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的队伍休息片刻,轿夫抬了轿子继续前行。
可怜柳大官人不得不再次和自己那头小黑驴组成旅途中的“最佳拍档”,一起跟在轿子后缓慢行走。
牵着驴子,柳文扬踏着积雪,脚步忽深忽浅地走在雪地上,远远望去,前面是一座大山,巍峨挺拔,也不知道有多高有多深。
该死的赵家祖坟该不会在这大山之中?!柳文扬心想。
不过却真被他的乌鸦嘴给说中了,队伍沿着崎岖山路,竟然真的朝着大山里面走去。
这一下可就苦了柳大公子,他和那头驴子直接从“最佳拍档”变成了“难兄难弟”。
原来那驴子四只蹄子不把滑,走起平路来还行,可是一走这上山的路,就动不动一个趔趄,像装了滑板似得净玩极限运动,让你担惊受怕,不得不抓牢了缰绳,生怕这驴子把你也给带进山沟里去。
走了大半个时辰,就在柳文扬腰酸背痛,抓缰绳的双手都快磨出血泡时,前面轿夫唱喝:“加把劲儿啊,快要到了!”
柳文扬拍拍胸口,吐出一口气,忍不住发牢骚道:“呜呼哀哉,这鬼地方端的要人命!没见过把家里的祖坟埋这么远的,干嘛不直接埋到应天府去,那里天子脚下,藏龙卧虎,风水更好!”
差不多又在山路上磨蹭了半柱香时间,赵家的祖坟终于到了。
粗略算来,从桃镇赵家府邸,走到这深山野林,差不多费了半天时间,可以说净在路上瞎耽误工夫了。
这是一个地势开阔的山坳,虽是冬天,却依旧看得出周围的风景秀丽,由于地势的原因,很多地方没被积雪覆盖,反而翠绿葱葱,在那山坳中间,坐落着一座巨大的坟茔。
整座坟墓面南背北,窝在这山坳内犹如一头潜伏的怪兽。
“地势不错哦,这赵家倒是蛮会挑地方!”柳文扬大致看了一眼,就算准这片坟地的风水应该很好。
前面的轿子早已停下,金姨娘连同丫鬟春杏,奶妈,吴妈等人从轿子上下来。
作为老赵家唯一的血脉,才四岁大的小石头裹了锦袄披风,戴了虎头帽,依偎在奶妈怀里,正虎头虎脑地瞪大眼睛看着周围。
金姨娘示意人将祭祀的用具和食品摆好了,然后在坟头点燃黄纸,洒满纸钱,一串鞭炮更是围绕着整座坟墓噼里啪啦放了一圈。
等到用饭菜喂饱了鬼差夜叉,用鞭炮惊走了牛鬼蛇神。金姨娘这才牵着小石头的手,莲步轻移地来到坟前说:“来,小石头,给你爷爷,太爷爷,还有爹爹等人磕几个响头。”
那小石头懵懂无知,见姨娘说什么就做什么,乖乖地跪地磕头,然后就嚷嚷着天太冷,要回轿子里。
金姨娘示意奶妈先把小石头抱下去,这才跪在坟前开始祷告,至于什么内容,无非是希望赵家的列祖列宗保佑赵家里里外外平平安安,小石头无病无灾聪明伶俐……
难得还没让自己上场,柳文扬趁机溜到金姨娘的轿子内,找了那暖手的小炭炉,抱了使劲地暖身子。
那暖炉本是金姨娘的随身之物,不仅制作精美,而且香气怡人,在整个大冬天几乎炉不离身,现在如此宝物,却被柳文扬使劲儿地亵渎---先是暖暖手,然后把鞋子脱了,光着脚丫把脚底板贴了上去;暖了半天,觉得浑身上下只剩下裤裆还凉飕飕的,于是就又扯开裤腰把那精致的暖炉很无耻地塞进裤裆里……顿时,里面温暖如春,草地发芽,小鸟又恢复了青春……
待到那金姨娘念完祷文,想起要找某人办正经事儿,给祖坟看风水时,柳大官人早已从轿子上偷溜下来,满血回归。
“柳公子,这就是我们赵家祖坟,依照你的眼光来看,风水可好?”金姨娘想不明白这个姓柳的小子刚才还一副要死不活模样,现在却为何这般精神抖擞。
柳文扬背着手,做出一副指点江山的高人模样,道:“总地来看,风水还不错,不过具体还要等我测量以后才知道。”
“那就有劳你了!”金姨娘难得客气,让人取了罗盘,墨斗,嘱咐家人定要配合柳公子的工作。
柳文扬让人先拿了墨斗去丈量这祖坟的四周,自己则拿了罗盘,比划着手势,围着坟茔走来走去,嘴中则念念有词。
那些赵家的家奴小厮原本对这个年纪很小的神棍不太感冒,只是听说他看相很灵,不过看风水就说不定了,要知道风水这学问,可要比算命测字高深的多。有道是,“三年卦相,十年风水”,意思是说,你学三年可以给人算卦看命,学上十年才够格去帮人看风水。
此刻,见小柳公子围着坟头疯子般喃喃自语,那些下人们不禁猜测,这厮看起来像是有些实力……至于他所念叨的定是风水秘诀了,听说这些东西都是祖传的,千金不易万金不换,充满了神奇的力量……于是乎,目光开始充满敬畏。
被敬畏的某人,此刻却在烦恼中,缘于这罗盘他实在不会用呵,唯有低唱:“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罗盘怎么用,唯有瞎糊弄……”
那站在一旁观望的金姨娘原本也怕柳文扬功力不够,不能观测出风水好坏,那样就等于是白来了一趟;此刻见他模样神经叨叨,反倒有些放下心来。毕竟对方在桃镇声名鹊起,小柳神相的称号更是被大家传的异常邪乎。
柳文扬眼看大家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等着自己做出非常精准的风水结论,他苦也!
唯有绞尽脑汁却回想观相之术中的阴宅风水诀。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帮自己渡过难关。
不过他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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