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发这种毒誓,而且是对着自己,做到这一点的,不是很多人。
姝凰面色紧绷着,并不因为发毒誓就有所改观,誓言这种东西,只不过是起到心理暗示而已,并不会为此而有什么改变。
“所以呢?”
姝凰看着她,语气冷冷的说道,这种小把戏,她从来就看不上眼。
瑜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声音太大了,笑到最后连声音都哑了,嘶哑的笑声很难听。
“是那个蠢丫头不好运而已,我想杀的人是你,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想杀的人是你。”
瑜瞪着眼睛看着姝凰,声嘶力竭的说着,一直以来,瑜想要弄死的人都是姝凰,和其他人没有关系,这一次不过是多出了一个替死鬼而已。
“谁知道那个蠢丫头,竟然不让主子先吃,而是自己抢着吃,这叫什么,这就叫做迫不及待寻死……”
“啪!”
不等她说完,姝凰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然后顺势反回手背又甩了她一巴掌,不等瑜把脸转回来,姝凰继续甩了她第三巴掌,每一下几乎都是用尽了力气,整个手掌都红肿起来,她都不看一眼,更别说瑜的脸庞。
“你知道你在我眼里是什么吗?”
姝凰看着她,语气平淡,还以为需要用到什么刑罚,才可以令她招供,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几句激将法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既然承认了自己做的事情,那么就要付出代价,如果不肯自愿去付出代价,那么就由姝凰来执行。
“只是一个可怜虫而已,那么可怜,让我都忍不住要给你一个悲怜的眼神。”
姝凰的目光彻底变了,一旁的木樨看着姝凰,好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她的语气她的脸色,都那么的陌生。
“宋姝凰,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狠狠的,狠狠的。”
瑜嘴角淌着血,足以见得姝凰到底下了多大的狠劲。
“你敢对我怎么样,我可是礼王妃请回来的客人,而且礼亲王那么喜欢我,如果我出事的话,你这个礼王妃也当到头了。”
瑜继续在那里叫嚣着,丹怡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她本来就是生性胆怯,如今姝凰这样雷厉风行的在教训着瑜,她自然是不敢说话,省的那把火烧到自己的头上来。
“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姝凰裂开嘴,轻轻的笑了起来,而且还故意那手帕捂着自己的嘴巴,看起来特别端庄好看。
她转身往回走,丹怡见状,连忙让出一条路出来,直到姝凰走到凉亭的石凳上坐下来,才懒散的抬起头,目光停留在丹怡的身上。
一直都在教训着瑜,而把丹怡忽略了,让她感到寂寞,这可不好呢。
“我的好妹妹,你说我这样做,过分了吗?”
她抬起头,看着丹怡问道。
丹怡却低着头不敢说话,她从啦都没有见到姝凰这个样子,几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坊间已经闺阁小姐相传,宋姝凰有多么的心狠手辣,把礼王府据为己有。那些都是传言而已,丹怡看在眼里,姝凰从来都是冷漠而过,不解释也不生气,好像一切的事情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如今才发现,姝凰生气起来,竟然是那么可怕,好像不顾后果一样,直接把瑜抓起来打一顿。
“怎么不说话,我记得你虽然不像奕春那么聒噪,却还是晓得说话的。是不是心疼巧妮就算好起来,以后也不能说话,所以想陪她,一起哑下去?”
姝凰的声音很低,可是口气却很坚定,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杀气。
丹怡早就吓呆了,脑海里浮现着那些铂银菱角刮过喉咙,那种痛不欲生却又没有办法伸手去挖出来的惨状。于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看着姝凰。
瑜被人架着,看到丹怡没用的跪在地上,鼻子里冷笑一声,大声骂道:“没用的东西,这个女人还真的敢杀了你不成,她什么证据都没有,还指望她能查到什么东西?”
“哎呀呀,我一和丹怡说话,你就不开心了?”
姝凰伸手杵着下巴,一脸玩味的看着瑜,说道:“说回刚才的话题,你说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是不是?”
