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雯娘一愣,心想她知道了皇帝的命令。
她笑道:“你果然会说话,不是真傻子。”
“算了,这不重要。”
“你问我交代?有什么好交代的?阿耶疼我,我犯错不犯错的有什么要紧的,我阿耶可是相国,哪里像你啊,你阿耶还会收我的钱呢,就是个奴才而已。”
“你这话,我认同。”
李几简道:“不过,前一句,我不认同,你阿耶,真的对你,那么好?”
“真的吗?那你为什么,没有嫁给,你表哥啊!”
肖雯娘如遭雷击。
她一开始喜欢的是她姑姑家的表哥,无意间听见父亲和门客的对话才知道肖芸是皇帝之子的。
之后她才喜欢上了肖芸。
因此她不惜撒谎,告诉肖芸他生病的时候是她帮忙请的大夫。
其实是王端请的。
肖芸小时候只有她阿娘对肖芸好,他们这些人都嫌弃他是外面领养的孩子。
而母亲因为生不出儿子,父亲对他们总是淡淡的,她喜欢表哥庶妹也喜欢表哥,父亲做主,将庶妹订给了表哥,反倒因为她的喜欢,父亲总骂她不知检点。
其实父亲对她一点也不好,是因为母亲的娘家家世还可以,再一个肖芸对她好,父亲才对她有所改观的。
这件事外面人当然不知道,她一直跟别人说,自己是父亲的掌上明珠。
“你怎么知道的?”肖雯娘又惊又怒道:“你污蔑我,污蔑我,你必须死。”
“来人啊!”她怒吼一声:“给我杀,杀死他们!”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阿耶揍你别怪我。】
李几道道:“都表演完了吧?也该,轮到我了。”
就在弓箭手矛头志向她和冯英的时候,突然天地昏暗,一道道闷雷在天空聚集力量,他们发出呲呲的声音,像是张牙舞爪的妖怪。
四周惊喊。
肖雯娘吓得捂住耳朵:“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又要打雷?”
她话音刚落,第一道雷就落在她的脚边,她尖叫一声,头发着了。
李几道:【……就说,天雷不靠谱,又她妈的打歪了。】
“相国,下去躲一躲,下去躲一躲吧。”
打雷的时候肖敬泽在自家屋顶观望外面呢。
雷声阵阵,好似近在咫尺,谁知道会不会崩他们啊。
下人纷纷想要逃窜又不敢。
肖敬泽不走,“你觉得这雷是劈我的?”
他怒吼一声道:“我做错了什么?没有我也有其他人,我奉天命行事,侍君主左右,哪道雷敢劈我?”
“喀嚓!”
一道惊雷落下,他脚下的地动山摇,屋子瞬间倾塌,木质的结构迅速燃烧,窜出通天的黄色火焰。
黄色的火焰可以映出人脸,同是,很多人都看见了,火光中不光有人脸,还有很多很多、堆积如山的钱币。
…………
“阿英,阿英,我们来接你了。”
万年县牢房里,牢头给冯英和李几道打开牢门,高氏就冲了过来。
看冯英身上的伤口好像痊愈了,她问道:“你真的好了?”
当然好了。
她有好女儿啊。
之前不让她好不过是给别人看的,她越惨人们才会越同情她。
现在不需要了,她就好了。
“温夫人,赵夫人,陈夫人,你们怎么也来了?”冯英看着狭窄的通道里站着这么多贵妇,真的受宠若惊。
“这里晦气,咱们快出去吧。”
温氏笑道:“若是人这一生必须要来牢房一次,我来过了,以后就不用来了,进来长长见识。”
赵氏和陈氏忍不住笑。
陈氏道:“就你鬼点子多。”
他们说说笑笑走出去,好像不是来坐牢的,而是来春游的。
到了外面,阿流抬手帮李几道和冯英将外面的脏衣服扔火盆里烧了。
她道:“回去洗个澡,再熏一点香,去去霉气。”
温氏道:“对对对,这个要做。”
随后阿流低声道:“娘子,欠债了。”
李几道心想:【这么大的手笔,欠债是应该的。】
【能鼓动这么多人,想不钱不可能。】
冯英明白了,阿流为了救他们欠债了。
她的钱都被兔子管了,也不知道阿流拿到了没有:“欠了多少都欠了谁的?没事,我回去就还。”
阿流道:“欠了洛阳王下属的,他说随便,都是王爷的,反正他不心疼。”
“欠了五百贯。”
冯英呵呵笑道:“也是洛阳王好说话,不然这人早被打死了吧?”
阿流道:“您还笑啊?您带过来的钱都被我了。”
冯英:“……”
确实,笑不出来了。
阿流又道:“不过奴婢觉得,命最重要。”
【阿流是怕被责怪,了很多钱,毕竟不是她的钱,又要救人,又要担心钱,真是难为她了,不过人还是真的有魄力。】
李几道都想拍拍阿流的头,安慰安慰她。
冯英明白了,阿流是在要安慰啊。
冯英给阿流福了福身道:“阿流这次多亏了你,你对我有救命之恩,钱不钱的不重要,人没事才是重要的。”
阿流差点哭了,她真的怕她一个下人了这么多钱被主人责罚啊。
“什么声音,怎么狼哭鬼嚎的?”跟阿流说完话,冯英听到朱雀大街左边有哭声。
赵夫人笑道:“忘了跟你说了,肖家被抄家了,肖敬泽倒了。”
冯英:?
又是哪个神仙姐姐帮忙出的恶气?
她以为肖敬泽会红火一辈子。
温氏看出冯英的迷茫,笑出两个梨涡道:“这还要感谢你呢,这个雷跟你有关吧?”
“就他们要杀你的那天,本来双方对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谁能赢的时候,天上突然雷电密布,将肖家房子给烧了。”
“院墙也烧塌了。”陈夫人提醒。
温氏点头:“对,大家去救火的时候,发现有一间房子被烧的十分干净,下面的土都烧黑了,然后露出了钱币。”
“武侯来挖,挖出来十多万贯啊。”
赵夫人冷笑道:“还说别人贪墨军饷,那些钱,就肖敬泽做一千年相国也挣不来了,都是军饷和民脂民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