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拦车
    云小小在家没有停留几日，便去租了马车准备回泽阳府。显然得继续苦读各方面书籍，争取一鼓作气考上秀才。
    许凉薄收到消息，便穿着官服来送。只见他站在马车前面，看着坐在马车上的云小小，微微一笑很温柔地问道，“夫人，你这是准备不告而别。”
    这显然与前两次的厚脸皮，有天壤之别。
    显然，身穿官服，代表官府。
    在外，必须行的正坐的端。
    显然，云小小没有想到，许凉薄胆子大，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带着侍卫来拦她的马车，还将马夫请到一旁。
    此刻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县令光明正大地亲自来送，人来人往的情况之下云小小可不敢端架子，她赶忙撩开门帘开口说道，“许大人，咱们只是有过两面之缘，未曾深交谈不上什么不告而别。”
    此话何意，聪明人都听得懂。
    许凉薄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毕竟自己身穿官服而来，显然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奈何此举没用。
    顿时，他语气幽幽地说道，“夫人，看来你还是不信本官。”
    在大庭广众之下身穿官服，身份无须质疑。
    但不代表，就能信任。
    云小小不敢托大, 只得放低自己的身段很无奈地说道, “许大人，我只是一介普通村妇而已，谈不上信不信。”
    事已至此，没必要继续纠缠。
    许凉薄也是豁达之人, 今日来的主要目的也不是继续劝说云小小, 而是另有事情。如此，便开口说道, “夫人, 可私下聊两句。”
    马车里坐的都是自家人，马夫早就被带到一旁站着等, 既然无外人, 云小小便开口说道，“许大人，这都是我家人，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行。”
    显然, 她笃定许凉薄不会说合作之事。
    毕竟光天化日之下, 被旁人听见, 传到知府传到圣上耳朵里, 怕是官位不保。
    如此警惕, 让许凉薄头痛，他不得不用激将法说道, “夫人, 你这是怕本官光天化日之下吃了你不成？”
    还别说，云小小真怕。
    不是有一句话老话, 叫民不与官斗，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 她装作不在地样子说道，“许大人, 你说笑了。”
    却不想许凉薄突然抬腿走人，头也不回留下一句话, “夫人, 我在那边树下等你。你不来, 必定会后悔。”
    显然，不去不行。
    云小小看着云大山, 又看着白驰, 又看了看林可卿母子，然后开口说了一句, “你们稍等，我去去就回。”
    “好。”大家没有任何意见。
    如此，云小小便跳下了马车，向着许凉薄所在的位置走去。
    这个官员陌生的很，云大山不认识。便伸手撩开窗帘，追随闺女背影，嘴里对着白驰问道，“女婿，这男的是谁呀？”
    白驰盯着云小小的背影，完全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回答道，“不知道。”
    只是目光，再也没有离开二人。
    见此，云大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婆口苦心地说道，“女婿呀，不是我说你，你再不努力，我闺女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白驰“嗯”了一声, 便没有下闻。
    许凉薄故意选了一个马车看得到的地方，如此马车里有人偷看，显然也是预料之中。此举，只是让对方放心而已。
    云小小走过来，看着比自己高，身穿官服的许凉薄直接直入主题问道，“许大人，你有什么事情尽快说吧，我们还急着赶路。”
    许凉薄将手上的一叠资料，直接双手递给了云小小, “夫人, 这些资料，或许能帮助你家两个男人顺利考上秀才。”
    听这话，让人感觉有些不对劲。
    顿时云小小一脸警惕，声音低沉地问道, “许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科举作弊要是被发现，轻者去掉功名终身不得再考科举，重者直接被砍了脑袋，杀鸡儆猴以正科举之风，让这些读书人不敢乱来。