曾经以为瑜有多聪明,如今想起来,也不过如此,真是可笑之极。从她踏进礼王府开始,就是姝凰在利用着她。
“这段时间,还真的是多谢你不遗余力的诋毁我,省了我很多力气呢,不过如今流言蜚语也足够了,你不需要再做这种事情来讨好我了。”
瑜不可思议的看着姝凰,她暗地里让人把众多消息放出去,每一件都是对她有害的,但是如今却说她这些事情是讨好她?
“大姐姐,我如今看你的脸,看腻了,所以,请你为了我这个三妹妹,最后一次,安静的去死,好吗?”
好人,姝凰从来不敢这样说,坏人,她自认为自己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是,在对待瑜这件事上面,她宁可做一个坏人,本来早就该死了,这一生还能活着,是她欠了阴曹地府的;那么就再做一次坏事,然后把账一次性还清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瑜饶是再聪慧,也猜不出姝凰这样堂而皇之说出来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女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杀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女人没有那么笨。
姝凰说完,笑着站起来,走到瑜的面前抬起手,瑜已经被打的有些懵了,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别过脸。
但是,姝凰的手掌却没有落在她的脸上,而是弯着腰,在瑜的裙摆里,好像翻找着什么东西;然后姝凰抬起头来,手里捏着一根断掉的藤蔓嫩芽,看截口处,好像是刚刚才掰断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姝凰笑得那样好看,任凭谁都不能把她和刚才打人的姝凰联想在一起。
瑜不知道姝凰有什么居心,抿着嘴巴没有说话。
“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消息,有一个叫做阿秀的婢女死了,她原本是我院子里,做打杂的,和我也很少会晤,所以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姝凰看着手中的藤蔓嫩芽,最起嘴角,轻轻的笑着说。
瑜的脸色稍稍变了,但是马上又平静下来。
“她刚刚上吊死了,在园很偏僻的角落,我去到那里看到她的时候,身体还是热的。”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你是礼王府的主母,人在你管辖之内死了,你没罪吗?”
瑜恶狠狠的说着,阿秀死了关她什么事情,又不是她杀了阿秀,至少不是亲手杀了阿秀。
“那是一个很偏僻的角落,四处都被藤蔓缠绕起来,如果没有去过那里的人,身上是不可能落下藤蔓的。瑜,我刚刚在你的裙摆里,发现了这一根藤蔓,你说要怎么办呢。”
说到最后,姝凰嘴角的笑意,是越来越浓,变得鬼魅可怕。
瑜的脸色,这下是真的惨白起来,姝凰这些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她想要栽赃嫁祸,把阿秀的死,算在自己的头上。
“你胡说什么,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里,你不能说这种话,你不能信口雌黄。”
瑜像是疯了一样,拼命的挣扎,想要扑上去,几个大男人都差点按不住她。
“宋姝凰,你敢污蔑我,你不得好死!”
瑜嘶声裂肺的在那里大声吼着,姝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她,笑得那样可怕。
“大家都是亲眼所见,我在你的身上找到的,怎么能说是污蔑了,是吧,丹怡。”
姝凰回过头,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丹怡说道。
丹怡低着头,依旧是不敢说话,这个时候,稍微有一点的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丹怡,你和她说,我这一天都没有离开过院子,是不是?”
瑜看着姝凰,这个女人真的疯了,因为一个命不值钱的丫头,真的疯了。
丹怡抬起头,恰好对上姝凰带笑的眼睛。
“丹怡,你可要想要再说,毕竟你和瑜是住在一起的,可有连坐之罪,所以,要好好的说话呢。”
姝凰把玩着手里的藤蔓嫩芽,轻声用蛊惑的声音说着。
丹怡的身体颤了一下,小声说道:“我不知道大姐姐她是否……一天都在院子里。”
“宋丹怡,你竟然敢这样说话,你竟然睁眼说瞎话!”
瑜发了疯似的在挣扎,勒着的手腕早就勒出了血痕,却没有消停下来。
“提议放铂银的人是你,凭什么你能独善其身?”
瑜大声说着,如今倒是到了狗咬狗的节骨眼,那些藏在心中的话,也没有什么顾虑的说了出来。
丹怡的脸色比雪还要白,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姝凰。
姝凰重重的吁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真相总是让人那么难接受,她曾经掏心掏肺对待的人,竟然给她换来了这种结局。
“来人呐。”
姝凰闭着眼睛,低声叫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