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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唯一对他释放出一丝善意的,是一名面相较为憨厚、一身短打装扮的男子,他朝着艾德曼笑了笑,主动迎了上来:“这位就是艾师弟吧?”
    “是的,我是艾德曼,师兄您好。我来晚了,劳烦久候,实在抱歉。”艾德曼露出一丝浅笑,礼貌地应道——周围令他不舒服的排斥气息,让自尊心极强的少将大人瞬时间竖起了全身上下的尖刺,迅速进入了装模作样的“外交”状态。
    开始“惺惺作态”的艾德曼再也没有了平时肆意张扬的模样,一举一动都带着世家贵族熏陶出来的沉稳与优雅,却又距离感十足。
    观察着艾德曼的举止,男子的眼中划过一丝惊讶,他不止一次听自己的师父说起过“艾德曼”此人,对于他的印象也是个有天赋、头脑聪明,却顽皮恶劣、喜欢惹是生非的熊孩子,与现如今眼前乖巧认真的男孩完全是两个极端。
    虽然心中疑惑,但男子表面上却丝毫不露,只是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无妨,师弟没有来晚,我们只是习惯早点到罢了。我是卫铭泽,师从迟邈药君,这次一同与你下山历练,若师弟有什么需求,尽管说与我听。”言罢,他又微微侧头,向艾德曼介绍其余三人。
    背负双剑的女修名为宇薇,是剑峰闻璇剑君的弟子;蓝衣青年名叫封祁,拜在执法堂闲微道君门下;玉笛少年则师从阵峰的宁封道君,唤作尉迟延。
    随着卫铭泽的介绍,女修宇薇毫无表示,封祁微微点头,而尉迟延则冷哼一声,狠狠挖了艾德曼一眼。
    不论其他人如何反应,艾德曼依然是一副八风不动的冷静做派,微笑着一一施礼,面面俱到,但周身的气息却更加冷淡疏离。
    ——在外门飞扬跋扈太久,艾德曼终于碰上了硬骨头,当了小跟班、吊车尾,只能说“天道好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但愿这次历练之行,一切顺利。
    第44章 天降霹雳——这个狗血剧情里的小三一定不是我!
    虽然艾德曼对于下山历练的同伴颇为糟心,但不得不说,此次的人选却是诸位道君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宇薇两柄双剑使得出神入化,威力无穷;封祁头脑灵活、见多识广,对于打探消息、归纳总结极为擅长;尉迟延于阵法、符篆方面天赋异禀,完全不惧怕这方面的威胁;卫铭泽则是极为优秀的炼丹师,相当于一个移动丹药库,随时可以为受伤的同伴疗伤。
    至于艾德曼……嗯,他就是个凑份子的,虽然这次历练本质上因他而起,但他也就是跟去见见世面,磨练一下心性,基本上不用他当真做些什么。
    除了见世面以外,诸位道君也想让在外门中逐渐张狂地有些不着边的艾德曼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虽然他的确天赋出众到令人咋舌的地步,但华阳宗内门里的天之骄子却不知凡几,比起这些从小就接触修道的弟子,艾德曼仍旧是一个初窥门径的门外汉。
    不要在华阳宗外门称王称霸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与内门亲传弟子相比、与华阳宗之外的修者相比,他还需要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
    当然,一众道君的苦心,艾德曼现在还没有体会到,他虽然暂时如道君们所愿地夹着尾巴充当划水的小跟班,却完全没有被几位华阳宗亲传弟子震慑到,充其量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罢了。
    古华国不是艾德曼为之奉献一生的帝国,现在的艾德曼也不是那个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星际少将,既然不需要他,那他又为何要浪费心力出风头呢?只要乖乖跟在后面、安安分分的打酱油就足够了。
    对于艾德曼这样的做法,几位亲传弟子都颇为满意,他们临行前都被师父叮嘱过,也大体了解了一下艾德曼的性格。
    艾德曼骄纵任性,这群天之骄子又何尝不骄傲呢?对于带着艾德曼这样一个炼气期大圆满的小屁孩外出历练,他们是打心眼里排斥反感的,但师命难违,他们既然受命,就要好好做到。
