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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是啊婶,你们也过来了啊?”纪香昨天就跟两人说过话,这时候自然的接过话茬儿。
    “咋天看你们卖的真好,就没看见你们俩有闲着的时候。”
    “好什么好,就是瞎忙活呗,看着人挺多卖得都是一件两件的也挣不了几个钱。”
    两人跟着闲聊扯几句,纪岩在礼货的空当并没有忽略旁边的动静,右边那对夫妻俩冷着脸翻白眼儿的表情尽数都入了眼底。同行是冤家的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若真有人成心找茬儿那她也不会就那么干忍着就是了。
    那时候的端午节国家还没有法令假期这一说,又赶上周一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七天的大集又将赶完,正街上的人流并不是很多。
    八点钟过去了,除了卖出三尺的五彩线,再没有生意上门。旁边两家也是没什么动静,这跟昨天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纪香有点儿坐不住了:“小岩,你说这能有客吗,我看怎么悬刺啦的,这些手链小笤帚倒是好说,放着也坏不了,可是粽子不能放时间长了,我就说包的有点儿多你偏说不多,三大桶呢这还一个都没卖,这要是坏了可怎么办呢,怎么还不来人,快来人啊?”
    纪岩默默的叹了口气,她大姐什么都好,漂亮、温柔、和善、孝顺,可就是有些瞻前顾后,或者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多少魄力不够果绝,当初她公婆那样刁难小姑也排挤她,在婆家实在是没有多少地位可言,就是那种日子她都没说想着离婚,倒不是说她有多爱自己的丈夫,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离婚了再找一个也未必就有现在的好,被欺负的狠了也想着要离开那个家算了,可睡上一觉又反悔了。
    明明早上过来的时候还劲头十足,这稍稍遇冷就受不了了,一副六神无主的架势就差没把愁字写脸上了。
    纪岩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心里头预期的情况,又不想干坐在这里听她磨叨,正好觉得有些口干,便道:“大姐,咱们走的时候也忘记拿水了,我到旁边小卖店卖两瓶水,你喝什么?”
    “什么都行,你看着买吧。”纪香这时候心思都长在几桶粽子上,抻着脖子四下瞅看有什么人像是要过来的,心不在焉的回了句。
    纪岩过了马路对面的小卖部买了两瓶雪碧,现在还不到九点钟,太阳已经有些热得慌了,等到了晌午头温度会更高。她也知道碳酸类饮料是越喝越渴,可这也没有办法,要是现在已经出矿泉水就好了。
    其实,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纪岩并没太在意。可是,就在这个念头打脑海里闪现的那瞬间,颈侧动脉猛觉得一丝凉线顺着肩头胳膊直窜到手指尖儿,中指指腹似有液体在皮肉里聚集成团,稍使力就要滴下来一样。
    纪岩心中一动,抹回身跟小卖部老板又买了个杯璃杯,那老板嘴上没说可心里却有些屑,出门在外喝瓶饮料还得用杯子,真是臭浪败。
    纪岩可没空管旁人怎么想,她现在全副心神都在右手手指头上了。手上拎着特意要来的黑色方便袋,往回走时特意放慢了脚步,借着低头摆弄口袋里几样东西的工夫,把右手放进了玻璃杯子里,心念一动,中指指腹竟然真的往外溢出两滴淡蓝色液体来,她不由一阵惊喜。
    本来还以为空间里的黄金泉地比较坑爹,猴年马月才能养出来,可没曾想那两只耳环倒也没白吞,大坑虽说只润了点儿底,却是已经能得上点灵泉,两滴倒是不多,可说这好比琼浆玉液也不为过,又不是随处都能见着的大河里头的水,便是两滴也相当珍贵了。
    纪岩心情小有激动,往过走的脚步都觉得轻快了。
    可等她过了马路靠近摊子时,就听见右边小摊子的夫妻俩当中那个女的正骂着:“发贱的小*,谁的生意你都敢抢,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江二双的是那好惹乎的吗?个小骚x,卖x的——”
    骂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纪香气的脸色发白,浑身发抖,指着这个叫江二双的‘你’了老半天才憋出句:“你太欺负人了。”气极了眼泪不争气的直往下流。
    纪岩看见自己姐姐被人指着鼻子骂所有的好心情一下子就都没了,沉着脸过去就冲了句:“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儿,早晨出门吃屎忘擦嘴了你啊,要是没钱买草纸我给你撕点儿?”
