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张秃子等人,却不敢下死手。
他们经常打架,知道什么地方能打,什么地方不能打。
否则,天天打架,三天两头打死一个,多少条命都不够枪毙的。
今天的目的,只是将梁继勇打骨折而已。
两三分钟之后,梁继勇身上又挨了两棍子,他无法顾及疼不疼,飞起一脚,将一个黄毛踹飞,手里的钢管,砸向张秃子。
张秃子挡了一下,和梁继勇的距离拉开,但是梁继勇的手里,却空了。
另外三个杂皮冲了上来,梁继勇却迅速后退,然后一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根塑胶棍。
这塑胶棍,打起来比钢管更能用上劲。
因为突出重围,所以在不被围攻的时候,梁继勇的战斗力倍增,很快又将一个杂皮放倒,为了避免其再起来,一脚狠狠的踩在他的小腿。
冰刀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杂皮,直接被踩断了骨头,血流了一地。
“光哥、救命,救我啊!”
张光正恼火,这小子的战斗力,怎么更猛了。
以前,赤手空拳,顶多也就是打他们三四个,这一次,七个人拿着兵器,居然被打翻了一大半。
可是刚刚,梁继勇腿上挨了一下,他的行动已经不是很稳当,所以,张光觉得,今天还是能够完成任务。
虽然是惨胜,但只要将这小子打骨折,自己的场子,就找回来了。
而且,这一次,是跟林志豪一起办事,以前,林志豪也只是有点小钱而已,但现在却不同了。
林志豪,有了一个很牛的身份!
听到林志豪的求救,张光猛然回头。
狄雨彤绕了半圈,去追林志豪。
虽然,林志豪是战五渣,但被一个女人追着跑,也太丢人了。
张光明白,林志豪之所以跑,是因为刚刚狄雨彤那一记断子绝孙脚太狠了。
刚刚那个兄弟,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当男人。
张光却不敢让林志豪也挨一脚,否则,自己就要倒霉了。
张光跑过去救林志豪,剩下两个小弟,哪里敢单独留下对付梁继勇。
“雨彤,过来!”
梁继勇这会滑不快,所以只能让狄雨彤过来。
“林二狗,孬种,别跑,下次让我见到,我就废了你!”
狄雨彤没有再追,绕过来和梁继勇汇合。
狄雨彤过来,扶住了梁继勇,“啊,你、这帮混蛋!”
梁继勇胳膊上,还有肩膀上,都出现了红色的血痕,腿上也被打了,肯定也很严重。
“没事,先回去!”
“回什么啊,去医院,万一伤到骨头怎么办?”
“应该没有,我有经验!”
梁继勇摇了摇头。
“什么经验啊,必须去医院!”狄雨彤不容分说,蹲下去,就给梁继勇解开冰刀。
梁继勇一低头,又看到了两团洁白的半球。
苦中作乐的看了一眼,梁继勇收回目光,因为苏晚晴和朱倩云也已经跑了过来。
“林志豪这个混蛋,我不会放过他的!”苏晚晴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以前,梁继勇打架,受伤的次数不少,比这更严重的也有,但苏晚晴从来没有这么难过心疼。
或许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心态变了,感受也就不同。
“倩云姐,不好意思,没吓到你吧!”梁继勇没觉得什么。
朱倩云摇了摇头,“没有,我见过打的比这更惨的!”
这时候,旱冰场上,已经没有人运动,地上倒了四个,不是骨折就是蛋碎。
几十个少年少女,在场外看热闹,不少青少年,看向梁继勇的目光,充满了钦佩。
一挑八,干翻了四个,太悍了!
以前,梁继勇在这一边,都算小有名气,这一次,肯定名声大噪。
但这种名,梁继勇可不想出。
被苏晚晴和狄雨彤一左一右的扶着,梁继勇是痛并幸福着。
不等他们走出去,立刻就有七八个警察冲了进来。
“这里怎么回事...”
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寸头的刑警,看着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张秃子,又是你闹事!”寸头刑警的脸立刻阴沉下来。
“柴队,冤枉啊,我跟几个哥们在滑旱冰,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了,你看,地上躺的都是我哥们!”
寸头刑警皱了下眉头,地上倒的那几个,看着倒是像张光的人。
可是,这里也没见另外一帮子,反正这些混混,都是狗咬狗一嘴毛,只要不出人命,一般都不怎么管。
“你们跟哪帮子打的?”寸头刑警一脸淡然的问道。
“就是他!”