    见云小小误会，许凉薄轻笑一声，感觉她此刻就像炸毛的小猫，如此便开口解释道，“夫人，你放心，我并不是帮他们作弊。这些不过是官府留下的一些陈旧卷宗，我让人抄了一些数据而已，上面大概记录我国以前兵力、税收、粮食产量以及敌国的情况，这些是你们普通老百姓接触不到的东西，但是本次科举需要考的内容，我觉得他们需要。”
    云小小并未伸手去接，而是反问道，“我说许大人，我都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和你合作，你为何还要帮我？”
    许凉薄突然一脸严肃，很认真地说道，“救命之恩应以身相娶，但是夫人已嫁人，在下也不能做小人将你们夫妻分开。如此，便在自己能力之外帮帮你。”
    无利不起早，无功不受禄。
    怕是一个坑，云小小依旧拒绝，“谢谢许大人的好意，可是我家的男人不需要这些资料。再则所谓救命之恩，只许许大人还银子，便可以两清，没必要做这些。”
    给钱，那是不可能。
    毕竟，这是二人唯一的牵绊。
    如此，许凉薄表示，“夫人，我穷，你不是不知道。所以还钱，估计还得等一些时日。对此在下良心不安，便用这些当利息偿还。”
    云小小愣住了，还能这么玩？
    许凉薄的话没有说完，“夫人，在下劝你收下为好，你相信自家男人能考上是一回事。但是科举考试，可不是凭着几分自信就能考上。”
    这要是不收，估计得聊到天黑。
    到时候，岂不是走不成。
    反正他们一个在泽阳府，一个在青州县，以后想要见面都不可能，毕竟官员没得命令，不得离开上任范围。
    想到这一层，云小小伸手接过卷宗，“那……谢谢许大人好意。”
    东西收了，该放人了吧？
    但是，许凉薄显然没有那个意思，还继续开口询问道，“夫人，你男人要是考上秀才，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关于这个问题，云小小早就回答过，如此没有任何犹豫，便脱口而出，“许大人，当秀才夫人不是也很风光。”
    许凉薄点了点头，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只是实事求是地说道，“后宅其实不适合夫人，但夫人想尝试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夫人以后如果需要在下帮忙，就算不谈合作，也可以随时来信，必尽全力助之。”
    云小小微微皱眉，显然没觉得二人感情深厚到如此地步。或许，这只是客套话。便开口礼貌性回应道，“谢谢。”
    见天日确实已不早的样子，许凉薄没有继续闲聊下去，而是开口告别，“夫人不用谢，毕竟在下的命是夫人所救，报恩也是理所应当。夫人还要赶路，那在下便不再拦着，祝夫人一路顺风，也祝你的家人高中秀才。”
    云小小点头，“再见。”
    许凉薄目送，“后会无期。”
    云小小抱着那一叠资料，便回了马车。
    至于马夫，也被侍卫放了。
    这次，马车终于平平安安地踏上去泽阳府的官道之上。似害怕有人追上来，驾驶的很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消失在路的尽头。
    此刻，车厢内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云小小。
    最终，还是云大山憋不住，帮自家的女婿探查那个男人的身份，便随意地地问道，“闺女，那男人是谁呀？”
    此人身份到没必不要隐瞒，迟早都会知道。
    云小小抬眼，直接回答道，“爹，他是青州县新上任的县令，许凉薄。”
    此问题一出，大家都愣住了。
    显然青州县换县令之事，都不知道。
    如此，云小小便将其中缘由也一并告知。
    云大山得知前因后果，这才恍然大悟，但其他的问题也随之而来，“闺女，那个许凉薄找你干什么？”
    卷宗的东西如要用得慎用，否则容易惹来不可承受的祸端。
    见此机会，正好说清楚。
    想到这里，云小小便将卷宗递给了云大山，然后开口解释道，“喏，他此次找我，是让我把这些东西给你们。”
    县令给他们送东西，云大山觉得此事说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便接了过来，然后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道，“啥东西？”
    云小小没有解释，而是提醒道，“你们一看便知。”
    云大山看了一部分，便将另一部分直接递给白驰，嘴里很激动地说道，“这数据要是真的话，那这就是好东西，要是府试前获得，说不定我不用当最后一面，可惜，可惜了。”
