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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节
    “凤萍,你要这样真的就没意思了?”孙刚道:“我要是同意跟你结婚还用等到现在吗,在家那时候不就点头了吗?是你巴儿巴儿的追来这里,在一起玩儿也是你点头的,不能因为有孩子你就逼着我结婚,这真的说不过去。”
    凤萍可能也觉着自己做了蠢事,只低着头没吭声儿。
    孙刚得了理似的又朝纪岩道:“纪岩,别看你年纪小,我一直都挺尊敬你的,别的事要是你说我怎么着也得听一听,就这件事儿你就别劝了,还是那句话,我还没玩儿够呢,我不结婚。”
    单纯的从逻辑来讲,孙刚这是有先有后,也算是先‘礼’后‘兵’,也不能就说是行为欺骗,凤萍确实是同意了两人才了一起,充其量也就是周瑜打黄盖,这这点上来说他也没什么错。
    可问题是,男人女人之间的事,又关系到孩子,是不能光用逻辑性来说,往往其中还要加上人情。凤萍现在肚子大了,要真的未婚生子,那样的小山村来说,肯定得鼎沸了锅,别人先且不说,光是她爹妈就得把她骂死,这种情形显然行不通。可要结婚吧,孙刚这小子还不同意。
    说来说去两人也就是差在这孩子上,这件事不管是谁对谁错,肚子里的孩子总是无辜,自打有了小外甥以后,纪岩才知道自己喜欢孩子喜欢的不得了,无论如何是做不出劝人堕胎这种事。
    这边不行,那边也行不通,没办法了也就只能换个角度来吧。
    “孙刚,你别害怕,我今天过来压根儿没打算要劝你跟凤萍结婚,这个你就放心。”纪岩不紧不慢的道了句。
    桌前仨人不同程度的吃了一惊,包括简勋都觉着一愣,他也以为纪岩连饭都没顾上吃,为的就是替凤萍做主,叫孙刚这小子把人娶回去,压根儿没想到纪岩会这么说。
    凤萍现在就把纪岩当成主心骨了,冷不丁听见她不是过来帮自己的简直都蒙了,脸都忘记遮了,目瞪口呆的僵在那不知道做何反应。
    孙刚倒是挺高兴:“只要不是这个那就好。”他正愁着该怎么办呢,要是话风太软了吧解决不了问题,太强硬了又怕伤和气,纪岩他倒是可以不在意,关健是她旁边还坐一煞神,弄不好就得挨揍。
    纪岩喝了口热水,抿嘴轻笑了下,道:“你们结不结婚的那都不是小事儿,就像你说的岁数小还没玩儿够呢,结什么婚结婚,好好的玩儿才是真的。”眼见孙刚眼睛直放亮,大有遇着知音之感,想发表两句感概,不等他开口,她先把话又接上道:“你都这么想了,凤萍比你还小两岁,自然就更得看开了。不过,这要玩儿也得有个前提是不是,要什么没什么,就是想玩儿也玩儿不起来,你说对吧孙刚?”
    啥意思啊?孙刚的脑袋还没转个弯儿来,眨巴两下眼睛直蒙圈。凤萍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只不过她直觉的相信纪岩不会看笑话,肯定是在帮着她,默不作声的等着她往下说。
    眼见自己的话吸引了两人的全部注意力,纪岩话风一转,道:“凤萍三天前就提出了辞职,我也同意了,接手的店长人选也都定下来了,剩下的就是她交了钥匙就可以走人了。”
    “是我叫她这么做的,这个我都知道,你说这个什么意思?”孙刚到此刻也没意识到自己正一步步往纪岩设好的套里钻。
    纪岩道:“也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凤萍在我这里一年的工资加奖金至少是这个数——”举起右手比划了个‘五’,接着道:“她这一走回去生孩子,至少也得两三年不能工作,这期间可以说没有半毛钱的收入进项,一入一出损失多少不用我说相信你们也会算这笔帐。说到底结婚是你们俩个人的事,别人也没有质疑的余地。可做为她的老板兼朋友来说,这个可以不去管,其他方面总是要关心一下,孙刚,你打算在这期间给凤萍多少营养费和日常花用啊,能说出来我听听吗?”
    “这个——我、我还没想过呢?”
