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看着老王妃点点头,牵起她的手向着府里走去。
老王妃向了半晌,忽而想起明赐的女儿,明元瑶,老王妃瞬间懂了。
这倒不是老王妃消息封闭,而是因为他们原理朝堂,且上了年纪之后也就无心他事了,岭南王府确实是个宁静的好地方,也可以说这位岭南王将他们保护的极好。
一路奔波,从未停歇,明昭等人倒是习惯了,只是这位皇子身子骨哪能经受得住这般奔波?只是这位小皇子倒是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只安静坐在她的身后。
待到了云都城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了,天气严寒,明昭将其直接带进了广阳宫中。
看到老皇帝的那一刻,南赢朗还是有些呆愣了,毕竟他的父皇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最厉害的男人,可是此刻却是安详的躺在地中间的冰棺之中。
明昭看着南赢朗,不说话,徐忠眼睛通红,毕竟从他不满十岁的时候就开始跟在了元勤帝的身边,主仆之间早就有了感情了。
不一会,屈凜卫右使司北就出现在这里,手中端着的则是一件崭新的明黄色龙袍,上面的九爪蟠龙那般的鲜艳,那般的霸气!
明昭看着那站在棺前沉默不语的南赢朗,接过那金色龙袍,牵起他的手向着内殿缓缓走去。
内殿深处有着浴房,明昭将他牵到里面去之后,就伸出手去解他的衣裳。
南赢朗一惊,这才回过神来,脸色红扑扑的看着明昭。
“你、你、你、作甚?!”
看着他这幅小白兔的模样,明昭憋不住的笑了,这一笑仿若暖阳,从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到现在,明昭这是第一次笑。
“你需要洗个澡,上个药。”上药?南赢朗一下子反映了过来,是了他细皮嫩肉的,因为那长时间在马上颠簸,大腿内侧早已经磨坏,而且屁股也是疼得很,腰酸背痛的。
只是现在由一个女子在他的面前揭穿他,还是有些让人害羞,手紧紧地拉着衣衫不放。
明昭也不催他,也不强迫他,站在他的面前。
“南赢朗,你要记住,从太阳生升起来的那一刻起,你将会是这个国家的帝王,至高至上的、最尊贵的存在。
届时在你的身边会发生各种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情,甚至死亡都有可能虽是来临。”女子的声音缓缓在耳旁响起,南赢朗看着女子,她的眼神坚定,眸光温柔,一双凤眸低头的时候微微向上挑去,这双眸子让人迷醉。
“可是,祖父也说了,你完全有能力做这个位子。”南赢朗说道,这个少年的见解还有眼光心思倒是很难得。
“它不属于我,而我也不想要,你能明白吗?”听了明昭的话,南赢徽还是有一些不解,不属于?不想要?
他毕竟还是有一些年幼,虽然有过人之处,但是有一些事情还是会想不明白。
明昭也不强迫他想明白,这些事情他以后都会慢慢明白的。
“从明天开始,你将会是这个国家的帝王,也会是所有人的帝王,包括我,你也会受到来自各个地方的挑战。
不过你只管放心,在你能够独立承担事情、面对事情之前,我会帮你,不会让你孤军奋战。”明昭如此说道,看着少年似懂非懂但渐渐安定的眼神,明昭笑了,将手中的药放在了他的手中。
“收拾好了就出来,我就在外面等你。”说罢,明昭转身离去,只剩下少年一人独自站立在水池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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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岁儿毙,姐妹情尽!
天将破晓,一切事情都在平稳的进行当中。
当太阳缓缓升起,百官站立金銮殿之上的时候,皇帝依旧没有出现,若是没有必要,宫中就会提前有人告诉百官们不上朝,若是没有人前来,那么第二日定然是要来的。
只是许久之后,却还是不见皇帝的身影,就当百官们以为今日定然也是要将折子交上去后就下朝的时候,徐忠出现在了高台之上,手中拿着一卷明黄圣旨!
众人疑惑,却只见徐忠满目悲怆,双眼通红!
百官们一时面面相觑,这位大内总管,何时有过这样的面目?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有些敏感的人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这几日宫中的宫禁,以及云都城中的严查,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面色也变得沉重。
“皇上,驾崩!”徐忠缓了半晌,好似在寻找自己的声音,而后大声的在金銮殿上喊出声音!
这句话一出,百官震撼!
全部都傻傻的看着台上的徐忠,好似没有听懂徐忠刚刚说了什么话一样。
“徐公公,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其实谁敢说这话?随便说帝王驾崩了,那有多少个头都不够砍的!
