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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自家妈妈是什么样的人,程刚无比的清楚,这要是任由着去说了一通,回头英子哪里能受得了。而且这到底是房里的事情,怎么好拿出来说的,万一冯英误以为自己是来告状了,那不更造成误会了?
    想着这个,程刚忙一把拖住了林水花的胳膊,把人使劲的拉着到了南边猪圈旁边。这才闷声闷气的开口,“妈,你就不能少管点吗,昨天大家都累了那么一天,谁还有力气晚上再折腾一回啊?行了行了,我这婚都结了,房里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林水花听得倒竖眉毛,“怎么的,我这当妈的管管你,你还厌烦了不成?”
    “反正你别说,这刚结婚就闹出这事情来,叫村里人怎么看我们家的?”程刚心里也起了火,而且若是村里人知道他结婚了老婆都碰不到,又会怎么样笑话他,看不起他?
    林水花被这一提醒,倒是也把火气压下去了点。自己的确是不好过去提,冯家英子看着不声不响的,但既然那么能干,想来也不是好惹的。若是真的闹大了叫村里人知道,的确是不好看。
    “我不管也行,那你自己心里也得有数才行!”恨恨的丢下这句话,她也没回家,转个弯直接去串门子了。
    冯英心里有气,叮叮咚咚的刷完了锅碗,出了门就看着程刚垂着脑袋,一副被狠狠批了一顿的样子。她心里委屈,瞧着程刚又没给她讨回公道,顿时眼圈就红了。
    程刚瞧见了心里就是一痛,刚才升起的一丝怨怪也消失了,忙上前半抱了人哄了起来,“妈不是故意的,她是心情不好,所以对谁都冲了点,你别往心里去,她不是故意这么对你的。”
    他只以为冯英是为了刚才被说的事情不高兴,却是不知道冯英气的是新媳妇刚进门就被指派着去干活。尤其是现在她还假装怀孕,怀着孕还要干活,这样苛刻的婆家十里八村都找不到。
    可程刚碰都没碰过她,她就是不满,也不好拿这个话题去跟程刚吵架。于是只好干生气,受了这个哑巴亏。
    程秀反正是不多管闲事的,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就当是没听见,只捧着本英语书在看。现在冯英嫁了进来,自己就免去了要被换亲的厄运。眼见着初三上学期就快要结束了,明年再熬一学期,她就去县城读高中了。到时候这程家所有的事情,就都和她没关系了。
    程丽却是打消不了好奇心,冯英虽然是一个庄子的,以前也时常的见着,可这嫁来了程家,在程家要长久的过下来了,那心里的感觉可就不一样了。程丽是偷听了林水花和程刚的对话,然后又凑到门口偷听程刚和冯英的对话,等两个人进了堂屋了,才一脸想不明白的回屋坐到了床上。
    “程秀。”往日里喊人,程丽都是用脚踢,如今不敢了,但语气也一样的不大好,“你说妈是什么意思,大嫂不是怀孕了吗,怀孕了难道也能跟大哥干那事?”
    她话说的不清楚,可程秀却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从书本里抬起头,就直接的白了程丽一眼,“你才几岁,这也是你能打听的?”
    程丽脸色一红,读初中的姑娘了,自然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她这个年纪该管的。可这不是在自己家吗,而且又是自己的嫂子……想到这儿她干脆的也白了程秀一眼,“还说我呢,你不是也懂啊。装什么装的,英子姐不要脸没结婚就怀孕了,难不成我说两句还不行了?”
    程秀呵呵一笑,这亏得还是亲哥哥亲嫂子呢,背地里就直接骂上不要脸了。别说冯英不是真的怀孕了,就算是真的,那也没有自家人去骂的理啊。
    “行,那你说呗,有本事你去堂屋说,去村子里说,叫人家都听听。你程丽,小小的一个姑娘,就这么背地里败坏大哥大嫂的。”程秀不为冯英出头,也为程刚不平,上辈子冯英和程刚离婚,□□可就是程丽!