    艾德曼能够收敛起性子,老老实实地不给他们添乱,诸位亲传弟子着实稍稍松了口气,只要对方识情识趣,他们自然会按照师父的嘱托,对这个孩子稍加看顾,但也仅此而已了——他们是下山历练的,不是来当保姆的。
    由于艾德曼乖巧的表现,他与几位亲传弟子也算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安无事,唯一的例外,便是那位宁封道君的弟子尉迟延了。
    艾德曼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出自己怎么得罪了对方——这显然不是脸盲的问题,而是艾德曼记忆里完全没有任何一个人物能够与尉迟延对得上号。
    对此,艾德曼只能强行解释为自己与尉迟延天生不对盘。
    一路上,尉迟延几次三番对艾德曼冷嘲热讽,一有机会便毫不客气的毒舌,只不过四位亲传弟子彼此间早就相识、是为一体,势比人强,艾德曼就算心中冒着坏水,也只能做出一副无辜委屈又茫然的模样,将黑账一笔一笔记在本子上。
    ——早晚有一天,所有折腾他的人都会被他折腾回去。
    这一次外出历练,目的地是一个名叫五元镇的地方,五元镇算是人口众多的大镇,离华阳宗较远,却也属于华阳宗保护的范围,故而镇中出现了怪事,便很快求到了华阳宗头上。
    自五日之前,五元镇便有不少人相继失踪,失踪者全都是刚刚及冠、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失踪的,翻遍了整个镇子也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自然搅得镇中人心惶惶。
    从对方下手的目标来看,偏好似乎是阳气十足之人,有可能是妖修所为,也有可能是魔修,具体情况还要等到达五元镇之后仔细调查。
    五元镇情况紧急、刻不容缓,艾德曼一行风尘仆仆,下山后一路御剑而行,直奔五元镇而去,第二日午时便到了镇中。
    从卫铭泽的飞行法器上下来,艾德曼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无视了尉迟延鄙夷的眼神,将目光投向封祁。
    封祁沉吟片刻:“宗门已经提前为我们在镇内的客栈定了房间,关于失踪一事我等暂无头绪,还需从长计议,若是有人疲累,就先去客栈休息。”
    “无妨。”宇薇摇了摇头,语气冷淡,卫铭泽也表示自己精神极佳。
    尉迟延冷哼一声:“我们之中唯一能感觉到累的,只有从头到尾没出过力、被人带着飞的家伙吧!”
    被点名了的少将大人一脸无辜:“我也没有说自己累……”
    只可惜,这细弱的反驳却被众人完全忽视,封祁微微一笑:“艾师弟修为尚浅,连夜赶路没有休息,的确有些吃不消。”说着,他转头看向艾德曼,语气温和,却毋庸置疑,“师弟还是先去客栈休息、养精蓄锐吧。”
    说到底,他们是打算分头调查,不愿意带着艾德曼这个麻烦,又不放心他独自一人四处乱晃,故而委婉地让他安安分分等在客栈中。
    艾德曼聪颖,自然听出了封祁的言外之意,当下也懒得反驳,乖巧的点头应了。
    封祁脸上的笑容稍稍真实了一点,相当满意艾德曼的听话,他转头朝尉迟延示意了一下:“尉迟师弟先随艾师弟一同去客栈,帮他布下防护阵法,方便艾师弟安心休息。”
    尉迟延反射性地皱眉,刚想要反驳,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灵动的杏眼微微一转,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我知道了!”
    所有人都能看出尉迟延对艾德曼的恶意,但封祁也只是给了他一个“不要过火”的眼神便没有多管,宇薇更是对此视而不见,直接转身离去。
    卫铭泽迟疑了一下,塞给艾德曼一瓶丹药后也快步走开,只留下艾德曼与尉迟延面面相觑。
    “所以,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艾德曼将丹药坦然收进储物袋,问出了自己疑惑了一路的问题。
    尉迟延冷眼看着他,根本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客栈。
    尉迟延不愧是阵峰的得意弟子,布阵速度极快,在艾德曼还没有弄懂他的布阵手法时,便迅速将五个房间的防护法阵布置妥当。
    随后,他指着其中一扇门:“这是你的房间。”
    艾德曼微微眯起眼睛:“我能不能换一间?”
