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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贱东西
    “你又发什么神经?”杨惜媚皱眉无语:“来之前你是怎么承诺的?说好了不许在人前有过分举动,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郁持冷笑一声:“我还要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他一把箍住她的双肩:“你有没有看见你刚才的样子?有什么事值得你对他笑得那样开心?你不知道他看你的眼神有多恶心吗?”
    顿了顿,他想到什么恍然大悟般:“哦,你知道的对吧?你就是故意的!你在勾引他!我再不过去,你只怕都要跟他亲上了吧?!”
    杨惜媚被他这一番话惊呆了,恼怒地挣开他:“你是真的有病!”
    “对!我是有病!”她这种不痛不痒的态度让他更为暴躁,又逼近几步:“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激怒我?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着别的男人笑?为什么要关心不相干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点?
    为什么......
    在他面前从来没露出过那样明媚开怀的笑脸?
    这样一想,他心头戾气更甚,浑浑噩噩间脑子里陡然冒出一个念头,猛地拽住她晃:“你是不是以为勾搭上别人我就会放过你?啊?你还是想离开我对不对?你说!对不对?”
    杨惜媚又是惊惧又是心累,只能摇头:“我没有!你能不能冷静点……”
    “真的吗?”他喘着粗气两眼泛红,扳起她的脸颤声道:“那你现在笑给我看,就像对他那样……你对我笑一笑,惜媚......”
    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他看向她的眼神癫狂中透着着卑微乞求。
    然而此情此境,杨惜媚实在笑不出来,哪怕强迫自己硬扯出一个职场化的笑脸她都做不到。
    但她也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他继续这么闹下去,只能放软了声气,尽量显露出温和的表情,尝试安抚他:“别这样,郁持。你先放开我,我们静下心来慢慢说好不好?”
    她伸手想要掰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
    随着动作,一股动物血肉的浓烈生腥气强势地扑面而来,是她手上刚杀完鸡和鱼而残留的气味。
    那气味侵入郁持的鼻间,他面色一变,下意识垂眸往她手上看去,随即猛地松开她退后,白着脸转身跌跌撞撞奔进了里面的洗手间,对着马桶“哇——”地一声呕吐起来。
    杨惜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听到洗手间里传来的声响后,又有点害怕,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把罗瑞叫来。
    这时又听外面有人敲门:“郁总?惜媚姐?你们在里面吗?”
    是任茜的声音。
    她神情一松要过去开门,郁持突然又从背后冲上来拦住了她,吓得她惊叫了一声。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声音嘶哑道:“不许走!”
    她见他脸色青白交加,眼中也泛着红丝,看上去状态有些糟糕,只好解释道:“我没有要走,任茜在外面,我让她进来......”
    “不行!”郁持走上去直接把门反锁:“现在谁都不许进。”
    他又走回杨惜媚面前,目光在她身上细细检视,在看见她手指间和袖口处溅上的星点血迹,他阴下脸,嫌恶地“啧”了一声,拎着她进了洗手间。
    他把她按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又强行把她的双手箍到水龙头下清洗起来。
    “闻不到自己手上的臭味吗?”他魔怔了似的,使劲搓洗着她的手,嘴里絮絮叨叨:“脏死了臭死了恶心死了……都说了不让你做,偏不听!”
    他又怨恨起她周围那些同事:“他们算什么东西?也配支使你干这种脏活?”
    “你也是没脑子!还真把自己当佣人了?就这么不值钱?!”
    杨惜媚愣愣被他摆弄着,一开始还没回过神来,直到听明白他的话后,渐渐冷下脸。
    今天能和大家聚在一起玩闹,她原本压抑许久的心也算暂时得到了释放和慰藉。
    直到刚才她都挺开心的。而现在,一切又全被毁了。
    她沉默许久,突然使劲挣脱了他:“放手。我自己洗!”
    挥手间一捧水直接泼在了郁持脸上,他闭着眼避了一下,头脑也一个激灵醒过神来。
    洗手间安静了一瞬,只听得见哗哗的流水声。她侧过身不理他,一言不发地洗着手。
    郁持感受到她埋伏在平静下的愤怒,陡然明白自己刚才又说了很过分的话。
    他缩回手站在她身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缓和下气氛,却又毫无头绪,只能一直盯着她。
    见杨惜媚洗好了手,他赶忙拿过一条毛巾要给她擦干,她不肯:“我自己来,不用你!”
    郁持垂头用毛巾裹着她的手不放。
    她抽了几下抽不动,更是火冒三丈:“不是嫌脏吗?那就离我远点!”
