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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猪队友哪边都有
    第486章 猪队友哪边都有
    嘉靖皇帝专心致志的研究着手中的两块木片,一块是他从万寿宫主殿大梁上刮下来的,一片是他让黄锦找来的。
    这两片木片在没有打磨之前,看着是极其相似的,都是暗红色的木质,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但是金丝楠木还是有其独特之处的。
    比如将金丝楠木的表面打磨成为无比光滑的样子之后,就可以看到纹理之中藏着的金色丝线,反之则没有。
    而这也是检验金丝楠木最直接方式。
    所以嘉靖皇帝在研究一会儿这两片木片之后,他还是决定要亲自打磨一下看看最后的效果,看看他从万寿宫主殿大梁上刮下来的那块木片到底有没有金丝存在。
    于是乎嘉靖皇帝也猛地抬头叫了一声,“黄锦,去给朕找一套打磨木片的工具来。”
    黄锦一直看着嘉靖皇帝这奇奇怪怪的行为,心里其实早就充满疑惑,他忍不住问道:“帝君您要这东西干嘛呢?”
    嘉靖皇帝不悦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黄锦无奈的叹息一声,没好气的回道:“奴婢遵旨。”
    嘉靖皇帝听到黄锦这样的反应,也不由呵呵笑了起来,在他身边也就黄锦能够这样跟他说话,所以嘉靖皇帝也非常喜欢黄锦的真实表现。
    嘉靖皇帝悄悄的摆摆手道:“你去看看那份奏疏。”
    嘉靖皇帝指着那份被他放在精舍打坐的蒲团上的那份奏疏,黄锦不由疑惑了起来,要知道凡是被嘉靖皇帝放在打坐蒲团上火压在蒲团下的奏疏,可都是不允许其他碰的。
    现在嘉靖皇帝居然让他去看那份放在蒲团上的奏疏,这不得不让黄锦更好奇了起来。
    黄锦道了一声遵旨,然后就将嘉靖皇帝指给他的那份奏疏拿了起来。
    黄锦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本来淡定的神情一下子也变得紧张起来,他不敢置信回头看着嘉靖皇帝,“这是真的吗?帝君。”
    嘉靖皇帝没好气的看着黄锦,“朕这不是在调查吗?瞧你这点出息,快去给朕找打磨工具去。”
    黄锦这时候也清楚事态严重了,他不敢有任何的犹豫了,连忙就出精舍去为嘉靖皇帝找打磨木片的工具去了。
    也就在黄锦刚刚出去的时候,陈洪也带着一份封有裕王私印的漆封奏疏进来了。
    这种带有漆封的奏疏,都属于是紧急的秘密奏疏,是除了皇帝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看的。
    即便是负责收纳天下奏疏的通政司或司礼监,在看到这种奏疏,也不敢有丝毫的迟疑,都必须第一时间呈给嘉靖皇帝本人。
    “帝君,裕王爷有密奏!”
    陈洪到了精舍内,将朱载坖的密奏高高举起,跪在嘉靖皇帝身前。
    嘉靖皇帝听到陈洪声音,又看着陈洪高高举起的奏疏,心里也没做他想,只觉得今天三儿怎么会给他写密奏呢?
    “呈上来吧。”
    嘉靖皇帝把手中的木片放在盘中,抬手对着陈洪说了一声。
    陈洪立刻就将手里的密奏,恭敬的递到了嘉靖皇帝的手中。
    嘉靖皇帝拿起密奏,随意的从身前的御案上拿出了一把玉刀,就把密奏上的漆封给拆掉了。
    嘉靖皇帝看着密奏内的内容,脸色也从一开始的淡定变成了凝重,他万万没想到万寿宫的事情竟然传的这么多远了。
    不仅工部内部知晓信息,就连通政司也不例外,甚至徐阶都可能知晓。
    这下子嘉靖皇帝的心情彻底的糟糕了,他清楚就算是现在他测试出了手中的木片是不是金丝楠木的材质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有人在暗处推波助澜一下,这件事就算不是,也会变成是的。
    毕竟有时候的真相,是真不如一条传播广泛的谣言来的让人信服的。
    所以嘉靖皇帝也清楚,这件事情是不能轻易善了了。
    也该有个决断了。
    嘉靖皇帝将奏疏合上,对着陈洪严肃道:“陈洪你去把工部尚书,还有通政使,以及徐阶等人都叫来。”
    陈洪听到嘉靖皇帝的旨意,也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叫上这三位不搭干的人同时面圣呢?