“还有那女的,我那兄弟,就是被那女的用冰刀废了!”
寸头青年看了过去,愣了一下。
梁继勇也不禁在想,这世界,真小。
这个寸头刑警,就是前段时间跟苏晚晴去吃涮肉,遇到的那帮醉汉中的一个。
听张宁说,好像是市局副局长的侄子,叫柴林,云中区分局刑警队,当副队长。
“这些人是你伤的?”柴林认出了梁继勇,还有那两个女的。
可是,他这时候,自然不会说出来。
“我是正当防卫,我们在滑旱冰,这些人带着武器来找茬,这里几十双眼睛看着呢!”
“问你什么说什么,这些人是不是你伤的!”柴林没好气的道。
梁继勇不屑的冷笑一声,跟自己玩这小小伎俩,他前世,十年警察不是白当的。
如果自己直接承认,这些人是自己伤的,估计以后就会成为证词。
“我是正当防卫,这些兵器上的指纹,我的都在表层,足以证明武器是谁带来的!”
柴林一下被呛得说不出话来,这小子,说的居然还都是很专业的,想要随便收拾,并不容易。
“现场记录一下目击者口供!联系救护车,没受伤的带回去!”柴林说了一句。
“柴队,借一步说话!”张光笑着对柴林道。
这张光虽然在这一片混的小有名气,但在柴林看来,上不得台面。
只不过以前张光请他玩过几次,因此,也就给了他一个面子。
张光和柴林,还有林志豪走到了一边说话。
“柴林,这小子打伤这么,还需要审吗,至少判他十年八年!”林志豪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柴林认识林志豪,不过只是一个小老板的儿子,上不得台面。
“怎么办案,不用你教我!”柴林没拿捏住梁继勇,正一肚子火。
“嘿嘿,我可教不了,顶多就是改天给我姑父念叨念叨,柴队如果把这案子办漂亮了,我姑父说不定就记住你的名字了!”林志豪一脸得意。
柴林皱了下眉头,林志豪的姑父是谁,他还真不知道。
“柴队,林少的姑父,可是周书记!”张光一脸笑意的提醒柴林。
“哪个周书记?”柴林皱了下眉头。
“嘿嘿,云州有几个周书记啊?”张光眉头一挑。
柴林心里一突,能称为云州周书记的,那只有新来没几天的书记周建国了。
这种事,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冒充,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林少,失敬失敬...”柴林的态度,立刻变了。
“哼,这案子,你看着办,那小子必须坐牢,还有那妞,我要带走!”
“哪个?”柴林只是略微迟疑,就决定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待会将人放了,至于之后人去了哪里,跟他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身材最好那个,小爷我今晚要让她尝尝利害...”
柴林心里腹诽,这家伙,真是有狗屎运。
但是,这林志豪,的确是得罪不起。
这些家伙,搬弄是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没想到,这小子的姑父居然是周书记,以后这林家,要发达了。
如果这条线用好了,说不定自己老爹有机会转正,他也能再升一步。
柴林虽然心术不正,但却不是草包。
让手下先将那些目击者全部遣散,然后,将目击者口供改了下。
说成是双方滑旱冰起了冲突斗殴。
一般的斗殴没什么,但是这边,打骨折了三个,还有一个,估计以后当不成男人了,基本就是三等残废。
将这些,全都算在那小子头上,没有七八年,肯定出不来。
苏晚晴和朱倩云,却因为没有参与斗殴,所以那些警察也请他们离开。
但是,苏晚晴不走,那个柴林,本来就不是好东西,跟林志豪张秃子嘀嘀咕咕,更让她不放心。
柴林打算先将人带会警局,然后再处理,但是,狄雨彤听了柴林的安排,立刻不满的喊道。
“凭什么不让我们去医院,我看你们是蛇鼠一窝,你上次就跟几个流氓在一起,哼,我们才不跟你走呢,我们要去医院!”
柴林的脸色,瞬间难看无比,有几个下属,看向他的眼神,都有点怪怪的。
“你当警局是你家开的,打架斗殴还有理了,带走!”柴立怒喝一声。
“我们的户籍都在红旗厂,就算是要审理,也需要红旗厂保卫处的人在场,等我们保卫处的人来了再说!”
