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凶鸟絜钩
回答熊墨问题的,不是居于三“天”之上的彼岸天意,也不是好心的路人,而是一根从一座遥远的宇宙中升起,幽绿与血红交织中带着深沉杀意的翎羽。
巨大的恶意瞬间笼罩了熊墨的周身,哪怕他此刻的真身还处于诡秘宇宙的岁月长河之旁。可那种即将让自身真灵沉沦,本我真性彻底覆灭的心悸感,霎时间就令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凝视着这根隐隐透露出血腥味的翎羽升入无穷高处,直指他刚刚完成蜕变的真灵,熊墨知道这一切都不是误会,有一尊未知的存在想要杀死他这位刚出现的传说。
熊墨看着即将洞穿他真灵的攻击,带着些许无奈的轻轻一叹,“刚刚晋升传说圆满的时候,没有刻意遮蔽蜕变真灵的动静,导致自身的位置暴露了。”
他如今的“身份”依旧是“最初造物主”部分人格,就算挣脱了“本体”的束缚并完成了“独立”,但其中部分的本质强度依旧还是不变的。
依照“最初造物主”那化身宇宙的力量,之前作为他一部分的熊墨,就是无可置疑的天生传说生命。
因此,就算他挣脱“本体”成功,跳出诡秘宇宙底层规则与底层逻辑,也不会有从传说之下晋升为传说的异象诞生,哪怕属于自身的真灵才刚刚升入无穷高处。
“哗啦.”
只在短短一刹那,这根幽绿与血红交织的翎羽就洞穿了熊墨这刚刚升入无穷高处的真灵,撕裂了他的本我真性,令其碎成无数细小的碎片,从而跌向混沌中的无穷宇宙。
还不等那那宛如梦幻的碎片彻底落入混沌,一只远远看去形似鸭子,却长着近似老鼠尾巴,每一片羽毛都缠绕着无数灾劫之气与瘟疫之气环绕的凶鸟凭空而现。
它睁着暗血色的竖瞳,张开了狰狞的大嘴,狠狠的往前啄去,顷刻间就吞食了那些正在洒向混沌的真灵碎片,发出一道极为似乎极为满意的嘶哑鸣叫声。
突然一道幽幽的低沉声音在它身后响起,“好吃吗?”
还没等这只邪意的大鸟反应过来,原本被它吞入腹中的真灵碎片都化为了一张张黄箓,其上描绘着一枚极为诡异且扭曲的符文,一股难以阐述的荒诞气息猛地从其中爆发而出。
“吱呀”
老旧的木门开启开启声从每一张黄箓中传来,仿佛联通了一块未知的诡秘之地,无声的惊恐似乎正在延伸,回荡在这只大鸟的每一寸血肉之内。
一丝丝带着活性的星光从它的躯体内散发而出,如同一只只梦幻无形的蠕虫,不断蠕动在身体内外,蚕食着每一份血与骨,吞咽着每一片蕴含着神智的精神载体。
不可名状的疯狂扰乱着暴虐的心灵,混沌无序的未知扎根在它带着血腥的元神上,开出了一朵朵难以描述的血肉之,洒下了一捧捧蕴含深邃活性的种子,宛如病毒一般不断在其体内复制,损坏着那代表了灾劫与瘟疫的道行。
“嘎!”
痛苦的嘶吼声瞬间从这只凶鸟口中发出,它想以自身的力量摆脱这种诡异的纠缠,但所有的尝试都貌似都失败了,这种以它法身力量为土壤而诞生的未知事物,好似对灾劫之气与瘟疫之气有着独特的适应性,无比难缠。
不知何时从混沌中显露出身形的熊墨,看着痛苦的大鸟,淡笑着道,“所以说啊,不要乱吃东西,不然会闹肚子的。”
一丝丝幽暗的光芒从熊墨的眼中浮现,这只大鸟逸散出的些许道韵被他抓取在手,并以此作为演算的依据,推导出一小部分真实且有用的信息。在浏览后,明了之色从他的面容上流露而出。
首先,这只形似鸭子又长着老鼠尾巴的凶鸟,它名唤絜钩。而在《山海经·东次二经》也有对它的描述,“山.有鸟焉,其状如凫而鼠尾,善登木,其名曰絜钩,见则其国多疫。”
其次,絜钩并不是第一次袭击那些刚刚将真灵升入无穷高处的传说。以它身上气息缠绕的怨气来推测,至少有数十位传说生命已丧命于它的偷袭下。
最后,它不断偷袭并杀死刚刚将真灵升入无穷高处的传说生命,并吞入腹中炼化,目的是为了精进灾劫一道的道行,顺带借助腹中传说生命的精气来锤锻妖躯。
尽管熊墨觉得这么多的传说生命会被絜钩彻底杀死,是一件很不思议的事情。但这就是他从那些道韵中蕴含的怨气中,以命运手段窥探出来的部分真相,做不得一丝虚假。
絜钩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熊墨,无比愤怒的咆哮起来,“形似人类的诡异东西,去死!”