    程丽哪里敢,但是不敢也不愿意在程秀跟前认怂,一副不屑的语气道:“我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好歹那是我大哥,说出去旁人还不知道怎么看我大哥呢。我和你可不一样,那是我亲大哥,就算他偏心眼疼你,我也不像你那样不在乎他。”
    和小姑娘斗嘴皮子要多没意思就多没意思,程秀直接没理,低了头继续看书去了。
    程丽不满被忽视,可也不敢去触老虎须子,愤愤的站了几分钟也坐下了。
    程秀看了会儿书,又做了会题目,瞧着快十一点了,就起来去了厨房。剩菜还有,只需要煮个米饭,然后热热菜就行了。这一次冯英一直在屋里躲着懒,程秀都快做好了才出来。
    程秀也不计较这些小事,反正干一点活也累不死她,何况她一周也顶多就干这两天就好了。
    吃过午饭程实达和林水花就出去了,程秀回屋收拾了东西,到了堂屋对着西边屋里道:“大哥大嫂,我上学去了,晚上妈要是问了,你们说一声。”
    程刚高声的应了一声,可冯英却快步的走了出来,笑着道:“秀儿现在就去上学吗,不是说你们今天晚自习上不上无所谓的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冯英这么热情,程秀就也笑着回话,“在家也没什么事情,明年就中考了,我想着去能多学习一点是一点的。”
    “咱们秀儿真懂事。”冯英笑的情真意切,夸了一句后就从衣服口袋里拿了十块钱递过去,压低声音道:“给,我听你大哥说了,崔书记那可是说了,要家里一个星期给你五块钱的,你大哥说爸妈忙都忘了,叫我给你的。”
    程秀对这五块钱就没报过希望,现在见冯英递了过来,她猜也猜到这钱该是大哥的了。大哥不是什么富有的人,这次娶冯英,虽说家里给了三千彩礼,但背地里大哥只怕真的给冯家打欠条了。所以这钱她可不能要。
    “不用了,我都是吃食堂的,也花不到什么钱。昨天三姨还给我拿了衣裳本子笔之类的,也没什么要买的。”她把那钱又推了回去。
    “瞧你这孩子,跟嫂子还客气什么的?”冯英故作生气的绷着脸,把钱又硬塞了过去,“就算不为别的,就昨天我和你大哥结婚你累成那样,这钱你都该收着。行了赶紧拿着,回头叫丽丽知道麻烦,再不听话我可生气了!”
    程秀捏着那钱,发现自己真的有点看不懂冯英了。
    冯英却是高兴她收下了钱,脸上又带了笑,还主动的送了程秀出了门,“赶紧去吧,好好学习,路上小心点啊。”
    程秀点点头,转身走了,出了门走到没人的路口了,才把那十块钱叠好了,又把书包里的一个小布口袋拿了出来,里面零零散散的放着有二十多块钱。一部分是原来身上装着的,一部分是她后来想起来,在家里翻出来的存款。
    外婆没死的时候,每回过年会偷偷的塞给她两块钱的压岁钱,这个钱林水花不知道,她自己存了起来。还有林水木从前也偶尔过年时候偷偷给过两回,也都一块两块的,她也没用。其他的两个姨妈给的压岁钱因为都是当着林水花的面给的,她是没有资格拿的。另外的就是大哥程刚给的,零零散散存了二十八块钱,加上今天的十块,可就是三十八块钱了。
    这三十八块钱虽然还不如程丽四个星期的零花钱多,但是对于她来说,却也是一笔巨款了。这个钱她存着,等明年去县城读书了,到时候想着弄个什么小本生意做做,应该可以保证自己生活费的。
    把钱收好,程秀就一路乐颠颠的往学校跑去了。因为她去的早,一路上没遇着熟人,到了学校吃了两块从家里拿来的喜糖和小半块的喜糕,就去了教室。
    教室里人倒是不少,潘真也早早就到了,程秀坐下来就从兜里抓了一把糖给了他,“我大哥结婚,家里的喜糖。”
    “谢谢。”潘真笑了笑,接了喜糖放到了桌子上,问程秀道:“明天早上就发成绩了,可能中午就要排座位了,你考的怎么样,心里有数吗?”
