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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玄胤像个终于偷尝到禁果的孩子,兴奋得在被子里滚来滚去。
    看着他这副精力旺盛的样子,宁玥又好气又好笑,不就是圆了个房吗?至于高兴成这样?
    “玄胤。”她轻轻地说,“这是……碧水胡同吧?”
    “不然呢?”玄胤停下来,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你以为我会在药池里要了你?哼,爷像那么猴急的人?”
    不猴急,呵,昨天是谁在车上就把她扒光了?后面,连人带被子抱进小别院的?还没放到床上,抵着门就开始了。
    宁玥都不想理他!
    玄胤讪讪一笑,俊美的容颜在晨曦的照射下,越发魅惑人心。
    宁玥的心跳漏了一拍,怔了怔,撇过脸问:“那个……我没回府,母妃那边……”
    玄胤大臂一伸,将她搂进了怀里:“放心吧,昨天就派人告诉她了,说你跟我在一起。”
    宁玥松了口气,她昨儿是冲动了,都忘记与王妃善后,幸亏玄胤记得,否则,哪怕她今天与玄胤一块儿回府,也难保王妃不恼她。
    “那个,小樱的事……”
    “冬八都告诉我了,司空朔那个王八蛋!一会儿打你的主意,一会儿打小樱的主意,他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他才不信什么八字佳,能卖个好价钱的说法。玄小樱的八字的确极佳,生下来算命先生就给算了一卦,说她是无忧之命,一生都将被贵人襄助。但玄小樱已经失踪了,眼下的小樱是收养的,她的八字连他大哥都不清楚。他不信司空朔不知道这件事!
    但他又着实想不通,司空朔为何要偷走小樱,司空朔偷走宁玥,是因为宁玥可以解蛊毒,但小樱……别告诉他,小樱也是解药。
    笑死人了!
    宁玥也想不通司空朔为何要抓小樱,但她可以确定,司空朔知道这个小樱是不是亲生的,所以宁溪那套八字好能卖高价的说法并不可信。也许,真如玄胤猜测的那样,司空朔就是专门对玄胤在乎的人下手?
    “会不会……他是想先抓了小樱,然后逼你交出我?”
    “这倒是……可能的。”玄胤的眸光暗了下来,“那个乌龟王八蛋,他到底是不是阉人?这种毒,明明合欢才能解……不行,我得找司空老头儿问个明白!”
    司空流正在配制长寿丹,最近皇帝对长寿丹的需求越来越大了,他告诫过皇帝药物得慎用,可皇帝不听,成天派人在他耳边唠叨,他烦不过,最终同意每月敬献双倍的丹药,唉,这可苦了他。
    刚叹完一口气,抬眸,便瞧见一玄一白两道人影,十指交握地站在了他门口。
    他炸毛了,明明今早才改了阵法的,怎么又闯进来了?
    “你你你你……你们真把我的紫竹林当菜园子?”
    咦?
    等等?
    他俩……手牵着手,眉目传情,你侬我侬的样子……
    啊哈!该不会是真的圆房了吧?
    司空流跳起来,一跃至二人跟前,看看虽镇定却难掩眉梢一缕风情的宁玥,又看看臭着脸,嘴角却抑制不住上扬的玄胤,眼眸一眯,有了答案!
    他拉过宁玥的手腕,走到一边,低声道:“小丫头,没什么奇怪的感觉吧?”
    玄胤盯着司空流的爪子,潋滟的凤眸中掠过一丝危险的意味,正要出手,将这不规矩的爪子一根一根掐断,宁玥却早他一步,拂开了司空流的手,他鼻子一哼,好受了些。
    宁玥摇头,这家伙,能不能别连一个老爷爷的醋也吃?对司空流道:“没有,这种毒,真的会转移吗?”