    “没关系,现在想也不晚。”纪岩慢悠悠的喝了口水,往椅背上一靠,大有就一直等下去的架势。
    孙刚从来没觉着自己混黑涩会有什么不好,可以耍威风摆酷,特别享受别人惧怕的目光,很大程度的满足了自己的那份虚荣心。像他这样的小弟,说起来也就是顶着黑名声,其实真就没有多少赚头,不领工资,没有待遇,平时也就是碰着当大哥的心情好,指头缝里漏出点儿油水沾沾外,几乎没有什么进项。
    要说起来,吴七这个大哥还算是不错了,当二哥的时候就知道替身边几个小弟着想,游戏厅看场子多少能捞着些外快,小饭馆里打杂也能挣份工钱,郭鹏和孙刚他们这样的在众小弟中算是相当不错了,别人根本都没他们这样好命,同时间出来混的那些,大多兜里都比脸要干净,初时觉着只要混了黑就能耍酷赚大钱的美梦,不知道破碎了多少。
    即使比别人要强上一些,孙刚手上也仍然没有多少钱,他们这些混子,三五不时凑到一起喝个酒打个架,这都是常事儿。再加上他为人还比较讲究,经常装大方做东主动抢着买单,打着之前拿着双份钱,一来二去也就没剩下多少。
    纪岩这一提到钱字上,孙刚直觉的想到手上不过三位数的存折,这个时候不能装怂,就是硬撑面子也得撑,想归想,可说出来的话口气就完全没有预想中的有底气:“我、我当然不能少给了,怎么着也得够她用的就是了。”
    纪岩也不掀穿他,依旧不紧不慢的道:“哦,是吗?那你知道凤萍现在每个月的消费大致在多少上下吗,不知道我先给你念叨念叨。首先,她有套贷款买的房子要月供,差不多三百多块,一年就是将近四千,然后就是车子保险各种费用,保守点儿来说三千,这些都是固定支出,省是省不了的。然后呢再说说她的营养费,怀了孕就得吃些好的,行,打着回老家鸡鱼这些的都有,水果呢怎么都得买吧?她现在肚子也渐渐大了,衣服鞋肯是都得换新,零七八糟怎么着也得三两千,这还不讲买品牌呢。再来就是准备孩子要出生的各种东西,加上生产的费用,八千左右应该差不多。只这些就得小两万,还不讲孩子生下来以后的费用,这方面我也没什么经验,你找个有孩子的人去打听打听,养个孩子一年大概得多少费用,到时候心里有个数,也好提前把这两年的钱都先给到凤萍手里,等到孩子会走了,再花多少那就是你的事了,就不需要再经她手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辣味也共享
    这一大通话说下来,愣是把孙刚听的一愣愣的,可脑袋里就转悠着这那些数字了,三千、五千、一万、两万,这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大跳,他怎么没想到要个孩子得这么多钱?
    纪岩这些话也说是实打实,并没有故意叼难的意思,从朋友的角度来说,还得感激她这么细心周到的帮着设想。孙刚先前对她还有些警惕,这些话说完,半点心思都没了,注意力全都让她说的这些内容给吸引过去了。
    按照她计算的这些,那这一年的费用少说了也得个三两万,别说是这些钱了,现在就是叫他拿出三两千都成问题,哪来的那么多钱?而且,这些还不是全部,孩子生下来以后,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就算纪岩没再接着往下说,他心里头也清楚,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路吗?自家亲戚里养孩子的不尽是吵吵着钱不禁花,学校里收这个费那个费一大堆,打从幼儿园开始就是钱钱钱!哪天少了这个都过不了。
    到了这时候凤萍也算是明白了纪岩的意思,之前听她没帮着劝结婚还挺惊讶,心里还直埋怨,这会儿算是醒过腔了,孙刚的经济状况别人不清楚她还不清楚吗,手里没有多少钱的人还总是爱穷大方,动不动就请这个哥们那个弟兄,吃吃喝喝哪顿也没低下过一百块钱,光是从她手里拿钱的次数就不止十回八回了。两个人在一起,这个她也不多去计较,钱上头上分的也不用那么清楚,谁有钱就花谁的,之前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直到刚才她才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正像纪岩说的那样,现在她工作辞了,专心回老家去养胎,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再出来,没有了收入经济来源,哪儿哪儿都得要钱,光靠着孙刚那没有准头的进项显然是极其不靠谱,光想也知道,没钱没名声的日子会有多难熬。
    纪岩看两个人都低了头在那想事情呢,拍了下桌子道:“行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是你们俩个的问题了,好好商量商量。凤萍,等有了结果你再告诉我一声?”站起身,特意的瞅了眼孙刚,看他呆愣愣的还觉浸在思绪里,轻扯了嘴角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抹身就走。
    “……咦,怎么这就走了?”后反劲儿的孙刚这时候才出声。
