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帮我们复原足迹？”
    秦农大概是没想到，身边的年轻人居然自告奋勇的要帮助破案。
    其实这会儿下水道里就是足迹专家。
    但是在脚印不清晰。
    他们没有办法辨认，所以想要找一个清晰的脚印。
    不过问题是，这个敌人太狡猾，他留下的都是不清晰的足迹，甚至还是特别处理过的。
    这就让难度成指数的提高。
    自己的足迹专家都不行，这小子居然说要还原出来？
    秦农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面对秦农那怀疑的眼神，方言异常镇定的说道：
    “我是学中医的，对于人体构造这块比较熟悉，我认为自己可以把足迹给还原出来。”
    说完直接从身上掏出了自己两个证件：
    “你瞧，这个是我的工作证件。”
    秦农接了过去，发现是两张，打开看了看，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
    “你既是同仁堂坐诊医师，又是东直门医院专家？”
    方言点点头：
    “东直门医院联名和我发了两个医学成果，所以我是挂职专家。”
    他倒是很光棍的就说了出来，这些东西也没有必要隐瞒，想要查的话，很快就能查得到。
    秦农把证件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认了证件的真伪后，他才说道：
    “可是……刚才冯主任说你是涉外部门的医生。”
    方言听到后，这才明白对方为啥检查这么多遍了。
    他解释道：
    “对，有两个苏联科学家的孩子，在我这里学习中医。”
    听到方言居然带了两个外国徒弟学中医，秦农那严肃的脸上表情就变成了怀疑，他皱眉问道：
    “你这么年轻，他们怎么会在你这里学习中医？”
    方言知道这下自己嫌疑就又大了。
    带外国学生，还是这么年轻，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
    所以他也懒得解释，对着秦农说道：
    “秦局，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不过相信您都是可以轻易查得到的，另外这套四合院，其实也和我那两个外国学生有关系。”
    “你倒是交代的干脆。”秦农面对坦然的方言，一时间也有些动摇，刚才他其实是不想让人家参与进来的。
    他们公安这边在现场没办法解决的时候，其实也和医院一样，有找外援的，甚至遇到一些特别难搞的情况，他们还会的找一些社会上的人士，甚至监狱里的犯人。
    只要能够帮助破案，对于这个人的身份其实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
    当然这个前提就是，这个人不会在案件里面搞事情。
    方言见到秦农还在纠结，于是又说道：
    “我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上面安排的工作，您只要查都可以查得到。”
    秦农看了看方言，见到对方如此坦然，心里其实被说动了。
    只是他还在考虑到底要怎么开口。
    而这个时候方言就已经对着他问道：
    “您要不先让我去试试复原？我一边在下面复原，您一边打电话查去。”
    听到方言既然都这么耿直了，秦农将方言的两张证件合上递给了方言，然后点头答应道：
    “行，那就让你试试。”
    方言对着秦农说道：
    “我需要几张能画下脚印的纸和一支铅笔。”
    秦农听到后，对着另外一边戴着眼镜的一个公安说道：
    “小张，把东西拿给方言同志。”
    小张走了过来，从自己身上挎包里拿了几张白纸和一支削好的笔，交给方言之前，对着秦农问道：
    “头，真让他试啊？”
    “要不你来？”秦农对着他问道。
    小张摇摇头：
    “我不行。”
    秦农没好气的说道：
    “那就别废话，赶紧给人拿。”
    小张这才把东西递给了方言：
    “方言同志，东西来了。”
    方言就当做没听到刚才他的话，笑呵呵的接过了他给的东西，然后说了一声：
    “谢谢。”
    接着他将自己手里的铁桦木匣子连带着装着两本书的挎包，一起放在了影壁的台阶上。
    这个时候越表现的随意，也就越是不会让人怀疑。
    等到方言拿到纸笔后，秦农对着方言说道：
    “小张是学追踪的，他也会辨认足迹，让他跟着你一起下去。”
    方言看了一眼戴着眼镜的小张，看着他有些不服气和怀疑的样子，于是点点头：
    “行，没问题。”
    接着他对着打算先下去的小张提醒道：
    “张同志，您下去的时候小心，不要重叠上脚印了，要不然更难复原。”
    “知道。”小张没好气的说道。
