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433，灭杀议员
    “确实如此。”萧院长点头，语气沉重地继续说道：“特殊学员的招收和遣送原本由李院长全权负责，他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即便我们几个院系的院长一致否决了他的提议，他依然能够私下伪造出这样一份文件，绕过所有的程序。”
    “也就是说，丁雨眠在将自己化为绝命武器之前，收到了被遣送出明珠学府的通知书？这等于直接把她逼上绝路！”原凡难以置信，语气中满是愤怒与震惊。
    “正是如此。”萧院长叹了口气，神情越发凝重，“不难推测，李院长先将丁雨眠置于无路可退的境地，而后以学院和各院系院长的名义，提出一个解救危机的方案。他以大局为重的名义逼迫她牺牲自己，为他的计划铺路。”
    “这就解释得通了。”亡灵系教授罗教授接话，语气冷峻且精准：“变成亡灵的第一个必要条件就是强烈的怨气。如果丁雨眠是心甘情愿地牺牲，她根本不会产生怨气。即使死气再浓厚的地方，也不可能诞生出一个大亡灵。”
    “人一旦掌握了权力，总能做出最邪恶的事情。如果还要披上一件人类大义的外衣，那么就算毁灭世界，也可以心安理得。”莫凡讽刺地说道，他的语气冷漠，仿佛对这样的高层勾当早已见怪不怪。
    “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萧院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魏荣一脸难受，语气里满是焦虑。
    “得弄清楚整件事，我们前往丁雨眠自刎的地方。”萧院长说道。
    ……
    众人通过空间系法术赶到了一片平静得诡异的海域，海中央的珊瑚礁岛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泽，但浓郁的死气笼罩其中。
    罗教授施展通灵术，青蓝色的光芒驱散死气，一个幽灵般的虚影逐渐显现。她怯生生地飘浮在空中，不敢靠近众人。
    “她的残念灵体。”罗教授低声说道。众人立即收敛气息，尽量显得温和。
    魏荣上前，试图用温柔的话语安抚她，回忆起她在学府的点滴。说着说着，这位粗犷的老师竟忍不住哽咽起来，退到一旁。
    白眉老师接替了他，轻声问：“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我……忘记了……”丁雨眠的残念灵体轻声说道。
    “别让她回忆死前的痛苦！”罗教授警告。
    原凡随后上前，残念灵体看到他，露出一抹笑容。
    “你回来了，真好。”她轻声说道。
    “让你担心了。”原凡说道，语气中有几分自责。
    “我想像你一样为学院做些什么，可是我失败了，我真的很没用。”她低声说道。
    “不是你的错。没人该被迫牺牲。活着的人，才能改变更多。”原凡平静地说道。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明亮了一些，仿佛卸下了某种心结。
    “雨眠，你知道你的亡魂化为了亡灵吗？”萧院长问道。
    “我知道，但我不想和她们为伍。”丁雨眠的残念灵体低声回答。
    “她们？”众人疑惑。
    “她的魂格分裂了。”罗教授解释道，“眼前的她是善魂，而其他魂格可能包含痛苦和怨恨。”
    “丁雨眠的精神力极强，远超常人，多魂格也不奇怪。”罗教授补充道。
    “雨眠，你愿意随我们去明珠塔吗？你的其他魂格正在侵略城市。”萧院长征求道。
    “我可以试试，但我不确定能劝服她们。她们很痛苦，也很愤怒。”丁雨眠低声说道。
    “尽力而为就好。”萧院长点头。
    “你想通过这个善魂，给予那个海妖亡灵女皇致命一击？”莫凡悄悄传音给萧院长问道。
    萧院长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计谋被拆穿没有一点意外。
    萧院长低声回应莫凡：“你也看到了，善魂是她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丝理性。我们别无选择，如果她的恶魂完全掌控了局面，整个魔都，乃至更大的范围，都将陷入不可挽回的灾难中。”
    莫凡沉默了片刻，冷冷说道：“可你要明白，善魂只是她的一部分，强行利用她只会让她彻底消散。到时候，不仅是你们的计划失败，她的恶魂会更为疯狂。你这是在拿整座城市和她的灵魂做赌注。”
    “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当然愿意尝试。但现在，时间不允许我们多作犹豫。”萧院长语气坚定，但眼神中仍透出几分挣扎。
