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长卿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母亲，抓紧了身上披着的披风。
    小孩子纯真的脸上写满了犹豫，但他还是缓缓开口说道：“每当快到十五，父皇总是会发疯，他发疯的时候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来……”
    “等到他清醒的时候，又会忍不住拿我撒气，我都习惯了……娘亲我们回去吧！”
    小男孩儿朝她伸出稚嫩的小手。
    卿禾犹豫了一瞬，但还是抓住了那只小手。
    她的内心有些挣扎，但是很快就释然了。
    “长卿……”她出声叫着他的名字。
    小男孩似乎有些惊讶，“啊？”惊讶中还带着一丝惊喜。
    “怎么了娘亲？”
    “救出沈婧后和我走吧……”卿禾低头对他说道。
    小男孩的神情有一丝不自然，他的睫毛微颤，“娘亲，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卿禾思索过后，说道：“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小男孩的眼睛眨了眨，眸子里带着一丝不解，“什么样才算是合格的父亲？”
    在他看来，父皇的喜怒无常都是有原因的。
    他出生后不久，他和父亲就被亲生母亲抛弃，所以父皇他不正常，他都是能够理解的。
    父皇也只是一个被爱情俘虏的可怜男人而已。
    “一个合格的父亲应该是……”
    卿禾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阿笙。
    他对那些并非亲生的孩子尚且可以全心全意的呵护，体贴幼小的孩子失去亲人的痛，给那些孩子亲人版的呵护。
    或许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应有的模样。
    “一个合格的父亲应该像是我夫君那样的……”她轻声说道。
    “你夫君？！”
    小男孩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宛如脆弱寒冰的水晶，耀眼去带着一丝攻击性。
    卿禾肉眼可见的见这孩子变得暴躁起来，他小小年纪，可性情却是这般的喜怒无常，当真随了他的父亲。
    她神色淡然的解释道：“没错，是我的夫君。”
    “怎么？难道你的父亲没有告诉过你吗？我是有家室的，但是那个人并不是你的父亲。”
    “换句话说，你其实算是我和他的私生子……”
    她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冷酷无情。
    系统有些不忍心的说道：[宿主，小朋友还小，还是不要跟他说这些了……]
    卿禾却不以为然，这孩子人小鬼大。
    她不相信他不懂。
    就算是不懂，一定是装不懂。
    小男孩明显沉默了，他低着头，显得有些落寞和沮丧。
    卿禾一手揉了揉小男孩儿的脑袋，温柔又残忍地说道：“我确实不喜欢你父亲，但是你……倒也不错。”
    小男孩闻言，眼眸里又重新燃起希望。
    “所以，你若是愿意跟我走，我可以让我的夫君充当你的父亲，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这一点形象的在卿禾身上体现了。
    她提起阿笙的时候，眼角回不自觉的带着笑意。
    步长卿的眼眸眨了眨，露出懵懵懂懂的眼神。
    他喃喃自语：“换一个父亲？”这一点他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