    按成绩排座位的不好就是,稍微有点自尊心的,都要因为座位往后换而难过。程秀虽然有一颗老心,但提起这个,也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道啊,我考的好像不怎么好。”
    ☆、第022章
    成绩发下来,程秀果然考的不怎么好,原本第二排的位置,这一次需要换到第三排了。而潘真却恰恰相反,不仅没倒退,反倒是还前进了三名。
    其实对于这个成绩,程秀并没有难过。几十年没摸书本了,这刚摸了一个月,虽然她是下了苦功夫去学的,但自己心里也知道,现在的她和当初的她还是有差距的。这次能考到这样的成绩,也是赶巧考试前好几个数学题不会,正好潘真给讲了,要不然,她估计自己怎么着也得第四排之后的。
    班主任李泽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发了成绩没等中午,正上着课就让大家换了座位。并且他还趁此机会教育道:“看看你们上次的成绩,再看看这次的成绩,那些倒退的,要想想这一个月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别人都能进步,你却偏偏要倒退!看看那些原本坐在你后面的,现在坐到你前面去了,你心里就不难受,不羞愧吗?”
    程秀换了新位置,在第三排的中间,和她坐一起的正好是班里的语文课代表张星辰。张星辰上个月坐在第二排的中间,全班第十一名,这次却一下子倒退到第二十名,程秀看着她直接都羞愧的掉眼泪了。
    这老师也真是,按成绩排座位本来就伤人,还偏偏要说这么一段话……
    程秀也倒退了六名,不过她一点儿也不伤心,尤其是心里还有点高兴。因为这新座位对她很有力,右边是语文课代表张星辰,正前面是潘真,左面则是英语非常好的程洁。程洁偏科,语文出奇的差,不过数学和英语却是不错,这次坐在一起,程秀只觉得自己是捡到宝了。
    下课铃声一响,李泽结束了自己的长篇大论走了,新同桌张张星辰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趴到桌子上呜呜哭了起来。程秀听人家说过,安慰一个伤心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她比惨,所以等张思辰哭了一会儿后,她就主动递了卫生纸过去。
    这时候手帕纸在农村还没有,卫生纸递过去张星辰倒是也没有嫌弃,拿了就抹了抹眼睛,又擦了擦鼻子。随后才小声的跟程秀道了谢。
    程秀记得张星辰这个女孩子,上辈子自己就很羡慕她,长得漂亮,成绩好,难得的是脾气也好。程秀一手的字写的好看,可那字她记得很清楚,就是跟张星辰学的。这重回到十六岁,她才想起来上辈子有一个好笑的事情,一次考完试张星辰发考试卷,看到自己的考试卷后名字都没看就当成了她的放回了桌子上,结果发着发着又发到一张字迹一样的,结果看了名字,才发现后来的才是她的考试卷。那时候,程秀可是为了这事情得意过好一阵的。
    眼看着快上课了,她也就小声又快速的安慰张星辰,“你也别难过了,这次考的不好,下次再努力就好了。你看我,不也和你一样倒退了吗,我也从第二排到第三排了,而且这次要不是碰巧考试前看了几个题目被考到了,说不定我得去第四排第五排呢。”
    程秀话音一落,张星辰脸色刚刚好看点,就听前面有人呵呵冷笑了两声。汤诗诗转头看过来,“张星辰能和你一样吗?”