    “我会帮忙，但不是以牺牲善魂为代价。”莫凡眼神冷峻，语气却坚定，“她已经被牺牲了一次，我不会再让她承受第二次。”
    萧院长微微一愣，随即深深地看了莫凡一眼，似乎想要看透他的意图。
    ……
    亡灵狂潮压境，魔都危机四伏。
    圣光结界笼罩下的高楼依旧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崩塌。一江之隔，都市繁华与炼狱般的亡灵之潮形成鲜明对比。数以万计的海底亡灵爬满了明珠塔，它们密集攀附，将巨塔变成了通天黑堡，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军队和法师沿江布防，试图阻止亡灵跨越结界。但面对无穷无尽的战将级亡灵，士兵们眼中满是恐惧。激励士气的话语空洞无力，所有人都明白，凭现有力量根本不可能阻挡这场灾难。
    神圣坛的银光结界焚灭了两万亡灵，但这数量在亡潮面前微不足道。顷刻间，海洋联盟大厦轰然倒塌，更多亡灵从废墟中涌出，蔓延至其他建筑。强者们倾泻魔法，却难以消灭这些会自我重组的怪物。
    “杀不完！这些东西根本杀不完！”恐惧的喊声回荡在战场。
    神圣坛成为孤岛，周围的结界逐渐崩塌。堤坝缺口源源不断地涌入亡灵，淹没整个要塞，距离全面失守不过一步之遥。
    ……
    “沦陷得这么快？”灰暗的天空下，萧院长和莫凡等人凌空而来，俯瞰着亡灵组成的黑红堡垒，心中不由一紧。
    “能找到她吗？”
    “没问题。”罗教授启动通灵术，从密密麻麻的灰红亡灵中，锁定了一个孤傲独立的腥红身影。她站在人行天桥上，周围是层叠的亡灵海洋，犹如山峰般的大楼上也挂满了这些邪异生物，红光弥漫，令人心悸。
    “她在那，我们要下去吗？”罗教授有些犹豫。
    “下去。”萧院长果断回应。
    莫凡施展更强的暗影魔法，为众人笼上一层隐匿法衣，暂时避开亡灵的攻击。他们迅速降落至天桥，面对那位亡灵恶魂丁雨眠。
    天桥下的鲜在死气中仍旧盛开，似乎只为天桥上的女子而存。丁雨眠苍白的脸庞带着诡异的笑容，双眸浑浊邪异，仿佛充满了无尽的仇恨与怨念。
    “你的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李院长也已经为他的卑鄙行径付出了代价……”萧院长对复仇妖后说道。“你们来劝我？”丁雨眠诡笑着，目光落在善魂上，冷声道，“你们以为找到她就能抚慰我的亡魂？天真！”
    她指向善魂，语气冰冷：“人活着时总爱伪装善良，但内心深处却充满怨恨与嫉妒。这就是为什么她成了幽灵，而我却是亡灵之后？”
    丁雨眠嘲讽道，这一切不过是她内心深处黑暗情绪的外化。她的复仇并非因死亡而生，而是早已扎根于内心。
    “你占据主导，想怎么说都行。”原凡淡淡回应，但心里并不认同。
    活着时能抑制怨恨的人，就不失为善良。
    “我喜欢明珠学府，也喜欢这座城市，如果这一切都能给我陪葬的话，那我也能安息了。”丁雨眠看向江对岸，笑容冰冷。
    “不切实际，江对面的禁咒法师不会坐视这一切的。”原凡打断道。
    “不如这样。”复仇妖后勾起一抹冷笑，目光落在善魂格和明珠塔顶，“让庄越在塔顶自刎，我就带着亡灵离开。”
    “好主意！”原凡与莫凡毫不犹豫地点头，“冤有头债有主。”
    “不可行，他是议员！”罗教授皱眉反对。
    “用你们劝我的理由去劝他。”复仇妖后轻蔑道，“我只是个普通学生时，都能为这座城市牺牲，他堂堂议员却连自己的命都舍不得？”
    “我赞成。”两凡再次点头，魏荣紧随其后。
    萧院长却质疑：“如果他死了，你继续攻击怎么办？”
    “很简单，让她——”复仇妖后指向善魂，“融入我体内。你们不信我，总能信伪善的她吧？”
    善魂虽显得胆怯，却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勉强点头。
    复仇妖后冷笑：“小幽灵，你无法独立生存。如果能复活，你为何不想让那个害死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她无需多言，通过心灵法术的海妖之歌，将这个提议传遍整个城市。
    消息传开，整个城市瞬间沸腾。丁雨眠之死的真相暴露无遗，她曾被庄越和李院长逼得走投无路，为换取胜利献出性命。人们的同情心被点燃，愤怒转向庄越。
    不久后，“让庄越去死”的横幅在外滩飘扬，讽刺和愤恨的呼声此起彼伏。
    神圣坛处，庄越看到这一幕，气得发狂：“我不是为你们牺牲的吗？！现在竟然要用我祭献给亡灵！”
    他歇斯底里地怒吼：“你们这些肮脏的东西，凭什么相信那个邪恶的海妖！我才是你们的领袖，没有我，你们早就是海妖的食物了！”
    “真有趣，一座城市竟然有这么多庄越。”复仇妖后得意地笑着。
    她享受着这场狂热，看到那些求庄越牺牲的人和庄越本人一样自私、丑陋。这一切，成了她最大的乐趣。