    却不想，云小小并不这么认为，而是在线与其分析道，“爹爹，你乃一介普通老百姓，在没有结交任何权贵的情况下，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数据。有时不知，也是一种幸运。不然有人以此怀疑你作弊的话，到时候最后一名都没有，甚至还终身禁止考科举也不是不可能。”
    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将云大山最后一名的位置踢掉，那五十一名考生就可以顺理成章上榜，不用再等三年。
    这其中不过是一些钱财，很值当。
    云大山不是傻子，这一提醒便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闺女，有这么严重吗？”
    毕竟科举在读书人眼中，是公正公平存在，不允许任何作弊行为。只要一经发现，都会落得很严重的后果。
    云小小点了点头，在光明的地方，也有黑暗的存在。只是普通人看不见而已，如此不知便以为不存在。
    其实，不然。
    科举作弊除了大家熟知的几点以外，还有钱打通关系冒名顶替等情况。甚至一路开挂，有人护航。
    只是可怜十年寒窗苦读的读书人，回归田园的也算幸运。就怕被人摸了脖子，尸体都不知道扔在什么地方，甚至还牵连家人。
    思至此，云小小提醒道，“爹，还有白驰，这数据你们看看就好，到时候院试真的需要的话，你们写一个大概分析，切莫照搬，就算写大概相同数据也不行。”
    云大山和白驰点头，没有反对。
    科举涉及到国家政治军事等问题，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短板。毕竟古代没有手机网络，不可能坐在家里就知道天下事。
    想要解决这一点，倒不是没有法子。
    反正马车坐着无聊，云小小便将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爹，白驰，到了泽阳府后，你们不要天天在家闭门造车，最好多与其他学子交流，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泽阳府，学子众多，倒不担心遇不到。
    云大山以前就是泥腿子猎户，只是懂那么一些道理，但不代表什么都懂，如此便开口问道，“闺女，有啥好处？”
    书上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显然，不知道不丢脸，就怕不知道还装自己很懂的样子，最后害的是自己。
    借机，云小小分析道，“爹，你们要是和学子在一起，除了讨论文学问题，不免会谈论当下最热的政治问题，而这些正好是你们考试时所需要的资料。”
    闻言，云大山眼睛都亮了，便竖起大拇指对着云小小说道，“闺女，高，实在是高。到时候就算写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我们经常和这些学子出入，知道一些什么也正常。毕竟，有些学子的家族能接触到这些。”
    云小小点头，显然就是这个意思，“还有你们以前学的东西都是纸上谈兵，没有实际经验，多听听其他学子谈论，会增加你们这方便不足。”
    关于这一点，白驰很赞同。
    见没人反对，云小小继续说道，“要是有需要的话，我还是建议你们去拜访名师文人等，亲自上门求别人指点一二。说不定有时只是一句话，便让你们领悟其中真谛，也算走了捷径。”
    虽为现代人，但是不代表无所不能。
    古人，也不是如此不堪。
    只是两者研究领域不同，导致不可相比。
    云小小所言白驰都有认真听，显然自己以前喊着要考状元，多少有些自大成分。如今这一条条沉思下来，背后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乡下泥腿子拥有着异于常人的观点，这不仅仅是聪明的问题。要是真被人抓住把柄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府试第十名，如今想想也不是一件好事。
    希望，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关于云小小的这些提议，白驰点头表示，“小小，谢谢你及时提醒，此次回泽阳府，我会带着爹爹亲自外出结交各位学子，也会让他们帮忙引荐名声文人。”
    科举，考的不止智商，还有情商。
    人情世故，显然也在其中。
    见白驰明白其中弯弯道道，云小小点了点头回应道，“与人结交少不了银子，到时候我会支持你们，但是谨记，有些学子可结交，但有些学子不可深交，懂？”
    “明白。”白驰点头，知道其中厉害关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