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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节
    简勋是地道的京都人,在给纪岩这外来妞当个向导那是绰绰有余,开车去的这一路上嘴就没停过,从元宵花灯的起源、举办公园的历史,大大小小的故事佚事不花钱流水似的往外抖喽。
    纪岩长知识的同时不时的出声打趣两句,两人倒是不觉着寂莫,挺欢快的奔着花灯就去了。
    两人并不知道,他们出来时老宅里还挺融洽的气氛,随着他们这一走也就变了个样儿。
    中午饭吃完了明家四口和后赶过来的简家其他那些人走了以后,简时祥脸上的笑就淡了不少,等到下午家里其他人等到用过了晚饭纪岩和简勋再一离开,老爷子就彻底没了笑面儿。
    简晴平时没什么时间,今天是专门过来陪着三个老人的,往年天将一黑下来老爷子就开始张罗着来家里的这些人一起打牌,他就是不上手也会在旁边坐着看热闹,不时的出声给指两下挥。
    可是今天到这会儿了都没见他出声,脸也拉的老长,四个人里头她是最小的那个,这缓和氛围打圆场的任务自然的也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简晴突然觉着自己的责任挺重大:“爷爷,要不要我们来下棋,你让我个炮?”目不转睛的盯着老爷子的脸,看情形再往下接着说。
    严华芳也跟着帮腔:“是啊,爸,您让晴晴些,她的棋可是下不过您。”
    这孙女儿跟儿媳妇都开口了,换了平时简时祥再生气也得给个面子,可这回脸色倒是缓了缓,就是不吱声,只把眼睛瞪向大儿子,目标相当明确。
    简奕强摸了摸鼻子,不明所以:“爸,要不我陪你下?”他以为老爷子是在意这个。
    “下个屁!”简时祥嗷了一嗓子,把屋里这几人儿都给吓了一跳。
    “爸,你这是怎么了?”简奕强看老爷子是真的动了肝火,也是坐不太住子,从沙发上往前挪了挪屁股。
    简时祥跺了跺手里头的拐杖,凶道:“你还敢问怎么了,这整天你都拉长张驴脸是给谁看哪?”
    简奕强:“……”
    严华芳:“……”
    简晴:“……”我爸那哪是驴脸哪,根本是马脸好不好?
    简奕强多少年没挨骂了,好歹现在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京都这地面儿上那还行,冷不丁的被说也是挺不适应,可谁叫对方是自己老子呢,再不忿也得压着:“我怎么就拉长脸了,爸你打哪儿瞅出的?”
    “你当别人都眼瞎啊?”老爷子的口气由始自终就是个冲:“你别以为谁都瞅不出来,小丫头可精着呢,她不说就是了。”
    小丫头,哪个小丫头?——哦,知道了,是纪岩。
    到了这里,仨人儿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老爷子发这么大的火都是为了准孙媳妇,在给她撑腰呢。
    “爸,奕强他就是这么张脸,没有针对谁,你可能是误会了。”好歹是自己丈夫,严华芳明知道是这么回事那也得帮着说说情啊,别再叫老爷子训下去了。
    简时祥那脾气倔的认准的事哪让人说呀,张口就冲着她来了:“误会个屁!别以为你就没事了,他给小丫头脸色看,你不会劝着吗?整天为了屁面子,这牌子那档次的,这瞅不上,那看不上眼的,你们以为自己多有身份,用的东西有多好呢,那些跟小丫头给的那根本就都没法比。”
    严华芳也让骂的没声儿了,倒是简晴机灵,反应过来这话里隐藏的意思,想到纪岩送那木头盒,当时大家都要看着了,正好明家人来了给打断了,这会儿好奇心又给勾上来了。
    “爷爷,小岩送你那到底是什么呀,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吧?”
    简晴这么一说,严华芳和简奕强也都来了精神,刚才老爷子说的话里话外都指纪岩送了个好东西,到底是什么能让他把两人给贬了这一通?
    简时祥伸手挨个指了指,最后叹了口气,叫简晴去把那简单的木头盒子拿了出来:“你们看看吧,看看那丫头送的是什么?”
    严华芳瞅了瞅简奕强,看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可眼睛却是紧盯在上头,便叫简晴去开。
    木头盒的扣子也是简单的搭锁扳开就行了,简晴也是直爽的性子,动作干净利落,没怎么迟疑的两秒钟就把盒子开开了。
    “……这是——人参?”简晴睁大眼睛道。
    严华芳也凑过去,看着盒子里放着的全尾全须的黄土褐色的东西,迟疑的看向简时祥:“爸,你说这个是野山参吧?”
    “嗯,瞅着是。”简时祥年青的时候没少上山下海的这方面也算是有些知识,光看这品相五开俱全,身形灵秀,锦皮细纹,也能猜出个*不离十。
    简晴虽然了解的不算多,可也知道个大概:“这要是野山参,这个粗细得有几十年吧?简勋不是说纪岩他们家一般吗,这种东西打哪弄来的啊?”这要真是野山参,拿出去可是值不少钱,普通家庭能买的起?关键不是钱不钱的事儿,野山参根本就不太好找。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走西门
    简奕强先前还挺好奇的,可等他听见女儿这话微不可见的撇了下嘴,不就是野山参吗,几十年份的他柜子里也不是没有,至于老爷子当成宝贝似的又训又骂的吗,可真是老了拿什么都当好的。这东西拿出去兴许别人会在意,放在简家还真就那么回事儿,至于这么小心慎重吗?