    但是陈洪也不敢像黄锦那样在嘉靖皇帝面前多问几句,所以也就只能把头一低,回道:“奴婢这就去。”
    就在陈洪刚刚离开没多久之后,黄锦就抱着一个木箱子进来了。
    “帝君,奴婢找来您要的东西。”
    黄锦费了老大劲把这口箱子放在嘉靖皇帝旁边。
    嘉靖皇帝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先放着吧。”
    黄锦听着嘉靖皇帝这样的语气,也有些意外了,这又是怎么了?
    黄锦道:“要不奴婢帮您打磨?”
    嘉靖皇帝此刻的心思也不在这两块木头上了,他说道:“先放着,待会朕要见徐阶,赵文华和曹德文。见过他们之后再说。”
    黄锦听到这三人的名字后,更是有些意外了,怎么会叫他们三个同时来呢?
    不过很快他的疑惑就有了答案,嘉靖皇帝把朱载坖的密奏也给了黄锦,“你先看看吧。”
    当黄锦接过这份密奏看完之后,也不由吸了一口凉气,“这这这这是真的吗?!”
    嘉靖皇帝没好气的说道:“这是三儿刚刚派人急递进来的,能有假吗?”
    接着又是阴阳怪气的说道:“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好些几天,朕才知道,这些人可都是朕的好臣子啊,都会联合起来欺瞒朕了呀!”
    黄锦听着嘉靖皇帝这阴阳怪气的声音,也知道嘉靖皇帝这是要被气坏了。
    他连忙又道:“帝君这可能有什么误会吧,赵文华他们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帝君的。而且徐阁老又为人谨慎,他怎么会这样呢?”嘉靖皇帝哼道:“他谨慎?他的谨慎也就是对严嵩有用,在朕看来他不过就是在装自己小心罢了。朕给了他那么多次机会,他就是不敢主动跳起和严嵩争个一二,就会在暗地里布局,还以为朕不知道?那个曹德文不就是他举荐的人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曹德文居然不想着找朕说明,竟然把消息透露给徐阶,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说到这里,嘉靖皇帝也是越想越气,“徐阶呀徐阶,你可真会给朕惊喜呀。”
    看着嘉靖皇帝这样的神情和语气,黄锦也不禁心惊肉跳了起来,他太清楚现在的嘉靖皇帝是一个什么状态了,他肯定是要弄死一两个人以消心头之恨的,要不然他就会气不顺。
    这边陈洪也匆匆的将徐阶,赵文华和曹德文找来了。
    三人在西苑宫门前相遇,赵文华看着徐阶和曹德文,也是大眼瞪小眼,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徐阶一起面圣。
    但是现在既然在宫门前遇到了,赵文华肯定不能视而不见的,毕竟徐阶可是内阁次辅,是仅次于严嵩的大佬。
    所以赵文华还是先客气的对着徐阶拱手行了一礼,“下官拜见阁老。”
    徐阶看着赵文华,心里也在犹豫着,苦思冥想着其中的问题,他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赵文华。
    而且现在赵文华也主动行礼,他也自然不能视而不见,所以也淡淡的回道:“元质客气了,阁老近来可好?”
    赵文华道:“阁老一切安好。”
    徐阶听到这话似乎也是安了心,“这段时间阁老在家休养,老夫一个人支撑着内阁力有不逮啊,还是得请阁老回来主持大局才是,元质改天去看望阁老的时候,记得提醒一下阁老,我们这些晚辈都等着他回来呢。”
    赵文华满口答应着一定一定,但其实心里并不当回事。
    毕竟赵文华又进不了内阁,而且他现在也已经投换了门厅,要成为裕王门下之人了,干嘛还要掺和那么深的党争?
    在京师之下的暗涌之中,谁不知道他徐阶为首的清流一派是严嵩严世蕃为首的严党劲敌?