    “你可以试一试。”尉迟延双手抱胸,冷笑着回答。
    既然对方让试,艾德曼自然不客气的试了,只是无论他如何用力,不属于他的房门便纹丝不动,无论如何都无法推开。
    “这是怎么办到的?”艾德曼大感新奇,只可惜尉迟延却半点都不想为他解惑,直接一甩袍袖,飘然而去,将艾德曼丢在了客栈走廊。
    虽然艾德曼身上有足够的灵石,完全可以重新开一间房间,但是他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好奇的推开属于自己的房门,迈步入内。
    尉迟延对他的恶,是恶在了表面,恶的光明正大,不是背地里放冷箭,也并非要置他于死地。这样的恶,在艾德曼的容忍范围之内,虽然做不成朋友,却也不会变成你死我活的仇敌。比起如何报复尉迟延,艾德曼更好奇尉迟延想要怎么对付他,而这股好奇心,驱使他兴致勃勃地进入了对方的“圈套”。
    刚一踏入房间,艾德曼便感觉到房间内的灵气流动有点古怪,连带着身处其中的他,都有些躁动不安。
    为了验证法阵的效果,胆大妄为的少将大人直接合衣躺在了床上,闭目假寐,很快,在阵法影响下越来越活跃的精神力便让他了然了对方的目的。
    这个阵法是普通防护法阵与低阶幻阵的结合体,低阶幻阵并不能让人陷入幻觉,却能够充分影响、调动起阵内之人的精神力,使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就算因为困极入睡,也无法睡得安稳,反倒会接连不断做一些诸如掉落悬崖、溺水、被怪物追之类的噩梦。
    让人无法安眠……的确有点意思,这样的恶作剧又温和又恶劣,的确符合尉迟延的风格。
    艾德曼本就不怎么困倦,被法阵一弄,更是丝毫没有睡意,他翻身坐起,干脆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本先前随手买的《阵法摘要》,就着眼前的阵法研究起如何布阵。
    艾德曼一开始就对于修真界各种神奇的手段垂涎不已,阵法自然也是其一,只是事务繁忙,一时间没有精力去研究。
    从根本上说,布阵就是利用阵旗、法器等灵物,结合周遭环境,按照一定规律排布,从而引导阵内的灵气流动,达到目的。
    布阵的手法越复杂,使用的灵物越高等,环境中可调动的灵气越多,布阵者催动灵物所花费的灵力越磅礴,阵法便越是难解,效果也越是出众。
    就如同尉迟延布下的低阶幻阵,若是使用的灵物再高等些,催动时花费的灵力再多些,艾德曼置身其中大约就不是难以入眠和连夜噩梦,而是直接会陷入恐怖的幻觉之中。
    布阵需要优秀的空间想象能力与模拟联想能力,也颇为适合套用一些数学公式和物理模型,对于艾德曼而言并不复杂。他很快就参照尉迟延的阵法范本,将最简单基础的几类法阵研究了一遍,然后试着将尉迟延的低阶幻阵从防护法阵之中分离开来。
    要做到这一点还有些艰难,毕竟阵法的叠加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而是牵一发则动全身。直到傍晚时分,艾德曼才大概摸清楚规律,还没有来得及动手,便听到房门被敲响。
    被人从学习阵法的热情中拉扯出来,让少将大人有些不耐烦,但是他还是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拉开了房门。
    门外的人是卫铭泽,他手上端着一盘灵食,刚一打开房门,便察觉到尉迟延在阵法上做了什么手脚:“你还没有辟谷,尚需要进食,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多谢。”艾德曼对于这个唯一负责照顾自己的卫铭泽还是很温和的,他侧身请对方进屋,真心实意地道谢——记得给他送吃食的人,都可以奖励一张好人卡!
    卫铭泽将灵食放在桌上,随后环顾四周,带上了几分歉疚:“今天下午,你没有休息好吧?”
    “嗯,没有。”艾德曼实话实说——他一整个下午都在亢奋的研究阵法呢。
    卫铭泽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尉迟师弟他……只是有点少年心性,本性并不坏。”他看了看丁点儿大的艾德曼,实在不好意思说出什么“孩子气”之类的说辞,“待尉迟师弟回来,我帮你给他说一声,让他将阵法改回来,以免影响你今晚休息——嗯,关于阵法方面,我实在不擅长,也帮不上什么忙,若你实在困倦,我先前给你的宁神丹应该能派上用场。”
    “多谢卫师兄。”艾德曼乖巧地应了,丝毫没有抱怨的意思——说实话,他还应该感谢尉迟延的恶作剧,让他充分感受到了阵法的魅力。
    见艾德曼这样温顺,卫铭泽对他的好感又添了两层,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尉迟师弟这般对你,不是你的过错,只是……有些迁怒罢了。”
    “迁怒?”艾德曼眼睛一亮,内心里蠢蠢欲动——他迫不及待想要听一听尉迟延的八卦,以便于从中找到“回报”对方的方法。
    蛇打七寸,艾德曼既然要踩,就要专门往对方的弱点去踩,这样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喂!)。
    卫铭泽丝毫不知道艾德曼暗搓搓的小心思,他微微了口叹气,实话实说:“尉迟师弟也是个可怜人,身世惨淡——具体我不好细说,只是他被宁封道君救回华阳宗的时候,整个人都奄奄一息。师父被宁封道君请去帮他治疗,我也从旁协助,对尉迟师弟很是怜惜。”
    “然后呢?”艾德曼眨了眨眼睛,他不关心尉迟延的身世,就算要踩,也不会丧心病狂到拿对方的痛楚开玩笑。
    “然后……尉迟师弟伤好后便拜在宁封道君门下,对道君格外依恋,大约是道君救他与水火之中的缘故。”卫铭泽苦笑了一下,“但宁封道君对他却颇为冷淡,让尉迟师弟没有什么安全感。倘若只是这样倒也罢了……”说话间,他抬眼看了看艾德曼,表情复杂,“最近一段时间,宁封道君却对你极为关注,故而尉迟师弟反应之激烈……也就可想而知了。”
    艾德曼:“……”
    被糊了一脸狗血的少将大人简直惊呆了!这样师徒乱伦又第三者插足的剧情,当真是发生在他的身上?!