    正文 第十五章教训
    “你个小贱x,还敢过来跟我媳妇瞎逼逼,我一只手就能拍死你信不信?”江二双的地男人长得壮实,纪岩一米七的身高个头虽没差上多少,可她长的瘦,男人几乎能劈她俩,示威伸出的手掌像大蒲扇似的,罩下来快比纪岩脸还大了。
    纪香气的不行,可看妹妹眼瞅着要吃亏,也顾不上发怵了,伸手抹了把脸就来拽纪岩:“小岩,不跟他们一样的,全当是叫狗咬了一口,咱们回去卖货。”
    “哎哟,小贱货,你骂谁是狗呢,给你点儿脸了是不是?”江二双的撸胳膊胳膊挽袖子指着纪香就要上前煽她耳光子。
    纪岩瞅准时机握住她手腕往里一掰,右腿急出一脚就把她踹趴下了。
    “啊——”江二双的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叫声就四脚朝地摔了个结实,抢了一嘴的泥。
    “哎呀媳妇,可摔完了。”
    江二双的一把拍掉过来扶她的男人,瞪眼扒皮的厉声喊道:“你死人哪,没看见我让人打了,还跟这儿站着干嘛,赶紧过去揍她替我出气呀?哎哟妈呀,我的手啊,哎哟妈呀,我的腿啊,可疼死我了——”
    媳妇被打那还了得了,男人晃着膀子上来就要薅纪岩脖领子,纪岩还没动弹,纪香先叫了起来:“小岩快躲开,你——”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看见那男的一脸惊恐的直往后倒退。
    “哎呀,你踩着我了——”江二双的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当就被自己男人踩了一脚,立时尖叫的像只拔了毛的母鸡。狠狠拧了一把男人粗胳膊:“叫你去揍她你回来干嘛?”
    “媳妇儿啊,那瘸子咱揍不了啊。”
    男人声音压低了些还是被纪岩给听见了,冷声问他:“你说谁瘸子呢,你再说一遍?”
    “说你瘸——唔——”江二双的硬拽下捂她嘴的大手,骂了句:“你想死啊,捂我嘴干嘛?”
    男人这回也没敢再说,生拉硬拽的把她弄回到自己摊子后头,指了指自己肚子,他穿的是件老绿色的绵t恤衫儿,肚脐往上点儿的位置上开了条半巴掌长的刀子,一活动都露肉了。
    “这、这怎么弄的这是?”江二双的扒扯的直看,先头还没发现这破了道口子呢,一看就是新嘎的,再联想起男人的态度,语气惊讶里有些不安。
    壮男苦着脸道:“媳妇啊,咱们碰着砬子了,你刚才站在后头没看见,那瘸——”说了一半儿抬头瞅了瞅,确定口里说的人没在跟前听不见,这才又道:“就那丫头刚才不知道打哪冒出来把像刀子又像剪子的玩意儿,我都没怎么看清楚肚子上就让她给划开了,过后她还放在手上玩儿了两下,那利索劲儿就跟电视里头演的一样儿一样儿的。你说我还赶上去揍人呀,别再让她削几斤肉下来。”
    “这衣服上口子是她划的呀,她一个小姑娘还瘸腿吧叽的哪来这么大能耐?”江二双的瞪得眼睛溜圆,“你说她拿了个什么玩意儿,像刀子也像剪子?”
    “嗯哪。”壮男重重的点了点头。
    江二双的边形容边拿手比划:“是不是三角形的中间是刀,两边是把手还能合上的那种?”
    “对对,就是你说的这种。”
    “蝴杰刀。”江二双的到底比她男人有点儿见识,一猜就猜到是什么东西了。
    “什么,蝴杰刀?”壮男差点儿没喊出来:“就是你三舅家混黑涩那二哥,后来让人给捅死了,后来警察嘴里说的那蝴杰刀?”
    “按你说的那样儿八成就是。”
    “哎呀我的妈,媳妇儿咱收摊回去吧,这可不能再摆了,再待下去小命好没了。”
    “你给我稳当点儿,还不至于那么厉害。”
    “怎么不至于,我可听说这玩意玩的好杀人当玩儿似的。咱们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你想啊她才多大小啊,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怎么会身上带这种玩意儿,而且还玩儿的这么好,这万一她真是混哪个道儿上的,咱们不是惹了大麻烦了吗?”
    “瞧你那熊色,人家就耍了两下子就把你给吓这熊样儿,我看你是叫我舅家二哥的死给吓破胆了,瞅谁都像混子。”
    “哎,我可没瞎说,你看见这么大的小姑娘耍刀子的吗,是吧没见过,所以说你就听我的老实儿的吧。不是我说你媳妇儿,刚才你是有点儿欺负人了,那男的是自己要过去买货的,可是不人家拉走的。”
    “我那不是气的慌的吗?”江二双的也知道自己理亏,嘟囔的道:“这一早晨也没卖多少货,好不容易来个人还走了去她们家,我就气儿不顺了。”
    “行了,你就别不顺了,再不顺下去小命儿好没了。你要想再继续待下去,那就消停儿的吧?”
    江二双的没再吱声,只是偷摸的拿眼梢儿不时的往那头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