梁继勇看出,这柴林要公报私仇,自然不会跟他走,在这里,人多眼杂,柴林就是想要用什么手段,也不可能。
“哼,反了天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柴林怒了,准备强行带走人。
可是,旁边还有七八个青少年,刚刚那些警察要驱散他们,这些小子根本不买账。
他们家里都有点小背景,不是什么科长就是局长,带头的一个是苍云区区长的儿子,十五六岁,正是叛逆的时候,根本不将这柴林放在眼里。
“雨彤姐姐别怕,我们都看清楚了,是林二狗跟张秃子带人闹事,勇哥是正当防卫,柴林要是敢警匪勾结,我就跟我爸说,撤了他的职!”
后面几个青少年,也一起起哄。
柴林的脸色,更难看了。
“一群小笔崽子,活腻歪了,一个小小的破区长,算个毛线,在啰嗦,把你老子的区长撸了!”
林志豪现在正飘着呢,原本,有个当书记的姑父,他还不得横着走。
虽然苏晚晴这个表妹不待见他,但是姑姑一直很喜欢自己,当然在姑姑面前,林志豪一直伪装的很好。
再加上他是林家唯一的男丁,自然备受宠爱。
“这谁啊,你以为你爹是市长啊!”
“我爹不是市长,我姑父是周建国!”林志豪一脸高傲的道。
“周建国是谁?”一群青少年,还真不知道谁是周建国。
“枫子,周建国好像是刚来的书记!”一个带着眼镜,略显清瘦的少年,对那个留着文艺范头发的区长儿子徐子枫说了一句。
徐子枫的脸色微微一变,书记,真惹不起,但是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也太没面子了。
而且他是真的挺喜欢那个雨彤姐姐,虽然比自己大了两三岁,但姐弟恋又不是不会发生...
“天王老子也不能违法...”徐子枫说了一句,气势没刚才那么强,而其他少年,这一次都没有附和,有人已经开始打退堂鼓。
他们那些科长局长的老爹,估计周建国随便一句话就撸了。
“林志豪,你真无耻!”苏晚晴一脸愤怒。
“晚晴,别跟这小子瞎起哄,把人都打残了,至少也得判七八年!”林志豪浑然不在意苏晚晴的态度。
“放屁,那王八蛋是我废的!”狄雨彤喊了一声。
这时候,又走进来十几个穿着警服的人,不过不是警局的,而是红旗厂保卫处的。
十年前,红旗厂的人就是犯了事,地方警局也不敢随便处理,都得交给红旗厂保卫处。
但是现在,红旗厂风光不再,保卫处也就没以前那么强势了。
但虎倒威犹在,来的是保卫处的副处长强毅,他是转业,在保卫处干了十年,今年也才三十五岁,走路带风,一个眼神,都能震慑宵小。
柴林一看,来的是强毅这个冷面煞神,他就有点头疼。
“强处长,您好!”柴林敬了个礼。
强毅随手敬礼,根本没将这柴林放在眼里。
柴林这个分局刑警副队长,连副科级都不是,而且打过几次交道,对于柴林这种警察,强毅根本看不上。
然后,强毅没理会柴林,也没听他通报案情,直接走向梁继勇这边。
“你小子一天就不能安生点,天天折腾我!”强毅对梁继勇冷脸说了一句。
但是梁继勇知道,并不是强毅生气,他说话,就这样。
而强毅在红旗厂,就跟老爹对脾气,因此,和梁继勇也就熟悉了。
“强叔,这不怨我,林二狗带着几个杂皮欺负雨彤,我能看着不管吗?”
狄雨彤也对着强毅道,“强叔,林二狗耍流氓!”
强毅眼中泛起寒意,看向林志豪。
“过来!”强毅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如果说林志豪对梁继勇只是怕,对强毅,就是恐惧了。
“我、我没有...”林志豪嘴里辩解着,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啪!”
强毅抬手,就给了林志豪一个耳刮子。
“强毅,你敢打老子,我跟你没完!”林志豪现在有了底气,立刻吼道。
“抓起来!”
强毅一声令下,保卫处的警卫迅速冲了上来,干净利落的将林志豪抓住,直接戴上了手铐。
一边还有些懵圈的张光,也被拷上了,刚反抗几下,就被在胃上砸了几拳,保卫处执法,可比地方警察狠多了!
“强处长,你、你这是干什么?伤人的是梁继勇...”柴林惊呼一声。
“林志豪和张光另外犯了案子,带走!”强毅一挥手。
“强处长,什么案子!”柴林不知道强毅是故意找借口还是真有其他事。
“你级别不够,别打听了,省厅督办的案子!”
柴林一阵错愕,什么案子,这么夸张。
“强处长,林志豪的姑父可是周书记!”