    自己儿子什么脾性简时祥那是最清楚不过,只扫了一眼过去就知道他脑袋里想的是什么,重了重的哼了一声:“几十年的东西,说的倒真灵巧,这是野生的不是家养的想怎么长怎么长,就是长个十年八年的都已经很珍贵了,更何况这支参还远不止于此。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参至少也得有百年往上,而且就这份量来看兴许更久。”
    这番话一出来,严华芳和简晴谁都不说话了,就算她们不是那么懂行,瞧不出个究竟来,可是鼻子嗅觉是好的啊,只这么会工夫,这盒子里的草木气息已经散漫了出来,不同于人工制造出来的香味,这种香极具大自然气息,如同置身草丛山林间,毫无疑问,这味道全都由盒子里的这支参散发出来的。
    即使再不懂的人,光凭这气味也知道了这盒子里的是东西了。寻常之物哪里有这等的气味。
    “爷爷,等明天我找专人过来做个鉴定,确定下这参的年份效用?”到了这会儿,简晴也开始正视起来,要真像估计的那样,那可真是个宝贝了。
    “嗯。”简时祥点点头,意思是同意了。再抬眼冲着简奕强道:“你们哪,就是狗眼看人低,觉着小丫头是农村出来的,虽然碍着简勋那小子的毛病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各种嫌弃。她送的东西觉着没档次没品味,殊不知她给的才都是真正的好东西呢。这方面明家人就比你们识货多了,那明颜丫头什么样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打小到大多少名医明药都没能给治好,怎么那么巧就喝了两桶果酒精神就好了?这说明那酒肯定不普通,就跟我那几包洋柿子粉一样,瞅着不起眼儿,可都是好东西。也就是你们不识货,错把宝贝当破烂儿,随便的就给了人,真是白瞎了小丫头的一片心意了。”
    三个人让老爷子给训的一声不吭,暗自想想这里头是挺有道理,先不说明颜的身体,就说老爷子那阵子病成那样儿都以为起不来了呢,也就是吃了包西红柿粉才渐渐好了的,本来还只以为是碰巧了,现在看来还真就不光是这个。
    “那要是真像爸你说的那样,果酒里都放了好东西,她就干脆直说不就行了吗,闷声不响的谁能知道?”简奕强也觉着挺委屈,那两个酒桶样式实在是太简单了,跟外头那小店里一斤两块钱的果酒外包装根本就没多大区别,看着就不起眼儿,那能怪他轻视吗?
    简时祥拿了拐杖头直点他:“你都五十好几的人了,这么大岁数可真是白活了,外表再华丽内里草糠顶个屁用,越是好东西外表才越是不起眼儿。有的人生*张扬,指甲盖儿大的东西能宣传的天那么大,可有的人沉稳内秀,随意不显山露水,出手就是大动作。小丫头就属于后一种人,头次见面她就把自己心意明明白白的给端了出来,送的东西都是她亲手做的,可惜啊你们觉着太廉价没看上眼儿,说送人就给送人了。”
    “爷爷,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回我们都知道了,再有东西就都自己留着,坚绝不给人。”简晴笑着直拍马屁道,严华芳也跟着直附和。
    老爷子哼了声:“想的倒挺美,你们知道的晚了。我不说了吗,那小丫头精着呢,她早就看出来你们不待见给的那些东西,这回过来瞅没瞅见她都拎着什么?除了这只参是送我的,再就是明家那两桶酒,其他的全是现成货,花钱到商场里买好了拿来就行了,也省得再费心思,你们还觉着挺不错,这多好?”
    “这也未必,她要真想嫁进简家,多酿几次果酒算什么?”简奕强一点儿都没觉着纪岩有这个拿乔的资本,以简家的地位能同意她已经是好大情面了,如果不是简勋身上的古怪毛病,那真是认识的资格有没有还两说着呢。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只要纪岩想进简家的门,这一次打脸算什么,该叫她讨好还得讨好,不把他们这公公婆婆给溜虚好了,到时候想成为简家媳妇那就得看心情了。
    “你哪来那么大的脸?”简时祥‘哧’了一声,道:“你以为那小丫头是一般小姑娘上赶着往里进哪,告诉你们吧,就你这态度保持下去,到时候拿八抬大轿去抬,她都未必乐意进门儿。”就那小丫头看着挺和气,其实也是个倔脾气,就从这以后送的这些礼就能瞅出来,你们不是不稀罕手工制做吗,那我就不送了,上赶着不是买卖,就这性子能是随意揉捏的人吗,开国际玩笑呢?
    “爸,你说这个恐怕就有点儿严重了吧?”严华芳虽然对纪岩挺满意,对到底是出身政商世家,多少还是会有些门第看法,简勋身上的毛病让她没有太多选择,不然的话也未必会这么痛快的点了头。
    丈夫对这个准小儿媳不是名媛千金始终都有个梗,这点严华芳是知道的,可也就是背地里说说嘴,也没拿到表面上来说,家世也的确就是纪岩的硬伤,事实摆在那里,打着当众不能表明了,怎么着还不行私下里说一说了?这让她对老爷子的这种过度的偏坦维护也是挺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