐大蛇的尸体，那双冷峻的眼睛中浮现出一丝压抑的怒火与冰冷的杀意：“是的，白王已经复苏，如今它的本体已经挣脱了所有的束缚，东京的动乱，都是他复苏的征兆。”
    “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白王干掉。”
    “校长，副校长，根据诺玛的报告，即将有海啸袭击东瀛！”这时芬格尔慌里慌张的跑了下来说道。
    “海啸？”弗拉梅尔听到这个词后，脸色瞬间煞白，他猛地转向芬格尔，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是说……现在？马上就会有海啸袭击这里？”
    芬格尔点了点头，喘着粗气补充道：“诺玛报告，海啸的规模极其罕见，几乎是史无前例的巨浪，而且……根据测算，海啸的源头很可能是白王复苏引发的地壳运动，简直见鬼！我们可能不仅仅要面对白王，还得面对一场自然灾难！”
    弗拉梅尔咬紧牙关，面色难看得像是刚刚吞下了一枚苦果，他忍不住骂道：“自然灾难？这根本就是超自然灾难！白王这个混蛋到底想干什么？！他打算把整个东瀛直接沉入海底吗！”
    昂热始终面无表情，似乎并未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而动摇，他抬眼看向芬格尔，冷静地问道：“装备部的秘密武器准备到什么程度了？”芬格尔一脸无奈地摊开手：“呃……他们之前确实送了一些重型武器过来，但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现在那帮技术员听到海啸要来了，直接全员跑路，甚至还有人试图把武器搬上飞机！”
    “什么？！”弗拉梅尔彻底暴怒，双手叉腰，破口大骂：“这帮怂货！连装备都不留下就跑了？难道还想回去向校董事会交差吗？我他妈还没跑呢！他们倒跑得比谁都快！”
    芬格尔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说道：“这帮疯子平时只会和钢铁零件和炸药打交道，一遇到真正的龙王级别危机，能站住不晕倒就不错了。”
    “这些混蛋！”弗拉梅尔气得直跺脚，随即看向昂热，试探地问道：“昂热，这种情况我们还能坚持吗？现在连装备部的支援都靠不住，而外面还有海啸，这可是双重灾难！”
    昂热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扫过那具八岐大蛇的尸体，沉声说道：“装备部跑不了，我早就猜到会这样，我已经让凯撒他们去把飞机解决掉了，我们的任务绝对不能停，白王复苏的力量正在不断扩大，它将继续搅乱东瀛的自然秩序，甚至可能引发更大规模的灾难，如果不能在它完全恢复之前将其彻底击杀，这场浩劫将波及整个世界，白王没死前任何人都别想走。”
    “你这老家伙可真狠，那可是你的私人飞机啊……”弗拉梅尔低声嘟囔。
    昂热转身，语气冷峻而果断：“在屠龙面前任何事情都可以牺牲包括我自己。”
    “对了，校长，刚才加图索发来消息说，他们会派他们的战争兵器来支援，顺便将凯撒带回去。”芬格尔继续说道。
    “哈哈哈，看来加图索家坐不住了，他们的家族继承人可还在东京呢，凯撒那小子可不会这么轻易就逃跑。”弗拉梅尔笑道。
    “报告校长，加图索家已经将他们的秘密武器天谴之剑的发射权转移给了我。”这时诺玛的声音从芬格尔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里传出。
    “天谴之剑是什么？”昂热问道。
    “天谴之剑是一种天基武器，由高密度的钨、锰和铀制成大约6米长的金属棒，它们从太空中释放，完全依靠重力向地面坠落，尾翼负责调整轨道，上面还搭载了一枚小型核弹头，在击中目标的瞬间可以摧毁方圆几公里，在两个小时之后天谴之剑将进入东瀛上空。”诺玛报告道。
    弗拉梅尔听到这话，瞬间僵在原地，表情从震惊到恐惧再到愤怒，最后只挤出一句：“见鬼！这玩意是来杀白王还是毁东京的？！”
    芬格尔用手肘戳了戳弗拉梅尔，一脸坏笑地补刀：“所以你才知道加图索家有多舍得钱，能把一场屠龙战搞成全球性的灾难片。别担心，他们可能觉得东京反正已经乱成这样，砸个‘天谴之剑’下去也不亏。”
    昂热眉头微皱，但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依旧冷静得可怕。他微微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天空，仿佛在计算这武器的毁灭性。过了一会，他冷冷地开口：“天谴之剑的确是针对白王的最强杀器，但它的使用代价太大。东京还有成百上千万人口，这种毁灭性的武器，如果使用不当，后果难以承受。”