不知道强毅知不知道周书记指的是谁,但是强毅根本就没兴趣知道,“就是美国总统的儿子犯了法,照样吃枪子!”
柴林无语,这愣头青。
“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回去协助调查!”强毅对着梁继勇喊了一声。
“哎,好嘞,我一定认真检举揭发,让林二狗和张秃子把牢底坐穿!”
梁继勇嘻嘻哈哈的说着。
柴林气愤不已,这时候,一个手下过来,不合时宜的问道,“柴队,这案子...”
柴林瞪了他一眼,没眼色,人都被带跑了,还有个屁案子。
“收队!”
柴林一脸郁闷的走了,回到局里,立刻就给家里打电话。
放下电话之后,他也是懵了。
惊动省厅的盗窃团伙窝案。
...
“嫂子,我知道了!我会跟建国说的,如果大哥和志豪没有做,谁也不能栽赃,如果犯了错,建国也不好干预,他刚来云州,情况还不熟悉!”
“晓瑜,你可得救救他们啊,那可是你亲大哥,老林家就志豪一根独苗了,志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老爷子老太太怎么活啊!”
林晓瑜只觉得一阵气闷,“我知道了,我先问问情况!”
放下电话,林晓瑜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自己那大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太清楚了。
以前在红旗厂,就不老实,跟外人勾结,盗窃材料。
还是苏奎帮说了好话,否则,当初就进去了。
出去之后,做了点生意,她离开云州,也就没有再怎么关注。
至于那个侄子,以前,真的是很聪明伶俐的,这三年,她没见几次。
但是从晚晴口中得知,林志豪现在变成了一个败家子,整天跟一群杂皮混在一起。
虽然,每次见面,在自己面前,还伪装的很好,她也没心思去说这些,自己的生活,本来就一团糟。
可是这一次,搞不好,他们父子,真的要坐牢。
昨天,丈夫回家的时候,跟她提起过,红旗厂抓住了一伙盗窃犯,顺藤摸瓜,发现一个盗窃团伙。
从盗窃、销赃、洗钱,都是一整套,不仅红旗厂,红星厂、国棉厂更眼中,还有其他城市。
案值惊人。
因为自己是红旗厂出来的,虽然一直在银行系统工作,但父母家人,都在红旗厂。
所以,周建国说这些,是想要了解一些内情。
但是昨天,自己没有说大哥当年盗窃的事情,这真的很丢脸。
可是现在,她又不能不去说。
虽然,她知道以周建国的性子,不会去干预司法,但只要周建国去过问一下案情进展,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降低处罚。
比如法律上写的,3-10年,这就是一个可轻可重的区间。
哎!
林晓瑜叹口气,没想到,刚刚回云州,会遇到这种事情。
她和周建国能够再走到一起,真的不容易,所以,她很珍惜。
甚至,因为这件事,女儿对她,已经生疏了。
想到女儿,林晓瑜内心愧疚不已。
那天的事情,哎!
...
此时,梁继勇刚刚从医院出来,强毅将他顺道放在医院,检查了一圈,也没什么大问题。
给弄了点药水,就回去了。
折腾完,已经过十一点了。
四人又在街边的摊位上吃了炒粉,然后才回宿舍。
今晚虽然有不少意外,但也让朱倩云和他们更熟悉了。
房东家的卫生间,可以洗澡,但只有凉水,没有热水。
梁继勇冲了一个冷水澡,回到了房间里,想起来买的药水还在苏晚晴那边,所以就过去。
“你自己怎么涂啊,衣服脱了,趴下!”
狄雨彤对着梁继勇说了一句。
“额,没事,我自己可以!”当着苏晚晴和狄雨彤的面脱衣服,他还真不习惯。
“背上那两道你怎么自己涂啊,你又不是长臂猿,快点,又不是没见过你光身子...”
梁继勇猛然想到,那天在卫生间,狄雨彤偷看自己嘘嘘的事情。
“你那什么眼神,游泳的时候,你不就是穿一个大裤衩!”
梁继勇脱了上衣,趴在床上,侧头看向苏晚晴,她在看书,但余光,正与梁继勇碰撞。
苏晚晴略带慌乱的转过头,心里莫名的想起,在平洲那晚,他们坦诚相见。
只差那一点点,就将自己交给他了。
想到这些,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
庆幸的是,自己坚持原则,要将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
遗憾的是,内心已经确定了,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可是,为什么又要拒绝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