    “人性本如此。”萧院长叹息，言语中带着无奈与悲凉。
    ……
    丁雨眠唤来几头海妖霸主级亡灵拦住众人，自己缓缓漂浮至神圣坛上空，银色结界瀑布裂痕加剧，岌岌可危。她并不急于突破，而是以庄越为目标，步步为营，将他逼入死境，以牙还牙。
    一名冰甲法师冲出试图阻止，但丁雨眠如鬼魅般闪避，绿色毒光侵染他的精神。片刻后，冰甲法师全身枯黑，失去生命，令众多法师惊恐不已。
    丁雨眠取出一柄红色匕首，带着心脏的炽热血液飘向庄越：“用它结束你的生命，我的亡灵便会退去。”
    庄越勃然大怒，指责丁雨眠：“人们将你看待为民族的灵魂，而你却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们，难道你死后，我有污蔑过你吗，我依然向全国宣扬着你的精神，让无数学校奉你为女娲一样的神话存在，关于你懦弱，临阵脱逃的事情，我只字未提，我造就了你，你反而应该感谢我，否则所有人视你为一个妖祸，所有人远离、害怕你，哪怕你老死在这座城市里，也根本没有人记得你丁雨眠是谁！！”
    庄越议员疯狂咆哮着，可红色匕首已近在咫尺，周围的人甚至默默后退，将他推向绝境。
    “不用多说，时间到了。”丁雨眠冷冷道，手指江对岸。
    亡灵狂潮随即撕裂结界，填满江面。火系法师拼命点燃烈焰峡谷，但亡灵无穷无尽，即便烧成灰烬，也继续冲击城市防线。
    “海底有无尽亡魂，有深海滋养它们的尸壳。我的亡灵，永无止境！”丁雨眠的笑声回荡在空中，带来无尽的绝望。
    就在此时，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响彻天地。
    “够了！”莫凡的声音犹如滚滚天雷炸裂，威严而不可抗拒。那浩荡的亡灵浪潮竟被硬生生震退几分，狂躁的亡灵气息也似乎为之凝滞。
    电光火石间，只见莫凡身影忽然闪现，他不知何时已漂浮在丁雨眠身侧，整个人如同神祇降临。他抬手，目光如刀般刺向东方明珠的方向，一股恐怖的次元之力猛然爆发。
    伴随着空气中隐约扭曲的低鸣，庄越的身影瞬间被那无形之力攫住，整个人如炮弹般被隔空吸来。
    “嘭！”庄越的身体狠狠撞在虚空之中，却毫无挣扎的余地。莫凡的手掌早已稳稳锁住他的脖颈，指间青筋毕露，杀意如寒霜沁骨。
    “是不是只要这个杂碎死了，你就会退去亡灵大军？”莫凡冷冷开口，语气如冰，强大的气场让周围的亡灵都下意识地退却。
    丁雨眠的目光微微一凝，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最终被冷漠取代。她的声音如寒冰般刺骨：“只要他死，善魂归我，我绝不食言。但别忘了，这座城市，依旧欠我。”
    莫凡的目光冷峻如刀，他微微偏头，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欠你的人太多了，但今天，他欠你的，结束了。”
    他的话音刚落，掐着庄越的手掌丝毫没有放松。庄越竭力挣扎，脸色惨白，内心早已掀起滔天巨浪。他堂堂颠位强者，竟然被对方一只手制住，甚至连一道星轨的反抗都无法完成！
    “我……是议员！你不能杀我！”庄越费尽全力从喉间挤出这句话，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他依然试图用自己的身份唤起对方的忌惮，用秩序的庇护拖延自己的末路。
    但莫凡的目光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可怕。只见他缓缓松开了手掌，似是放过，实则更像一场死亡审判的前奏。
    庄越并未因此感到庆幸，他反而如坠冰渊。从莫凡掌心中涌出的杀意将他彻底淹没，这股杀意宛如无底的黑洞，撕碎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
    “到此为止。”莫凡的声音宛如死神的低语。
    下一瞬间，庄越的身躯没有因为失去束缚而坠落，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悬浮在半空。他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挤压，皮肤开始寸寸崩裂，鲜血化作细雾散在空气中，血肉随之蒸发，露出森森白骨。骨骼在咔嚓声中碎裂，逐渐化作灰烬，连飞散的粉末都被无声吞噬，最终连物质的痕迹也不复存在。
    庄越的灵魂无助地在空中挣扎，宛若被冰冷的锁链缠绕。他的绝望哀嚎刺破寂静，却无法传递给任何人。那灵魂如同脆弱的灯芯，被莫凡冷酷的力量一点点碾碎，直至彻底湮灭。
    整个过程，死寂如墓，连空气都似乎被冻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