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离去
“老头子?老头子!”
钱母看到这熟悉的一幕,被吓的亡魂大冒,这刚从医院出来,又要进去,要知道,当初出院的时候医生可是叮嘱过钱忠祥千万不能再次动怒,这才几天啊。
宴会的主人出了事情,原本热闹的氛围直转急下,直到钱忠祥被救护车拉走,还有人没反应过来,纷纷围了过来询问主桌的人,但钱钰坤和钱母都跟着去了医院,主桌的几人其实都不知道钱忠祥是因为什么一下晕了过去。
毕竟那邻近桌子的妇女说话又不是喊出来的,真正在意的只有钱忠祥一个人,其他人都没仔细去听,但要说到钱忠祥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事,那就只有裴音和蒋昱文的事了。
几个人隐晦的把目光投射到蒋昱文身上,此时的蒋昱文也是额头和鼻尖冒汗,嘴唇发白,他想追求裴音是真的,但真的没想气死自己师傅啊。
原本一场热闹的宴会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只不过在这年后给参会众人增加了一个谈资,而裴音和蒋昱文的事不出意料肯定会在人传人中传遍众人的耳朵。
钱三一和邓小琪趁乱走出酒店,坐在车上,邓小琪拉了拉钱三一的衣袖
“先送我回家吧,我也不好直接去医院”
脑子里一片混乱的钱三一听到邓小琪的请求,微微一怔,点头应下,先把邓小琪送到家里楼下,自己坐上车直奔医院。
邓小琪看着出租车的尾灯,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本还想借钱家的势力帮自己的艺考探探口风,现在看来是不适合了,只希望钱家的人不会把钱三一爷爷晕倒的事怪罪到自己身上就好了。
出租车停到医院门口,钱三一快速付完钱跳下车,来到医院,在导医台问清楚自己爷爷的病房,护士查阅了一下看了钱三一一眼轻声说
“病人正在手术室,您坐电梯直上八楼,出电梯左拐就能看到了”
“好谢谢”
没在意护士的语气,钱三一连忙来到八楼。
这时候和自己爷爷亲近的人都到了,自己爸爸,奶奶,几个徒弟,只是没看到自己妈妈的身影。
看到钱三一的身影,钱母率先站起身,把钱三一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把你忘在酒店了”
“没事,奶奶,我都大了”
钱三一没在意这些细节,而是看向正不断打着电话的钱钰坤
“爸?我爷爷他.”
钱钰坤正等待电话的接通,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钱三一知趣的闭嘴。
没多久,钱钰坤的电话接通了,听他说话的意思,联系的是某个有名的医生,看样子钱老爷子这次情况不是很好。
“.好好好,麻烦您了,您能亲自来一趟是最好的,太谢谢您了”
看样子是交流的不错,钱钰坤微微松了口气,只是不等他这口气出完,手术室的灯灭了,接着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钱钰坤看着走出来的医生,顾不上自己电话还没挂断,问向医生
“医生,我爸他.”
只见医生沉默着摇摇头,语气低沉
“病人两次发病的间隔太短,送到手术室的时候其实已经没了呼吸,经过我们的抢救,已经确认病人死亡,节哀”
说完这句话,医生回到手术室,留下呆愣当场的众人。
钱母像是浑身的骨头被抽走一般,身子一软就要倒下来,钱三一眼疾手快扶住她,把她放到椅子上
“奶奶!奶奶!”