    少将大人只感觉六月飞雪,比窦娥还冤啊!
    宁封道君是谁?他们就见过两面,话都没说上几句好嘛?!这突然天降霹雳,他荣登小三宝座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少将大人表示,这锅太黑,我不背!#
    第45章 被掳——说好的只选择阳气最强者呢?!
    在与卫铭泽聊完尉迟延的话题之后,少将大人整个人都是恍惚而崩溃的,他强作无事地送走了卫铭泽,顿时抱头蹲地,就连桌上吃了一半的美食都无法安慰他受伤又委屈的心灵。
    当然,崩溃完了之后,艾德曼还是将桌上的灵食吃了个干干净净。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少将大人再度埋头扑在了房间内的叠加阵法上,也不知是悲愤产生了力量,还是本身就研究得差不多了,艾德曼有如神助般很快将低阶幻阵从防护法阵中分离开来,保证了自己今晚能睡一个好觉——如果他还能睡着的话。
    站在房间中央,翻阅着《阵法摘要》,艾德曼默默思考要不要再试着给防护阵法中加上一个安神宁息的效果,但还没等他规划出具体步骤,便听到自己的房门被再次敲——不对,应当说是拍响。
    来人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与恶劣态度,拍门的声音简直震耳欲聋,艾德曼根本不需要多想,便立刻判断出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份……顿时,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
    维持着这种微妙的神情,艾德曼拉开房门,正对上门口写满了“不开心”的少年,少年扬了扬眉梢:“方才卫师兄去找我,让我帮你把阵法——”话音未落,他却猛地面色一变,伸手推开艾德曼的小身子,快步走进了房间。
    作为阵法的布置者,尉迟延自然立刻感受到了房间内阵法的变动,他的目光自桌上烂大街的《阵法摘要》中扫过,充满了惊异、不可置信与气急败坏,称得上赏心悦目的脸蛋上五颜六色,看得艾德曼神清气爽,差一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深谙气人要点的少将大人努力板起小脸,做出一副认真谦逊、天真又好学的模样,眨了眨清澈的蓝眼睛,望向身体都有些微微发抖的尉迟延,似是在寻求指点:“今天下午我没有睡意,就研究了一下尉迟师兄布下的阵法,将师兄复杂的叠加阵法简化成了单纯的防护法阵,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尉迟延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同样,艾德曼也根本没打算让对方回答。他米分嫩嫩的唇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仍旧带着稚气的嗓音满含期待,快准狠地踩中了最容易激怒尉迟延的软肋:“我一直对阵法非常好奇,却没有什么时间研究。若是筑基之后能拜在宁封道君门下,随他学习阵法就太好啦!尉迟师兄,你觉得宁封道君会收下我吗?”
    尉迟延的脸色随着艾德曼的话语越发难看,他狠狠咬了咬牙,双目喷火,一副想要当场手撕小三(?)的模样,但最终却只是阴狠地丢下一句“你不配”便甩袖而出,将房门摔得震天响。
    房间内的艾德曼伸了个懒腰,在折腾了尉迟延、转嫁了压力之后,他已然确定自己能够睡一个好觉;然而回到自己房间的尉迟延却满脸的迷茫、痛苦与不安,一整个晚上都辗转反侧。
    自从家破人亡之后,尉迟延就将救了自己一命的宁封道君当做是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对于目睹亲人死亡、毫无安全感的年幼的尉迟延而言,宁封道君就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生命的希望,是他的整个世界——而这样扭曲的执念,因为一直得不到满足,所以就算尉迟延逐渐长大也无法消除,反而深深刻在了他的心底,成为了他性格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