    看着徐阶天天像个老好人一样好说话,其实赵文华却很清楚,徐阶这就是典型的“咬人的狗不叫”,比起严世蕃那个龇牙咧嘴的恶犬,不知道要阴险多少倍。
    谁要是没脑子的信了他的话,就等着被卖吧。
    而且在赵文华的记忆里,当初的顺天府伊王有兆可就是被徐阶毫不留情的放弃了,要知道像这么绝情的事情,严世蕃都不不定能这么毫无心理负担的办到。
    但是徐阶却是眼睛都不眨的把王有兆给放弃了,就这份心肠,已经足见徐阶非是善类的。
    只不过他比起严嵩,看着更和善一些罢了。
    所以在赵文华眼里,徐阶和严嵩就是一类的人,谈不上谁多高贵。
    顶多最后看看谁笑得最后而已。
    赵文华自然的落后徐阶一步,跟在徐阶的后面走着,同时也把目光落在曹德文身上。
    虽然此刻的徐阶还没猜透嘉靖皇帝召见他们的原因,但是赵文华在看到曹德文的那一刻,再加上他今天在裕王府里的经历,以及裕王爷当时的反应,他就已经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赵文华也对朱载坖佩服的五体投地起来,裕王爷的反应当真是敏锐至极,只听自己几句话,就能瞬间反应到嘉靖皇帝的身上,可见这次的投诚是多么的明智呀!
    因此在这个时候,赵文华也打定主意,只要是嘉靖皇帝的问话,他就按照裕王爷的交代,绝不藏私的跟嘉靖皇帝说清来龙去脉。
    这样一来就算自己被嘉靖皇帝惩戒了罪过,最后有一天也肯定会重得裕王爷的看重,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更进一步。
    很快三人就到了西苑玉熙宫前。
    守在玉熙宫前的小太监看到徐阶等人到来,也立刻朝着里面禀告,陈洪在得到消息后,也赶紧的出来迎接,他要亲自带着三人进到嘉靖皇帝的精舍内拜见。
    徐阶看到陈洪出来迎接,也连忙对着陈洪拱手道:“辛苦陈公公了。”
    陈洪看着徐阶道:“阁老这是哪里话?咱家也是为帝君办差,现在也不能让帝君久等了,还是赶紧进去吧。”
    徐阶听着陈洪催促,心里也不禁惊疑了起来,他又不动声色的问道:“陈公公可知陛下召见我等所为何事?”
    陈洪呵呵一笑,“这个奴婢确实不知。”
    但接着陈洪又想着徐阶也算是个朝廷大佬,将来他若是有机会掌印司礼监,也免不得要和徐阶多多来往,所以也就在下一句说道:“不过在此之前的时候,帝君和黄公公去了新万寿宫。”
    听到新万寿宫这几个字,徐阶的心当即就咯噔一下,他不由的瞥了一眼身边的曹德文,目光骇人至极,他感觉曹德文有意瞒着他。
    曹德文被徐阶瞥了这一眼后,心里也不由发虚,他确实有事没来及跟徐阶说,那就是他把那份徐阶要他暂时压住的举报奏疏送到了西苑来。
    曹德文之所以会如此做,心里想的也是很简单,他就是想着报效一下徐阶的知遇之恩,给严党致命一击。
    但没想到现在严党致命一击没来,却先迎来了徐阶的骇人目光。
    曹德文心虚的低下了头,他们身后的赵文华看着这个情景,肚子里都要笑开了。
    看来这所谓的清流也不过就是一群争相表现的乌合之众,怪不得这么多年没法把严嵩和严世蕃斗倒,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呀。
    原来不是对手太强大,而是队友太可怕了。
    一想到此,赵文华也不由想到了严世蕃对自己的无名之怨气,如果严世蕃能对自己好一些的话,那道要命的奏疏,他至于会放进工部送到通政司的奏疏里面吗?
    可见猪队友不光清流里面有,严党里面也是有的。
    而且更要命的是严党的核心严世蕃就是个猪队友,这才是最可怕的。
    徐阶心里此刻也是万马奔腾,他在瞥了曹德文那一眼后,看到曹德文的反应他就全明白了,但是此刻也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了。
    他只能见招拆招,看看嘉靖皇帝要把这个问题往哪个方向上引了,如果引的方向正好是他想要的方向,那就一切好说,可万一嘉靖皇帝也有责怪和问罪他的意思,那就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了。
    所以此刻的徐阶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自己怎么就推荐了这么一个废物担任通政使了呢?
    这不就是给自己挖坑吗?
    三人各怀心思的跟着陈洪到了嘉靖皇帝的精舍前,陈洪先进去一步,对着嘉靖皇帝一拜:“帝君,奴婢把徐阁老,赵尚书和曹通政使带到了。”
    嘉靖皇帝看不出喜怒的嗯了一声,“宣他们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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