此刻,它身上浩荡的灾劫道韵以及瘟疫道韵宛如沸水一般翻滚起来,暴躁到极致的法力开始不断撕裂着它周身的混沌,就连身处附近的数百座宇宙被彻底摧毁。
见状,熊墨的脸色也不由微微一变,此刻絜钩的气息已经扬升到极致,原本还较为隐晦的力量已然彻底爆发。同时,他留于絜钩体内的所有限制手段,都被暴力破除,没有丝毫残留。
下一瞬,一道道恐怖的力量从恒河沙数的宇宙中升起,疯狂聚集在双眼闪烁着恨意的絜钩身上,一根根蕴含着灾劫以及瘟疫的翎羽被双翅扇出,急速的朝着熊墨所在之处飞射而来,直接将他所在的混沌撕裂出一个恐怖的空洞。
“积累深厚的传说圆满”
“这种实力来偷袭,如果手段不够多,又没有后台的话,有传说生命被它彻底杀死似乎就不足为奇了。”
从混沌另一个方向再次显露出身形的熊墨,面色已经变得严肃起来,这只絜钩隐藏着的力量,超出了他的预料。
“一世世界”的传说境界之下,他我投影能沟通的上限是999个,而勘破“我之为我”成功晋升传说,真灵直抵无穷高处,即可证就诸界唯一,将自身痕迹投影到混沌中无穷的宇宙内,生成无数他我。
正常情况下的传说生命起始就有一千以上的他我投影遍布混沌,只要世界的底层规则与底层逻辑不发生大变,他我投影未绝,就不会有寿命之忧,近乎不死不灭。若是传说生命的真灵蜕变到圆满,那他我投影的数量将遍布混沌中的每一方宇宙。如此一来,即便每一方宇宙中的他我都较为弱小,但量变将直接引起质变。
传说境界的修行就是一个水磨工夫,只要时间足够,没有应劫难导致身陨,最终都能抵达圆满的境界,进而能令每一具他我都能达到相当于一座星系的力量。
因此,传说生命达到圆满境界的存在,对同境界所有未曾圆满的,都将形成可怕的压制。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特殊手段,传说圆满之下的存在是绝对打不过传说圆满的。
同时也因为这个水磨工夫,传说圆满之间也存在差距,并且十分明显。
传说圆满的他我投影即便一般情况下无法突破一座星系的量级,可“星系”与“星系”之间的体量也会有着上万倍的差距。越发古老,越早晋升传说圆满的生命,由于漫长岁月的积累,理所当然的也会更加强大。
若没有极为特殊的手段,只相当于220光年的星系的他我投影,那是绝对拼不过相当于400万光年的星系的他我投影的。而这仅仅只是体量的差距,还没有算道行以及底蕴的比拼。
一旦换算下来,新晋的传说圆满与古老的传说圆满,他们之间的差距会更加恐怖。毕竟传说圆满的基础力量,就是所有他我投影力量的集合。一位无比古老的传说圆满会有什么样的底牌,这是谁也说不准的。
传说圆满之间的差距,就是这样产生的。
现在的熊墨,就是刚刚将他我投影遍布恒河沙数的宇宙,但他我投影却还未修炼到某种高度,是一位积累不够深厚的传说圆满。而絜钩则是每一方宇宙的他我投影都已经修炼到一定高度,积累较为深厚的传说圆满。
当下如果不算体内洞天,以及道行之间比拼,仅看遍布在混沌上无数宇宙的他我投影的基础实力,熊墨将处于绝对的劣势。
望着已经抬起了锋锐的长趾,缠绕着恐怖灾劫之气与瘟疫之气,再次向他杀来的絜钩,熊墨在心中幽幽的说道,“好在我并不是那些没有特殊手段的新晋传说圆满,不然真的要扭头就走了。”
滴答的流水声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岁月长河的虚影倒影而出,源自过去的力量每时每刻都从往日的时光延伸至如今。刹那间,熊墨能够调动的力量猛地以指数倍速度暴增,浩瀚的法力震荡而出,直接碾压了眼前的絜钩。
这只凶鸟面带不可思议,失声的叫了起来,“岁月?为何你这诡异的东西能掌握这种力量?”
