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大明版文艺复兴
“嗝~~”
朱载坖看着已经喝到打嗝的孟冲,关心道:“味道怎么样?”
孟冲这段时间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茶饮料,这段时间朱载坖一直都在调整茶粉和的比例,以及各种各样的绿茶配方。
为此朱载坖都把《永乐大典》的“茶”字册全借了过来,在这些“茶”字册内,朱载坖也找到了很多唐宋以来流行的各种的煮茶工艺。
而且在朱载坖的试验下,他都已经把“抹茶”给摸索出来了。
只可惜现在一般性饮料还未成型,而且现在的大明和草原的关系也非常紧张,无法给朱载坖提供足够的奶源,要不然朱载坖绝对要试试搞个奶茶店,看看能不能赚京师贵妇小姐姐的银子。
这些贵妇小姐姐们虽然不经常抛头露面的在街头活动,但是她们的婢女和家丁却经常代替她们在街上闲逛购物。
再加上穿越之前朱载坖对女性消费力了解,朱载坖知道这些贵妇小姐姐们的消费能力也绝对不能小觑的。
只不过因为宋明日趋严格的礼教的缘故,她们还没法子像其他朝廷的女子那样自由。
但是根据朱载坖在大明朝近一年多的时间了解之中,也就京师这片地方对女子的礼教约束有点变态之外,在南直隶等繁华之地,因为手工业的发达,以及阳明心学对程朱理学的冲击缘故,那边不管是读书人还是一般女子,他们在思想和行为上都是比较“离经叛道”的。
就比如朱载坖一直认为是浓眉大眼正气凛然的海瑞,其实也是阳明心学的粉丝,并不是一个死板教条之人。
由此可见在文化思想领域,大明朝的文化思想还是有一定的进步的。
只不过因为某些暂时还克服不了的原因,所以以程朱理学为主的儒家教义,还没有被心学撼动。
当然现在的阳明心学,其实跟王阳明所倡导的“知行合一”还是有所差别的。
毕竟大多数的读书人都只是一般的凡人而已,他们能理解和明白心学的道理,但是想要让他们这些崇拜心学之人,也做到王阳明的“知行合一”,这可能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所以很多人即便是崇拜阳明心学,也想利用阳明心学的学说为自己寻找思想上的进步,但其实大多数人只是做到了表面的“形而上”,至于“知行合一”的境界,他们还是差很远的。
但是不能因此而否定他们的进步,毕竟他们敢于在思想上摒弃一些程朱理学的思想,转而去修更加有经世致用价值的阳明心学,就说明这些读书人们还是有想法改变现状的。
不过可惜的是,在王阳明之后,心学流派太多,也太乱,不仅没法在思想上形成一个较为有力的学派,而且在实际的发展之中,也都各个流派之间自圆其说。
有的流派可能还有点意思,比如李贽这样的儒家“反骨仔”,而这个流派之所以会如此的“离经叛道”,处处跟传统儒家唱反调,可能就是被程朱理学压抑的太久了,猛地有了一个可以宣泄压抑思想的学派口子之时,他们的口号和行为也就随之变得“荒诞”起来。
比如在苏州之地,这边的读书人都已经进化“反传统”的地步,开始搞行为艺术了,穿着各种奇装异服招摇过市,标榜个性。
只可惜时代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借助心学这股东风继续大胆的解放思想,要不然他们可能就是东方版的“文艺复兴”先驱者。
但是即便如此,在这短短不到百年的时间里,在江南地区也出现了很多了思想过于超前的思想家,如著作《明夷待访录》抨击“家天下”专制君主制度的“民主”大佬黄宗羲。
他们的思想之所以会如此的激进跳脱,根于也在于心学的影响。所以,换个角度看大明,大明也是一个思想璀璨的大时代,只可惜这个大时代生不逢时。一边错失了历史机遇,一边又被野蛮的后金大清践踏,最后不仅正常的思想演变进程被打断,而且还因为异族的野蛮统治,变得更加的扭曲封闭,从而彻底的消亡,成为了一个历史的遗憾。
当然还有一个流派也很出名,那就是“正气凛然”东林党!
这个心学流派的大致思路就是结合程朱理学里面提倡的“三纲五常”为基础。
然后以“道德”为剑,以“正气”为基,专门的搞那种脱离实际的“形而上”政治学说,企图让所有人都变成道德上的圣人,从而达到天下大治的结果。
但是这特么可能吗?
简直反人类啊!
人性生而自私,教育虽然可以让人知道礼义廉耻,但总归还是有限的。想要约束一个人内心的欲望,指望“形而上”的道德说教,根本就是不靠谱的。
所以这个流派从一诞生,就带着天生的斗争基因,恨不得把所有跟自己不同调的声音和思想都给斗败。
结果最后不仅自己没斗赢,还把大明朝给斗死了。
真是造孽呀!
不过现在这两派都还暂时未衍生出来,现在的流行的心学还是比较纯粹一些的。
很多读书人在这个时候愿意接受王阳明的心学,其实还是想着学习王阳明“知行合一”的心学精神,想要在实践之中践行王阳明所言的那种心学感悟。
所以这时代的心学爱好者,大多都还是那种有理想有抱负的人。
比如海瑞,比如高拱,比如张居正,比如徐阶等。
他们都是如今心学爱好的践行者,只不过他们各自践行的思路还太一样。
以海瑞的人生经历来看,海瑞践行应该就是王阳明心学的知行合一、理论和行动一致的积极方面,以及王阳明提倡的“立诚”和反对伪君子式的“乡愿”作风。
以高拱,张居正的人生经历来看,他俩践行的应该就是阳明心学之中的“实用主义”,认为“苟出乎义,则利皆义也;苟出乎利,则义皆利”,只要摆正义和利的关系,言利也不是不好,痛斥了“君子不言利”的迂腐观点。以重视理财,主张务实为主。
而像徐阶这一类,就有点暧昧不明了,一边贪着阳明心学的利,一边又放不下传统程朱理学的好处,最后似是而非,把所有的心思和精力全都放在了“隐忍”和所谓大义之上。最后变成了道德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这不得不说,也算是徐阶这一类人的悲哀。
在抗击严党的时候,他可以是整个清流的希望和领袖,但在严党倒台之后,他未尝又不是另外一个严党。
所以只能说这类人有毒,没有多少实际的意义。
不能像海瑞,高拱,张居正这一类人那样以实际为基础,干出出类拔萃的政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