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接过了程老递上来的文件袋,刚一入手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手感。
里面应该是钱,数量约莫应该在1000左右。
“那个研究项目的经费,我申请了一部分给你。”程老对着方言说道。
有些事情在这里不能说的太明白,不过方言也能够懂的。
他们本来预备花大钱从国外搞这套基础理论下来,结果方言直接拿了整理了一套基础理论出来,并且白送给了研究院,之前那一部分研究资金就算是节约下来了。
程老申请了一部分拿给方言,也算是合情合理。
“谢谢程主任。”方言对着程老笑着感谢道。
“只要你别嫌少就行了。”程老对着他说道。
“不会不会。”方言连连摇头。
这年头能够申请下来这么多资金已经算是相当可以了,比到“原子弹十块钱,氢弹十块钱。”那可真是高了不知道多少。
方言要是真想拿来换钱,他有的是办法。
东西白送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能够接受一点收益都没有的结果了。
不过程老还是很讲究的,不光是给他加了工资,这还申请了一笔奖金。
“行了,东西我送到了,就先回去了。”程老做事儿一向是爽利,办完事儿他马上就走。
“稍等。”方言叫住程老,对着他说:
“喜糖喜烟装点回去。”
程老看到方言手里那一大包的喜糖和喜烟口袋,对着他笑道:
“哈哈,那你给我多装点,至少保证研究小组的都能吃上一颗。”
“行,没问题。”方言当即就狠狠的抓了两大把,程老身上的口袋直接就被塞满了。
就在程老了呵呵的对着方言道了声喜过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呼声:
“让让……让让……”
“方大夫,方大夫!”
“救命啊!”
程老赶忙从门口让开,然后就看到一个老头子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一脸焦急的对着方言喊救命。
方言这边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一直在自己这里治风湿的段老。
前几天他的风湿都好转很多了,好几天没来这里,没想到一来就叫救命。
方言看到他这模样,还以为他发什么病了,赶忙问道:
“哟,段老您怎么了?”
段老喘着气,连连摆手,说道:
“我……我没事,我战友他病了……您快看看……”
说着他就往外边指了指。
只见在他身后,他邻居,将一个头发斑驳的老人背了进来。
一开口就说道:
“方大夫,方大夫,您快看看吧,人昏过去了。”
“我看是快不行了。”
方言看了一眼,发现老人面色发青,双目微眯,额头双颊都有一团死气,连忙让他们给人背到后堂的针灸床上。
贾大鹏打开了后堂的灯,又给方言拿来了电筒。
方言借着光开始检查起病人来。
患者呼吸很弱很急促,并且能听到喉咙里有呼吸带起的“嚯嚯”的痰声。
嘴唇出现青紫色,方言掰开他的嘴,发现里面堵着白痰和口水。
想看舌苔根本看不清楚。
一边抓来痰盂清理他嘴里堵着的东西,方言一边对着段老问道:
“他是什么时候发病的?”
段老有些紧张的说道:
“我……我不知道。”
“昨天他一个人过来找我,我们哥俩好久都没见了,就喝酒聊天,一直聊到后半夜,后来他说有些热,我就让他去洗了个冷水澡。”
“洗完澡过后,他还说挺舒服,然后我们俩就各自去睡觉了。”
“睡觉前都是好好的。”
“结果刚才我一睡醒,就去叫他起来吃早饭,结果就看到他这样子了。”
方言点点头。
这时候他看到本来要走的程老也走了进来,还对着他指了指患者的手。
方言顺着他指示一看,果然发现患者的手已经肿了,并且每个指甲都像是被重物压过一样,呈现出紫黑色。
简直就像是僵尸片里的僵尸爪子似的。
方言再向他脚上看去,果然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大鹏,按一下病人的腿!”
贾大鹏听到方言的话,赶忙过去按了一下病人的腿,然后发现一按下去对方的腿就像是烂了似的,出现一个发白的凹陷久久没办法复原。
看到这一幕方言心又沉了几分,拿着电筒朝着病人口腔里看去,这会儿里面的痰口水已经抠了出来,方言能看到里面的舌头了。
舌肥厚,舌苔呈灰色,舌头两边还能隐约看到一些条状斑。
就在这时候贾大鹏突然喊道:
“病人尿了!”
方言一看,病人的小便失禁顺着裤子尿了出来。
给病人头放下,方言来到病人身前,摸了摸他的手臂,又摸了摸他的脚。
然后嘀咕道:
“口鼻气冷,手冷过肘,足冷过膝,小便失禁……”
这症状,他记得好像很像前世一个经典医案,不过一时他居然想不起来了。
方言对着已经慌神的段老说道:
“他是不是之前就有病?”
“有,以前打仗子弹穿过肺部,肺上一直有毛病,都好多年了,不过每年都要等到冬天才会犯病……”段老回答道。
说到一半,他立马反应过来:
“是不是我让他洗了冷水澡闹的?”
方言看着他这模样赶忙劝道:
“您先别着急,不是您的问题。”
段老这时候已经急的团团转了。
方言干脆让人给他带出去,然后开始诊脉。
结果如他所料的一样,病人脉象虚弱,几乎没办法诊断。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太极心法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这下终于摸到了脉。
过了一会儿,等到方言诊断完毕后,程老对着他问道:
“怎么样?”
方言看了下周围,确认段老不在,他才说道:
“脉象散乱,七怪脉就占了两种,雀啄脉和屋漏脉。”
七怪脉是医书上的称呼,民间这种脉象更贴切的叫做“七绝脉”,意思就是有这些脉象的人,差不多就要死了。
雀啄脉,以在筋肉之间较为清晰,连连速跳应于指下,突然终止,如雀啄食一样,连续急数搏动三次而歇止一次。
屋漏脉,脉搏很久才跳动一次,且间歇时间不匀,慢而无力,如屋漏残水,良久一滴。多为胃气营卫将绝之候。
他们两个一起出现,让方言想起《素问》里的一段话。
《素问·平人气象论》里有记载:“死脾脉来,锐坚如鸟喙,如鸟之距,如屋之漏,如水之流,曰脾死。”
这时候程老走到病人身前,摸了一下他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对着方言小声说道:
“头汗如油,这……你打算怎么办?”
出汗如油那是人要死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程老是在提醒方言,这个人危险了。
要是能救赶紧救,不能救就赶紧送其他地方。
方言深吸一口气,来到病人脚边,开始去诊患者的太溪、太冲、趺阳三脉。
过了一会儿,方言睁开眼睛对着程老说道:
“这三脉未绝,应指不乱,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