    “校长！”芬格尔忍不住喊道，“你不是一向主张牺牲一切屠龙吗？这次却犹豫了？天谴之剑这么个‘上帝之杖’砸下去，别说白王，就算他复苏成上帝都能被砸回去！”
    “屠龙从来不是滥杀。”昂热的声音不容置疑，他的目光如刀般锋利，“我们猎杀龙，是为了保护人类，而不是为了制造新的浩劫，天谴之剑可以用，但必须保证它的精确性，不能让它伤及无辜。”
    “诺玛，”昂热抬头，看向芬格尔手中的电脑，“白王的位置可以精准定位吗？他现在的能量场干扰对轨道计算有多大影响？”
    诺玛的声音冷静且精准：“白王的位置可以锁定，但他的能量场确实对轨道修正造成了一定干扰。根据当前数据分析，命中率约为68.4%。”
    “只有68%？”弗拉梅尔一拍额头，差点崩溃，“剩下那30%呢？砸到哪儿？别告诉我可能直接把东京湾蒸发掉！”
    诺玛平静地回复：“根据计算，如果未命中白王，天谴之剑坠落点可能偏离目标中心区域，落入东京湾附近，产生毁灭性冲击波很有可能会引发超级地震。”
    “这和直接毁掉东京有什么区别！”弗拉梅尔几乎跳了起来，“昂热，我们不能冒这个险！68%的命中率？不如掷骰子算了！”
    诺玛的机械音没有一丝感情：“若使用地面引导装置，可提升至91%，不过，引导装置需要有人深入白王所在的核心区域进行布置。”
    “地面引导装置？”弗拉梅尔眉头一跳，“等等，你的意思是……要有人冲到白王的面前去放置引导器？那可不是送命是什么！”
    “正因如此，我们必须选择最合适的人选。”昂热平静地说道，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了芬格尔的身上。
    “校长！别看我！”芬格尔立刻双手抱头，一脸惊恐，“我只是个信息员，主角任务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擅长的只有跑腿、搞笑和临阵脱逃！”
    昂热嘴角微微一扬，带着一丝冷笑：“放心，我从未指望你去完成这项任务。”
    说着，他转头看向远处，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凯撒·加图索，披着黑色风衣，手持沙漠之鹰，眼神坚毅。
    “凯撒，”昂热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你是加图索家的继承人，也是卡塞尔学院最优秀的猎龙人之一，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
    凯撒轻轻一笑，仿佛早已料到自己的命运。他用手拨了拨金色的短发，目光中透着狂傲与无所畏惧：“当然，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荣耀，既然白王敢复苏，那我就送它彻底归零。”
    “你疯了吗！”弗拉梅尔瞪大眼睛，一把抓住凯撒的衣领，“你知道冲进白王核心区域意味着什么吗？那是去和死神握手！”
    凯撒轻轻拨开弗拉梅尔的手，嘴角带着一丝不羁的微笑：“放心吧，副校长，我们这种人从来都是与死神共舞，与其让这场灾难蔓延，不如让我在刀尖上跳一支最华丽的舞。”
    昂热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诺玛：“天谴之剑需要多长时间调整轨道？”
    “还有一小时四十五分钟进入东瀛上空，但必须在三十分钟内完成引导装置的布置，否则无法进行精确打击。”诺玛回复道。
    “好，”昂热低声说道，“芬格尔，立即联系现场的所有人员，全力支援凯撒完成引导装置的任务。”
    芬格尔欲哭无泪地抱住自己的电脑：“为什么每次这种高危任务我都要参与！我就不能远程看戏吗？”
    “因为你跑得最快。”凯撒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长，“别担心，有我在，你不会轻易死掉的。”
    “这可真是一句让人‘安心’的话啊……”芬格尔翻了个白眼。
    弗拉梅尔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昂热：“你总是这么冷酷无情，但愿这次的计划能成功。”
    昂热沉声道：“为了人类，我们没有退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