    这话字面意思看倒没有旁的意思,可结合着刚才她说的话,那可就是含着浓浓的鄙视意味了。程秀挑了眉头看汤诗诗,汤诗诗披着头发,雪白的脸上鼻子秀气的抬高着,眼睛里面也是浓浓的嘲讽意味。
    自己唯一得罪她的也就是潘真的事情了,后来自己已经除了学习就避开潘真了,本以为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没想到这倒是结了仇怨了,自己出于好心安慰张星辰,她倒是一出口就是嘲讽。
    程秀冲着汤诗诗呵呵一笑,道:“的确不一样,张星辰比我漂亮嘛。不过我和你倒是差不多,长得都很一般。”
    虽然自己一把年纪了和个小丫头争论有失风度,可汤诗诗这样欺负上门了,她不回击一下好像也挺怂的。
    张星辰确实漂亮,不过汤诗诗长得其实也不差,起码是比程秀好看的。程秀这两个月虽然吃的多了点,也注意锻炼了,力气大了不少,可人还瘦的像个麻杆。而且她本来皮肤也不大白,衣服也都是穿的又旧又土的,别说和张星辰不好比,就是和汤诗诗,那也是一百个比不上的。
    汤诗诗嘴巴是毒,但一向都是她毒别人,很少有人敢直接反着她来的。程秀压根不在乎说自己不好看,可汤诗诗哪里愿意和她比,偏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她又不愿意不要形象的骂程秀,于是直接就气得眼睛通红转回了头。
    见汤诗诗生气了,张星辰没敢说什么话,默默的垂下了头。
    上课铃正好响了,程秀便也低头拿出下一门课要用到的考试卷了。
    程洁一直暗暗观察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见程秀和汤诗诗对阵一点委屈都没受,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有点失落。好像在程秀眼里,自己越来越可有可无一般,程秀做很多事情都不再需要她了。
    换了新座位,对程秀来说的确是好事一桩。英语问题问程洁,语文问题问张星辰,数学问题不会她也不避及汤诗诗,扯了潘真的衣服就拉人回头问题目。自己一个四十多岁芯子的老人家了,自己想要什么都清清楚楚的,她就是想把学习搞好,考个大学念念,省得以后出了社会被人欺负什么都不懂。至于汤诗诗那点小女孩的心思,她和潘真都没心思,也不必害怕什么,只是问个题目,她倒不信汤诗诗还能怎么她了。
    果然,汤诗诗也顶多自己心里难受难受,偶尔说点含沙射影的话。说的不明显程秀就当没听见,明显了她一句话就能把汤诗诗顶哭,倒是压根不惧她。
    眨眼迎来了十二月的月考,这个月程秀觉得自己的进步很大,考试时候也觉得很多题目都会做了。果然成绩一公布,倒是真的没让她失望,她和张星辰两个都往前移动到第二排了,而且幸运的是又是同桌。倒是潘真和汤诗诗两人这个月没考好,居然退步到了第三排去了。
    相处了这么久,大概是因为经常一起讨论问题的缘故,程秀和张星辰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十二月月底的时候班里要举办元旦活动,张星辰作为语文课代表,受命和汤诗诗以及两个班长一起组织活动时候表扬的节目。因为很多同学都不愿意报名表演,所以作为同桌,程秀被逼着必须拿出个节目来。
    程秀五音不全,唱歌永远找不到调,小品相声也是没那方面的天赋,这倒是难为到她了。虽然一张老脸不怕丢,可终归有个节目出去丢才是啊,她想不出,最后还是张星辰拿了主意,挑了四个女孩子走模特。
    她自己占了一个,逼迫程秀做第二个,另外的两个一个是汤诗诗一个是班里街上的一个女孩子。四个人身高倒是差不多,可是论长相,还真就程秀和汤诗诗属于难看那一挂的,不过程秀要比汤诗诗更难看一点罢了。
    但是为了支持张星辰,程秀也顾不得难看了。反正这时候又不照相,初三的事情两年一过谁还记得,说不定很多人以后一辈子见不到都有可能呢。就丢那么一会的脸,她是一点儿也不杵的。
    到了表演节目这一天,除了班主任李泽,其他几门课的任课老师倒是也都来了。高三一班是好班,这些老师今天要几个班轮回着走,心里也是有偏向的,自然第一个到好班这来。
    汤诗诗和张星辰两个课代表做主持人,同学们的桌子都移到了墙的四周,大家三面团团围坐着,表演节目的同学就在教室中间的空地上表演。班里借了话筒和音响,不过这时候教室里都没装电视,所以表演起来也就只能是清唱了。先是一个男同学的清唱,唱的是周杰伦的歌,接着是几个同学表演的小品,程秀她们的模特走秀算是压轴的项目,所以程秀也不着急,就一边吃着橘子和瓜子,一边欣赏着节目。
    而潘真这里却是被潘奎悄悄的喊了出去,原来是元旦了有班级出班费买了花送给班主任李泽,李泽一个大男人对花也不感冒,就叫潘奎拿到班里到时候送给表演节目的同学。他想不出要送给谁,就把同村又玩的好的潘真叫了出去。