众人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好在钱母只是一时冲击过大,没多久就缓过来气,看着围在周围的众人,大喘着气,摇摇头
“我没事”
当看到蒋昱文时,她的眼神复杂,闭上眼偏过头去,眼角流出泪水
“你走吧,老爷子的葬礼不用你过来”
蒋昱文的脊背弯曲,看着自己的师母,好几次开口想说什么,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自己的师傅就这么没了,他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钱钰坤看到自己母亲没事,这时候正忙着和电话那边的医生解释自己这边不用来了,挂断电话后,来到蒋昱文身边,语气冰冷
“你现在去找裴音吧,这下没人能拦着你了”
说完,身体用力,把他挤出人群,关心起自己的母亲。
蒋昱文看着眼前的众人,虽然没人看他一眼,但他能感觉到众人都觉得是他把师傅气死了,虽然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默默的走出医院,蒋昱文坐在车里,没发动汽车,不知道在想什么。
钱三一忙活了一晚上,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但也在医院一晚上没睡,他对自己爷爷的突然离世还有点发懵,甚至感觉自己爷爷只不过是休息了一会,但已经成年的他早已明白了死亡的含义,他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无情,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流下来。
钱钰坤的司机开车把自己送到家,到了楼下,钱钰坤也是一脸疲惫的走下车,拍拍钱三一的肩膀
“一起上去看看吧”
钱三一默默点头,他现在思维有些发散,自己妈妈知道她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吗?她真的和昱文叔叔在一起了吗?还有自己爸爸为什么也没有一点悲伤的神色,似乎除了自己的奶奶,没有人为自己爷爷的离世难过。
钱钰坤敲了敲门,却始终无人回应,就在他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钱三一拿出自己身上的钥匙打开门,只是进门之后,两人都是一愣。
房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只不过有些过分干净了,钱三一心里恐慌,连忙跑到自己妈妈的房间直接打开房门。
里面空空荡荡的,自己妈妈的东西都不在了,只有床铺平整的床上留下一个礼物盒,礼物盒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钱三一下意识走过去拿起礼物盒和纸条,礼物盒里面是自己和邓小琪一起挑的珍珠项链,关上礼物盒,钱三一打开纸条。
看完之后,整个人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呆呆的站在裴音的房间发不出任何声响。
钱钰坤看到自己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拿过他手里的纸条,大概扫了几眼,看到几条关键信息,他就不禁皱紧了眉毛
“.我已经听说了老爷子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也没有脸面在你们面前出现,我走了.”
“哼,一走了之,缩头乌龟,真是她的作风”
钱钰坤把纸条扔回床上,看向自己的儿子,看他依旧愣愣的,把他搂进怀里
“好了好了,先别着急,一晚上没睡觉了,先睡一觉吧,有什么事还有爸爸在呢”
钱三一的身体微微一颤,像是突然找回了魂魄,语气沙哑,带着悲伤
“爸?我妈真的走了?”
钱钰坤没有回答,而是揽着他的肩膀朝着卧室走去
“没事,你爸在呢,有什么事也轮不到你操心,嗯?你手怎么破了”
钱钰坤这才发现自己儿子的手破了,血液顺着手指滴下,皱着眉仔细看了看伤口,平滑的一条直线,像是反应过来,钱钰坤看向被自己扔到床上的那张纸条,果然边缘处有着隐隐的血色。
不爽的‘啧’了一声,钱钰坤带着钱三一来到客厅,好不容易找到医药箱,给钱三一的手指头涂上碘伏消毒,贴上创口贴。
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脸
“先睡一觉,有什么事睡醒再说”
说完,强硬的把自己儿子送进房间。
等了一会,钱钰坤不断深呼吸,但太阳穴附近暴起的青筋表明他的心情并没有随之平静下来。
最后还是没忍住,来到阳台,拿出手机,打给了蒋昱文,电话一接通,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质问“你把裴音带哪去了?”
“嗯?什么情况”
蒋昱文被问的懵了一下,自己从昨晚宴会之后就没见过裴音了。
听出蒋昱文的疑问不像作假,钱钰坤皱眉继续发问
“裴音走了,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你不知道?不是你带走了?”
“怎么可能,我昨晚宴会之后就没和她见面”
听到裴音走了,蒋昱文也慌了,慌忙从酒店的床上爬起来,看看自己手机上有没有裴音给自己发的消息,但一片空白,就连好友都被删了。
“我好友都被删了”
听到蒋昱文这么说,钱钰坤没说什么,直接挂断电话,给裴音打了过去,一次没接通,两次没接通,第三次收到手机号被拉黑的消息。
还不等钱钰坤破口大骂,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对不起,我实在不敢再出现在你们钱家人面前,对不起”
“特么对不起能解决事情吗,草!”
