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被吕笙触碰到的地方,送到自己的跟前,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两眼,心疼地说:“你知不知道这身衣服到底有多昂贵呀?伸着爪子就过来摸,也不想想,像你这样的人万一把我的衣服摸坏了怎么办。”
吕笙:“一件衣服,还摸坏了?”
感情她的手上有硫酸是吧?
白全书随意地把衣角丢下去:“你也不看看你那力气,明明是个女人,整天却搞得跟蛮牛似地。你说,我要是让你摸了,万一你嫉妒我衣服材料好,直接给我撕碎了怎么办?”
他也清楚,普通的白大褂嘛,即便是手感在好又能好到哪儿去?
不过白全书忽悠人可完全不管这些。
总之他说衣服的材料好,那就是好,就算衣服粗糙的跟麻袋差不多,他也能给人说出儿来。
白全书现在也能把白大褂说成儿,但她觉得在面前的这几个人身上,根本就用不上。
毕竟这两位的平均智商也就那样儿。
吕笙使劲地眨着眼睛,她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比女人还废话的男人:“不敢让摸,证明你这衣服的质量不行。”
白全书眼珠子一转,瞬间就想好了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是不想让你碰我的衣服,就是你老公的眼神太凶狠,再加上他刚才说在外面之所以对你这么温柔,都是给你面子。”
季儒本来还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然而谁能想到,他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在此成为炮火集中猛轰的目标。
望着吕笙杀人一般的眼神,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靠,刚才他就是吹了个无伤大雅的牛而已……
季儒没有想象到,自己吹牛,最终居然还是报应在了自己的深桑。
他想活,他的求生欲望告诉他即便是犯了错,也要找借口让自己活下去:“老婆?”
吕笙:“嗯哼?”
季儒决定装糊涂:“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看,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吕笙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好好地解释一下医生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不然的话,你就算是用脑门想想也知道我不可能原谅你。”
季儒:“……”
他们夫妻真的要因为一个外人走到敌对的地步吗?
季儒不愿意这样,这一次他还想挽回:“你是相信他还是相信我?”
打感情牌,很有可能会为他争取到短暂的活命的机会。
吕笙想都不想地说:“我当然是相信医生。”
季儒哇的一声……
吕笙用更加凶狠的眼神制止了他的哭声。
连梦露第一次看到一个肌肉块儿发达的肌肉男过的跟小姑娘似地,默默地睁着眼睛眺望远方,更新着脑海里面的信息。
吴瑞雪用手挡住嘴,以前她看小说还觉得肌肉男跟人撒娇会很萌,可看到真实的景象之后,她只想说萌个毛线,一点儿都不萌!
以后谁要是在当着她的面说肌肉男很萌,她分分钟跟人开撕!
吴瑞雪捂眼睛,只要这家伙一时不停止撒娇,她就不会把自己的手拿起来。
忒残忍了。
白全书注视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变化,默默地决定以后把撒娇列为日常活动之一……
哎。
现在的女人吃软不吃硬,简直不给她这一种纯爷们儿留活路!
白全书的内心承受着相当巨大的煎熬,他真的要放弃自己已经坚持多年的信仰,义无反顾地投身于变娘的大道上吗?
季儒决定好好地跟吕笙讲道理:“我跟你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吕笙艰难地开口说:“正是因为了解你的为人,所以医生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才深信不疑啊。”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季儒明白,在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他豁出去似地抬头,直直地看着吕笙问:“如果我真说了那些话,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吕笙果断地说:“送你下地狱。”
季儒:“我没说。”
“还有这样的?”连梦露算是开了眼,刚才这人还是一副默认的语气,这才过去多久,就干脆地否认了?
吴瑞雪主动地说:“但是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听见了,所以就算你否认也没有什么用。”
白全书揉揉鼻子:“如果你想知道他具体说的是什么,我们还可以友情提供监控录像。”
季儒扭头看着那三个人,无声地用口型问:“你们这是打算直接逼死我吗?”
白全书啪啪地鼓掌。
兄弟,你要么干脆地被媳妇虐死,要么就乖乖地承受,总之就是千万不要把话题往不正确的方向引导了。
要不然的话,他将来的婚姻生活也会非常艰难呀!