    潘奎是个外向到和班里每一个女生都能说得来话的男生,连他都不知道送给谁,潘真就更不知道了。两人商量半天,瞧着里面响起了音乐,程秀和汤诗诗几人开始走起了模特步,潘奎趴着窗户看了两眼,就把花塞给了潘真,“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班里人可都知道汤诗诗对你的心意的,你也去表现表现。”
    他话一说完立刻跑开了,潘真就是想还给他都没法还了。无奈的转头看了里面几个人走模特步,看着看着倒是瞧见了程秀,瘦巴巴的还有点紧张的样子,走起来模特步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好看。
    但看着看着,他却是忍不住笑了,干脆推了门进屋,正好轮到程秀往门口的方向走,他直接冲过去一把将花塞进了程秀的怀里。
    “送给你!”他快速的说了这句话,转身就跑出了教室。
    ☆、第023章
    花是假花,可这么一大束的假花,那也照样是花。即使是程秀,抱着这一捧假花也忍不住心情变好了一点。这可是两辈子第一次有人送花啊,虽然知道不包含什么意思,但女人么,即使到了四十岁,那也照样是个女人啊。
    班里的同学们也都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爆发了热烈的笑声以及吹口哨声。饶是程秀不在意,也忍不住在一帮子少男少女的打趣声中觉得脸颊发热了。
    四个人表演的走模特,可最后却只有程秀一个人收到了花,这样鲜明的对比,连张星辰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了,何况是另外的两个人。
    四个人中长得最漂亮的是张星辰,如果有人送花只送了她,甚至哪怕送花的人就是潘真,汤诗诗都不会有多难过。毕竟她也有自知之明,从初一张星辰就被评为班花,收情书和小礼物是经常的事,她比不了也不想去比这个。
    可是程秀算什么,难道她连程秀也不如了?
    比成绩她甩程秀远远的,比长相程秀都该羞愧往她跟前站,就算是比性格比人缘,程秀也根本无法和她比。可是一个连比都不该和她比的人,却在和她一起走模特的时候收到了花,而且还是潘真送的花!
    汤诗诗一向人前不会出错,可今天后面的几个来回,她都不知道怎么走下去的了。等到节目结束,四个女孩子从门口那退下去,她实在是忍不住,往后靠的时候就直接狠狠踩了程秀一下。
    程秀被踩的脚痛,下意识就伸手推了出去,然后忙的把脚收了回来。
    汤诗诗有点心不在焉的,本来踩了一脚就该收回,可偏偏踩上去的时候就忘了收回,直到毫无防备的一股力道袭来,把她直接推摔到了地上,她才反应过来。
    “程秀,你干什么推我?!”嘭的一声摔坐在地上,原本热闹的教室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许多双眼睛盯着这边看,出了这样大的丑,汤诗诗吼出声后,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程秀也有点发愣,被踩了脚,下意识自然是推开踩她的人,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只不过她明明力气也没用多大,汤诗诗怎么就这么弱不禁风,一下子就摔地上了?
    音乐声在模特步结束就停了,此时更是所有人都看着这边,班主任李泽也阴着脸从后面走了过来。程秀觉得有点儿委屈,不过到底汤诗诗被推摔着了,这该道歉还是得道歉才行,“你踩到了我的脚,我一疼,下意识就推了你一下,实在是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摔疼了吧?”
    程秀道完歉就伸手,刚一碰到汤诗诗的手臂,汤诗诗就啪一声打开了程秀的手臂。虽然冬天挺冷的,可这走模特总不能穿着大棉袄走,所以众人都是脱了棉袄,穿着里面的毛衣。程秀早早热出了汗,捋了袖子就露出了胳膊,所以这一巴掌的响声在没人说话的教室还是挺震耳朵的。
    “猫哭耗子假慈悲,不要你管!”汤诗诗不甘心,还补充一句,“你就是对我有意见,我哪里踩到你了,我根本就没碰到你,你是故意推我,想害我出丑的!”
    这是污蔑?
    程秀退后一步,看着左手还抓着的那束假花,总算是明白汤诗诗为什么会这样了。难道这还是个连环计不成,小小年纪的,也太聪明了吧?
    “摔的怎么样,能起来吗?”李泽走过来,警告一般看了程秀一眼,然后伸手递给了汤诗诗。
    只是摔了一下,并没有伤到什么,汤诗诗犹豫了下,到底没有继续装下去。对着李泽委屈的点点头,然后就着他的手慢慢的站了起来。
    把人扶起来了,李泽又关心的问道:“身上疼不疼,要不要去外面的医务室看看,刚才摔到哪里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