问话这人其实也明白自己这话问的有多好笑,只是他实在是不敢相信,他们的皇帝,他们的君王,竟然就这么去了?!
毫无准备!毫无预料!就这么突然发生了!
徐忠抹了抹眼泪,看着下方还回不过神来的大臣们,举开了手中的圣旨。
“皇上有旨!”高喊一声,下方文武百官顿时跪在地上,这一刻,这则圣旨就显示一记大钟一般,让的众人瞬间腿软,不由自主的就跪在了地上。
满殿的寂静,徐忠缓缓地展开圣旨,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泪在眼眶之中打着转儿,然却还是大声的读出来圣旨上写的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先皇仙逝,归于五行,朕承先皇之命,奉皇天之眷顾……朕感大限将至,三思而虑,传位于十七皇子南赢朗,深思托福之重,又封明昭为丞相,位列三公之首,辅佐新帝!余下二相,退与其次。赐,明昭尚方宝剑,昏君佞臣皆可斩杀!
望,德义兼之,耀我夏恒!
钦此!”文武百官听着,一个字不漏的听着,随着那最后两字的结束,众人好似还是缓不过来神一般,直到,上方徐忠又是喊了一声。
“新帝登基!跪!”徐忠说着也退到了一旁,跪在上,手上捧着圣旨。
轻缓的脚步声从大殿门外传来,众人跪在地上,手中拿着玉尺,冲向大殿之中,只见从那光明之处,遥遥走进来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明昭一袭白色官服,墨发高束,戴着镶嵌着的南海东珠的银冠,两条白色绣着银色的繁纹的长带垂落肩膀,剩下的一半黑发垂落在脑后,直到腰间,三千墨发光泽流动。
一袭白色宽大官袍,上面隐隐的绣着仙鹤纹路,白色的靴子绣着朵朵祥云,踏在脚上,真好似那承运而来的仙人一般。
而她手中牵着的小皇帝,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一身明黄晃瞎了人的眼睛,久爪蟠龙绣在胸前,腰间挂着玉质缀饰连着金色的流苏,行走之间满是华丽,脚踏金黑龙靴,行走之间都给人一种威严。
他头上带着冠冕九龙玉珠,一张小脸之上满是严肃,很明显有着元勤帝的影子,此刻他与明昭手牵着手走在金銮殿上,目不斜视,两人悠然而来,竟似仙人!
众人心中一惊,连忙收敛心神。
明昭牵着皇帝的手,皇帝还小,即使有了那么几分威严,但终究只是一个幼帝,可是明昭年纪也不大,周身却是散发着一种让人心中感到撼然的威势。
顺着台阶走上去,明昭在一旁站立,南赢朗接着向前走去,向着那天下间至高至上、最尊贵的位子走去!
站立,转身,坐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明昭撩袍,首先向着皇帝行了大礼,下方群人一看,也跟着行大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
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南赢朗伸出手去。
“众卿平身!”
“谢吾皇万岁!”
“谢吾皇万岁!”
“谢……”
“父皇驾崩,朕深感痛心,朕定当不负父皇所托之重任,从今日朕定然带领夏恒走上强国之路!
明昭如今乃位居丞相,此前身负重功,右,乃朕之师长,朕特许丞相明昭不用再行跪拜之礼,朝堂之上,赐座于朕之右侧,令丞相府邸。
父皇已逝,今改国号为宣贞之年。”小皇帝在龙椅之上,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沉稳的气度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但是这位小皇帝对于明昭的恩宠可真是前无古人了!不、前丞相明赐也是如此,只是明昭对比她的外祖倒是有之过而无不及了!
新帝登基,一切就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发生了,让人措手不及,明昭位登丞相,这对于夏恒来说无疑不是一件好事请,但是对于一些世家或者不安分子来说,那就是倒了八辈子霉的事儿了。
元勤帝驾崩,举国大丧,百姓们纷纷在街上挂出白帆,穿上白衣,皇宫之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奢华,只还是被那一片白色还有入耳的哭声所掩盖住了几分。
皇后没了,太子没了,三皇子没了,六皇子还有十六皇子也都不见了,后宫里的那些几大家族的宫嫔们,也都随着自己家族的湮灭而消失,皇宫之中少了这些人貌似一下子就清净了下来。
等到元勤帝的丧礼结束之后还会这个后宫还会更安静,有儿女的妃子可以留在皇宫之中做个太妃,一些位高权重的至少也能捞个终老宫中,只是这些终究只是少数,后宫佳丽三千,甚至还有许多还没有来得及见过皇帝的面就得被送出宫去。
然,即使是出宫,每个人的下场还不同,按照不同情况有的被送去的庙中,有的则被送去了皇陵,总之这些妃子自从皇帝驾崩之后,这后宫之中的哭泣声音就没有停过!
