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拳砸在司凰的脸旁，溅起的土石划过司凰的脸，她双眼通红，怒火燃烧，毫无畏惧。
    “你很好！”秦梵猛的起身，捡起地上她掉的匕首，对准旁边的躺着的庄烬，“你今天一切都是为了他，我现在就把他弄死！”
    “不准！”
    “我是刘大海的人！”
    司凰和庄烬的声音同时响起。
    原来庄烬竟然还没昏迷，感觉到生命危险，立即睁开眼。
    这一眼他就被秦梵眼里的凶狠暴戾骇住。
    “刘大海？敢动我的人，早就毙了。”秦梵冷冰冰的看着他，然后一刀对着他心脏捅下去。
    赶过来的司凰眼睁睁看着庄烬双眼失去神采，气息消失。她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秦梵把匕首丢掉，一言不发的看她。
    三秒过后，司凰才回神过来，表情恢复平静，走到庄烬的尸体旁边，端详了他两眼。然后把匕首捡起来，慢慢的割开庄烬的手腕，左手割完再到右手，她匕首伸向对方的脖子时，被秦梵拉住，“你做什么！？”他语气严肃，有点惊疑。
    “他该死，可不应该死在你们手里！”
    “秦梵，你看见什么了就说我不自爱？”
    “你以为自己知道什么？”
    “你以为我走到今天很容易，你知道我受过什么，想要维持这一切，珍惜这一切有多难吗？”
    她声音从低到高，身躯都在痉挛颤抖。
    谁知道她受的折磨，谁知道她一次次努力的活下来。
    谁知道她比谁都更想自爱，想亲手把仇人推入地狱。
    一寸寸的经历死亡的绝望痛苦再到重生，她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计划，把不定因素都扼杀在摇篮里，为了一举解决司智韩，不让他们有反扑说出自己身份的机会，慢慢的等待时机，抓住一条条线，其中的压力都压在她一人的肩头，到了秦梵的嘴里，成了勾引、作践，把自己的身体做商品，不自爱。
    天空传来直升机的螺旋桨声，一道光束从上空把两人笼罩。
    秦梵看着眼前满眼通红，双眼盈满泪水却还强忍着不落的人，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品尝到以前从不曾有过的心疼。
    他猛地伸出手，把人抱进怀里，“别哭了，别哭了。”生硬的安慰。
    司凰平静的把他推开。
    “头！”上空传来男人的声音，然后一排梯子被放下来。
    秦梵一言不发的盯着司凰。
    后者掏出口袋里的袋巾，擦拭眼角和脸庞，然后起身爬上梯子。
    秦梵就跟在她的后面。
    *
    直升机上开回市区很快。
    一路上司凰和秦梵都没有说话，眼看着就要到目的地了，司凰起身做好了下去的准备。
    秦梵目光死死钉在她身上，突然说：“我不知道的，你可以跟我说。”
    司凰闻言侧头看向他，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已经从刚刚的失控恢复到平日里的她。就这么看了秦梵几秒，后者也不退让的和她对视。
    “我知道犯罪团伙和庄烬有关系。”
    秦梵眼神流露出不赞同的凛冽，仿佛无声的在说：你既然知道还跳进去是什么意思。
    司凰平淡说道：“我一开始就打算趁他没带保镖的情况下把他带走，这场混乱来的很及时，就算我把他弄死也可以推到犯罪分子的身上。”
    “他做了什么让你对他产生这种念头？”
    “一切我都计划好，庄烬的结局我也想好了。”
    “今天是你和他第二次见面，就算他是个渣滓，也不用你来动手，告诉我为什么。”
    司凰没有回答，侧头看向窗外。
    秦梵感觉到她的排斥，此时的两人明明相距不到一米，却仿佛隔了一条冰河，气氛压抑又令人焦躁。
    两分钟，直升飞机在景兰世家内的别墅上空停留，司凰踩着梯子下去，立即被听到动静跑出来的余奶奶和羽烯等人围住。
    －－－－－－题外话－－－－－－
    陛下：我要月票砸死这个蠢货梵，你们给不给？
    ☆、第069章 只能他欺负人
    客厅里。
    司凰坐在沙发上，余奶奶紧握着她的手，“有没有受伤？吓坏了吧？啊？”
    被紧握的手能感觉到对方的颤抖，司凰望着余奶奶心有余悸的样子，内心浮现一缕内疚，摇着头轻声安慰她：“没有受伤，奶奶别怕。”
    她光顾着报仇，却忘了自己已经不是前世孤苦一人，现在家里有时时刻刻担心关切着自己的一群人，不清楚情况的他们，当知道自己遇害会有多担惊受怕。
    司凰扫向不请自来，坐在客厅一处的秦梵一眼。
    他会暴怒也是情有可原，然而这不代表她能原谅对方胡乱猜测的口不择言。
    秦梵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自然把她看过来的一眼捕捉到，他张嘴正要说话，司凰已经收回视线。
    余奶奶：“呸呸呸！什么我别怕，受惊的是你啊笨蛋，你说你怎么就答应那个谁的邀约了呢？早知道是他，奶奶绝对拦着你！是不是他用权势威胁你了？奶奶是怎么跟你说的，别怕他们这群乱七八糟的渣渣，你背后有奶奶，就算奶奶和爷爷干不死他们，还有小麒麟知道不？”说着就让司凰朝秦梵看，“奶奶跟你说，小麒麟家大业大本事大，只有这群歪魔邪道怕他，没他怕别人的。小麒麟，你说，你凤凰弟弟被欺负了，你打算怎么办？”
    “毙了。”秦梵面无表情，说这话时眼睛直盯着司凰。
    他嗓音低沉，一开口煞气喷发，让客厅里的羽玲和赵莉玫两个女性都抖了抖身子，面色微白。
