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念没想到，霍凌开口问的第一句，竟然是这话。
    整个圈子里面，和霍凌差不多年纪的二代三代们，那感情生活不知道有多丰富多彩。
    而霍凌，在这方面，如今反而空白一片。
    曾经确实有几年，他和宋时念青梅竹马，有着非同寻常的缘分。
    可是，他们之间，也仅限于当时年少时候的青梅竹马，更像是玩伴、兄妹。毕竟在乡下，年龄相仿的孩子既没有什么课业压力，也没有课后辅导班，大多数时候都玩在一起。
    小时候的默契，以及彼此都是在非亲人身边的孤独落寞，更是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显得格外亲近。
    以至于后来，宋时念入狱之前，才能用订婚那一招，让霍凌和宋家一起保她入狱后的性命。
    她是为自己走了一步好棋，却也没料到入狱后就能被自己亲外公找到接走。
    可是，儿时那段感情，对于霍凌来说，却是不一样的。
    宋时念很清楚自己和霍凌之间只有小时候的情分，全然没有成年后的感情交集。
    她相信，霍凌对她也并非是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
    更多是走失于父母身边，和她相识的一种精神寄托。
    当年的宋时欢，霍凌更是没爱过。
    宋时念叹了一口气，看着霍凌问：“年纪一把了，到今天，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霍凌：“念念，我……”
    宋时念摇摇头：“你曾经对我，是不是爱情，你现在弄明白了吗？”
    霍凌：“我不知道。
    在我心里，除了妈妈，你就是最好的女人。
    在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除了妈妈和你之外。细想也还有一个人。
    或许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于我而言，她曾给过我另外一种母爱。
    或许很想我亲生母亲方女士给你的母爱，那就是曾经乡下买了我的那个女人，我一声妈妈都不肯喊她，但是自从她们夫妻买了我去，她待我体贴入微。”
    宋时念：“我记得她，我离开乡下之前，她已经病故了。听说是怀孕了，身体本来就不适合生孩子，却强行要留住那个孩子，最后没生下来，一尸两命。”
    霍凌：“是，我后来找过她，也去给她上过坟。但也只有一次，就再也没去过了。
    我很清楚的能分清楚亲情，我也觉得我曾经对你就是爱情。
    朦胧、美好、
    如果当初我没那么糊涂的着急打败当时还是我小叔的霍衍行，在集团立威，站住脚，我就不会对你做那种事情。
    那样的话，念念，你说，我们之间会有可能吗？”
    宋时念轻轻的摇摇头：“霍凌，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不就已经做了兄妹了吗？
    你去了我爸爸妈妈的身边，我去了你爸爸妈妈的身边。
    最后我被抛在乡下，你走失被拐卖到乡下，一起度过了也一段青梅竹马的年幼时光。
    霍凌，你仔细想想，我们之间，只有十八岁之前几乎天天玩在一起的青梅竹马的时光，可以被你称之为有倾向于‘爱情’的感觉。
    可是你忘吗？那段时光，我们一起玩，玩的是什么？是压抑的情绪，是彼此理解对方的遭遇。
    别的孩子不跟我们一起玩，我们自己玩过家家。哪里又真的和爱情沾边了？
    那时候我们单纯的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再后来，我回宋家过十八岁生日，我们又再见面，却只是短暂的见面。
    你站在了我的对立面，哪怕当时你也对我说过，五年出狱，你会对我负责。
    但是我们之间，真的是有爱情吗？你对我，是真的爱情吗？你看过霍衍行爱我的样子，你对比一下，那是爱情吗？”
    霍凌尴尬而又愧疚，哪怕过去的这些日子里，他已经愧疚过无数次。
    “念念，对不起。”
    宋时念：“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后来，你不是也为了我做了很多吗？
    在你还不知道方女士就是你亲生母亲那时候答应了换肾给她，我就已经不怪你了。
    老天注定要我们做兄妹，所以，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我们都会做一对好兄妹。一起孝顺爸妈，一起经营这个大家庭，一起往前走。”
    霍凌重重的点点头：“其实我也不是完全区别不来这份感情，可是苏曼的身上，确实是有你的影子。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她吸引了，还是被她身上属于你的那些影子……我不是纠结于对你是不是爱情，我的意思是说，她身上属于你的那部分影子，无论对谁，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宋时念深吸一口气：“你就是因为这个，因为分不清楚，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行动？”
    霍凌：“苏曼也没有对我表现出特别的感情，似乎很久之前，苏曼做过的那一件事情，也只是苏家人为了往上走一步做出的选择。
    是苏家的选择，但未必是她的。
    后来，苏家选择了你，苏曼也跟在你身边，但是她对我和对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区别。
    甚至还比别人多了一些客套和距离。
    我……”
    宋时念：“我猜，如果不是澹台冶经常围在苏曼身边打转，你也不会这么快来找我聊这个问题。
    霍凌，感情，是发乎于内心的。
    爱情，也通常伴随着欲望。