前朝还好并没有人闹事,有明昭主持大局,有司凯锋沈昀等武将镇守,还真就一片太平,只是这太平不太平的还真就不是表面上能够看出来的。
元勤帝驾崩之前就有许多的事务没有处理,这加上新帝登基事情更是多的数不过来,新帝年纪还小,这些事情刚刚接触,并不能做多少事情,但是这就苦了明昭了,早晨起早要去上早朝,白日里还要亲自教新帝,至少她得让新帝尽快明白什么是帝王之术,然后再往深层的教他。
不过南赢朗倒也没有让她失望,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她教的这些东西容量实在是太大,刚开始她还有一些担心,怕一个小孩子受不住,毕竟他又不是像她一样重生回来的,小小年纪哪能承受那么多?
不过还好,南赢朗脑子不差,为人沉稳,也有韧劲儿,这一点倒也不错。只是这大多的事务还是得明昭来做决断,十二个时辰,几乎每日里,明昭都只能睡上一个多时辰,就连吃饭有时候都是没了时间,御书房中那奏折都快摞上天了!
这倒是令明昭有些纳闷儿了,这先帝病倒了,太子等人这几个儿子虽说都不能为皇帝分忧,但至少还有一个文丞相还有一个杨丞相不是?怎地还会积攒这般多的事务?
杨丞相倒是年岁大了,年近八十了,到了该告老还乡的时候了,但是这文丞相呢?
他不应该啊。
“明昭,你该休息了。”南赢朗站在一旁,手中端着一万燕窝,抿着唇,看着明昭。
明昭从奏折之中抬起头来,看着南赢朗,无奈的放下奏折,接过他手中的燕窝放在桌上,拉着他的手将他拽过来。
“皇上,您是皇上,我是臣子,这种事情以后万不要再做了,知道了吗?君臣有别,臣现在也只不过是代替皇上管理这个国家,而不是代替皇上做这个位子。”明昭将其一起拉下坐在身旁,这个小少年的努力她都看在了眼里,虽说比之南赢钰还有南赢赋还差了那么一些,但她相信,她定会将他培养成一名出色的皇帝!
但,前路漫漫,只能慢慢熬了……?“可是你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南赢朗,看着明昭,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奏折,他,知道这些原本都应该是他来做的,可是他现在却是无能为力。
在接触的短短的这些时日里,原本对于明昭的怀疑惊讶也不知不觉变成了敬佩与依赖,在这皇宫之中,他是独自一人的,谁也帮不了他,谁也靠不住,就连从小一直依靠的外祖父还有外祖母都是指不上一分。
幸好现在身边有她,她以自己单薄的肩膀扛下了这份原本属于他的重担。
明昭看着他,这个孩子,有着他自己的优点,因为在岭南王爷的教导下,这个孩子并没有经历过皇宫还有朝堂之上的黑暗,可他也懂,不过相比较其他的皇子,他的心中更多了一分纯善,这是所有人都没有的,包括南赢徽。
南赢徽,毕竟从小生活的环境在这里摆着,不然的话,就算是后期元勤帝独宠他,也无法在宫中站稳住脚,他还是有自己的两下子。
而眼前的这个,其实他与南赢徽很像,只不过生活的环境不同,注定了两个人的心态态势不同的,然这份纯善要收敛。
至少这份纯善只适合于普通之人,或者太平盛世。
“这是臣应该为陛下做的,既然答应了先帝,臣就要做到,这是臣的职责,陛下以后切不可再如此做了,陛下是天下间最尊贵的,无论陛下曾经受过什么教育,接受过什么思想,但是在这里和平是没有的,和善也要报把握好,和气你可以只放在表面,身为帝王,更是需要一张多变的面目,还有一颗永远都凌驾于人之上的心,皇上明白了吗?”明昭伸出手去,揉了揉南赢朗的头发。
这个举动其实她已经习惯了,对于南赢徽,还有那两个小包子。
明昭心中一叹,也不知道那三个人在哪里,至今还没有消息。
“你是在想十六哥吗?”南赢朗看着明昭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明昭心中一惊,随即深深的看了南赢朗一眼,南赢朗看到明昭一直看着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脸色微红。
“我只是看着你摸着我的头出神,所以才会这么想的,你别介意。”南赢朗解释道,而明昭半晌对着他一笑,点点头,这个南赢朗,她是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吗?
这孩子貌似有着惊人的观察力、判断力和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