    余奶奶也吓了一跳，紧张的问：“怎么回事？是不是救小凤凰的时候出什么事了？”
    秦梵不语，司凰反握住余奶奶的手，“没出什么事，让奶奶和大家担心了，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这事和你又没关系，都是政治……”余奶奶话到一半又吞回去，轻抚司凰的手，慈祥安慰，“过去了都过去了，没受伤就好，回房间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啊？明天休息一天，什么都别做了。”
    “嗯。”
    *
    回到房间的司凰把门锁了之后，就去室内卫生间里洗澡。
    浸泡在热水里，她顿时觉得浑身疲惫又酸痛。轻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两手的手腕、手臂、侧腰、大腿、小腿都有部分的青紫。伤得最重的就是双手，被秦梵巨力又捏又扭又提已经伤到了骨头筋肉。
    在客厅的时候她没有脱下手套，被余奶奶紧握着双手也忍着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未免让他们担心，也未免被问起来不好解释。
    【陛下，要是实在痛的话，其实是可以用金闪闪恢复……】五宝小心翼翼的安慰。
    司凰想了想，“让手腕能正常行动就够了。”
    五宝听话的做了，恢复手腕伤到的骨头和筋肉消耗了一枚金闪闪，这代价对司凰来说还能接受。她活动手腕，已经感觉到不到刺骨的疼痛，不过表面的紫黑依旧存在，因为浸泡热水后淤血扩散，反而看起来更严重恐怖，和她其他地方白皙细腻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从浴缸里走出来，把身体擦干净后，她就披着浴衣走到床上，从床头柜里拿出云山白药往身上淤青的地方擦。
    “扣扣”敲门声响起。
    司凰轻皱眉，家里的人都知道她的习惯，不会半夜跑来敲门。
    虽然想到门外的人可能是秦梵，司凰还是拢了拢浴衣，将门打开。
    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遮住了走廊的灯光。
    “有什么事？”司凰目光穿过他的肩膀看向外面，都熄灯了说明大家都睡了，就更压低声音，“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刚准备把门关上，被秦梵伸手挡住，“你家客房不够。”
    “去和羽烯睡，或者睡客厅沙发，随便选一个。”
    秦梵没有动，依旧不让她关门。
    司凰不耐烦的抬起眼冷视他。
    两者的眼神都昭显出各自的个性，都是不轻易退让，改变自己想法的人。
    司凰眼里渐渐浮现厌烦，就听到秦梵生硬的说：“去把头发擦干。”
    她一怔，怒气时有时无，复杂的情绪搅得她不想去多想其中的原因，“你不来打扰，我就已经擦干头发睡觉了。”
    “撒谎。”
    “现在，立刻，放下你的手。”
    司凰不想再和他废话。
    秦梵目光扫过她手腕，浴衣的袖子不长，着不住手腕，晕开的黑紫刺痛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粗粝锐利得犹如实质，司凰感觉自己手腕的青紫处仿佛正被三菱军刺若有若无的划过，并未划破皮肤却充满了危险的刺激麻痒。她皱眉，把把手收回。
    秦梵抿直嘴唇，冷冷说：“只是这点小伤便宜你了，以后再敢干不计后果、以身犯险的事，我就让你尝尝几天下不了床的经历。”
    司凰气笑了，眼里不含一丝温度，给他的回应是一脚踹飞之。
    结果长腿被对方握住，秦梵接着说：“关于你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对你的言语侮辱是错误的，我可以让你打回来。”
    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秦梵脑神经就注意到了别处，大掌握住的小腿皮肤是不是太细腻了？一个男人要这么滑腻的皮肤干嘛，难怪招惹那么多渣滓惦记。
    他低下眼睛，然后就看到白花花的一条腿，浴衣本来包得就不够严实，他的高度和司凰又有差别，这么抓着人家的腿，大腿部分也跟着若隐若现。
    秦梵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下，就好像碰到烫手的东西一样松开，之前推门的手也放下来。
    这一放，他还没来得及看小孩的表情，房门就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门外的秦梵轻皱眉毛，刚刚还严厉压迫的眼神渐渐浮现一抹无奈和困扰。
    他盯着紧闭的房门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去了楼下的客厅，坐在沙发上独自思考。
    这个年纪的小孩一旦性格定型，以后就很难改正，错了就必须让他知道，听不进教诲就换棒子教育，手底下见真章。
    只是……打吧？
    秦梵脑子浮现之前在林子里小孩的模样。
    最愤怒的时候都没打下手，现在还怎么打？
    “麻烦。”从没哪个人让他这么没辙，有什么话明白说出来，是我错了给你打回来就是，不说话的冷战是几个意思。
    秦梵重重的倒在沙发上，双手交叠将头发都拢到脑后，目光深沉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