    司空流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据说是这样,不过书上写错了也未必。再者——”
    “再者什么?”宁玥追问。
    司空流说道:“这种毒在男人身上与在女人身上发作起来是不同的,不过你既然一点异常都没有,应该是躲过这一劫了。”
    “你们俩,嘀嘀咕咕地说什么?”某人又不高兴了!
    看着他黑下来的脸,宁玥暗暗叹了口气,暴君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大啊,不过,既然说好了会努力相处,那么,她会学着去适应。
    宁玥微微一笑,温声道:“司空老先生在帮我把脉,看我中毒了没,我没有,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玄胤阴郁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三分,上前,将宁玥扯进怀里,霸道地说道:“不许离开我三步以外!”
    司空流扶额,老头子我要长针眼了。
    玄胤搂着宁玥,在司空流的对面坐了下来,扫了一眼他桌上的瓶瓶罐罐,知道皇帝又催长寿丹了,但他没兴趣管皇帝的事儿,只道出了心底的疑惑:“老头儿,你那个大侄子,到底是不是太监啊?”
    司空流与司空家的关系一言难尽,没因这句大侄子生出一丝一毫的波动,只平静地说道:“他不是太监,怎么会做了中常侍?这是宦官啦!”
    玄胤挑眉:“假太监?”
    司空流皱了皱眉:“应该不会,不过我没检查过,不敢打包票。”
    玄胤切了一声,又道:“他如果是真太监,怎么合欢解毒呢?”
    “这个……”司空流沉思了一会儿,“好像也对。”
    “肯定是个假太监!”玄胤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裁断,心中想着,哪天把他变成真太监才叫爽,看他还敢打宁玥的主意!
    “那么……”宁玥突然开口,“您知道司空朔为什么会对小樱感兴趣吗?”
    这回,也许可以解释为,他想抓了小樱,威胁玄胤交出她。但前世呢?前世的他,早就收养她了,却还是花了五年的时间去抓小樱。
    他一定有,不得不抓小樱的理由。
    司空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瘪嘴儿道:“我怎么知道?我跟他,还不如跟你们熟!你们直接问他不就好了嘛!我又不是百事通!”
    宁玥与玄胤离开紫竹林,踏上了回府的马车,路上,宁玥的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意,玄胤挑眉:“喜欢,今晚继续啊。”
    宁玥只愣了一秒,便反应过来小暴君又想歪了,果真是精虫上脑的家伙,三句话不离那个!
    她现在还痛呢!
    谁要继续?
    宁玥撇过脸:“我高兴,是因为回府有好戏可以看。”
    “好戏?”玄胤微微眯了眯眼,小狐狸又整人了是不是?
    王府,外院的花厅,王妃一脸阴沉地端坐在主位上。
    在她身边,站在同样面色阴沉的孙瑶。
    二人冰冷的目光,落在花厅正中央,一跪一坐的两个人身上,跪着的是宁溪,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王妃!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啊!”
    坐着的是罗管事,他右腿摔断了,上着夹板,本也该跪着,却因这伤只能坐在地板上。
    他冷冷地睨了宁溪一眼,哼道:“你没有,难道我有?我就怪了,我好端端的搁屋里躺着,养伤,怎么突然被捉个现行?谁他妈给老子安的现行?”
    碧清厉喝:“在王妃面前,也敢污言秽语!”
    罗管事吓得面色变了变,左右开弓,毫不留情地扇了自己几耳光:“王妃息怒!王妃息怒!”
    王妃皱了皱眉,美眸里掠过一丝厌恶,看了看宁溪道:“怎么什么事都有你?昨天是污蔑老四媳妇,今天是勾引罗管事,合着你来王府,就是想添乱的是吧?”
    宁溪吓得磕了个响头,委屈地说道:“王妃你相信我,我没有勾引罗管事!我只是……听说他摔伤了,想去探望一番罢了!”
    这是大实话,她不信罗管事是真的摔伤了,所以想去一探究竟,顺便质问一下,约定好的计划为何没有执行,小樱怎么还在府里?谁料,她刚进屋没多久,玉珠和冬梅便来了……
    她是倒的什么霉啊?