    然后直接就撑着手跳进了下水道里。
    方言来到井口，也没借力，直接一个纵身，轻飘飘的就落了进去。
    这下给下水道里的小张，还有井上面的秦农都看的一愣。
    秦农问道：
    “方言同志，你练过功夫？”
    方言点点头说道：
    “练过，我师父是西苑医院的退休医生陆东华，我跟着他练形意拳的，你待会查就能查得到。”
    方言这么做就是干脆给自己情况都露的差不多，待会儿人家查的时候免得大惊小怪认为他在隐瞒。
    都大大方方的展示，减少自己疑点。
    秦农点点头：
    “行，你忙吧。”
    这时候方言开口问道：
    “对了秦局，你们说我院子里还有人，我怎么没见到他们出来？”
    秦农指了指下水道另外一头：
    “这不就在里面嘛，等他们从那边过来，就从这里出来了。”
    “……”方言看了一眼远处，发现果然在通道里有几个公安，正在打着电筒猫着腰朝着这里慢慢走过来。
    路上的时候他们东张西望，再收集四周可能留下的证据。
    “行了！你在下边注意通风。”秦农对着方言交待了一声，还是打算去查查方言的资料。
    方言点点头应了下来，然后开始了检查。
    先观察了一下四周，方言发现这里面其实还是挺宽的，猫着腰的成年人就可以在里面走动，而且被雨水冲刷过这么多年，里面除了一些落叶泥土还有积水，其他脏东西都没有。
    在下水道里算是相当干净的。
    只有远处那边能够闻到飘过来的一些异味。
    那都是从协和那边飘来的。
    接着方言蹲下身，开始拿着纸，贴在地上开始描绘起来。
    这里足迹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没有办法辨认了，但是对于方言来说，依旧还是很清晰。
    追踪专家小张看着方言开始描绘，他眼神逐渐从凝重变得震惊。
    虽然没办法辨认，但是方言画的绝对是能对上号的。
    一些地方没有细节，他都画了出来。
    小张越看越震惊，等到方言画完一个后，他也拿出一张纸贴在刚才方言的位置上想要自己画，结果比了半天都没办法弄出来。
    “这是什么手法？”小张对着方言问道。
    “我自己的手法。”方言随意回应道。
    这会儿他已经在画另外一只脚的足迹。
    过了不多一会儿，管道里的其他人也过来了，看到方言在这里贴地临摹脚印，一时间也一个个的凑了过来。
    拿着方言画好的观察，本来已经没办法辨认的脚印轮廓，就这么清晰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大家一个个都傻掉了。
    这些也是痕迹足迹方面的人员，他们刚才认为这里面已经弄得没办法辨认，自己没办法复原。
    但是眼前这人居然能够通过细节，一点点的拼凑出来。
    不对，甚至有些都不是细节，是脑补的。
    但是又是合理的。
    过了一会儿，方言把四只脚印都画了出来，让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一个个都同意，没有问题。
    接着方言先爬了上去，然后让他们在下面判断步幅和步态。
    这方面方言就没那么专业了。
    但是他直觉上来说，应该是两个人，一个穿着黄胶鞋的年轻人，另外一个是穿着布鞋的中老年。
    年轻人是个灵巧的瘦子，中老年应该有些高低肩。
    这都是根据他直觉来判断的。
    过了一会儿，秦农回来了。
    他刚才去打了个电话，确认了方言的身份后，已经将方言排除了嫌疑。
    同时有些震惊方言的成就，这么年轻居然这么厉害。
    光是见义勇为就有好几次，然后就是医学成果，一点都不比昨晚掉的那些资料差。
    上头那边，已经告诉他，卫生部里还有他的一个联名药方正在审核呢。
    这种人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国宝。
    说他是间谍，那秦农巴不得这种间谍多一些。
    一年弄几个医学成果出来，还是那种非常有用的临床药方，这种人用屁股想都知道，绝对不可能是间谍。
    他回来的时候发方言已经出来了，就站在井口边，正在和牵警犬的公安聊怎么训狗养狗。
    “弄完了？”秦农问道。
    方言点点头：
    “弄完了，下面空气不流通，人太多，我就先上来了。”
    秦农来到井口看了一眼下面。
    几个公安的追踪和足迹专家已经拿着方言画出来的脚印在开始分析了。
    之前那几个不清晰的地方，已经被他们用粉笔按照方言还原的足迹重新描绘了出来。
    现在变得很清晰。
    过了几分钟后。
    “头！有结果了！”
    这时候下面的人对着秦农喊道。
    其中一个年龄看起来三十多的公安，仰头对着秦农说道：
    “方专家还原出来了一共是两个人，一个穿着黄胶鞋，一个穿着布鞋，这个结果我们认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