    郁持神色一黯,嗫嚅半晌只吐出两个字:“我不。”
    杨惜媚气得发颤:“你说这话自己不觉得可笑吗?对啊,我就是不值钱!在你眼里我能有多高贵?还不是被你当个玩物随意摆弄?”
    她出身卑微,从小生活困苦,可她从不自怨自艾,一心只想认真努力地过好自己的生活,也始终循规蹈矩,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可为什么偏偏要遭遇这些?!
    为什么偏偏招惹上了这样一个阴险又下流的疯子?!
    “你郁总高贵,非要缠着我这么个不值钱的玩意又算什么?!”
    长久以来窒闷在心底的委屈和怨愤尽数翻涌而出,亟需找到一个宣泄口。
    她红着双眼从他手中一把夺过毛巾,又猛地甩到他脸上,咬牙挤出一句生疏的粗口。
    “贱东西!”
    郁持被半湿的毛巾结结实实拍到脸上,立即就显出一条红痕,却也没说什么生生受了。
    而在听到她骂出那句话后,他更是心头一震,心虚懊恼的同时竟生出丝丝缕缕的酥麻感。
    原来她说粗口也这样好听。
    因嫉妒不安而生出的那股戾气早已渐渐平复,混乱的意识也因着她的怒斥而彻底清醒。
    他默默地把甩到脸上的毛巾放到一边,伸手去抱她,撑起笑脸哄:“嗯,我是贱东西,我错了。乖宝别生气。”
    “你不是玩物,也没有不值钱,都怪我——”
    杨惜媚却不想再听,推开他低头往外走,他紧紧跟在身后,嘴里念叨:“乖宝去哪?先等会,你这样不好出去,你的衣服……”
    她闻言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才发现胸口被水沾湿了大片,透出了内里的轮廓,应该是刚才在洗手台前挣扎时弄上的。
    她恨恨瞪了郁持一眼。
    郁持神情讪讪,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小心翼翼道:“要不今天先回去吧?你这样也不方便玩了。下次我再带你过来,就我们两个尽情玩,好不好?”
    “.......”
    杨惜媚确实也没了心情,更不想再回去同事们中间面对大家探究的眼神。
    她低头无力地捂住脸,沉叹出声:“......回去吧。”
    也不会再有下次了。
    ***
    两人开门出去时,守在外面的任茜正和阻拦她的罗瑞理论:“我明明都听见惜媚姐的叫声了!里面肯定出了什么事!不让我进,你自己总能进去看看吧!”
    见罗瑞不为所动,她语气急切:“你知不知道他以前——”
    话说一半门开了,郁持带着杨惜媚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任茜见状忙住了嘴,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打转。
    “怎么了?”郁持问她。
    “啊,没什么!”任茜恢复成往日里嘻嘻哈哈的状态:“我就是担心郁总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过来看看。”
    她说话间又仔细打量他身旁的杨惜媚,只见她神情恹恹,眼圈发红,身上还披着郁持的外套,完全不是刚才一起玩耍时神采奕奕的样子了。
    “惜媚姐,你还好吧?”
    杨惜媚回给她一个勉强的笑,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
    郁持对着任茜也干脆不掩饰了,伸手把杨惜媚搂在怀里,接过她的话:“惜媚玩累了,我带她先回去,你们留在这里好好玩。”
    他偏头对罗瑞吩咐:“让司机开车进来。”
    任茜看着他对杨惜媚毫不避讳的亲密举止,瞪大了眼睛:“你们这是……在一起了?”
    “看不出来?”郁持面上云淡风轻,语气却掩饰不住得意,又叮嘱她:“你知道就行,别到处跟人瞎说。”
    然后搂着杨惜媚往外走。
    杨惜媚面上有些尴尬,回头看了看任茜想说些什么,然而最终只无声对她点了点头,就跟着郁持离开了。
    任茜一脸呆滞地目送两人紧紧依偎的背影,回过神后赶紧拉住也打算离开的罗瑞:“我问你,他跟惜媚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真的是互相喜欢才在一起的吗?还是表哥对她……做了什么?”
    这几天她在公司里一直有暗中观察,并没感觉到杨惜媚对郁持有什么特别的情愫,甚至提到郁持的时候还会表现出一种隐隐厌恶的情绪。
    再看今天这两人之间颇为怪异的氛围,一联想到郁持曾经把人打得半死不活的样子,她都有些怀疑他会不会也对杨惜媚使用暴力什么的。
    若真是这样,那杨惜媚肯定不会自愿跟郁持在一起。
    然而罗瑞秉持着一贯守口如瓶的作风:“抱歉,我无可奉告。”
    任茜不满地看着他,神情颇有些严肃:“我警告你哦,最好不要纵着表哥做出什么道德败坏的事!你应该知道蓉姨是最憎这些的,小心我去她那里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