    王妃冷笑,看向一旁的冬梅玉珠道:“你们俩,都看见什么了?”
    玉珠为难地捏了捏帕子,出事的是她爹,她肯定不好出面指证的:“奴婢……没看太清楚……”
    冬梅却字正腔圆地说道:“奴婢看清楚了!罗管事躺在床上,马姨娘站在床边,两个人挨得极近,不知在干些什么!”
    “喂喂喂,小娃娃,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我当时在睡觉呢,都不知道她来了!”罗管事一脸正色地说。
    冬梅淡淡一笑,这表情,像极了宁玥的:“哦?那就得问马姨娘想干什么了!罗管事与马姨娘非亲非故,受伤了就受伤了,还劳动姨娘亲自去看呀?”
    宁溪气得面色发紫:“你……你还不是去了?”
    冬梅挽住玉珠的胳膊:“我是见玉珠伤心,陪玉珠一起的!谁像你,偷偷摸摸的?还叫丫鬟守在门口!”
    让翠兰守在门口,是怕有人偷听到了她与罗管事的谈话,怎么到冬梅嘴里,反倒像在给她和罗管事偷情而放哨似的?
    宁溪的肺都要气炸了!
    “我……我会与一个管事偷情?”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了咬出来的。
    王妃也觉得自己儿子那么帅,马姨娘不可能尝过玄昭的美好之后,还对一个管事下得了口,但如果不是偷情,马姨娘又悄悄地跑到那里做什么呢?
    “马姨娘,你该不会是跟罗管事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冬梅将宁玥冷笑的神色,十足十地学了去。
    宁溪看了眼疼!但她绝不可以说出与罗管事的勾当!
    本以为,罗管事的工匠砸死她的丫鬟,她便握有了一个要挟罗管事的把柄,但眼下,出了这样的岔子,这个把柄,失效了。因为大家怀疑上了她与罗管事,但凡她身边的人,与罗管事有一丁点儿接触,只怕都要被告到王妃那儿去!
    王妃冷眸紧眯:“马姨娘,你找罗管事,究竟为了何事?”
    宁溪定了定神:“回王妃的话,我只是很想知道我那边的屋子修好了没,关于屋子的改造,我有一些意见,想跟他提一提,我应该让丫鬟去的,可又怕丫鬟说不清,这才忘记了避嫌,还请王妃原谅。”
    果然是小门庶女,上不得台面!连不得私底下召见奴才的规矩都不懂!
    这种人生下的孩子,不知是不是也……
    王妃看向宁溪的肚子,突然没了早先那种浓烈的期待。
    感受到王妃眼神里的变化,宁溪的心咯噔一下,孩子是她在王府立命的筹码,一旦孩子失去效力了,自己的前程也毁于一旦了。
    王妃带着孙瑶离开了。
    临走时,吩咐碧清道:“告诉玄昭,从今天开始,不许睡书房!就在瑶儿屋里,直到瑶儿有孕为止。”
    宁溪的肺,不,心肝脾肾,全都快气炸了!
    她忍住怒火,颤抖着身子走出门,却在门口,看见了满面春风的宁玥。
    宁玥穿着素白罗裙,青丝挽成高髻,恬淡地坐在廊下,犹如一幅活色生香的画卷一般,美得令人心驰神往。
    才一夜不见,怎么这丫头的气质就好像多了一分特别呢?
    那是一种,令她嫉妒和抓狂的特别。
    宁溪嘴角抽动着走过去,明明她站着,宁玥坐着,气势上,她却生生矮了宁玥一截,这可真叫她窝火!
    “是你干的对不对?”
    “什么是我干的?”宁玥好笑地看着她。
    怎么连笑容都比昨天娇媚了?宁溪眯了眯眼,这丫头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敛起思绪,她冷冷地说道:“你让冬梅盯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