愤愤的骂了一句,钱钰坤给裴音发去消息,但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感觉自己的头一阵发晕,钱钰坤回到客厅,随便找了一床被子给自己盖上,直接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吴闲逾家。
正和林妙妙歪在沙发上刷抖音,吴闲逾突然刷到一条讣告
“昨日晚,我国著名工程院院士钱忠祥先生于江州市人民医院离世.”
看到这个名字,吴闲逾反应了一会,猛地起身,把躺在他身上玩手机的林妙妙头直接撞到了沙发,虽然不疼,但还是有点晕。
本来还想找吴闲逾的麻烦,但看他的神色很奇怪,林妙妙捂着头坐起身
“怎么了?”
“等下,我打个电话”
吴闲逾直接拨给了刘叔,等电话一接通,吴闲逾慎重开口
“刘叔,昨晚那个宴会是不是那个钱忠祥院士的?”
“嗯?小逾你已经知道了?”
虽然吴闲逾没说是什么事,但从他那严肃的语气里也听出不是普通事,刘叔奇怪的是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院士离世的消息的。
“恩,刘叔,我刚刚刷抖音,看到有账号发视频说钱忠祥院士昨晚离世了,我还以为是谣言呢”
“唉,这还真不是谣言,也是世事无常,刚出院没几天又进去了,结果就没抢救过来,对了,过几天葬礼你也过来,跟我一起”
“恩,好,怎么说也是为国家做过贡献的人,是该去送送”
挂断电话后,吴闲逾看着没打开的电视,语气复杂
“钱三一爷爷离世了.”
“我也刷到了”
看着手机上的短视频,林妙妙语气也有点复杂,她对钱三一的观感不是很好,但对他爷爷倒是没有什么不敬的观念,就像是吴闲逾说的,为国家做过贡献的人,还是很值得敬重的,就算是家庭教育有些问题,但也不能磨灭他做的贡献。
没几天,吴闲逾一身深色的衣物和刘叔在殡仪馆碰头,看到吴闲逾,东东和言言被周围的氛围感染,没有直接扑上来。
和刘叔也没说什么,两人点了点头,吴闲逾跟在刘婶的后面,帮忙看着两个小孩,一起进了殡仪馆。
看到刘叔进来,钱家的人都站起身,刘叔主动和他们握了握手,嘴上说着“节哀”
吴闲逾被刘婶推了一下,跟在刘叔后面迎上钱家的人。
钱三一看到他愣了一下,但吴闲逾的动作没有一点迟滞,握上他的手,靠近一点,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臂
“节哀,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刘叔和钱家的交代几句后,带着吴闲逾离开,看到钱三一一直看着吴闲逾,问了一句
“认识?”
“恩,高一同学”
转头仔细看了一下吴闲逾的神色,刘叔再次发问
“关系不好?”
点了点头,吴闲逾眯着眼脸上神色没什么变化
“不是很好,吵过几次架,都是小摩擦,我总不至于在这件事上给他脸色”
拍了拍吴闲逾的肩膀
“学生之间有摩擦正常,大不了以后不来往,今天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恩”
看吴闲逾似乎是一直在寻找什么,刘叔碰了碰他
“找什么呢?”
“我在找钱三一的妈妈,就是钱院士的儿媳妇,按道理这种场合她不应该不出现的”
“她啊.”
听到吴闲逾在找谁,刘叔的脸色反而古怪起来,吴闲逾察觉到,转头看向刘叔,刘叔挥挥手
“结束再说,不适合”
吴闲逾点了点头,和刘婶站在一起,牵着东东和言言。
一个上午过去,葬礼结束,坐上车后,刘叔才一脸莫名的神色开口
“小逾,前段时间有个孕妇在画展门口大闹的事你也应该知道吧”
“知道,而且那个画展好像也是钱院士.”
点了点头,刘叔继续说
“那件事很快就被辟谣了,其实是钱院士的儿子搞得祸事,但钱院士是个好面子的,当时就被气进医院,年前才出院,结果昨天又被气的进了医院,这次就没救成.”
一边朝着吴闲逾驶去,刘叔一边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吴闲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