白全书现在只希望未来生活可以顺利一点,为此即便是出卖他的同胞,他也会纠结一下,接着义无反顾地抛弃同胞,迎来新生活。
连梦露犹豫着说:“组长,你这样当着人家的面鼓掌,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一点?”
白全书怔住。
不厚道吗?
他觉得还挺好……
白全书的节操已经被丢弃很多年了,因此当别人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才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吴瑞雪指责地说:“鼓掌这种事儿,应该背对着别人。”
连梦露点头:“这样他看不见你正在干什么,心里才不会难受。”
白全书和吴瑞雪不约而同地说:“准确地来说,要是真的这么做的话,他绝对会更难受!”
连梦露:“是吗?”
白全书奇怪地说:“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这种人?”
连梦露低头看了一眼,接着不解地问:“我是哪种人?”
白全书拍拍她的肩膀:“继承我位置的人。”
连梦露不乐意地拍掉白全书的胳膊:“组长,你怎么能骂人呢?”
白全书:“继承我的位置叫骂人?”
“八婆……”吴瑞雪也不是很理解这个称呼到底算不算是骂人:“算是骂人吗?”
白全书在带她们两个的时候,也教会这两个人不少东西,比如怎么在患者恶意调笑的时候恶心回去,在比如患者质疑他们该怎么处理……
在日常的相处之中,他潜移默化地交了这两个人这么多,可是他们却只记得他是八婆?
白全书很不服气:“我的医术也非常高超。”
连梦露小声地说:“给人做个割x皮手术还差点儿失败。”
这个刀子捅得很不到位。
白全书解释:“那是因为患者手贱,爱结蝴蝶结。”
他只不过是个爱在刀口上系蝴蝶结的少男而已,这也有错?
白全书不管别人觉得他到底有错没错,总之她自己觉得自己没错。
连梦露继续捅刀子:“那你的医术要是真的特别高超,主任应该也就不会特地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做手术了把?”
白全书老神自在地说:“那只不过是我假装我的医术很烂而已。”
吴瑞雪不可思议地问:“医术烂还有假装的?”
白全书反问;“要不然患者都跑我办公室里面来,那我不忙死了?”
吕葫芦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要说吹牛,还是你会吹。”
白全书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不算是赞美的夸奖:“我好歹也在咱们的办公室里呆了这么久,要是连这一点儿牛都不会吹,那我这么多奈干嘛来了?”
连梦露难以理解地问:“人家到医院里面来学习医术,你到医院里学习吹牛?”
不得不说组长的世界果然与众不同。
白全书淡定地说:“我不学习医术是因为我在男科方面的造诣基本上可以说是无人能敌了。”
他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有些自满,接着又加了个范围作为限制:“当然前提是在咱们的办公室。”
在他们的办公室里无人能及?
这不废话吗?
连梦露清楚自己是个刚入行的,虽说这段时间学习的也还不错,但是距离经验老道还有相当长远的一段距离。
而她虽然嘴上一直贬低着白全书,实际上她也很认同白全书的实力。
连梦露想把白全书当成自己的偶像,每次当白全书差点儿达到偶像及格线的时候,白全书总是会找出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把好好感刷下去。
她低头瞄着自己的脚尖。
在这么个不靠谱的科室里,想找到一个靠谱的人当自己的偶像真的好难。
吴瑞雪扭头望着白全书:“无人能敌?”
白全书不屑地问:“你们两个中间,有医术比我高的吗?”
吴瑞雪的答案肯定是没有,在过来之前,她当然也听说过跟白全书有关的消息。什么年少有为,年纪还不到三水就已经攻克了很多的难题……等等。
总之在大家的口中,这就是一枚传奇性的人物。
吴瑞雪之前对于这种传奇性人物,也有很多的设想,但她偏偏就没有想到组长这一种。
你要说他脸皮厚,他还挺有自知之明。
但你要说他又自知之明,那他自恋起来能够打烂你的脸。
假如现在非要给吴瑞雪一个词,让吴瑞雪形容白全书的话,那吴瑞雪只能说是厚脸皮。
吴瑞雪靠在房间里的柜子上:“不过组长,你不能光想着超过我和连梦露呀,这太没有追求了。”
白全书认真地说:“不,这才不是没有追求。”
他严肃地看着这两个人说:“比人强一天两天,正常人都能做到,但要是比人强上一辈子,那不就厉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