絜钩暴怒的叫声中带着些许惊恐,它似乎意识到自己捏的并非一个刚刚晋升没有任何积累的软柿子,而是一个厚的不能再厚的铁板。
已经抬起朝着熊墨杀来的长趾连忙停了下来,环绕于鸟身的恐怖杀意虽然没有减少,但缠绕着灾劫与瘟疫的双翅疯狂震动着,划着道道玄妙的轨迹。
显然,絜钩已经准备逃离现场,避过这一劫,未来再与熊墨做过计较。但是某位刚刚超脱宇宙的传说,却不准备这么算了。他施展出彼岸特征,调用过往的力量,为的就是将这凶鸟彻底斩灭。
要是被它跑了,那恐怕未来熊墨都难以安稳。一位有着无穷他我投影,积累深厚的传说圆满隐藏在暗处,哪怕是他都会觉得异常棘手,需要时刻小心它不知何时会出现的报复。
转眼间,熊墨遍布混沌的无数他我投影都已经彻底统一了过往,调用起属于往日的力量,并默默使出造化特征凭空汇聚出一柄锋锐的长剑。
“翁”
低沉的剑鸣从恒河沙数的宇宙中嘶鸣,数以万计不同道韵在他我投影的控制下,化为璀璨且繁多的剑芒,根据命运的痕迹,绕开了重重阻碍,牢牢锁定絜钩所有的他我投影,径直挥砍而下。
恍惚间,恒河沙数的宇宙中仿佛都升起一声痛苦的叫声,紧接着一道道命运断裂的破碎声响起,眼前絜钩气息迅速削弱下去,原本想要施展出法决逃跑的动作立即被打断。
此时,除了一些极为独特的宇宙,属于絜钩的他我投影都已经被彻底斩灭。而且那些他我投影都是被熊墨沿着命运痕迹斩灭的,因此部分剑芒甚至从各座宇宙内延伸到眼前的絜钩传说本体,对它造成不小的伤势。
已然受创的絜钩传说本体,看着已经拿起长剑准备挥剑而下的熊墨,面露惊慌的失声叫道,“你不能杀我!我是”
只是还没等这只凶鸟说完,一道道剑芒就已经从熊墨的长剑挥洒而出,沿着命运的痕迹,隐秘的杀入了那些极为独特的宇宙,将絜钩还残留着的他我投影彻底灭杀干净。
而沿着命运的痕迹而去的剑芒,再次从絜钩的他我投影延伸至传说本体,令其再次失声的痛嚎,让炼化诸多传说生命而无比强盛的妖躯,进一步受到更严重的创伤。
原本充盈于絜钩周身的浩瀚道韵开始慢慢逸散,点点滴滴带着灾劫与瘟疫气息的精血从鸟喙边缘滴落,化为丝丝缕缕的精粹,不断消散于混沌中。
就在此时,一道冷呵从【真实界】中朝着熊墨传来,“住手!”
顷刻间,恐怖的压力就从混沌中每一处传来,宛如一座无边无际的大海,拼命的挤压着想要继续挥剑的熊墨,让他的动作瞬间僵硬了下来,甚至连身体都无法继续动弹。
与此同时,一条虚幻的“道”横空而出,贯穿混沌,好似镇压了诸天。
顷刻间,熊墨不仅连身处混沌的传说本体,甚至连位于各个宇宙的他我投影都宛如被冻结,无法再动弹分毫,甚至连自我意识都仿佛停滞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