    纪岩和简勋俩人出了火锅店,上了车直接就回了公寓。
    火锅里的水还热乎着,插上了电一会儿工夫就开了起来,放好了锅底后简勋才开始叨叨刚才的事:“那俩人都是二货,谁也别说谁,这么点儿事都弄不明白,还结什么婚要什么孩子?”大冷的天现跑了一趟,连饭都没吃上,还听了长时间的废话,想想都觉着来气。
    纪岩洗了把手坐过来,道:“他们俩到底是年青,考虑的问题太浅显了,没往深里去想,孙刚玩儿心太重,凤萍又是爱情冲昏头脑,两人弄一块儿自然矛盾重重,但愿他们能想明白,把这件事给解决了,不然的话肚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得跟着遭罪。”
    简勋和了下调料,抬眼瞅她道:“要叫我说你都不用费那份心,还变了法儿的劝他们结婚,要我是那个凤萍把孩子一打,孙刚他爱死哪死哪,跟他老死都不待往来的,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了,气死他才最好呢。”
    这是个典型的报复主义,完全符合他的脾气性格,这么做痛快归痛快,却伤害了条无辜的小生命。纪岩不无感叹道:“我也没想到凤萍她把孙刚看的这么重,当初在小饭馆的时候还觉着她能想明白,到头来还是栽了进去。他们俩个人都这么僵持着也不好办,现在只能是叫孙刚先低这个头把婚先给结了,至少孩子户口上不用写着父不详,以后离不离的就看他们自己了。”
    “就那小子傻成那样,我都觉着他不一定能想明白?”纪岩在提到那一连串的钱的问题上,简勋就已经听明白了,她这是在逼孙刚正视这件事,也是给他提个醒,想要脸面装有良心那是要付出代价的,可不是空口白牙说一说就行了的,真以为要个孩子那么容易,生下来吹口气儿就能长大?精力物质缺少哪一样能行吧?
    纪岩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她借着给凤萍的补偿说事儿,把钱的事全摊在明面上来说,省得孙刚再不知所谓,觉着自己特能行,什么都没考虑就叫凤萍辞职回去养胎,明面上充足了面子,可实际上却是再二不过了。
    她的那一通说,一方面是为了打醒孙刚,另一方面也是叫凤萍长长心,要这么稀里糊涂的走下去,那受苦遭罪的只能是她自己。
    “他会想明白的,只不过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那就不好说了。”不知者无畏,知道了还能和原来一样的想法吗?这当然就要看本质里的一些东西了。最终的结果如何纪岩不知道,做为一个旁观者和朋友来说,可以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剩下的真就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简勋明白她说的这决定是什么意思,凤萍肚里的孩子要还是不要,结婚还是不结婚,也就在孙刚一念之间了。
    “有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了自己的孩子还得考虑要不要,这要换了是我,求也得把你求回家去。”简勋意有所指道,跟着伸了脖子往前凑了凑,笑嘻嘻的道:“小岩,我都已经想过了,明年十一的时候就把婚礼办了,那时候不冷不热天气也正好。”
    这怎么前一秒钟还说的挺好,后一秒就换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了?纪岩只作没听见,夹了棵青菜放时锅里,闷不出声,只是脸上却不受控制的泛红。
    刚开始简勋还会被她这冷静的表像所欺骗,觉着一阵阵失落,时间长了也了经验,知道这只是她硬撑出来的假像,看着没什么表情,实际上已经差的脸都红了。
    明知道对这样的话题她特别腼腆内敛,简勋却像上了瘾似的总逮着机会就提上一提,特别是这时候,光是看她表里不一的表情就觉着醉了。
    火锅里的底汤开的沸,热气氤氲里纪岩清白通透的脸蛋染上一层微红,似涂了薄薄的一层胭脂,有意躲避着他的目光而低眉垂眼,却无形间流露出别样的柔弱气质,让人忍不住拥入怀中细心呵护。
    简勋觉着自己有些坐不住,身体里窜起的热流扰的他一阵阵心烦意乱,随手掰了半截黄瓜打算咬咬消消火气,咬进嘴里才醒过味儿来:“啊,好辣——”掰的哪里是黄瓜,根本就是个绿辣椒。
    瞅着他端起杯子直往嘴里灌冷水的急迫架势,纪岩也是绷不下去了,‘扑哧’声乐了:“你是不是跟自己有仇,不虐一把不舒服?”不能吃辣还跟辣椒较劲,这不是自打虐是什么?
    “还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想你想的入了神,我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简勋越说越理直气状,到最后眼珠一转,打起了鬼主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